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人間七使者
丁春秋雖然說離開了, 誰知道這傢伙走的時候有沒有留下什麼毒霧、毒煙之類的害人東西, 又或是丁春秋之前同謝知非比武的時候有毒物留在地上,被他給無意中碰到了。
陡然淌下鼻血的段譽想到這裡欲哭無淚, 忙用長袖在臉上抹, 口中喃喃道:「完蛋了完蛋了,謝大俠,你快讓你的蝴蝶幫我吸吸毒。」
碧蝶:沒問題!我給你扇扇!
像是聽懂了段譽話一般,謝知非身邊的碧蝶使勁的對著段譽不斷的扇翅膀, 而段譽的鼻血不但不見止住, 反倒流得更厲害了。
先前眾人還在好笑, 后見段譽這鼻血淌個不停, 連蘇星河也被驚動了過來。
——這個毒, 有點可怕啊!
毒千奇百怪,丁春秋更是將自己的大半生精力都投入了毒物的研製,指不定段譽中的便是丁春秋新弄出來, 能讓人流血不止的毒。
然而當蘇星河將手搭在段譽手上,並未發現任何不妥, 蘇星河皺眉之後換隻手,卻將眉頭皺得更緊:怪哉,這脈象並未沒中毒!
血流成這樣沒中毒……
蘇星河看向段譽的眼神不禁變得詭異起來:這小子之前似乎一直盯著那個慕容復身邊的姑娘看,明顯的食色之人。
——沒想到堂堂大理國世子,居然是個男女通吃!
這邊給段譽把脈的蘇星河陡然沉默,那邊謝知非卻將手伸了過來。
血流一碗還能糊弄過去,再流下去, 任誰也會疑惑。
見碧蝶還在歡樂的對著段譽扇翅膀,謝知非立刻一眼橫過去制止了碧蝶:皮癢了,還想不想出來呼吸新鮮空氣?
收到來自謝知非凌厲的眼神,碧蝶雖然還在扇動翅膀,卻乖巧頓住了對段譽的治療。
沒了碧蝶下黑手,謝知非面帶擔憂,好似渾然不知情的過去將手搭上段譽手腕,片刻后道:「少俠脈象並無不妥,也不似中毒之症。想是天氣熱了,少俠正值壯年,氣血充盈,心緒起伏不定之下,將多餘的氣血流出,並無大礙。」
——兄弟,你最近吃多了補藥,氣血過剩,流流是好事,別大驚小怪。
蘇星河在一旁垂眉斂目,順勢點頭道:「在下也是如此認為,氣血過剩是件壞事,段公子將多餘的氣血流出,反倒是好事。」
這時候,因為謝知非的制止,沒碧蝶挖坑的段譽鼻血已經停了。
摸了摸臉,段譽看著自己袖口上的血跡,想到自己之前的行為,頗有些不好意思:「當真?」
「當真!」謝知非同情的看向段譽的胸前:可憐的娃,前襟都已經紅了一片。
「那我就放心了,丁春秋的毒功太厲害,我委實害怕。」先前因好奇謝知非的玉蟾,后又因流血的變故耽擱了,回過神來的段譽陡然一抬頭,山頂上之前熙熙攘攘的人此時已走來零零落落,而慕容復同王語嫣適才所在的地方早已沒了人影。
自從上次一別之後,段譽好不容易才重新見到了神仙姐姐,此時若是丟了,到哪兒找去。
發現王語嫣已經走了的段譽一聲惶恐的慘叫,也不管自己跟上去會被強行喂多少狗娘,直接追下山去,口中不停的喊:「王姑娘!王姑娘你等等我!」
那邊的段譽忘了自己此時的一身打扮多麼引人誤會,施展凌波微步快速離開;這邊的虛竹空有一身強悍內力,卻只會少林是一記黑虎掏心,逃身的法子一個都沒有。
面對玄難要走,蘇星河不讓走,活了這麼大,用一天的時間把之前二十年世面全看完的虛竹躲在玄難身後,將自己隱在一群少林弟子中對蘇星河道:「你別攔著我,我真的不是什麼逍遙派的掌門,我要跟著師叔祖回少林寺。」
蘇星河雖然被丁春秋化去許多內力,然而逍遙派武功精妙,蘇星河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手上一虛晃頓時抓住了虛竹的手:「掌門,你不能走!
