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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人間十五忠骨【一更+二三更】

  食色性也, 以貌取人自古便有。


  同樣是捉弄人的事, 相貌好的人做來便是古靈精怪招人愛,相貌差的人做來就是人丑還要多作怪!

  長得好的人即便能力平庸, 依舊會有許多機會扎堆的往他面前湊, 若是這人還有那麼點才華那就更好了,必定天下皆知,倘若性格再好一些,指不定就能千古留名。


  假使這人除了一張人神共憤的臉什麼都不會, 那恭喜, 什麼不做也可以史書有載。


  而長得差的人即便才華橫溢, 有興趣知道這類人內在的明主少之又少, 更別說給這些人展現才華的機會, 機會那都是需過五關斬六將才能得到邊角。


  比如出生時臉著地不說還很可能被接生婆一巴掌拍到腦門上導致其終身臉部殘疾的張松!

  他人再丑若修飾一番還能見人,然而張松身長五尺、額窄頭尖、鼻翻牙露,任何人在張松面前都會覺得自己玉樹臨風, 即便那人是曹操!

  張松這情況,除非回爐重造或是做一個面部大整容, 否則怎麼修飾都丑。


  正因這樣的原因,無論是誰在聽聞張松才名的時候均欲與之一述,然見面一述別後再無音訊。


  在蜀地四處碰壁頭破血流也沒拿到一個展現自我的機會。就在張松準備繼續在碰壁中尋找明主的時候,機會就這麼從天而降:天子取士,唯才是舉。


  在張松看來,沒說人丑不能參考的科舉簡直是為他量身裁定!

  看到詔書的當日,身在蜀地的張松便快馬加鞭來了長安, 考試之後張松一直在惶惶不安中等待揭榜。


  上天垂憐,張松的名字赫然擠上了文榜。


  美中不足,宮中設宴舉子依榜上排序兩人一席依次而坐,而張松的名字上面挨著周瑜下面挨著諸葛瑾。


  這麼一座下來,同周瑜一席的張松頓時分外顯眼。


  莊嚴雄偉的未央宮宣室內文武百官位列在側跪坐有序,人人面帶笑容左右交談,然而這些人在交談的時候眼睛總是時不時往今周瑜同張松所在的酒席上看去。


  周瑜如宋玉在世,張綉似無鹽再生,兩人這麼一坐頓顯周瑜愈發玉樹臨風,張綉更加面目可懼。


  即便是賈詡自認見多識廣在面對這麼一個組合的時候,也會在與同席攀談的時候反覆看來。


  被眾人打量的周瑜毫不在意,甚至還能輕鬆自若的同張松談論天下大勢: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同他一般優秀,張松才學與他相仿已是不易,不能強求太多!


  與周瑜同席的張松渾然無事,從小被人當猴他早已習慣,他今日坐在這裡邊代表不日他將是一方郡守。只要能有一個施展才華的機會,張松自信能讓他人刮目相看。


  宣室一角,用於計時的沙漏中雪白的細紗安靜的落下,沙漏已經被宮女翻動三次代表三刻已過,原本該於在戌時入大殿的天子到了戌時三刻也為曾至。


  不但天子未曾來連謝知非同曹操也不在宣室中,杯觥交錯的宣室內熱鬧非凡,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宣室台階之上的天子御席同其下代表太傅和相國的兩席空置。


  劉協自幼波折不斷,好不容易安定下來一直在做勤政的天子,無故遲到這樣的事少有在劉協身上發生,何況遲到這麼久。


  時間一長宣室諸人心中難免虛慌,耳邊聽到同僚竊竊私語的荀彧神色微動往郭嘉同戲志才這兩人看去。


  只見這兩人用手拖腮面面相對似在交談,然而仔細一看這兩人的眼睛都是閉著的。年少一些的郭嘉更是身形搖搖晃晃,似乎已經睡著了。


  荀彧瞬間領悟:「……」


  必定是這兩人又做了什麼!

