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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濃濃的寵愛

  像被困在棋局中一樣,需要怎麼走才能從危機四伏的處境中獨善其身?


  伍教授的案子有新的進展了,這本是許孜航一直在等的,可在這時候,居然有些茫然了。


  事情一落幕,他還有什麼理由繼續在這場獨角戲中演下去?

  溫泉度假村。


  伍兮桐醒來時嚇了一大跳,因為她光溜溜的躺在大爺懷裡。


  GOD——


  這接受無能的事實簡直就是道明晃晃的閃電無情的把姑娘脆弱無辜的心肝兒劈得外焦里嫩啊!


  伍兮桐反應過來后立馬捂住嘴巴,扭曲著一張臉子,瞪大了眼,停頓了兩秒后輕輕從大爺蠻橫粗壯的胳膊下縮出去。


  這時候該摸一把鼻涕慶幸自己個頭兒小,鑽來鑽去方便么?


  淚——


  薄被就搭在他們身上,他是將她圈著裹在懷裡睡的,所以姑娘往下縮其實是縮進了被子里。


  這一縮進去吧,熱烘烘的氣氛瞬間將她臉烘得通紅。憋著氣,輕輕再往外爬。


  兩人都是光溜溜的,得,甭多想昨晚有沒有越過雷池的愚蠢問題了,這現實直接跟把殺豬刀似地扔給了她。


  湛胤梵動了動,大概是感覺到懷裡空了,所以他身軀朝她壓了過來。


  「哈……」


  伍兮桐驚嚇出聲的同時立馬死死咬著唇,趴在原地一動不動,他那條沉重的大腿直接壓在她腿上,伍兮桐當場欲哭無淚:不是吧,他這是故意的嗎?


  姑娘臉子漲得通紅,給憋的,窘的,各種難為情的情緒瞬間湧來。


  她如果不快速離開這裡,極有可能會咬舌自盡。


  試問,她還有什麼顏面再面對他啊?


  昨晚她又發瘋了對吧?

  伍兮桐腦門兒緊緊貼著床面,很想狠狠撞幾下,撞醒自己,她怎麼會拽著大爺在他身上恬不知恥的跳鋼管舞呢?

  這不科學啊!

  她壓根兒就不好那口兒啊,難道,難道她就是傳說中的悶騷女?

  摔!

  此時此刻,她除了祈禱他別這麼快醒來之外,別無他法。


  好在大爺瞌睡大,呼吸均勻,沒有醒來的跡象,這才讓伍兮桐稍稍鬆了口氣。


  她記得他昨晚也喝了不少吧,平時那麼嚴肅不苟言笑的男人,居然會由著她撒瘋?最後還……被她強撲了?!上次也這樣的?窘——


  怎麼都覺得這事兒透著一股子玄幻勁兒,就她這嬌花照水弱如扶柳的小身板兒,得在什麼樣色膽包天的情況下才能爆發出撲倒湛大爺的潛能啊?


  匪夷所思!