這時候山頂只剩下謝知非、逍遙派和少林寺的人。
謝知非留在這裡,那是被段譽給攔了下,而少林是留在這裡,則是因虛竹被蘇星河攔著不準走。虛竹是少林弟子,他被攔下了,玄難等人自然不會隨意離開。
只見蘇星河抓著虛竹的手,急道:「掌門你真的不能走,師父既然將武功傳給你,那你便是我逍遙派掌門。」
被蘇星河抓住收的虛竹面紅耳赤,虛竹這一身內力來得莫名其妙,這所謂的掌門也是當得不知所以然,被蘇星河這麼抓住,一身內力不知如何施展,只同蘇星河拉扯:「我真不是你掌門,我就是少林寺的一個小和尚,我不要做你們掌門人。」
蘇星河一聽,只當虛竹對逍遙派不了解,頓時開始誇起了自己的師門:「掌門,你可知曉我逍遙派……」
從詩詞歌賦誇到天干地支,從卜占卦算到經數要理,從武功秘籍到門下勢力,蘇星河直誇得玄難這樣的高僧也連連驚嘆這世間還有這樣的門派。誇得謝知非直摸鼻子:這不就是另一個萬花么!
想了想虛竹被逍遙派那一系雜學給湮沒的模樣,謝知非心中只剩下『節哀』二字。
要做這樣一個博學門派的掌門人,箇中滋味,誰做誰知道!
虛竹同蘇星河兩人拉拉扯扯,一會兒的光景便讓玄難他們明白了這前因經過。
想到之前蘇星河在面對丁春秋那時候說的話,玄難嘆了一聲,攔在蘇星河同虛竹之間道:「原來聰辯先生布這珍瓏棋局,廣邀天下俠士前來解局是為了選出貴派的繼承人,想必那屋中之人便是聰辯先生的師父。」
蘇星河點頭道:「沒錯,玄難大師。解開珍瓏棋局是成為我師父弟子的條件,掌門人解開珍瓏棋局后,師父將自己畢生功力盡數傳與他,又授他掌門指環,虛竹如今便是我逍遙派如今掌門人。」
虛竹自記事以來便一直在少林寺,對於質樸的虛竹而言,少林寺已經成為他生命的一部分,離開少林寺便如同要了虛竹的性命,頓時慌張道:「師叔祖,我進去以後沒有答應要做逍遙派的掌門人,不要趕我。」
玄難點點頭,回憶起之前那一盤詭異莫測的棋局,那樣的棋局之無論是鳩摩智還是慕容復,或是段延慶都不能解開,虛竹不過是一片心善誤打誤撞,反倒是解開了棋局。
想到這裡,玄難不禁懷疑這是否是天意?
只是當玄難將視線挪到虛竹的身上,又被虛竹一片赤誠之心所打動,立刻道:「虛竹向佛之心堅定,我少林寺不會隨意驅趕座下弟子,聰辯先生可否則個方便,讓老衲同你師尊商談此事。」
蘇星河面帶凄苦,語音悲切:「我師傅一身武功盡數傳給了掌門,如今已仙逝,大師你如何同我師尊談。」
活人如何同死人談,沒法談啊!
玄難正不知如何是好,就在這時候,一道聲音突然打斷道:「你師父沒死……」
眾人順著聲音看過去,只見謝知非站在屋門口:「雖然我這麼說很奇怪,但你師父的確沒死。」
謝知非那個角度,恰好能看到房間里的無崖子,因此也能看到無崖子此時的情況:重傷!
死人都是已死,重傷是什麼個鬼!
別人沒命了,謝知非通過系統看過去的時候血量都會歸零,可是無崖子此時的血量卻奇迹般的是一。
看到這裡,謝知非不敢置信的往屋子那邊走過去,站在門口空隙往裡看,然而無崖子那血量依舊為一!
為一,那就是沒死透啊!