  知道不會真出事的荀彧頓時不慌了,穩如泰山坐在那裡笑看諸人揣測天意。


  直到戌時五刻,一身華裝的劉協終於趕到,在劉協身後則是不見蹤影的謝知非和曹操,在內監的傳唱聲中諸人一陣恭迎之聲。


  文舉武舉在劉協心中都是助大漢擺脫一群連論語都默不出的傻子做官之利器,面對國之利器劉協豈有不重視之理,然遠水解不了近渴,大漢現在更重要的任務是平定有不臣之心的諸侯,避免重蹈東周之轍。


  因此從甘泉宮出來的劉協一聽說打不臣之侯,劉協的心中瞬間閃許多人的名字:袁紹、袁術、公孫瓚、劉表……


  這麼一溜達,好傢夥,除了個陶謙外即便是孔融也隱有不臣之心!


  當下劉協讓宮女候在甘泉宮外,同謝知非與曹操一起返回甘泉宮,將門一關便是一個時辰。等劉協在此從甘泉宮出來的時候,打開了新世界大門的劉協腳下如踩棉絮一般往未央宮的方向飄然而去。


  若是一個時辰前的劉協從甘泉宮出來是為了今日宣室文舉宴會的話,一個時辰后劉協從甘泉宮出來則是為了一個人。


  一個讓謝知非同曹操匆匆攔截劉協的人:荊州牧劉表!


  為了自己的美好生活,深深醒悟絕對不能讓謝知非長待長安的郭嘉同戲志才一心撲在如何名正言順的讓謝知非帶兵討伐劉表上:謝知非出去了,他們就有酒喝了!


  當兩人將天策軍四周各方勢力清一遍后定下來攻打劉表的方針。


  在整個長安上上下下關注科舉的時候,郭嘉和戲志才兩個人別出心裁的開始關心劉表,不但關心劉表還關心劉表所在的荊州及劉表手下的勢力。


  對於如今的天策軍來說,出征最大的麻煩就是錢不夠!

  此時的兗州的確是從安頓二十萬黃巾軍后緩過氣來了,然而兗州在春收之前只能自給不能供給,而徐州雖然富饒但在陶謙不藏私的為天策軍提供西征長安的物資以及往荒蕪的司隸之地使勁砸錢之後,饒是徐州富裕如今也囊中羞澀頓顯力不從心,至於劉協的朝廷,從今次科舉出題已是同錢財有關便可見國庫是何等的空虛。


  對於如今的天策軍來說,唯一的選擇似乎只有修養一年半載再對四周拳打腳踢,這也是謝知非同曹操的謀划。然而這一切在想飲酒的郭嘉同戲志才面前都不是問題!

  任何困難,為了美酒,他們都可以解決。


  有條件上,沒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


  自己沒錢沒糧草的情況下,完全可以讓其他人給,比如說青州牧孔融。


  以孔融愛惜自己聲名的習性,只需時機恰當的時候震怒的天子下一道天下皆知的詔書命孔融提供討伐叛逆的物資,孔融絕不敢不從。


  算出只要有前四個月的糧草挺到春收便無後顧之憂的郭嘉立刻同戲志才一起立攔住還未入宮的曹操,開始從各方面勸曹操出兵:「相國只當這是攻打劉表最差的時機,卻不知物極必反此時也是攻打劉表最好時機!」


  郭嘉長身玉立神情鎮定,似乎沒有什麼是在他掌控之外的事:「袁紹不必我說,與公孫瓚乃大仇無需我等插手自可見其消耗。隨北方有張綉與劉表聯盟似呈夾擊之勢,然張綉有賊心無賊膽,結盟劉表多為自保,若我大軍討伐劉表之時派人遊說,張綉必降!」


  說完北方,見曹操不給糖吃的郭嘉努力振作,手一變又指向西面:「閻忠死後馬騰、韓遂兩人相互爭權幾成仇敵,此時兩無論聲勢勢力均奈何不得對方,只需朝廷一道詔令加封其中一人為涼州牧,此二人必反目成仇,我等只需觀其內鬥即可。」


  說罷郭嘉頓了頓期待的看向曹操,以往在兗州的時候若他這般曹操必定拿出美酒,然而這一次曹操直接將眼睛一閉裝作沒看見:「唔!」


  ——不是他不給,而是賢弟為了防止他心軟,已經將他家中所有的酒強制沒收了!