  趴著不敢動,胳膊肘都酸麻了,輕輕往外移,移到一半吧,發現身上沒穿衣服呢,又給姑娘窘了一把。


  五分鐘后,腦袋已經成功擠出了被子,得以呼吸新鮮空氣的感覺甚是美好,完了之後輕輕扭頭觀察人的動靜,結果這一轉頭,直接撞進他暗沉如深潭的眸光中。


  「啊——」


  幾乎同時天旋地轉,腰間一股大力橫掃,身子瞬間被他強壯的鐵臂撈了回去,驚聲落下之時人已經被他翻身壓在身下了。


  這……


  兩人可都紅果果的呢,他這半撐在她身上可就是正兒八經肌膚相親的節奏啊。


  伍兮桐簡直欲哭無淚,早知道裝睡好了,裝到他離開,也不知道現在這麼尷尬。


  湛胤梵起伏明顯的胸膛壓著她的,他每一個呼吸她居然都能感受得到,特別是在經過那事兒之後,這種尺度爆表的親密著實會令她腦袋死機,思想藍屏。


  伍兮桐尷尬得閉緊了雙眼,瑟縮著脖子,因為極度難為情而繃緊了的身體開始瑟瑟顫抖,扭曲的哭臉,恨不得一頭撞死。


  湛胤梵盯著她窘爆了臉,因為上次的成功,這次倒是有底氣多了。


  「想這麼就走了?」他冷颼颼的問。


  伍兮桐慌亂無助的搖頭,頓了頓,立馬又點頭,使勁兒的點。


  「那啥,我有眼無珠,不該占你便宜……」


  伍兮桐此刻是真想抽自己兩巴掌,微微睜開滿帶歉意又窘又惱又羞得慌的眼睛,兩顆眼珠子水盈盈的望著他,直看得二爺心窩子發軟,只恨不得這一刻將心剖出來向她表白。


  可……


  他忍著,控制著快要滿溢的感情,直直看著她。


  「昨晚……」


  「是我錯了好嗎?算我的,對不起……」伍兮桐臉子不安的往一邊扭,是真的很尷尬的說。


  「我以為,你至少對我有幾分好感才會、邀請我……」湛胤梵語氣明顯帶著失落,他居然、也開始演苦情戲碼了嗎?

  他的話說得隱晦,可姑娘聽明白了。


  是的,對於男人來說,她那恬不知恥的行為就是那啥的邀請了啊。


  對於一個、本就對她有興趣的男人,她都放開了他會拒絕么?


  「我知道成年人都有成年人的遊戲規則,我也成年了,咱們就當是、酒後亂了情,好嗎?對不起……」伍兮桐聲如蚊音,不斷瑟縮著脖子想要後退。


  湛胤梵久久不說話,她瞧瞧偷望他一眼又趕緊撇開了目光,只能重複那一句。


  「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


  這事兒是女人吃虧的好伐?您老人家能大度點嘛?大爺您真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吶。


  只可惜了,心裡無限排腹暗諷,實際上卻連十分之一的豪氣都沒有,身子都抖得不成樣子了,臉子還扭曲的綳著呢,只為了不在他凌厲駭人的目光下丟盔棄甲崩潰大哭。


  容易么她?!

  「你總是,招惹了我,就無情離開……」


  二爺的聲音很低,很沉,帶著難以想象的悲傷,聽得伍兮桐有些受驚,以致於她居然足足盯著他看了一分鐘。


  「對不起……」


  湛胤梵攤開溫暖厚實的掌心遮住她會勾魂攝魄的雙眼,低聲用他不曾有過的溫柔和懇求說道,「可否將給雲帆的感情給我一些?哪怕敞開心扉看看我也好,我只是個普通的男人,我也需要你的一視同仁,不要潛意識選擇雲帆,認真看看我,我除了工作有些忙之外,其他都好。你試著跟我相處試試好嗎?我是個、還不錯的男人。」


  伍兮桐腦子暈乎暈乎的,從湛胤梵大掌蓋在她眼睛上那一刻起,她就有種大腦短路的感覺。


  像是呼吸提不上來,不得不張開小口輕輕呼吸著。


  其實二爺說了些什麼,她並沒有聽清楚,聽著聽著就岔篇兒了,以至於他話落之後等她回應時,她才沉默這麼久。


  「非要你答應我的荒唐請求,似乎、強人所難了。」湛胤梵低聲輕笑,然後緩緩移開了他的掌。


  她的沉默,想把鋒利的刀刃殘忍的在他心口刺了一刀,疼得他幾乎無法在這一刻保持冷靜。


  伍兮桐並沒有來得及看他臉上一閃而過的表情,只是久久才莫名其妙的輕輕說了句:

  「我、並沒有打算跟雲帆訂婚,我想悔婚。」


  湛胤梵身形一震,瞬間湛亮如同月色光華一般的眸子緊盯著她,面上有一刻沒有任何情緒。


  他雙掌緊緊握在她肩膀上,目光灼灼。


  「因為我嗎?」


  他已被她無心傷了多次,這一刻的幸福來得太突然,眩暈得令他不敢直視。


  伍兮桐搖頭,臉轉向了別處,「……別的原因。」


  湛胤梵眼底的亮光點點消散,又在瞬間清亮起來。


  「所以才有昨晚的放縱?」他故意發問。


  伍兮桐聞言一慌,趕緊搖頭,「不是不是,我還沒有那麼、你想的那麼開放……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一沾上酒就跟得了失心瘋一樣,我其實也很無辜礙……」