蘇星河一聽自己師父沒死,也不管虛竹這個新掌門,風一般的衝進屋子裡開始重新檢查無崖子。
然而當蘇星河將手探向無崖子的脈搏,試了試無崖子的鼻息,抬眼一看,少林是的人已經盡數下山。
以為謝知非這是在替少林寺的人轉移他的視線,蘇星河目熾欲裂,狀似癲狂:「謝大俠,你為何糊弄我,我師父分明已經仙逝!」
不能將系統退出來的謝知非立刻端正臉色,一本正經的將這件事的功勞推到蠱蟲身上:「我並非騙你,他鼻息氣息全無,然而我五聖教修齊補天心法之後,能通過蠱蟲感受到人的生命力。人若死了,便不會再有生命力,而蠱蟲卻告訴我,你師父生命力依舊在,可見他並未真的死去。」
蠱蟲……
想到丁春秋用過的冰蠶,如今還在這裡的碧蝶,癲狂的蘇星河頓時又冷靜了一些:五聖教的救人方式與他人大不相同,可謂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即便蘇星河知曉自己師父還活著的可能性非常小,然而蘇星河卻不想錯失任何一個可能。
昔日為了救無崖子,蘇星河做了二十來年的聾啞人,趕走了自己所有的弟子,割掉了自己全部部下的舌頭。
如今知曉無崖子或許還有活命的可能,蘇星河哪兒還想得起虛竹,對謝知非哭道:「大俠既如此說,必是有辦法。還請大俠救救我師父,蘇星河願做牛做馬報答您的恩德!」
聽到這話,瞌睡遇到枕頭的謝知非眼睛一亮:「我並無把握救活你師父,只能說勉力一試。」
邊說,謝知非邊打了一道冰蠶牽絲到無崖子的身上。
得到治療的無崖子在蘇星河驚喜的注視下,胸膛陡然起伏起來,面色也變得紅潤,然而這僅僅持續了片刻,無崖子的呼吸又復沒有,面色也變得慘白。
可是這已經足夠了,人死不能復生,適才無崖子重起呼氣不會作偽。
蘇星河頓時不再懷疑,面有紅光,一下子年輕了十幾歲:「大俠盡且試手,有何要求,我逍遙派必定辦妥!」
謝知非搖頭道:「那倒不必,我救他也是存了私心,只是你師父這般情形我也是第一次遇見,需帶他回聖教反覆琢磨。」
正所謂救命之恩,以身想報!
謝知非要求不大,若是能救醒無崖子,便讓無崖子守護五聖教,如果無崖子不答應,蘇星河也不差。
若是實在沒法救不醒,謝知非已決定在無崖子的身上種上只能用一次的鳳凰蠱,再一記將其徹底打斷氣!
鳳凰磐涅,這樣下來無崖子還是會醒的。
聽到謝知非願意救人,蘇星河生怕謝知非反悔,立刻道:「但憑大俠吩咐,我們這便動身!」
為了躲避丁春秋,這些年蘇星河一直未曾離開這裡半步,能收拾的東西極少,加之今日蘇星河的八位弟子和二十來個部下均在,收拾起來更是方便簡潔。
不過片刻時間,蘇星河一行人便抬著無崖子的身體,晝夜兼程的往五聖教敢去。
回到五聖教,你翁他們看到蘇星河等人頓時奇了。
你翁等人第一個反應是,難道這便是天狼子和他的同夥?這麼多!可在看到謝知非對這些人的態度后,你翁他們又打消了這個想法,畢竟若這些人是天狼子一行人,聖使不會如此客氣。
面對這一來三十多人,一座便是一滿堂的客人,你翁疑惑的看向謝知非:「聖使?」
謝知非指向蘇星河,將無崖子一脈同丁春秋之間的恩怨簡單說了遍,介紹道:「這位便是為護師尊二十來年未曾說過一句話的逍遙派蘇星河,他們一脈受天狼子師父迫害多年,並非奸惡之人,此次前來也是為了救治他師傅無崖子。」
說罷,謝知非又對你翁吩咐道:「你們且在我不遠處收拾一處出來,他們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在這裡。」
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這個到底即便你翁不懂,但在聽到對方同丁春秋和天狼子是敵人後,再知曉無崖子被丁春秋那人欺師滅祖。
一時間,只覺自己同蘇星河他們同仇敵愾的你翁立刻道:「聖使請放心!」
於是,蘇星河一行人便這麼在五聖教住了下來,為了方便讓無崖子接受治療。
珍瓏棋局之後一段時間裡,江湖一直不平靜。