  頓感自己失寵的郭嘉內心苦:「……」


  見曹操這般,郭嘉唯有更加堅定創造各種條件讓謝知非常年征戰不回的心思,當下郭嘉手指向南方:「袁氏之姓出於陳乃舜之後,五行為土,光武皇帝曾說漢承火德代漢者必承土德,恐袁術已將自己當做那承土德之人!」


  郭嘉這話讓曹操不由想到酸棗聯盟的時候袁術那反常的舉止,只怕那時候袁術想的不是同袁紹對著干,而是想要自立為皇。


  想到此處,曹操不禁想到袁術在孫堅一路高歌猛進之時斷其糧草一事心中便信郭嘉所言不虛,拊膺切齒道:「豎子爾敢!」


  「相國莫氣,這等莽夫又豈能成事?」


  郭嘉笑道:「正所謂天之所助者順,人之所助者信。袁術無信順之實卻望天人之助,可見其愚蠢無謀又眼高於頂,若袁術動,必在朝廷於荊州戰事正酣時襲徐州。袁家名滿天下朝廷本不好輕動,然袁術若真攻徐州對朝廷失義在先那便不能怪朝廷不仁義!」


  將四周勢力分析完畢之後,郭嘉坐到曹操面前甚是得意:「如今相國可知,為何奉孝說這是攻打荊州最好的時機?」


  ——相國,可有酒喝?


  知道,這簡直是天賜的好時機!


  曹操聽完后沒有絲毫停頓丟下期待得到美酒作為獎勵的郭嘉,飛一樣的跑出府徑直找上謝知非,兩人長期分工明確致使曹操面對謝知非別的不提開門見山只有一句話:「若賢弟領兵八萬,需多久方可攻下荊州?」


  當下謝知非也不問軍備是否足夠,只是估摸了下荊州此時的情形對曹操說道:「荊州將貴兵良,多則一年!但若攻打荊州,只需度過前四個月大軍便可以就地補給。」


  「一年……」曹操聽后皺眉想到:郭嘉同戲志才謀划中軍備可持續使用半,謝知非又言克荊州需一年左右然而四個月之後可以從荊州補給,這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曹操一拍手:干!


  決定干一場大事的曹操將郭嘉同戲志才算計出來的時機同謝知非咬耳朵說完,面對這個需要劉協配合的時機,眼看時間不早的兩人立刻入宮截住劉協。


  當宮女將甘泉宮門關閉之後,見四周侍衛遠離聽不到他們三人談話的曹操這才對劉協問道:「陛下以為,劉表此人是忠是奸?」


  這個問題讓劉協神色一黯,沉默了起來。


  即便是天子劉協依然慕親情,尤其是曾經的劉協又面臨堪稱絕望的傀儡生活,只是劉協有多麼期待,劉表同劉璋二人對他的打擊就有多麼大。


  許久之後,劉協深吸一口氣讓自己不顯得可憐:「相國不知,李郭二人攻打長安之時朕曾詔劉表出兵勤王。」


  說道這裡,口中苦澀的劉表沒繼續往下說,從李郭二人從西涼出發到長安再次淪陷,離得最近的劉表未曾發一兵一卒,他對劉表發出的三道詔令如同人間蒸發一般,連傳信的人也不見了蹤影,想來多是遇害。


