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人間一使者
殘雪壓枝, 凍雷驚雪, 神州各地筍抽芽。樂—文
在雲嶺之南,四季如春的大理國境內鮮花盛開, 此時無量山不遠的山峰上, 被南海神鱷抓來的木婉清看著眼前躺著的六個死嬰,耳鳴陣陣。
這六個隨意被丟棄在草叢裡的死嬰身上,既沒有傷痕也沒有血漬,然而每一個都死了, 屍體冷來如同地上的石頭。
作為罪魁禍首的葉二娘此時手裡又抱著一個孩子, 大約是這附近已經沒了嬰兒, 今日葉二娘手中抱著的是個三四歲大小的孩子。
三四歲大的孩子已經知曉人事, 在葉二娘懷裡哭喊著要父親。
可是這孩子的父親左子穆雖然是無量劍派的掌門人, 卻不是葉二娘他們的對手,一手流暢劍法的左子穆在葉二娘他們手下毫無招架之力,幾招便被制倒在地上。
江湖尋仇生事的多, 抄家滅門的也不少。然而像葉二娘這般毫無緣故對小孩出手,每日殺死一孩子的可謂是喪盡天良, 也難怪在四大惡人中也能排上老二,只看得木婉清渾身發冷。
木婉清的耳邊又聽到葉二娘柔聲勸孩子的話,親切撫慰,好似一個溫柔的母親。
一個寒顫冷到天靈蓋,木婉清只覺這四大惡人名不虛傳,個個心肝都黑透了頂。
眼看著這場人間慘劇就在眼前發生,木婉清只希望若老天開眼, 便來個人救救這對父子。
只是四大惡人都是江湖高手,在這小小的山峰上已經聚集了其中三人,那四大惡人之首雖然不在,可聽葉二娘他們的意思,這人也是來了的。
這天下間能以一人之力制住四大惡人的又有多少,據木婉清所知,不過五指之數。
「左子穆劍法不如何,這兒子倒是生得招人喜歡,讓人愛不釋手。」葉二娘一面同南海神鱷說話,一面不顧孩子的哭喊,拿起孩子的手掌對著太陽看。
葉二娘這神情,好似尋常人家的娘子在市場里挑東撿西的購物一樣。
這孩子看到自己父親一身鮮血,被氣氛感染,嚇得大哭不止。可是葉二娘半點厭煩都沒有,輕柔的撫摸著孩子的頭髮,好似懷裡的孩子便是她自己的孩子一般。
葉二娘口中吐出來的話讓木婉清渾身的血冷得結冰:「乖孩子,不哭啊,讓我好生疼疼。」
眼看著葉二娘的手從孩子的頭,慢慢移動到孩子的臉,這孩子已經哭得嘴唇發烏,缺氧的徵兆,然而葉二娘似乎半點也沒看到:「真乖,連哭也這麼可愛,讓我怎麼捨得哦。」
左子穆看得肝膽俱裂,聲語淚下,恨不得以身代之。
然而葉二娘只要小孩,左子穆已是中年怎可能代得了,當下只得連連應了去抓別人的孩子來換自己兒子一條性命。
南海神鱷他們似乎很享受左子穆同木婉清兩人此時的恐懼,面上帶笑的看著這兩人。
「那你可得記住了,我要留個孩子,少一個也不行。」葉二娘的手在孩子粉嫩的臉頰上戳了下,看得心裡歡喜,又要開口讓左子穆去挖木婉清的眼睛。
這邊起了壞心眼的葉二娘話還未出口,便聽到一道聲音如同冬雷般在耳邊炸開。
這道聲音沉穩厚重,從虛空而來,讓人分不得這人在何處,沙啞沉悶,讓人聽了便覺一股威壓襲來:「你是丟了兒子不是死了兒子,這麼做,不怕給他招來惡報嗎!」
這道聲音在山頂響起,讓木婉清同左子穆渾身一震:如此渾厚的傳音,可見其功力深厚。
葉二娘神色一變,她的秘密少有人知道,然而此人分明是知道的。
於此同時,南海神鱷與雲中鶴也是驚嚇不已:武功要分高低先比內力深厚,再較招式精妙。這人內力之深世所罕見,僅從這傳音便可知讓他們望塵莫及,而從這人的話語聽得出,這人對他們並無好感。
一個武功遠勝他們,又對他們沒有好感的人,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大敵。
此時葉二娘已經失了神智,口中喃喃道『不會的』,南海神鱷不得對著空蕩蕩的四周,對著那個不知道在哪裡的人罵道:「不知哪個裝神弄鬼的傢伙,你既然來了,怎麼不滾出來見你爺爺。」
那道聲音又響起來了,只不過這一次比上一次,更讓人膽寒。
這道聲音里包裹的怒氣,即便這人還未出現,諸人已感到其怒火之盛,若無一個結果,今日不會平息:「既然如此,那我便來看看,這世間有誰敢做我爺爺!」
葉知非是從大理趕過來的,初來這個世界的時候,誤將擺夷族當做是苗族的謝知非在看清了曲雲和艾黎要求的直奔大理。
——王妃我來了!踹了那個渣男做我的長老吧!