  這話估計任誰都不會相信,畢竟那是事實啊。


  得,窘爆的感覺又回來了,可真得謝謝他啊。


  「被你逮著了,那你說怎麼辦吧?」伍兮桐帶著商量的語氣問他。


  這種事兒她從沒幹過,確實不知道該怎麼善後為好。


  「問我?」二爺詫異。


  「是啊,想必你已經經驗豐富,還是你說吧,只要不過分……」


  「從現在開始,試著跟我在一起。」湛胤梵直接拋出了心底想法。


  儘管這只是淺層次的要求,但如果她能點頭,他勢必也會欣喜若狂。


  伍兮桐傻眼的看著他,「我如果答應你,我會不會顯得太薄情了點?」


  難聽點兒說就是水性楊花,才準備跟雲帆做個了結,立馬就跟他……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再聽到他這樣的話,心裡居然不再是反感和排斥,而是有一點令自己都意外的心動,那種,被觸電的感覺,渾身都酥酥麻麻的,有一點發熱,有一點發木,心跳得沒有規律。


  她已經不排斥他了,她早就知道。


  可什麼時候開始在乎他的?

  或者、其實這只是在他們有過深度接觸之後來自身體的反應,而實際上這並不是心的感覺?


  這一刻她是迷茫的,可在迷茫中,對於他的話,她真的好心動。


  「你對我已經足夠無情,再對其他人薄情,又有何妨?」湛胤梵反問她。


  「我什麼時候對你很無情了?」伍兮桐喊冤,他那樣的人……


  姑娘泄氣,「我還是有一點怕你,我不知道我的心到底是怎麼想的,是還喜歡雲帆,還是願意靠近你一點……我不得不承認,你真的影響到我了,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對我產生了不小的影響。」


  天啦,她在說什麼呢?伍兮桐懊惱咬唇。


  好吧,這是實話。她向來就是藏不住話的人,這次不說,總有一天會說的。


  湛胤梵聽到她這番話,簡直高興翻了,心底有一股熱氣正翻江倒海的澎湃著,那是屬於年少輕狂時的激情和熱血。


  大喜過望,說什麼好?怎麼回應她好?


  他忽然的真情表露會不會嚇壞她?


  湛胤梵盯著她的目光漸漸變得熱切炙熱,大掌愛憐的撫摸著她的臉。


  「我會待你好,相信我。」


  這是二爺的誓言,當然了,比不得湛雲帆的誓言那麼漂亮好聽,甚至,聽起來都無法與「誓言」剛掛鉤。可這已經是極限,是他說出口就像蓋下印章的話。


  伍兮桐想看著他說,可他那目光有些嚇人,所以只得將目光撇開了一邊。


  「我還沒有跟雲帆分手……」


  到底成了自己最討厭的人,拖泥帶水,藕斷絲連,腳踩兩條船,她真是糟糕透了。


  「沒關係,我等你。」湛胤梵分外認真道。


  「可是……」


  「沒有可是,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放心,我不會給你壓力,你有需要我幫忙的,儘管來找我,不要把我當外人。我等你和雲帆了結,等你真心實意回到我身邊,好嗎?」湛胤梵輕聲說道。


  這是真給了她無限的寬容了,雲帆是絕對做不到這樣的豁達的。


  大概,這就是成熟男人和男孩的不同之處吧。


  伍兮桐沒出聲,湛胤梵輕輕在她身邊躺下,胳膊輕輕橫搭在她腰腹上,這舉動令她瞬間渾身僵硬。


  「你……」


  「別誤會。」湛胤梵底笑,側身扯了被子蓋在她身上,略顯尷尬道:「晨起是有些衝動,不過你放心,清醒時候我不那麼容易失控。」


  言下之意,昨晚他失控,也是有原因的,並非他有意趁人之危。


  她聞言臊得想鑽地縫,趕緊撇開眼去。


  可……


  她居然真的沒有責怪他的意思!