  見此,作為劉協的老師的曹操難得柔和許多:「觀其行而知其意,想必陛下已知劉表擁太袓起兵之地已藏西伯之志欲卧收天運。此人雖有德名卻無德行,殺降多疑兩面三刀,況且此人其包藏奸心,起義學搏求儒士為己造勢,今其手兵多將廣食客過千。」


  長嘆一聲的曹操沉聲道:「最讓臣憂心的是劉表手控西南北據漢川,南之蠻越沃野千里,其治下荊州萬里肅清市民殷富,雖是宗親卻是我大漢隱患。此時北方袁紹騰不出兵力南下,正是拿下荊州的最好時機。」


  對於劉表有沒有二心,初期若是劉協還不清楚的話當他數道密詔傳劉表北上均石沉海底的時候,劉協的心裡是已經認定劉表心懷二意。


  然而比起劉表,劉協倒覺得北方那個更危險,畢竟這人曾經起過另立新帝的念頭還差點付諸行動:「可袁紹已是賊心外露,為何不先攻袁紹?」


  曹操肯定道:「袁紹素有賢明,朝廷不能無故而討伐!」


  最重要的是袁紹同公孫瓚一直在死磕,四年的時間裡這兩人眼中沒有其他只有彼此。偏偏兩人實力相仿,以前是公孫瓚強一些現在是袁紹強一些,兩人這相差不大的架勢再打個兩年完全沒問題!


  長時間的征戰對人力物力和財力的損耗會成倍的遞增,再強大的勢力也會被掏空。唐帝國在最強盛的時候被南詔拖了十年,待到安祿山叛變的時候再出兩下昏招,偌大的王朝險些就這麼躺平沒爬起來。


  既然袁紹同公孫瓚願意消耗自己的勢力,願成人之美的謝知非淡淡同劉協介紹這一美德:「此時北方袁紹尚同公孫瓚糾斗,二人軍力相差並不大,無論最後誰獲勝皆會元氣大傷,彼時外強中乾無需以為懼。」


  劉協不知道唐,但劉協知道商。殷商便是常年征戰致使周武王一伐即潰,劉協恍然大悟道:「太傅的意思是坐山觀虎鬥!」


  摘桃子這樣的好事劉表自然不會拒絕,只是劉表雖有不臣之心然而比起其他人來說,劉表非常會粉飾自己。即便是在劉協被李郭二人控制的時候,劉表也未曾停過對朝廷的納貢:「然劉表向朝廷納貢至今未曾斷,朕若對其起兵恐招天下質疑。」


  不佔理自會被天下質疑,然而理由這東西是可以製造出來的。


  曹操咳咳兩聲,對劉協問道:「陛下讀完《史記》可還記得元鼎五年酌金一事。」


  雖說漢室帝王信譽度從劉邦開始就不怎麼好,但東西兩漢二十八帝,劉徹絕對是信譽度最不好的那個。


  世人皆知劉徹好大喜功,好大喜功的結果便是劉徹在威震寰宇的時候也封了無數列侯,待到元鼎年間的時候大漢列侯已多達兩百餘人,這對朝廷來說是一個沉重的負擔。


  然而列侯均是有功之人不能無故削爵,若是他人拿到也只能是頭疼,偏偏這件事落到了劉徹手中。


  ——劉徹有個讓歷代皇帝都佩服的優點:臉厚!非常厚!

  手握推恩令的劉徹面對二百餘列侯頓嫌這法子太慢,於是元鼎五年劉徹找了個美好的理由準備祭袓,命諸侯獻祭祀的酌金。


  祭袓這樣的大事自然無諸侯敢不從,紛紛獻酌金。祭祀的黃金自然是要查看一番才能放上去,否則如何顯得出劉徹對先祖的尊重,然而也不知那查金子的人是眼花了還是心瞎了,檢之結果呈遞到劉徹那裡的結果是近半列侯酌金有瑕。


  作為始作俑者的劉徹勃然大怒,上下嘴皮一張一合,大手一揮,這些獻酌金有瑕的列侯官爵全部被刷羅。


  回想起武帝的光輝往事,劉協豁然開朗:這是要無中生有啊!