然而到了大理后謝知非才發現,擺夷族不是苗族,更不是苗族的另類稱呼。
並且此時的大理,苗族少得可憐,只有極少數一部分是從夔州道那邊遷過來的,遠不及後世那麼多。
若非艾黎在心中再三提到苗族子弟,謝知非當真想幫刀白鳳打一頓段正淳,獲得對方好感,在大理這個四季如春的好地方創五聖教。
而當曲雲一份信什麼都不寫,只在郵件欄給謝知非郵來一本《苗語大全》和一把太上忘情:你自己看著辦!
將橙武拿在手裡,美好的觸|感讓謝知非立刻打消了所有念頭,老老實實找苗族建五聖教。
大理此時苗家人太少,謝知非轉了一圈發現沒機會插入之後只得放棄大理,往苗族最多的夔州道那邊去。
路上又聽說清水江的苗族快要舉行十三年一次的盛大鼓藏節,生怕錯過的謝知非不得不加快一些速度,一路大輕功往夔州道,清水江那邊趕。
從大理趕往夔州道的路上,謝知非路過無量山的時候沒了氣力值,沒打算搶他人機緣的謝知非本著落下去找個安靜的地方默默打坐恢復氣力值的原則,錯過無量山找了個山頭落下。
然而隨著謝知非從空中不斷往下落,地上黑點逐漸變大,謝知非這才發現地上的情形。
兩女三男,六個嬰兒的頭頂標註著:死嬰。
看到那六個被隨意丟棄在草叢裡的嬰兒,這裡哪一個不是家中萬千寵愛集一身,不過是因為被人眼紅,便被抓來當做玩具,末了還要被害了性命。
謝知非看得怒火中燒:葉二娘遭遇的確可憐,然而這地上的孩子更是何其無辜。
從葉二娘丟了孩子至今過了多少歲月,每日一個孩子,即便這是夭折率極其高的古代,有多少孩子無辜命喪葉二娘手下,怕是幾千數。
謝知非罵道:「混賬東西!」
在山坡上,葉二娘他們四面望了望,沒看到有人來從山下上來,他們立刻將頭往上一抬,果然看到天上有個人正落下來。
這個人掉落的速度非常快,眨眼間已從一個黑點變作一個成人大小,只見這人在即將落地的瞬間往後翻個圈便輕巧的落在地上,半點吃力也沒有。
看到這一手,葉二娘他們頓時知道自己今日遇到了棘手的麻煩,然而在看清了謝知非打扮之後,葉二娘脫口而出道:「你個蠻牙子,好不要臉!」
雖然對葉二娘不齒,然而對葉二娘這句話深表贊同的木婉清更是將眼睛一閉,面上飛紅,只恨自己兜帽此時為何不在。
那邊葉二娘正在罵,而落到地上的謝知非則是面不改色的從腰間取下笛子,在葉二娘他們的注視下,謝知非將笛子抬到嘴邊吹奏起來。
隨著謝知非原地轉了個圈,一條好似過裹了蟲子的紫色氣勁從謝知非體內體內飛出,眨眼間沒入葉二娘的體內。
中了眠蠱的葉二娘「嗚」的一聲,還沒罵完的話盡數堵在喉嚨里,眼一閉,不在乎大敵當前,倒在地上便是呼呼大睡。
南海神鱷『啊』的一聲同雲中鶴跳到一邊,兩人看著地上已經睡著了的葉二娘,立刻明白了謝知非的來歷:苗家養蠱之人。
眼看著自己這邊戰鬥力一個照面便到下一個,南海神同雲中鶴連忙將手中武器握緊,隨著謝知非一步步走過來,這兩人只得一步步往後退。
「你既愛他菩薩心腸,英雄氣概,為何做出這樣的事情。他們父子即便是如海的慈悲,也換不了你的罪孽……」謝知非邊說,邊一步步走到葉二娘身邊蹲下。
正所謂可恨之人有可憐之處,然而再如何可憐,即便是為了其他未曾謀面的孩子,謝知非也絕不能讓葉二娘活過今日。
