第83章 自私

  手機從指間滑落，在地上滾了兩圈后，屏幕亮起。


  「顧擎天——通話結束」的字體，再一次殘忍的提醒歐陽若冰，剛才，她聽見了什麼。


  顧擎天……


  歐陽若冰咀嚼著這三個字，笑出聲。


  顧擎天打開酒店門，入眼的是一大片黑。


  「怎麼了？」顧擎天在床邊，看見了定定坐在那裡的歐陽若冰。


  歐陽若冰抬起眼，看著一臉無辜的男人。


  指責的話語即將衝口而出，卻又被理智壓下。


  「沒事，我們走吧。」


  歐陽若冰挽起顧擎天的手，跟著他的步伐，昂首挺胸的走著。


  一個宴會，讓兩顆才靠近的心，又漸漸疏離。


  歐陽若冰已經忘記，那裡發生了什麼，她只記得，她覺得委屈。


  獨自一人離開，回到酒店，靜靜的等著遲歸的男人。


  「顧擎天，我們談談。」


  ????渾身散發著酒氣的顧擎天因為淡淡的一句話定在走廊上。他抬頭看著坐在飄窗上的女人，柔和潔白的月光讓飄窗上的女人更顯得遙遠和疏離。


  微抬下巴，讓巴掌大的鵝蛋臉整個沐浴在月光下，帶著弧度的唇卻在閉合間說著最清淡的語句。


  ????「你怎麼對我，我無所謂，也不會去計較，因為這是我欠你的，我應該受著。」


  「但不管你多不願意承認，我都是你的妻子，別人羞辱我，你覺得無所謂，不在乎，可以，只是別忘了，即使我只是你名義上的老婆，帶出去，也代表著你的臉。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如果有下次，我會自己保護自己，但那時候，你就別怪我不給你面子。」


  歐陽若冰很平靜的一句話，甚至都沒有音調的起伏，恍惚間，會不經意的以為是錯覺。


  顧擎天醉意退卻幾分，定定地看著面前的女人，那麼清冷，那麼孤傲，那麼……哀傷。


  身上披著的月光讓她更像只被囚禁的天鵝，而他是最自私的人類。


  自私又如何，只要她是顧夫人就好，只要她在他身邊就好，即使殘忍，他也會親手剪斷她的翅膀。


  有他在，他就是她的藍天，唯一的藍天。


  「嗯。」一個字從高挺的鼻翼中衝出，帶著微不可查的薄怒。為什麼受委屈了還能淡定自若的跟他談條件，並且不輕不重的威脅他？


  就不能像個正常的女人一樣找他哭鬧。


  曾經最欣賞她這份淡定、自立、堅強的他現在無比討厭的缺點。昂貴的義大利手工皮鞋踩過一塵不染的過道，沉重的步伐透露著顧擎天越來越沉重的心。進入自己的房間，把自己丟在床上，思緒漸飄漸遠。


  就在今天，他看著她受著委屈，看著她風輕雲淡，看著她星眸通紅，卻也看著她一如既往的淺笑，只是她不知道，只要她回頭，那些她都不用去承受，因為她是歐陽若冰，是顧夫人，更是他一輩子要去愛，去疼的人。


  曾經他無意間看到她在孤兒院中笑，不是那種禮貌而疏離的淺笑，是露出牙齒的歡笑，自然清脆的笑聲自貝齒間跳出，在空氣中飄蕩落入他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