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一匹來自黑夜的狼
「求求你告訴我,怎麼才能離開這個鬼地方!」魏猛看著河水裡的畫面,心急如焚,高小軍有劉媛抱著,吳朋和吳紹純有黃大力幫忙照顧,這個沒心沒肺的黃大力,連個裡外都分不清楚,把吳朋叔侄的手銬打開后,也不知道看看奚羽月怎麼樣了,一邊幫吳紹純檢查傷口,一邊和吳朋聊天,聊地有聲有笑的,只有奚羽月,可憐巴巴地一個人躺在悍馬車頂上,也沒個人看看到底怎麼樣了,魏猛一陣陣難過,只得哀求白靈槐。
「著什麼急啊。正好我教你點法術,省得你只會極空破,糟蹋了我的精氣!」一提到精氣,白靈槐就一陣陣地心疼,那都是她的精氣啊,修鍊了一千多年,加上那棵靈槐的修鍊啊,不明不白地給了人家不說,還被人家胡亂地「打」出去了,那是種什麼感覺呢?自己辛辛苦苦攢錢,娶了個媳婦,讓人家領回家去,當個使喚丫頭,還是通房的那種,這份心裡的酸楚呦,不能提,一提眼淚就止不住。
「昨天晚上你打一宿呼嚕也沒聽你說要教我法術,偏偏這個時候教,不行,我沒時間。」這個白靈槐太分不清個輕重緩急了,外面都死的死傷的傷,她還扯上「教學授課」了,現在魏猛的心裡只有看看奚羽月怎麼樣了這一件事,其他的事情都被他PASS掉了。
「我在外面不能教你,如果我要傳授你法術,是違反天規的,天雷直接就滅了你!呃……還有我!」魏猛是人,只能靠神仙點化,自己是妖,自己若是傳授魏猛法術這在天規里算「妖惑眾生」,會被雷部二十四天君降天雷直至魂飛魄散。
白靈槐左思右想,只有在魏猛的神識世界里,她教魏猛道法才不會有問題,因為神識世界屬於魏猛,也屬於自己的內心世界,三魂以內,當然因為自己的陰魂和魏猛的陰魂互換,現有是六魂以內,不在三界內,任何神仙都管不著。這就像人世間,有人管你說話,有人管你行動,他還能管得了你心裡想什麼嗎?
「那就下一次再教,你看看,外面都亂成什麼樣子了?連個打電話報警找救護車的都沒有,這群傻×!」魏猛真著急了,他們是不是把奚羽月忘了,怎麼就沒有一個人去看看奚羽月呢。
「你不會『通幽』之術,不能隨心所欲到這裡,你也不能每次都消耗精氣來吧。」如果魏猛會「通幽」,那麼白靈槐可以每天都讓魏猛進入「神識世界」,從自己千年博覽的群書里找出幾個簡單的,攻擊力比較強的,針對人魈的法術,教給魏猛練習,可惜魏猛不會啊。
魏猛兩次到神識世界,上次是白靈槐吸取魏猛的人氣過多后,魏猛意外地使出極空破,造成身體無法承受進了神識世界,三天才恢復從神識世界里離開,這一次因為急火攻心,因為看到心愛的女孩被塗山挖出了心臟,使出極空破,損失了差不多一千年的精氣,幸好人氣未損,離開倒是容易,可到了人間精氣恢復的速度要比神識世界里恢復的速度差很多,如果魏猛呆在神識世界里,再不使用任何法術和藥物的前提下,他大約四十九天可以恢復,若是教他使用「導引」之術,只需要七日即可恢復,如果是離開神識世界,若是使用「導引」之術,魏猛需要半年才能恢復這一千年的精氣,如果就任由自然恢復,白靈槐真無法計算需要多久才能完全把這千年的精氣補回來。