輕輕的將孩子從葉二娘手中抱起,起身的謝知非手上銀笛紫光閃爍,一記蠍心便對著毫無抵抗力的葉二娘心室打去。
被謝知非蠍心打中的那處瞬間開了個血色的洞口,謝知非的神情也不知是冷漠還是悲憫:「你雖可憐,然而我今日若可憐你,留你一條性命,你還會害更多人。」
看著武功在他們二人之上的葉二娘不過眨眼的時間,在睡夢中便被謝知非一招奪走性命,南海神鱷同雲中鶴兩人渾身一抖。
四大惡人之間可沒什麼深厚的感情,兩人立刻往後退,只恨不得自己輕功為何不再好一些。
——他們也算是走南闖北,然而苗家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號人物,他們卻是半點消息也沒有?
一品堂果然是越來越沒用!
謝知非抱著孩子,看著兩個跑得比兔子快多了的惡人,在左子穆驚嘆的注視下輕嘆:「可惜了。」
若是早一些A掉,謝知非的眠蠱想放多少就可以放多少,別說兩個人,二十個人也放得倒。只是此時的眠蠱,每次只能作用於一個人。
比起南海神鱷,自然是雲中鶴更讓謝知非不齒。
心中一合計,謝知非立刻將目光轉向雲中鶴,當這兩人腳下那邊才邁出一步,謝知非這邊也動了起來。紫色的氣勁在左子穆的注視下,如同閃電一般沖著雲中鶴飛出。被眠蠱砸中的雲中鶴也是哼聲的機會也沒有,眼一閉便倒在地上呼嚕呼嚕睡大覺。
一個人命都快沒了的時候怎麼可能睡得了大覺,除非這人撞邪了!
同樣逃命的南海神鱷看到雲中鶴同葉二娘一樣,一聲不吭的倒下,只嚇得魂飛魄散,恨自己爹娘為何不多給自己生一條腿。
當下南海神鱷也不跑了,圓圓的身體麻利的在地上一滾,直接從一邊的懸崖跳下去:跳崖還有一半的生機,留在這裡,當真是半點生機都沒。
「大……大俠……」左子穆掐了掐手心,疼敢讓他明白這不是幻覺。
這人雖然打扮古怪,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拿著跟古怪的笛子,看衣服和招式應是苗族的人。不過是眨眼的時間,之前不可一世的三位惡人兩死一逃。
左子穆從未見過有苗家漢子是這般打扮的,更沒聽說過苗家何時出了這麼一個人物,只是眼前發生的不是虛假,只得愣愣的看著謝知非抱著孩子走過來,半天回不過神來。
不遠處的木婉清自從謝知非出現后便閉上了眼睛,黑暗中只聽到葉二娘一聲驚呼,隨後南海神鱷同雲中鶴的慘叫,再往後便沒了聲響,此時聽到左子穆的聲音,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形的木婉清將眼睛睜開了一絲縫。
這一偷瞄不打緊,木婉清趕緊睜開眼,眨了眨眼又揉了揉。
再看過去,依舊看到胸前一個血窟窿的葉二娘安詳的躺在地上,而不遠處雲中鶴背後也是一個血窟窿,一動不動的在那裡,兩人都已經沒了氣息。
這片刻的時間,四大惡人便死了兩個!木婉清呆愣的轉頭,能做到的,除了赫赫有名的『北喬峰南慕容』外,木婉清相信能做到的,只剩下她娘說的那些隱士高人。
這般一向,之前謝知非那一身在木婉清眼裡傷風敗俗的打扮,此時在木婉清看來便成了世外高人的超脫:高人,都是特立獨行,與眾不同的!
