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chapter章:046 親眼目睹
第chapter章:046親眼目睹
但他還是鬆開了她。
鬆開后他沒有再看她,只是一個人低下頭默默地用雙肘撐住欄杆,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她知道這個時候的他想一個人呆會兒,所以她深深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后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了。
她找到劉艷紅,說她頭暈不舒服想立刻回去休息。江靜堅決不願意參加這樣的商業晚宴,所以她只需要和劉艷紅打聲招呼。
劉艷紅看了一眼她裸露在外的頸肩,明顯的吻痕、還有刺目的血色牙印。她沒有大驚小怪地追問,只是心裡微微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去吧,晚上好好睡一覺!」
她像逃跑一樣地逃離了晚宴現場。
剛走到一樓想招手攔的士,身後直接衝上來一個人攔腰就將她抱起,走了幾步就直接將她塞進了一輛開著副駕駛位的黑色轎車裡。
一個急轉身,蕭天迅速繞過車頭坐進了駕駛室。車幾乎是狂吼著朝前衝去。
「蕭天,你這個瘋子!你又想幹什麼?」感覺到有人從身後抱住她時,采月就有一種直覺,這傢伙絕對是蕭天。彷彿不這麼做他就不是他了。
她發覺她常常會有一種莫名的先覺,彷彿她走到某個路口一拐彎他就會在那個拐角等著他。可是他出現以後會做什麼、會發生什麼她卻完全預想不到。
他們彷彿總是不期而遇,又彷彿一切皆在意料之中。可是下一秒他們又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繫上安全帶!」他的聲音像一隻獸,一隻正壓抑著怒火的獸。
她覺得莫名其妙,也上了火,沖他大吼一聲:「我不系,你放我下車!」
別說一句話,他連一個字都不想和她廢,腳下直接一踩,一個急剎車,她往前直撲過去。他右手伸手一擋,她前傾的身體碰上了他的胳膊,然後又迅速撞向車坐椅。他黑著臉繼續一字不吭地朝她彎下腰俯下身。
「你要幹嘛?」她後背緊貼著椅背,警惕地盯著他。
他還是一言不發,手臂繞過她伸向了安全帶拉扣,用行動告訴了她他要做什麼。親自幫她系好了安全帶,他才又發動了車子繼續往前衝去。
車裡氣氛很冷,她迅速整理著自己的思緒,他這又是要幹什麼?
這一陣子,他在養傷病,除了他發高燒的頭兩天,她沒再去看過他。而他除了她每次健完身訓練完台步后開著車跟在她的車后,其它時間基本不找她,也沒有打過電話給她,甚至連信息都沒給她發過一條,完全按她說的一點不去騷擾她。為什麼現在又突然像個強盜一樣地劫持她?
一個念頭馬上進入了她的心中,莫非她和裘岩剛剛在陽台上的曖昧被他發現了?她立刻有些慌了,沒來由地感覺就像被人捉了奸一樣。然後一個更可怕的念頭又冒了出來,他會不會一怒之下又像以前一樣又對她施暴?她不敢說他不會,也不敢說他一定就會。她一直就看不透他。
「你要帶我去哪?」她有些心虛,所以不像剛剛那麼理直氣壯地沖他大吼了。
他還是一言不發,彷彿他的口裡含著火,只要一張嘴火就會連人帶車地焚毀似的。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他的臉色鐵青,臉部線條綳得很緊。她心裡越發緊張了。她必須承認,她怕他!雖然她恢復記憶后一直對他冷冷地、一直拒絕他,而他不管她怎麼冷都一直忍她,但她還是會怕他,尤其是當他臉黑下來的時候。
見蕭天沒理她,她更加肯定他一定是看到了剛剛她和裘岩在一起時的情景。她低下了頭,心裡湧起一股聽憑發落的無奈感。
十分鐘後車子駛入了一處幽靜的高檔住宅區。
又是一處她從來沒到過的別墅區。車滑進了地下車庫,又乘地下車庫的電梯直通別墅內門。這裡都是獨棟別墅,每棟別墅擁有自己獨立的地下車庫和直通別墅的電梯。
他像逮犯人一樣地拽著她的胳膊。出了電梯門,嘀地一聲電子鑰匙開門的聲音,門一開又一關,玄關都沒繞過他就直接兩手往牆上一撐,她就被他兩支胳膊給圈住了。
他像一隻獸一樣地盯著她,她嚇得不敢看他,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可她再小心也沒用,頸脖和肩膀上那明顯的吻痕和血牙印是那麼的刺目、那麼的妖嬈!