魏猛有沒有精氣對白靈槐至關重要,魏猛若是沒有精氣還怎麼幫她捉人魈,弄不到五個人魈,她怎麼用乾坤化業爐煉製丹藥,沒有丹藥她怎麼恢復法力,沒有法力她有怎麼驅動斷魂玉把自己的陰魂和魏猛的陰魂換回來。這都是一條龍跟下來的,若是一步跟不上,那就會步步跟不上。
「我不管,我要出去。如果你不讓我出去,我就再不給你買棒棒糖,不給你買瓜子,不給你捉什麼人魈!」
「不行!」一聽魏猛說不給自己買棒棒糖和瓜子,白靈槐頓時慌了神,頭可斷血可流,好吃的不能丟,沒有了棒棒糖,那她不就要像過去一樣結結巴巴地說話了,沒有瓜子,那每天漫長的二十四小時要怎麼打發啊。
魏猛瞬間抓到了白靈槐態度的變化,食物果然是吃貨致命弱點:「我說到做到,不信你就試試!」魏猛語氣堅定地說。
「那……出去你就請我吃蛇肉,我六十年沒吃蛇肉了!」白靈槐一副被欺負的樣子,撅著嘴道。
「行!我弄個白娘子給你吃。你快把我弄出去!」魏猛說著把身體轉過去,抱著腦袋撅起屁股對著白靈槐。
「你干呢?」白靈槐不知道魏猛為什麼要擺出這樣一個既不雅又可笑的姿勢,那姿勢就像個把頭扎進土裡的鴕鳥,顧頭不顧腚的。
「別廢話了,趕緊的!」上次是被白靈槐用拐杖打在屁股上掉到河裡出去的,魏猛也不情願,可這也沒辦法,只要能出去見奚羽月,挨打就挨打了,咬著牙忍著。
白靈槐笑了,揮舞著拐杖,朝著魏猛的屁股上狠狠地抽了一下,魏猛的身體就個球飛出去,飛行中,魏猛兩隻手捂著屁股慘叫不絕於耳。
沒有掉到河裡,而掉到了草地上,沒有回到人間,依然在神識世界。魏猛一邊揉著屁股,一邊瞪著笑地都直不起腰的白靈槐:「你耍我。你還是人嗎?」
「我本來就不是人,我是地仙!」
「滾犢子!蛇肉沒了!這輩子都沒有蛇肉了。」魏猛不知道除了用「斷食」來報復白靈槐以外,還有什麼辦法能教訓這個沒心沒肺的吃貨。
「你還想不想出去了?」白靈槐沒有示弱,拐杖朝魏猛前面虛空一戳,影像顯現,這個的視覺角度是在空中,而且是奚羽月的身體的上空,魏猛看著影像,就像被施了點身法,手也不揉屁股了,嘴也不和白靈槐爭鬥了,眼神不錯地盯著影像:奚羽月躺在悍馬車頂,衣服已經被撕裂地破爛不堪,尤其是上身就剩下几絲布料,根本無法蓋住奚羽月尚未特別豐滿,但誘惑十足的身體。
魏猛感到鼻腔里熱氣騰騰的,一股熱流順著他的鼻孔流出來。
「沒出息的東西!」白靈槐見魏猛流鼻血,忍不住罵了一句,心裡暗道:至於嗎?上次在娘娘廟看到自己換衣服,魏猛流鼻血情有可原,誰讓自己天生麗質,美艷不可方物呢,這次看別的女人,他又流鼻血,沒見過女人啊,就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去看個車展不得失血過多而死啊。
白靈槐朝影像看了眼,她的眼神也離不開了,【作者刪去106個描寫奚羽月身體的文字】,莫說是不經世事的魏猛,就是自己這千年老妖,看著奚羽月幾近*的身體,也感到心潮澎湃,有羨慕,有讚美,當然,也有嫉妒。
「墨鏡墨鏡,誰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你敢說別人,我就砸碎你!」世界上有一萬個女人,就會有一萬個女人會這麼說,因為在女人的眼裡,自己永遠是最美的。
「看夠沒?眼睛掉里出不來了!」白靈槐不滿地拿拐杖敲了敲魏猛的頭,這小子太不尊重女人了,當著女人看別的女人,還是影像里的女人,這不是摟著媳婦看A片嗎?