只見站在那裡的謝知非抱著孩子,低頭眉目間帶著柔和,眼裡像是映著二月的青草。只見謝知非輕輕的哄了兩聲,也不知道做了什麼,之前哭鬧不止的孩子居然不哭了,還抱著謝知非的手咯咯發笑。
不知為何,木婉清只覺看得臉頰發燙,那讓她心神搖曳的段郎此時也不知道飛到哪個爪哇國去了。
【俠士木婉清對俠士謝知非好感已達策馬同游】
「……」謝知非身形一晃,弄不明白為何之前閉著眼睛嫌棄他的木婉清這好感同坐了升降機一樣飛起來。
不想細思的謝知非將手中的孩子哄好,把還在發愣的左子穆喚來:「四大惡人既然要在這裡見面,等會首惡必定會來,你快帶著你孩子離開這裡。」
「多謝大俠,多謝大俠!」自己的孩子失而復得,左子穆喜出望外,顧不得身上傷口一把將孩子抱在懷裡。
抱著自己的小孩,左子穆用袖子拭了拭眼角,這位無量劍派的掌門人此時同一般人並無兩樣:「不知這位大俠尊姓大名,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路見不平而已。」謝知非抬起手中的笛子吹了兩聲,草叢中發出絲絲聲響,一青一白兩條罕見的大蛇不知從何處游來,在謝知非身邊直起身。兩條蛇好似有靈性,歪著頭隨謝知非一起看向左子穆。
左子穆早聽說苗家的人同蛇鼠蟲蟻打交道,更是養著神秘莫測的蠱蟲。然而苗家在江湖行走的少,而江湖上接觸的那些苗家人,並沒有神鬼莫測的手段,久而久之,眾人變不以為然。此時左子穆見到著兩條蛇,這才知道傳言不虛,只是他們未曾得見。
左子穆還想再說,可謝知非已經在他面前闕目打坐,一青一白兩條蛇擋在謝知非身側,搖搖晃晃的細長身體,時刻都可以像靠近的人發起攻擊。
不得已,左子穆只得繼續等在那裡,而木婉清也起身過來,同左子穆一起看向謝知非。
回復氣力值所需時間並不多,回復完也不過幾個呼息的時間。
當謝知非一睜開眼,看到的便是在一旁未曾離開的木婉清同左子穆。此時段延慶隨時可能過來,而他也沒時間繼續待在這裡,謝知非皺眉道:「你們怎麼還不走?」
左子穆立刻道:「在下還不知道大俠的名字!」
「既然如此,那你便記住。」謝知非緩緩起身,之前在謝知非身邊護衛的青色白色立刻圍上去,靠著謝知非似乎很開心。
即便手下一個弟子都沒有,即便連苗家子弟都還沒找到,身上乾乾淨淨,除了陸危樓大喜之下贈送的一座金礦之外,只剩下一本書和一把橙武的的謝知非頷首道:「五聖教,謝知非。」
聽到這個教派,左子穆和木婉清一頭霧水:五聖教?這什麼教!