  見劉協恍然大悟狀,謝知非立刻從袖中將一小皮袋的鹿血遞到劉協手中:「臣聽聞劉表前日進貢的的隊伍已到長安,今日宴會正是最好時機,此事還要辛苦陛下了。」


  「今日?」聽到謝知非的話,劉協對曹謝二人的雷厲風行給嚇一跳:「可今日之宴乃是為我大漢舉子所設,他們不日便要去各自郡縣赴任,宴上出事定會為他們惹來非議,朕恐對他們仕途不利。」


  看到劉協一臉糾結的考慮那十名還未授官職的舉子,曹操心中頓感欣慰。


  無論是誰都希望自己的效忠的天子是類劉秀而不是類劉邦,見劉協在向劉秀學習的大道上狂奔,心情甚好的曹操眯著眼睛撫須解釋道:「陛下此言差矣,任何事不到最後一刻誰人也不知其結果到底為何。」


  對於郭嘉同戲志才這樣的人來說,無中生有隻是最簡單的計謀,在其後還有一石二鳥,一石二鳥之後還有連環計,保證局時內內外外的勢力想拉誰進來就拉誰進來,將四周的勢力都抹黑一遍。


  眼瞼曹操撫須不言而謝知非也是抿唇不說,劉協瞬間明白這是又到了每日靠校的時候,然而心憂自己剛到手臣子的劉協想了又想還是不明:「朕不明,請先生指點!」


  這次回答劉協的不是曹操,而是進甘泉宮之後少言寡語的謝知非:「陛下當知科舉於國有利於世家大族官宦顯貴皆有害,然而這些人非但手中有權還有人脈,若要做些見不得人的事倒也不難,只是苦了荊州牧平白無辜受人陷害,惹來無妄之災致使家破人亡。」


  「啊?」劉協眨眨眼:難道不是要陷害劉表么,怎麼聽太傅的話像是變了個意思。


  謝知非說完,一邊的曹操連連搖頭悲聲痛呼:「悲哉痛哉!臣等攻克荊州後方知劉表確是對大漢忠心一片無不臣之心,又有人憐劉表忠心知此事詳情以死明志為其平冤,否則臣等怎又會知這些人借刀殺人之計?」


  在劉協漸漸清明的目光總,謝知非替遠在千里之外吃香喝辣的劉表提前道哀:「可憐劉荊州兢兢業業一生卻被人陷害魂歸九泉,饒是平冤昭雪亦是令人惋惜。」


  「謀算朝廷至此奇冤,朝廷焉能不管?」曹操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對著荊州的方向拱手道:「劉荊州無端冤死朝廷必為其申冤方能向天下百姓交代,那藏在暗處以歹毒之法害皇親怎能輕易放過,陛下定要順藤摸瓜將其一一揪出以祭劉荊州在天之靈!」


  謝知非一臉淡漠的點頭,一本正經的說胡話:「袁氏四世三公在世家大族官宦顯貴中素有威望,長安城中諸多士族也與袁紹袁術常有往來,巧的是這些與袁氏交好的士族中有不少參與此事……」


  看到眼前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將整個栽贓陷害的過程說得如此大義凜然,劉協頓覺又開了眼界:


  ——感情一件事還可以這樣玩!