  這個認知令她恐慌又心生悸動,她是什麼時候開始對他有感覺的?

  從來沒想過會跟這樣的男人有什麼,居然……


  世事難預料,伍兮桐心中感慨,瞪大了雙眼直直望著天花板,最終還是認真的道歉。


  「昨晚的事,對不起。」


  湛胤梵已經下床,隨便提了條毛巾圍在腰腹上,聽到她的聲音回頭。


  「吃虧的是你,真要抱歉的人是我。」


  伍兮桐臉子一紅,慌地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那說好以後不準提,反正我們都覺得很抱歉。」


  「依你。」湛胤梵話落拿著手機走出去打電話。


  伍兮桐被他簡短有力的兩個字狠狠撞擊了下心臟,瞬間有一種濃濃的被寵愛著的感覺。


  或許,或許跟年紀大一點點的男人談戀愛、也不錯。


  她知道她的心在動搖,或者早就在動搖,只是這一刻異常清晰而已。


  湛胤梵電話出去,讓人備好乾凈的衣服送過來。斷了通話走進來時看她還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湛胤梵面色溫和的走過去,在床邊坐下。


  「讓人送乾淨的衣服過來,你躺一會兒。」


  二爺說話的同時,張開雙臂,微微俯身半撐在她身體上方,空間在這片刻瞬間縮小。


  伍兮桐面紅,入眼就是他大片大片厚實的胸肌,臊得她耳根子都燙了。眼睛水媚媚的轉開一邊,尷尬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湛胤梵微微俯身,看著她通紅的小臉子,心底柔情蜜意肆起。


  「怎麼了?」他輕笑發問。


  伍兮桐搖頭,窘了一把,不想被人看出這窘態,平復著狂亂跳動的心,然後故作鎮定的看他。


  「我衣服又沒臟……」


  「那兩片布?」湛胤梵說話間轉臉看向地面。


  得,伍兮桐分外中意的熒光綠比基尼就那麼嬌羞無限的躺在地上,伍兮桐順著他的目光轉頭,微微撐起了頭,一看,臉子「嗖」地躥紅。


  「大家都這麼穿的……」


  「穿了跟沒穿還有什麼分別?」湛胤梵沉著臉問她,目光這片刻已經不那麼友好。


  伍兮桐沒來由的瑟縮了下脖子,把被子往上扯了下。


  「該遮的都遮住了啊,怎麼沒分別?」穿比基尼出門兒的大有人在,可啥都不穿,就算在米國風氣也沒那麼開放啊。


  二爺一雙刀子眼立馬給她扔去,伍兮桐氣弱往被子里,抓著被子已經蓋了大半張臉了,露外頭的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珠子不停的轉,直勾勾的望著他。


  就跟只可憐的小寵物似地,可憐兮兮瞧著你,再對著她還有什麼脾氣可言。


  湛胤梵無奈,大掌輕輕捏了下她鼻子,「你呀……」


  伍兮桐嬌呵呵的笑,這種蜜裡調油的感覺,似乎跟雲帆當初戀時都沒有過。


  這是愛情嗎?這就是成熟的愛情嗎?

  湛胤梵心底高興,專註的看著她,他不會哄女人,喜歡得緊了就盯著她瞧,如果可以,他會抱著她狠狠愛,狠狠親吻。


  伍兮桐到底還是被他瞧得不自在,小聲說,「那個,我該怎麼跟雲帆說啊?」


  「嗯?」


  湛胤梵沒料到她此時居然還會想別的男人,幾不可見的挑了下潑墨濃眉,不願多提的給了句,「你不想面對,就由我來……」


  「不不,不……」


  伍兮桐趕緊搖頭,略帶幾分慌張的看他,見他面露不悅,又低低的解釋。


  「我不能傷害他,我會選擇跟他分手,與你無關,你不要在這個時候攪和進來。你家和他家、不是一直都不那麼友好嗎?你不怕被人趁機揪了你的小辮子?」


  湛胤梵悶笑出聲,當即一把將她連帶被子撈了起來,密密實實的抱住她。


  「傻瓜。」


  她在為他著想,她居然有一天也會站在他的角度為他考慮,他開懷大笑,低沉渾厚的笑聲充斥整個房間,厚實的胸腔共鳴撞擊著她的心扉,伍兮桐覺得莫名,但也也因他的開懷而高興。