左子穆還想再問五聖教在何處,然而謝知非已經起身,輕盈的身體如同蝴蝶一般飛起,謝知非的腳在空中左右踩了兩下,虛空中頓時出現數只紫色的蝴蝶飛舞。左子穆和木婉清到底一口冷氣,再凝神看去,謝知非已經消失在左子穆和木婉清的面前。而地上一青一白兩條大蛇順著謝知非離開的方向,眨眼間消失在草叢裡。
直到大理國四大護衛找上來的時候,木婉清同左子穆兩人還久久不能回神:「……」
數日後的夔州道,清水江兩岸群峰疊翠,清水江上清浪滾滾,疊疊而下。
在清水江邊的苗家寨子里,只覺江風輕拂,微波蕩漾,一片恬靜景緻。這裡再下行五里多的距離,有一處鄉鎮,是歷來木商交易之所,許多商人不遠萬里而來,便是要在這裡買苗家的木頭。
百餘年前,普貴以矩州歸順宋庭,此處便屬於夔州道,而宋廷敕書中『遠在要荒』便點出了夔州道在宋廷心中的地位。
清水江江水潺潺清澈見底,四周山色如黛,或大或小的瀑布隨處可見,有從山頂傾瀉而下,也有半山腰噴涌而出,這裡到底有多少瀑布,謝知非一路飛過來,竟然沒能數清楚。
二月的清水江畔,十二年一次祭祖之年再次到來,早有準備的苗族姑娘們在自己的衣襟上綉上漂亮的蝴蝶圖案,精巧的蝴蝶扣安靜的訴說著苗族的始祖。
天未亮便醒了的翁議將『蝶母歌』在腦海中再唱了一遍,確信自己不會唱錯之後,看著盛裝打扮的父母,對父親問道:「阿爹,蝴蝶媽媽一直會庇佑我們嗎。」
鼓藏節是苗族最盛大的節日,每當鼓藏節到來,苗族便會舉行長達四年的祭祖儀式。
而翁議的阿爹,你翁,便是這一次的鼓藏頭,是苗家人最羨慕的人。
每次鼓藏節,苗家人都會選族裡精明能幹的苗家漢子來做鼓藏頭,這一次同你翁一起唄眾人推出來的五人實在讓人難以取捨。無法做出抉擇的諸人請出了德高望重的溝橫,用打草卦的方式這才選了你翁做鼓藏頭。
對於這來之不易的機會,你翁萬分珍惜,臉上的笑容從未停下來過:「蝴蝶媽媽是我們的始祖,一直都在庇佑我們,只是你還小,不曾感受到。」
翁議聽得似懂非懂,他到底還小,只能感受到諸人的喜悅,也只能看到這祭祖的隆重。
你翁作為鼓藏頭,走得早,同母親一起留在家裡在翁議在忐忑的期待中,終於到了可以去迎龍場的時候,翁議隨著母親一起到了迎龍場的楓香神樹那處,看著自己父親在五彩寶輦下開始了招龍儀式。
祭師披著綾羅綢緞,背上拴著小彩旗,腰間掛著水牯牛,念著翁議聽不太清的招龍詞,四周的族人神情隆重莊嚴。
也不知過了多久,翁議只聽到耳邊響起蘆笙鑼鼓的生硬,鞭炮響起,抬頭一看,母親他們的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高興的心情能感染人,那邊的祭師擊了三下鑼鼓,迷迷糊糊的翁議高興的隨著眾人一起,準備下山。
然而就在這時候,異變突生,從天上突然落下一個人來。
翁議同眾人一起驚訝的看著這個從天上落下來的人,這人穿的布料很好,翁議從沒有見過這麼好的布料,比祭師身上的綾羅綢緞還要好。
這人服飾上的花紋也很精細,翁議也從未見過如此精細的花紋,比族裡手最巧的阿姐綉出來的花紋還要精細。
然而這個人卻穿得很少,就像是剛剛從溫泉里出來,還未將衣服穿好!