  當心中挂念著如何演戲之後,初入戲場的劉協生怕出錯盡量少說話,入場后直接將手中酒爵舉起,遙遙對周瑜這邊的舉子虛敬:「今日我大漢得取良才,朕心甚慰,願在座諸位克忠職守,造福一方。」


  場面話誰都會說,周瑜等人立刻道:「臣等謹遵聖喻。」


  劉協又說幾句鼓勵的話后惦記著袖中皮帶的劉協沒繼續往下說,而是命宮人斟酒上菜,音樂漸起,武姬從一側蓮步而出在殿上跳起了助興的舞蹈,宴上一片酬光交錯。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在收到曹操可以動手的提示后,劉協立刻讓人去將他臨時安排的『壓軸菜』呈上來。


  不一會兒,一行青衣嫩裙的宮女從殿外進來,這些宮女手中手捧一盞碧色小蠱芊芊碎步而來,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些宮女並未將碧蠱直接放置眾人桌上而是立於諸人身側。


  賈詡等人頓時知曉這是壓軸的東西,也是劉協用來收攬人心已示自己重視的東西,眾人紛紛停下手中的酒筷,面向劉協的方向端坐。


  劉協將桌上加了料的菜端於手上:「前日荊州牧進貢有奇珍,今與諸君共賞!」


  雖然說這年頭貢品不稀奇,但天子賜下的貢品和自己從別的渠道獲得的貢品意義不同。這一下殿上諸人謝得真心實意:「謝陛下!」


  待宮女將小蠱呈上,只見在小巧的碧蠱中有兩片形如筆架色同白玉的東西漂在清亮的湯水之上,一股清香撲鼻而來,諸人頓知不凡。


  既然是貢品還是壓軸的東西,第一個吃的人必是劉協。


  或許因這進貢之人是皇親,劉協表現得特別高興,吃了一口魚肚后語氣中隱隱帶著幾分自豪與讚譽同殿中諸人道:「此物名喚筆架魚肚,乃石首鮰魚腹中之鰾,此魚唯荊州獨有寥若……嗚!」


  讚美的話還沒說完,坐在大殿之上的劉協陡然停住口中的話,用袖捂住嘴巴似乎在忍受什麼,然而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劉協身形一頓仰面便是一口血霧噴出,而劉協整個人則是從榻上滾落下。


  劉協身旁的宮女內監並不知曉這事,見劉協一口血噴出來還直接倒地閉目不醒,宮女內監的聲音都帶著哭腔,哆哆嗦嗦的站不穩:「陛下!陛下!」


  「陛下!」只見在劉協座下的謝知非同曹操驟然起身,趕在宮女和內監之前飛身趕到劉協身邊。


  兩人往劉協身前一蹲立刻將宮女和內監擠到一邊,謝知非裝模作樣扶起劉協拍了拍他後背又掐了掐劉協指尖。謝知非力大勁巧,兩下便將面色紅潤的劉協掐得面色發青轉白,真有那麼幾分中毒模樣。


  作為大漢的太傅和鎮東將軍,謝知非在人前展露出來一直以臨大事而不亂,臨利害之際不失故常的處事風格被眾人稱喻,而此時即便被兵臨城下也是從容不迫的謝知非卻露出失態的一面。


  只見台階之上的謝知非雙手撈起劉協將其抱在自己懷裡,快步往宣室後殿跑去,邊跑邊對內監宮女大聲喊道:「速將陛下送至後殿,傳太醫!」


  今日劉協為了以示對舉子的重視,穿華服待冕冠,隨著謝知非將劉協抱起疾步離開,劉協髻上玉笄落下,垂瑱彩紞散開冕冠墜落,二十四旒華珠散落一地,陪著曹操失神的背景像是對明日之事做了不詳預言。


  原本蹲著的曹操在謝知非抱著劉協去了後殿之後似乎終於清醒了,曹操背對眾人緩緩起身半餉不曾有何動作,宣室諸人只能從台階上面對曹操瑟瑟發抖的宮女內監身上推測此時曹操是何等憤怒。


  片刻之後,冷靜下來的曹操一身肅殺之氣的轉身,偏白的面容上一雙細長的眼睛從殿中諸人面上掃過。那雙眼睛里折射出來的冰冷和狂暴,讓人渾身一顫,諸人陡然想起曹操雖不同謝知非征戰在外,但也是敢單槍匹馬刺殺董卓的猛人。