  湛胤梵笑聲落,伍兮桐才問,「你笑什麼啊?」


  一直都沒辦法理解他的個性,有時候冷漠寡言得令人髮指,這一刻居然又這麼神經質。


  唉,男人的心思,你別猜。


  湛胤梵捏著她的臉,細細的瞧著,眸色發著幽幽的光,那種,像生猛的獸一般透著分外明顯的侵略的目的。


  這是男人獸性起的徵兆,伍兮桐有些后怕的縮了下脖子。


  到底還是扛不住這麼明顯又露骨的攻勢,在他吻要落下時她雙手抵在他胸口,有些驚慌的推拒。


  「兮兮?」


  湛胤梵眸色這瞬間暗沉,他以為,她不會再拒絕他,難道方才她的心動只是他一廂情願認為的?


  伍兮桐挺怕別人失望的,見他眼神受傷又於心不忍。


  「我有點怕你……」


  特別是他要吃了她的眼神,雲帆就算非常想的時候眼神也不會這樣露骨,所以,她扛不住。清醒時和醉酒後,那完全是兩個對等不了的級別。若不是兩次酒後招惹他,她哪會對他敞開心扉?

  湛胤梵瞬間陰轉晴,掌著她腦袋附唇吻上去,逮著她小口大開大合的啃著,吻著。伍兮桐被他這攻勢簡直弄懵了,推了下發現完全沒用,只能傻不拉唧的由著他在她嘴巴上發瘋。他的大掌隔著被子在她身上游移,忽然間動作極快的繞過被子直接覆蓋她滑溜溜的後背上。


  粗糲大掌一碰觸她後背,她身體瞬間彈了幾下,震驚的望著他。下一刻,慌慌的推著他,動作激烈的去推他酷硬的頭臉。


  「別別,別這樣,不能再這樣了,我還沒做好準備,我有點那個什麼,想噴鼻血,你別這樣了……」


  窘!

  「噴鼻血?」湛胤梵喘著紊亂的氣息看她,眼神黝黑湛亮,這是什麼借口?


  伍兮桐窘得臉子桃花怒放,紅得不正常。


  又驚又窘,抱著被子躲開他,然後苦哈哈的求饒,「大爺,您饒了我吧,我都怕死你了。」


  湛胤梵看著擰巴的女孩兒,心底好氣又好笑。


  只能嘆氣,她願意接受他就已經足夠,大概、大概是他太急了,所以嚇著了她。


  克制著心底翻湧濃烈的愛意,笑著朝她招手:「好了,過來,不鬧你了。」


  伍兮桐連連搖頭,氣弱的說,「我還是坐這比較好,這裡安全。」


  安全?


  湛胤梵聞言真是啼笑皆非,看來他把她嚇得不輕。


  瞧著她通紅的臉子,驚慌又不安的眼神,他實在於心不忍,他可以沒皮沒臉的說一句他愛死了她這副樣子么?

  伍兮桐警惕的看著他,湛胤梵隔空與她對望,帶著淡淡的無奈的笑意。


  他的目光直接得如同他人的風格一般,盯著她不動,絲毫不轉移。


  伍兮桐覺得她要適應這樣彪悍的男人,對她確實是個挑戰。可心裡又漸漸的對這樣的強勢著迷有所依賴,面對湛胤梵,她無疑不會像對湛雲帆一樣偶爾需要她哄,心智不成熟的大男孩有時候確實令她心煩。


  伍兮桐跪坐在床上,輕輕嘆氣。


  完了完了,她現在這是一顆心都往湛胤梵身上轉移了嗎?就因為後來兩次酒後那啥?