先前那個假扮喬峰的人又斷斷續續的殺了不少人,從普通人到少林高僧,這人殺人似乎毫無根據可尋,讓丐幫的人半點頭緒也無。而就在這件事還未見停息的時候,江湖中又有一件怪事出現。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裡,不少正派弟子死於非命。
從屍體來看,這些人均是死於中毒,有的人身上有蛇的牙印子,有的人身上有蜘蛛的印子,時間一長,江湖中便開始傳言:這些事乃五聖教所為,五聖教要稱霸中原武林。
無論五聖教以前如何,中原武林何曾被外人稱霸過,更何況這些死於非命的正派弟子,一時間,關於五聖教的傳言喧囂日上,竟似有蓋棺定論的樣子。
作為中原武林唯一一個同五聖教有關聯的門派,丐幫數位長老同幫主副幫主聚在一起,總結了最近尋找假扮喬峰的神秘人消息之後,不約而同的開始談到這件事:「五聖教的人幾乎從未出現在江湖,對五聖教所知,均來自謝知非,這也算是第一次出現別的消息。」
馬大元在幾位長老面前掃過,各個神情不一,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丐幫同五聖教銀貨兩訖,如今,是他報恩的時候到了。
最後馬大元看向了喬峰,為五聖教說道:「這倒未必是五聖教所為,謝兄弟共三次現身江湖,第一次在無量山,從段氏同無量洞傳出的消息來看,謝兄弟是為了趕路,見不過四大惡人的行徑出手;第二次出現,據我們掌握的信息來看,是為五聖教打通同中原的藥材生意。」
喬峰點點頭,接道:「第三次出現我也已知曉,丁春秋的弟子盜取五聖教蠱蟲並打上五聖教弟子,謝知非這才出現在珍瓏棋局,要將丁春秋同他那盜蠱弟子抓回五聖教受罰。」
理了理最近的消息,喬峰肯定道:「雖然只有兩次同五聖教弟子的接觸,但我也看得出五聖教幾乎不願踏足江湖,即便是謝知非三次出現也均是成事便走,無道理會這般四處造殺繆,還要稱霸武林,這更像是星宿派要做的事,不像是五聖教要做的事。」
吳長風性子最直,認定了謝知非是一條好漢後半點也不懷疑,此時見喬峰也如此說,立刻也道:「並不只是如此,五聖教有五聖獸,若是五聖教想要稱霸武林,怎麼說這些受害的俠士應該將五聖獸一一見個遍。」
「而江湖上如今只出現蛇和蜘蛛,不過是因為謝知非這三次出現,除了替玄難大師解毒用的碧蝶外,只有蛇、蜘蛛和蟾蜍,而蟾蜍很難留下印記,能讓人聯想到五聖教的,只剩下蛇和蜘蛛。」
「若我所料不差,這是有人想要嫁禍於五聖教,就如同那個想要嫁禍幫主的神秘人一樣。」馬大元說到這裡,心裡不由得想到了少林寺方丈的話:如今嫁禍喬峰之人所殺,均是當年參與之人。
有人想要翻出喬峰的身份,陷喬峰於民族大義,要害喬峰。
馬大元同少林寺方丈一時還不明白這人為何如此,只是這人來勢洶洶不懷好意,這件事必定不能讓對方成了!
因此,即便陷害喬峰的人已經殺了不下十人,江湖中依舊未曾有過半句有關雁門關的話。
一邊在掩飾的同時,馬大元不得不適當的放出一些煙霧|彈迷惑諸人的視線,比如說將這兩件明顯不是同一個人乾的事情,馬大元強行扯到一根繩子上去:「不同的是,幫主因為我家中私事連夜趕回君山,機緣巧合避過了神秘人的陷害,五聖教在江湖中不曾立足,被人陷害也無人可為之作證。這暗中的人不知謀劃為何,令人擔憂!」
此喬峰的身世並未被曝光,而證明喬峰身世的那封信被馬大元一口咬定是康敏偽造,喬峰雖然被人指責濫殺無辜,但江湖多信其是被人陷害,喬峰依舊是一言九鼎的丐幫幫主。
見眾人點頭,喬峰聲若洪鐘:「怎麼會沒有人作證!若無謝知非,我此時在被神秘人陷害的同時,還會因康敏偽造的書信被趕出丐幫,在中原無立足之地。謝知非是我喬峰的恩人,五聖教被人陷害,我豈能不管不問!」
喬峰朗聲道:「我與馬長老所想完全一致,神秘人我們還無頭緒,但陷害五聖教的人我已經有了懷疑的人選,那便是星宿派丁春秋。」
既然有了懷疑的人選,並且幫主也已經表態,丐幫立刻便派弟子往五聖教通氣,並向謝知非承諾,若五聖教並未參與此事,丐幫可為五聖教在武林大會上澄清。
珍瓏棋局之後,謝知非回了五聖教之後一直待著,頭疼教中長老一事,陡然聽聞這件事,有些懵逼:這丁春秋,挺能搞事的!