媳婦?白靈槐的臉一陣發燒,自己怎麼會用這樣的比喻呢?這要讓魏猛知道,還不得讓他笑話。
「她的胸口沒傷口,那……那個老犢子挖心就是我的幻覺!」魏猛盯著奚羽月的胸口,他是看到那個男人用白色的長尾巴撕開奚羽月的衣服,插入奚羽月的胸口,把她的心挖出來,挖出來的時候,那顆心還在跳動,而此時影像里的奚羽月胸口只有星星點點的血跡,沒有任何傷口。
這是怎麼回事?如果心臟真被挖出來,那胸口還不得留下個保齡球那麼大的洞啊,而奚羽月的胸口很完整,魏猛看了又看,依然沒發現傷口。
就在魏猛疑惑的時候,原本奚羽月本來平靜的胸口突然高低起伏了一下,還不等魏猛反應過來,奚羽月的胸口起伏地更厲害,也更頻繁了,在那兩團高聳地助力下,更加的明顯。
「她活著!她還活著!」魏猛指著影像里的奚羽月,扭頭朝白靈槐歡喜地叫著。
白靈槐也是微微吃了一驚,奚羽月的心已經被塗山挖走了,怎麼現在奚羽月還有心跳呢?難道塗山發了慈悲之心把心又送回到奚羽月的身體了?塗山也不是那種人啊。
當年騙了大師姐,偷了《齊天要術》后就再也沒回來找過大師姐,聽師傅說了,塗山是個薄情寡義之徒,他怎麼會憐香惜玉把心還回去呢。
「把它背下來,你就可以出去了!」白靈槐把手中的拐杖朝草地上一擲,拐杖筆直地豎在草地上,白靈槐掐訣念咒,掐訣掐的是本師印訣,念咒念的是智慧明凈心神咒,不多時,草地抖動,就在拐杖下面升起一座石碑,白靈槐見石碑升起,手朝拐杖指了指,拐杖變飛回到她的手裡。
石碑大約兩米高,半米寬,上面刻著繁體字,在最上面是標題:太上老君說常清靜經。
「老君曰: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濁,有動有靜;天清地濁,天動地靜;男清女濁,男動女靜;降本流末,而生萬物。清者,濁之源,動者,靜之基;人能常清靜,天地悉皆歸。」魏猛念了一段就覺得頭暈目眩腦袋發漲,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哥們的古文測試照著同桌抄了二十多眼才考了四十一分,讓他把這滿石碑的古文背下來,這不要他命嗎?
「這是多少字?」
「五百九十一字。」
「非要把它背下來才能出去嗎?就不能像上次那樣嗎?上次掉河裡就出去了,沒這麼麻煩啊!」魏猛想和白靈槐商量商量,看看有沒有其他的辦法,他怕等他把石碑上的東西都背下來,高小軍都過了頭七了。
「不就五百九十一個字嘛,有什麼難的!」想當年師傅拿著一個蘋果,告訴她只要背下《太上老君說常清靜經》就可以吃,自己可是半盞茶的功夫就背下來了。半盞茶是多久?一盞茶是十五分鐘。
「你是不難,我是真難!你換一個吧,換一個,這個我實在背不下來!」魏猛哪有背經文的心思,他就想趕緊出去。
魏猛又朝影像看了看,奚羽月就像是睡著了,胸口跳動地沒剛才那麼劇烈,很平緩,很有規律,不過她依然是一個人躺在悍馬車頂,沒有人理睬她。
這幫缺心少肝地玩意兒,怎麼就沒有人過去把奚羽月扶起來呢,起碼弄件衣服給她穿上,這神經半夜的,再感冒了。
一個黑影一晃,一個東西從黑夜中跳到悍馬車的車頂,圍著奚羽月的身體轉悠著。
「狼!」魏猛叫道。在奚羽月身邊轉悠的居然是一條黃色的狼,它正張著綠色的眼睛看著奚羽月,時不時地在奚羽月的身上嗅嗅,抬起爪子在奚羽月的胸口拍拍,又開始轉悠。
「黃大力,黃大力,快把狼弄走!」魏猛朝著影像里喊著。
「他聽不見!」白靈槐也不明白,為什麼會有狼突然出現,雙山縣又不是深山老林,怎麼會有狼呢。
白靈槐不敢怠慢,忙掐訣要讓魏猛和自己從神識世界出去回到人間,手訣剛要指向魏猛,卻見魏猛兩眼盯著石碑,心無旁騖地背誦著《太上老君說常清靜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