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這是被渣了嗎？對方還是個老男人！
我都陪你一天了，結果你說我就在外面看看，不進去！
這不是吊人胃口嗎？
這誰受得了！難道非要我求你，你才會進來嗎？
長生很懷疑老道士是在逗他，但那副很嚴肅的表情又不像是開玩笑。
但沒辦法，這種事情只能他主動。
「老神仙，其實天色還尚早，您幾乎全村都轉了遍，就差我家，若是不進去看看，萬一錯過，豈不是不完美。」長生態度十分誠懇。
「缺憾也是一種美。」青玄道長淡淡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感概。
「老神仙說得太好了，太有哲理了！不過，我覺得這句話可以這樣理解。比方說，有一件事我做了，雖然沒有達到理想的效果，有所缺憾，但我也覺得很值得，因為我沒有放棄，我把握過，我儘力了。如果我做都不去做，那才是真正的缺憾！您說對嗎？
您看您走都走到這了，也不差再多移一步了，我家也有不少寶貝，或許就有您所需要的呢？如果可以幫助到您，我會很榮幸！」長生保持著甜甜的微笑。
青玄道長第二次驚訝地看了長生一眼，忽地道：「你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長生一聽，這是成功拉近關係了嗎，看來有戲啊！
他欣喜地道：「是嗎，我也覺得您像一個人，那就是我的爺爺，您二人給我的感覺都是那麼的親切而偉岸！我冒昧地問一下，我像您的哪位朋友呢？」
青玄道長搖了搖頭，道：「他不是我的朋友！他是一個成天想把東西推銷給我的煩人傢伙。」
「噗——」
旁邊有幾個人瞬間噴笑起來，但立馬又捂住了嘴巴，強憋著笑，臉都憋脹了，憋紅了。
青玄道長把他們當成了空氣，長生可做不到，朝他們翻了個白眼。
但轉臉，他又滿臉微笑地看著青玄道長，道：「老神仙，您這不是像啊，性格簡直和我爺爺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您進村見的第一個人是我，出村路過的最後一家是也正好是我家，我覺得這就是緣分吶。您一定要進我家看看，我真不是為了推銷東西，錢不錢的不重要的，重要的是緣分！您若是不進去也成，我把東西拿出來您看看，只要您看的上，儘管拿走，我不要您一分錢。」
說著，不等青玄道長開口，長生便沖著家裡喊了一聲：「爺爺，快出來啊，來客人了！」
然後又沖著人群喊了一聲：「悠悠！翠花！丫頭跑哪去了，還不趕快去屋裡把東西拿出來，沒看老神仙等會兒還要回宗門的嗎，沒一點兒眼力勁！」
一個青春少女擠過人群走了出來，穿著粗麻布衣裳，但是長得卻很清秀，臉上還帶著些嬰兒肥，看起來有些生氣，所以小臉顯得更加鼓鼓的，像是嘴的兩邊各含著一塊糖，卻讓人不覺得胖，反而覺得很可愛。
她雙臂抱在胸前，對長生冷聲道：「鐵牛，你怎麼不去拿？」
長生向她使了個眼色，道：「我這不是還要陪侍著老神仙的嗎？」
（我拖住這老傢伙，你快去拿寶貝！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悠悠冷哼了一聲，也知道這一票事關重大，說不定未來好多年吃的喝的，穿的玩的，都看這一次了，所以心裡再不樂意，也知道這種情況下要齊心協力，一致宰外。
e tui！怎麼能叫宰了呢？這叫你情我願，合法交易！
悠悠正要進家，卻見大門一開，兩位白髮蒼蒼的老人走了出來，正是二人的爺爺奶奶。
二老雖然知道村裡新來了位老神仙到處收破爛……啊呸，收寶貝，但沒想到陣勢這麼大，全村的人差不多都到齊了，好像就只有像他們這樣耳昏眼花、腿腳不便的老人和殘疾人沒有來湊熱鬧。