  這一瞬,宣室之中溫度驟降。


  只見在台階之上的曹操視線在諸人面上掃過之後將目光平視宣室之外,曹操從台階上走下來大步往宣室外走去,夜間的未央宮燈火輝煌依舊不能暖上曹操冰冷的話語:「今天子遇刺,賊人不明,殿中諸人皆有嫌疑,在徹查之前非我與太傅之命,爾等均不得離開宣室半步!」


  就在曹操話音落地之時,將劉協抱入後殿的謝知非已經從後殿出來:「陛下咳血應是中毒,傳命,今夜陛下接觸過的物品任何人不得妄動。」一身戾氣謝知非追上曹操,兩人往殿外走:「羽林軍何在?徹查近日進出過大殿之人,若有人失蹤立刻上報!」


  原本作為侍衛的羽林軍立刻應道:「喏!」


  先前殿內無甚存在感的羽林軍氣勢一變,殺氣騰騰從角落裡衝出來手持刀戟瞬間將殿中諸人團團圍住,而謝知非同曹操一起大步並肩往外,兩人氣勢沉默神情壓抑可見陛下情形的確不好。


  隨著這兩人走出宣室,宣室厚重的鎏金雕花殿門便在眾人的注視下發出沉重的響聲,合在一起只留下一條細縫。


  門外羽林軍的腳步聲急切的奔走,只聽到謝知非清冷不失洪亮的聲音藏著讓人心驚的憤怒,這種怒火無論是誰染上都會化作灰燼,謝知非同曹操漸遠而話音猶在宣室諸人耳邊:「傳命各部關閉宮門任何人不得進出,若有強闖者無論宮妃重臣一律殺無赦! 」


  宣室之外羽林軍叫喊著關閉宮門的聲音遠近不一傳入殿中,周瑜同張松等人雖心有懷疑然見這架勢不似作假,坐在殿上心中忐忑倒也不動了。


  謝知非同曹操離開不久,宣室的殿門又打開,數名御醫匆匆忙忙跑進來。


  在宣室文武百官的注視下,御醫沒對這些人做禮而是直接沖入後殿,不一會兒的時間便有宮女從後殿匆匆出來領了一大壺牛乳又疾步進去。


  宣世中空氣似乎變得停滯,坐在賈詡對面的諸葛瑾即便有大智此事依舊是個為及冠的孩子,心裡嚇得直哆嗦的諸葛瑾整個人已經嚇懵了,手中的青銅酒爵哐當一聲落下:他這是見到了所謂的行刺?


  在諸葛瑾將牙齒緊緊咬住使得自己快速冷靜下來后立刻抬眼打量四周,然後諸葛瑾便被他對面賈詡展現出來的淡然自若徹底驚呆。


  只見兩鬢微霜的賈詡鎮定自若的在吃菜!

  雖然謝知非同曹操傾情演出,然而劉協畢竟還小讓經歷無數風雨老謀深算的賈詡發覺了漏洞。知曉劉協無事的賈詡手中夾著筷子,嘴中咀嚼佳肴,還時不時來一口美酒:這宴上的東西若無人檢驗怎敢呈上,只是道具備得不錯,曹謝二人反應也很快。


  這吐血的效果甚好,四分真也變作了八分真。一口美酒順著喉嚨下去的賈詡對小朋友諸葛瑾遙遙一敬,隨後喟嘆一聲:他今日算是學得一招!

  賈詡的淡定讓周瑜也迅速冷靜下來,當周瑜一冷靜再聯想到十日前的考題,便知曉今日定是針對荊州劉表而去。


  「有趣!」周瑜低笑一聲,學賈詡那樣品嘗起席上珍饈,再簡單的計謀只要在恰當的時候使出來都會成為令人陳贊的謀略:天子與曹謝二公,當真有趣!


  作者有話要說:  參加高考的小天使們,我同你們一起在備戰

  你們在努力的備考,

  我們備你們的飲食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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