眾人愣愣的看著從天而降的謝知非,看著使用大輕功從遠處飛來的謝知非在空中拉過一條漂亮的紫色痕迹,像是一道絢麗的彩虹。
只只紫色的蝴蝶繞著謝知非飛舞,蝴蝶奇妙,出現消失不過須彌。
在眾人的注視下,在空中劃過一道紫色的弧度,落在眾人面前的謝知非與翁議他們面面相覷。
這樣的情況,苗家從來沒出現過,淳樸的苗家人均有些會不會神來。而見眾人沒有自己想要的反應,謝知非決定開始應急方案。將太上忘情撈在手裡,謝知非張開手,在翁議他們面上施展起女媧補天。
隨著笛聲響起,一雙巨大的、黑紫色蝴蝶翅膀從謝知非背後瞬間張開,閃動了一下,眨眼消失不見。
而之前立在眾人面前的謝知非就這麼離地懸空漂浮在那裡,身上有無數紫色的蝴蝶飛出,像是這些蝴蝶簇擁著謝知非,讓他不會落到地上一般。
這是苗族十三年來最重要的節日,你翁小心的主持,這長達四年的祭奠才剛開頭,就從天而降一個人。
雖然這個人一身衣服很明顯的苗家花樣,然而布料少得可憐,可謂是異類中的異類。可是這人從天而降,一身紫氣吞吐,不似凡人。更重要的是,這人身上有紫色的蝴蝶飛出,美麗的蝴蝶像是從這人身體里化蛹成蝶,又像是這人就是蝴蝶精靈。
蝴蝶在苗家人心中的地位並不簡單,在苗族祖輩相傳的傳說中,蝴蝶媽媽是始祖,苗族是蝴蝶媽媽的孩子。
你翁被選中做鼓藏頭之後便對蝴蝶媽媽深信不疑,只覺這一切都是蝴蝶媽媽對他的庇佑,而謝知非在請龍節這一天到來,又同蝴蝶有著緊密的聯繫,豈不便是蝴蝶媽媽的垂憐!
你翁激動的對謝知非拜下:「妹榜妹留!」
周邊的人還在驚疑不定,此時見鼓藏頭對謝知非拜下。你翁是溝橫以打草卦的方式選出來的鼓藏頭,也就是說,神通過草卦告訴他們,你翁是神心儀的鼓藏頭。
此時你翁對謝知非拜下,諸人對謝知非作為蝴蝶媽媽使者的身份深信不疑,立刻放下手中的祭品,對著謝知非誠懇的拜下:「妹榜妹留!」
前面的人在喊,後面的人在呼,一前一後,漸漸合在一起「妹榜妹留」、「妹榜妹留」……
這四個簡單的字,諸人齊聲呼喚的聲音在黛山綠水之間回蕩,響徹雲霄,像是傳上了九重天。
是苗家人對美好生活最簡單最純真的期待,也是苗家人對蝴蝶媽媽的虔誠:在諸人眼中,招龍節從天而降的謝知非,就是蝴蝶媽媽顧念他們,派下來的使者。
至於使者為什麼穿這麼古怪,淳樸的苗家人表示:放眼看去,哪個神不古怪。
使者剛剛從蝴蝶媽媽那裡過來,穿得和他們不一樣那是正常的,要是穿得不古怪,那就不是使者了!
耳邊不斷回蕩著『妹榜妹留』,謝知非讓系統在虛空中貼出曲雲友情提供的苗語大全。在第一頁找到了對應的漢話,再三確認『妹榜妹留』就是苗族的始祖蝴蝶媽媽的謝知非鬆了口氣。
至少他這一次,終於找對了!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很多遊戲里都是苗族信奉女媧,不過我以前去旅遊的時候看資料卻發現,這個劍三比較靠譜
我去的那裡導遊解說和資料都跟我說,苗族神話的始祖是蝴蝶媽媽。
祀祖歌是『蝶母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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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之前有妹子提到過,每章地雷太坑了,所以我現在對於地雷的感謝一周一次,一般是周一。如果周一特殊情況,會是周二。
五毒這個稱呼比較坑,因為遊戲里,五毒的弟子都稱呼自己為——五聖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