二老愣了一會兒，長生急得在一旁不停地提醒，終於反應了過來，趕緊做了個請的姿勢，道：「來客人啊，怠慢了，怠慢了，快往屋裡請！」
青玄道長怔了片刻，終於點了點頭，道：「那好吧，我便進來看看，使此行圓滿。」
長生終於鬆了口氣，但很快心又提了起來，希望他家的寶貝能被道長看中。
悠悠進家的時候，老奶奶在門口特意等著她，然後用指頭狠狠地搗了下她的小腦袋，道：「你呀，在外瘋了一整天，飯都不回家吃了！你餓一頓沒事，你哥哥身體一直不好，再餓壞了，怎麼辦？」
悠悠的頭順勢一歪，嘟著嘴：「奶奶你不用擔心，弟弟他今天可精神了，我拉都拉不動他，倔得跟頭牛似的，當初給他取名鐵牛還真的沒取錯！」
老奶奶瞪了她一眼，嘴角卻忍不住笑了：「你呀！嘴上叫著弟弟，卻一點兒也不讓著長生！」
悠悠聳了聳鼻子：「他一直叫我妹妹，也沒見他讓過我！」
奶奶沒好氣地反問：「他讓的你還少嗎？」
悠悠撇了撇嘴：「他那是讓嗎？他那是打不過我！害怕我！」
奶奶張了張嘴，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院子很大，但也裝不下所有人，只有一小部分人隨著進了院中，大部分人只能在門外和牆外湊熱鬧，即使啥也看不見，聽不到。
爺爺陪青玄道長坐在院子里說著話，雖然都是爺爺在說，但好歹顯得不是那麼冷場。
長生和悠悠鑽到各自的房間里，不一會兒都拿了好多小玩意出來，放到青玄道長跟前的案子上，請他掌掌眼。
然後兩人罕見的乖巧地站在一旁，滿臉緊張與期待。
青玄道長先看的長生搜集的，一眼掃過，毫不停留，又看了一眼悠悠收藏的，終於有一件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拿了起來。
長生鬆了口氣，但又很失落，難道自己撿的東西就真的沒一點兒價值嗎？
青玄道長拿著那枚古幣模樣的東西，道：「這個我要了！不過我身上沒什麼可以拿來換的了，我可以幫助你們家裡其中一人治好所有的病，並延壽十年，或者其他條件也行，只要我能做到。你們若是同意，我們便交易。」
長生爺爺很激動，連忙道：「不要錢！只要把長生的病治好就行！」
悠悠嘟了嘟嘴，嘀咕道：「明明是我的寶貝！」但也並未反對。
青玄道長看著長生，長生一臉希冀。
從小的時候，無論是看病的，還是算命的，甚至還有仙人，都認為長生最多活不過二十歲。
長生打小就體虛多病，吃的葯比吃的飯還多。
這十多年裡，家裡也在山上撿了好多寶貝，特別是爺爺。
與仙人交易的時候，他們家每次都只有一個條件，為長生治病。
可是仙人也拿他沒辦法，不過卻拗不過二老的乞求，病雖治不好，但可以幫長生增強了一下身體，算是一部分酬金，另一部分則折換成財物。
因此，十歲以後，長生雖然還是葯不能停，臉色發白，身體比常人弱些，短命，其他已和普通人差不多了。
但長生從未絕望。
青玄道長皺眉盯著長生看了一會兒，最後嘆了一聲，搖了搖頭。
長生臉上閃過一次失望，但很快又浮起一如既往的微笑。
爺爺奶奶，還有悠悠，黯然低下了頭，臉上的失望與哀傷卻掩飾不住。
長生安慰道：「沒關係，還有五年呢，總有機會的。」
爺爺突然抬起了頭，看著青玄道長，道：「老神仙，我們是不是可以換個條件？」
青玄道長點了點頭。
爺爺指著長生，懇切道：「請您把這孩子帶走！」
青玄道長知道老人是什麼意思，捋了捋鬍子，道：「實不相瞞，這孩子是有靈根的！別人或許看不出，但我第一眼就看出了！」
一家人臉上同時浮現出喜色。附近村民也抑制不住安靜，瞬間轟動了一下，又驚又喜。
長生雖然不捨得離家遠走，但也很是心動。
成為仙人的話，是不是就能多活好多年？
青玄道長卻忽地長嘆一聲，繼續道：「但他的靈根在他很小的時候，甚至是尚在母胎之時，就被人毀了！」