  瞬間想起張愛玲大人曾在《X戒》中說,通往女人靈魂的通道是陰,現在看來,是有那麼幾分道理的。臉紅心慌,她忽然拖著被子頂在頭頂上。


  「衣服怎麼還沒送來?」


  湛胤梵失聲大笑,「不著急,你今天不去訂婚禮,時間還長。」


  「……」


  伍兮桐沒出聲,但感覺被子被拖拽,她忽然大喝,「幹嘛?」


  「憋壞了,被子放下來。」


  湛胤梵低沉的聲音被阻擋了少,但她依然聽得清楚。


  「衣服呢?」伍兮桐悶聲大喊,湛胤梵無奈,鬆手坐一邊看著她。


  房外響起敲門聲,湛胤梵走出去,夏江流將衣服送了過來,湛胤梵接過衣服,囑咐了句,「備車,一小時后回市區。」


  「是,湛總。」


  門合上,湛胤梵提著衣服走進去,伍兮桐一顆通紅的腦袋看著他,碩大兩顆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兩圈。


  「你要走了?」


  湛胤梵聞言,心下一動,捨不得他?無情的小東西,總算開始正眼看看他了。


  「換上衣服,吃點東西就回市裡。」湛胤梵簡單說道,袋子放在床邊,將裡面衣服全拿出來擺成一列。


  伍兮桐看了眼內衣,窘了窘,「你怎麼知道我穿多大的衣服啊?」


  「又不是第一次了,還能不知道?」


  湛胤梵淡淡的回了句,話落抬眼看她,但見她洋裝無事的左右亂看,小傢伙又難為情了啊。


  伍兮桐假裝沒聽到,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腦子正發著熱呢。


  這人簡直太……


  隨隨便便一句話都能令她羞憤難當,卻又無可辯駁。


  湛胤梵雙臂環胸,等了會兒,催她,「過來,穿衣服。」


  「你先出去。」伍兮桐悶悶的說。


  湛胤梵那冷颼颼的目光瞬間掃射過去,伍兮桐底氣不足的抱著被子爬過去,「開玩笑吶,幹嘛這麼嚴肅啊?」


  瞧吧瞧吧,強勢的男人就這樣,一句不對吧他就下臉子了。


  伍兮桐一把抓全了衣服然後鑽進被子里悉悉索索的穿起來,湛胤梵看了她眼,雖有微詞,卻並沒再挑她毛病。當著她的面,大喇喇的從裡到外穿上。


  剪裁合身的正裝一上身,這人的威嚴感瞬間上身,伍兮桐看他的目光有一瞬僵直,手上也停頓了下。


  哦,是了,這才是真正的湛胤梵。


  忽然想起個比喻,光著的湛大爺就像拔了毛的公雞一樣,還是不穿衣服好,沒有令人畏懼的威嚴感。


  湛胤梵抬眼,見她傻樂,當即朝她走過去,伍兮桐立馬反應過來,趕緊急急出聲阻止。


  「別過來別過來,我還沒穿好呢,你別過來。」


  湛胤梵身長玉立的停在她面前,挑了絲不大明顯的笑意,情緒也好像被那身死板硬挺的衣服束縛一般,看不出任何徵兆。


  「確定不用我幫忙?」


  伍兮桐點點頭,心裡再度羞澀的認為,大爺還是脫了衣服可愛點,至少那會兒他都朗聲大笑了啊。


  很快姑娘從被子里鑽出來,站在床上扯著衣服,湛胤梵臂膀一伸將她拽近身邊,不由分說的著手代勞。


  伍兮桐抿著嘴巴偷樂,被人伺候的感覺還挺好的。


  忽然想起件事兒來,眼珠子一轉,出聲問,「對了,老闆,你家還要我幫你收拾嗎?」


  「嗯。」


  湛胤梵停了動作,滿意的看了眼俏麗多姿的女孩兒,下一刻 將她抱下床,放地上時在她臉上吻了下,「想偷懶?」


  「沒有,喂,你偷襲!」伍兮桐快速擦著臉上濕濡的痕迹,拉著臉子柳眉倒掛的瞪他。


  湛胤梵捏了下她的小臉子,「小夏說這裡餐廳的食物還不錯,去吃點東西?」


  「好啊。」伍兮桐爽快答應。


  伍兮桐光著腳往外跑,湛胤梵後面跟著:「鞋子呢?」


  「在這。」


  伍兮桐在門口踩著人字拖,回頭看他。二爺正盯著她腳上的拖鞋皺眉,「讓人送雙鞋過來,先等等。」


  伍兮桐嘿嘿笑了聲,「這挺好的呀。」


  湛胤梵不答,挺拔偉岸的身軀走過去,大爺一走近,伍兮桐跟個小矮人兒似地被爺擠到門上貼著,仰頭,虛合著眼睛望著他,可愛的蘋果機微微抽搐,睫毛刷子同樣輕顫。


  「呃……」


  這傢伙真他么高啊!