他的腮幫咬得鐵緊,眼裡的怒火像投入了一塊新柴的火堆,火焰雖暫時還沒有騰空而起,但預想得到燃燒只是遲早的結果。
她微微抬頭看到了他的目光所盯之處,下意識地抬起手就要去擋住那咬痕。
「擋住了就算沒有了嗎?」
他的聲音冷得讓她在八月的天卻打了個寒顫。可是立刻地,她的要強又讓她對自己的恐懼起了鄙夷,她有些恨自己不爭氣,難道你又被他的淫威嚇破了膽?他又不是你什麼人,就算你和裘岩怎麼樣了,他又不是你什麼人,憑什麼來管你?你為什麼要怕他?
這麼一想,她立刻又覺得自己的腰桿硬氣了些。她把手放下來,身體也不像剛剛那麼緊縮著了,頭也敢抬起來了。
「有了又如何?我想和誰怎樣就怎樣,你憑什麼來管我?」
她看見他的右側腮幫緊了緊,「那你剛剛為什麼要用手擋?」
她擋當然是因為她心裡發虛,可現在這景況她怎麼可能老實地承認?她唯一的選擇就是硬撐到底。
「我擋我的,我樂意!不行嗎?」
他沒接話,只是盯著她。看得出,他在極力地強忍著怒氣,因為他的呼吸明顯比正常情況下要粗重許多,眼神更是寫滿了怒意。
他的確親眼見到了那一幕。他走到酒店的樓下,無意中抬頭往樓上看了一眼,想知道那個身影是否仍在原處,結果他看到了緊緊相擁的兩個身影。雖然天黑了,但她穿著一襲白色的晚禮服,即便只是借著微弱的都市上空的燈光,依舊可以輕易認出那是誰。至於那另一個男人是誰,他根本不需要費力去猜。
那一刻,他簡直恨不得自己可以一秒鐘變超人,直接飛到那陽台上,把她從另一個不是他的男人懷中拽出來。
他氣得差一點又當場吐血,他恨不得可以一拳把這瑰麗堂皇的酒店砸個稀巴爛。他用了十二分的忍耐說服自己不要繼續看,坐進了車裡閉著臉喘著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終於,他再次把怒氣又壓下了些,讓他的聲音盡量聽起來平和些。
「今天和我上床,明天又和別人親熱,你覺得這樣好玩嗎?你真的認為你做得了這種不顧廉恥的女人嗎?」
她很不喜歡他用這種口氣和她說話,就彷彿她是他的私有財產。尤其是「不顧廉恥」四個字就像耳光一樣地扇在她的臉上。她和他之間曾經發生的過往,一直是她心底的痛。
「蕭天,任何人都可以指責我不顧廉恥,唯獨你沒有資格說我。你最清楚我和你之間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承認沒有拒絕你到底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廉恥。可你的行為又比我高尚到哪裡去嗎?」
他難過起來,他根本沒有任何指責她不道德的意思。相反,正因為他一點都不認為她是那種女人,所以他才知道現在她的這種狀態是不正常的。因為難過,他的怒氣反而消散了許多。
「我並沒有指責你的意思。事情發展到今天,我知道首要責任在我。如果你真的不再愛我了,我一定不會纏著你。但既然明明知道你還愛我,我就不會讓你像現在這樣地折磨你自己。」
她哈哈大笑起來。
「你憑什麼說我在折磨我自己。和裘岩親熱我很高興、很幸福!倒是你,你真的是一如繼往地自大!蕭天,我承認我曾經痴狂地愛過你,但那都已經過去了。你記得你自己曾經說過的話嗎?我沒理由不愛裘岩,我遲早會是他的女人。我希望你可以遵守當初你自己白紙黑字留下的承諾,不要再來騷擾我!」
她剛一說完就聽到了耳旁骨節咯吱作響的聲音,那是蕭天撐著牆壁的兩隻手緊緊地握成了拳。她一下子想起了那次蕭天差點掐死她的情景,那時她也是被他這樣地頂在牆壁上。
她突然又害怕了。她剛剛被「不顧廉恥」四個字刺激到了,一下子忽略了眼前的這個男人是真的殺過人的人,而且她親眼就見過他殺人。殺人對普通人而言是難以想像的事,但對他而言,卻只是幾秒鐘就可以完成的事。
她閉上了嘴,恐懼和緊張讓她的呼吸有些亂了。
她看到他的雙眼微微有些變紅了,但那紅不像他那次因為怒氣而殺人時的那種血紅,而是人因為傷心而有的紅。
「采月,你非要這樣折磨我嗎?非要這樣折磨你自己嗎?」
他的聲音帶著強烈的哀痛,怒意已幾不可聞。她的心絞痛了一下,眼睛也微微有些紅了,她答不上來他的話。這樣的情景,即使不是因為恐懼,她也已經做不到和剛剛一樣的咄咄逼人,但她也做不到向他低頭屈服。一時之間,兩人都微紅著雙眼、微含著眼淚地看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