一家人悲痛道：「怎麼會？」
青玄道長後悔說剛才的話了，但事已至此，只好繼續道：「正是因為靈根被毀，他的身體才變得這麼差！」
長生奶奶不死心：「靈根修復了是不是病就好了？」
青玄道長搖了搖頭：「不一定，但靈根修復了就會有辦法。然而修復靈根太難了，至少在當今的時代，我還不認為有誰可以做到！」
大家又失望起來，包括圍觀群眾也一臉同情地看著長生。
長生卻突然道：「難道，以前有人成功過？」
大家一愣，也開始咂摸著道長剛才的話。
青玄道長點了點頭：「是的，但那是很久遠的事情了，大概有十萬年了，而且是孤例，此後再沒有人成功過。」
大家還沒來得及高興，又陷入一片失望。
長生卻笑道：「所以還是有希望的！」
青玄真人並未覺得長生有多麼執著和堅強，反而有些不耐煩地道：「可是沒人能夠幫你！」
「但我想試試，就像我之前所說的，即使後來仍是遺憾，但至少我去做了，我努力了！」
長生臉上依舊是那副標誌性的微笑，只是這次推銷的是他自己。
青玄道長第三次驚訝地看了眼長生，但仍是搖了搖頭：「我不會帶你走的！」
他縱橫天下已久，見過太多人，聽過太多話，雖然不是鐵石心腸，但很難被一人、兩言三語給打動。
長生的臉上雖然仍保持笑意，但比這剛才難看多了。
悠悠忍不住道：「您是仙人，就不能發發慈悲嗎？」
默默吃瓜的群眾也破例打破沉默，為長生說情。
然而，青玄真人始終面無表情，不為所動，淡淡地道：「換個條件吧，不然我就真的要走了！」
長生爺爺突然站了起來，似乎做了一個巨大的決定，走到青玄真人跟前，俯下身子，靠近青玄道長的耳朵，用手掩著，小聲地說著什麼。
青玄道長眉頭緊皺，本來不願意別人離他這麼近，因為一再拒絕對方的條件，難免有些不好意思，才勉強沒把老頭推開，但依然很不情願，可是聽完老人的話，他的眉頭突然挑了起來，震驚地看著老人，片刻後點了點頭：「好！我們進屋裡說！」
然後兩個人就進了屋裡，把門一關。
外面的人，面面相覷。
就連長生和悠悠也大眼瞪小眼，互相攤著手聳了聳肩。
唯有長生奶奶，眼瞼低垂，似乎想到了什麼。長生和悠悠各抱著她一條胳膊詢問，她只是神色凝重地搖了搖頭。
大約過了一刻，青玄道長和長生爺爺開門走了出來。
長生看著爺爺，爺爺沖他笑了笑。
爺爺又看向了奶奶，點頭笑了笑，奶奶也看著爺爺，點了點頭，卻沒有笑。
青玄道長看著長生，似乎很不情願，但又不得不接受地道：「我不會收你為徒，但我會把你交給我認識的一個人！」
長生愕然：「什麼人？」
青玄道長捋著鬍子，罕見一笑：「那個成天想把東西推銷給我的煩人傢伙。」
吃瓜群眾瞬間歡呼起來，村裡又要多位仙童，雖然不是自己家的，但也很驕傲。
悠悠看著長生，不由得嘟起嘴，眼睛里有霧氣。
長生揪了揪她的小臉，把小臉都捏青了，揉了揉她的小腦瓜，把秀髮都弄亂了，可是她第一次沒有反抗。
他得了便宜還賣乖，嘿嘿道：「翠花！等我回來！帶你裝逼帶你飛！」
悠悠的小臉鼓了起來，說明她很生氣，狠狠地錘了下長生的胸口，罵道：「臭鐵牛！趕緊滾蛋，滾得越遠越好！」
青玄道長的臉色忽然一變，眼睛里射出一道精光，往前走了兩步，整個人爆發出一種迫人的氣勢，身子一閃，竟飛到半空中懸浮著，面對小青山而望。
又一閃，他已甩袖向山中衝去。
村民們傻眼了。
人群中幾個仙人臉色也是一變，悄無聲息地消失了。當然這是因為大家沒關注他們，並不證明他們比青玄道長還要厲害。
長生是最傻眼的。
腫么肥四？
我又被嫌棄了嗎？
你不願意，可以直說啊！
怎麼能一聲不吭扭頭就飛了呢？
這算不算始亂終棄？
he tui ！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