將丐幫弟子帶來的信件看完后,謝知非點頭道::「我曉得了,請待我謝過喬幫主信任。請轉告喬幫主,這些事的確不是我五聖教所為,牯藏節將至,為祭始祖,我聖教已有數月未曾有人離開,更遑論五聖獸。「
那名丐幫弟子立刻道:「不敢,在下必轉告幫主。」
待丐幫弟子離開,謝知非這才轉身入自己樹屋。
樹屋中,紫胤一手持白子,皓白的眼眸在棋盤上慢慢挪動,尋找可以下子的地方:「天下氣運牽引,盡數涌往嵩山,此次大會必有大變,你難道不擔心?」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謝知非大步走過去坐下,從一邊裝著黑子的棋盒裡取出一枚在指尖把玩,一雙眼睛也盯著棋盤看:「紫胤,我這個歷劫的且不急,你急什麼。」
「……」紫胤抬眸瞥了眼謝知非,兩指夾著白子落下。
棋盤上,任誰都看得出白子大龍已經落敗,絕無生還可能。然而紫胤像是沒看懂一樣,依舊一顆一顆往那處填子。
在紫胤眼中,修仙是與天爭,在死局中尋一絲生機,這樣的性格體現在棋盤上便是:明明眼看著死得不能再死的大龍,紫胤偏要救!
同紫胤下棋,是謝知非最近找到的樂趣,因為謝知非發現,紫胤知道棋了解棋但是似乎不會下,或者說,在下棋的時候特別的倔:哪兒最坑往哪兒下,看著便讓人心裡舒服,倍感親切。
比如現在!
紫胤剛一落子,謝知非跟著落下,順便撿起數枚白子丟一邊:「即便我什麼都不做,除了丐幫之外,關注這件事的至少還有一勢兩人。」
又被謝知非吃了幾個子,紫胤兩指夾著棋子,開始在棋盤上尋找下一個落子點。
這樣的一盤棋,往往能下一天,半點不心急的謝知非捏著棋子支起下巴:「我於少林是玄難有恩,而武林大會將於少室山舉辦,此事少林寺無論如何都會關注,此為一勢。段譽這孩子心性單純,此時必已是義憤填膺,為我打抱不平,此為一人。」
「你說的是那個被你捉弄的白衣公子?」紫胤聞言想了想,見謝知非點頭,又道:「他身負大運,遇事總能逢凶化吉,你同他交好,也能受益許多。」
聽到紫胤的斷言,謝知非忍不住笑出聲:比起段譽的兩個結拜哥哥,段譽可是真的傻甜白主角。
立刻又道:「這第二個人嘛……」
謝知非頓了下,抬眼看向紫胤,淺笑道:「姑蘇慕容氏想要復國,只是大宋如今山河穩固,難以招兵買馬。五聖教陷入危機越深,他最後站出來,不管是殲滅我五聖教還是幫助我五聖教度過難關,都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見紫胤不為所動,謝知非繼續道:「說來紫胤也姓慕容,倒是有些淵源。」
找了許久,終於找到落子點的紫胤將棋子落下,抬眼看靜靜的向謝知非,許久后緩緩道:「姓氏不過是稱號,淵源並非如此定義,你應該知曉。」
「自然知曉,所以我同紫胤在這裡下棋,而慕容公子還在想法子如何將我籠入翼下。」謝知非笑了笑,手中的棋子乾淨利落的將紫胤的白棋大龍斬落:「紫胤今日似乎又要敗我一局,按照約定,你今日若是敗了,便要倒著背《劍典》!」
紫胤慢慢的從一邊的棋盒取出一子:「尚未結束,言之過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