  湛胤梵垂眼,眼神微合,居高臨下的睥睨她,威嚴感瞬間擴散,將她的形象越壓越小。


  「穿這樣怎麼走出去?女孩子出門儀態端莊是最基本的,明白了?」湛胤梵低聲道。


  伍兮桐臉子抽搐,瑟縮著脖子,緩緩點頭,「那……」


  「嗯?」輕哼自鼻端傳出,略帶嚴肅的看著她。


  伍兮桐兀自咽了咽唾沫子,小小聲說,「我說明白了。」


  好吧,古板的老男人都這樣。


  湛胤梵的脾性跟許孜航和湛雲帆都不一樣,伍兮桐這一刻是對他敞開了心,所以在試著接受他的喜好,這也不是太過分的要求,行唄,那就聽唄,他也是為她好的初衷不是?


  只是,這裡進進出出的男男女女,都穿比基尼的好吧?他們這全身武裝就是異類。


  合計讓湛大爺穿條大褲衩子走出去,非得要了他的命。


  湛胤梵欺近她,倒沒有別的動作,只盯著她漆黑的頭頂,緊跟著抬起隔壁撐撐在門上,將她半罩在他強大的氣息當中,另一手拿著手機撥了電話出去,讓人送雙鞋過來。


  伍兮桐跟他單獨處一塊兒時,大多時候都如現在這樣,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有點心慌,有點臉子發燙。


  這應該就是介於敬畏、害怕和心動之間吧,現在漸漸的,倒也不排斥了。


  「幾號的鞋?」他垂眼問她。


  個頭關係,他已經看了她大半天的黑腦袋了。


  伍兮桐不知道在想什麼,聽到他的話立馬抬眼說,「小號。」


  湛胤梵鎮定看她,伍兮桐吐了吐舌頭,小小聲補充了句,「六號半,三十六點五,我喜歡騷包的熒光綠。」


  湛胤梵擰眉,不動聲色的看了她眼,對著電話講了句「三七的運動鞋,熒光綠」后就果斷斷了通話。


  「我都穿三六的……」


  「鞋松一點的腳舒服點。」他堅持己見。


  伍兮桐攤手,好吧,固執的男人,「隨便咯,我沒那麼挑剔的。」


  這回送鞋過來的夏江來,大概晚上玩兒得挺高興,這精神狀態跟他哥完全不在一個級別上。


  「湛總,兮桐小姐,早上好!」


  動作麻溜兒的將鞋拿出來擺地上,「七號熒光綠的運動鞋,兮桐小姐你試試看,合腳嗎?」


  夏江來拆了新襪子,準備伺候姑奶奶穿鞋,伍兮桐當即嚇了一大跳,趕緊跳開,

  「不用不用不用……我自己來。」


  湛胤梵面色「嗖」地暗沉,怒聲而出:「下去!」


  夏江來愣了下,放下襪子趕緊開溜。


  伍兮桐將鞋和襪子扔進鞋盒飛快的進了屋子,回頭說了句,「等我下,很快。」


  湛胤梵緊跟其後,在她身邊站著,她穿上襪子時他半蹲在她跟前,手拿鞋子,令一手握著她的腳往鞋子里塞。


  伍兮桐腳拇指翹一翹的,拉了臉子嫌棄說,「鞋帶太鬆了啦。」


  「穿腳上再調整才知道調多少合適。」湛胤梵沒鬆口。


  他不妥協只能她妥協,泄氣說,「好吧好吧隨你便啦。」


  她晃著腳,湛胤梵捉住她腳踝不讓動,伍兮桐看了眼男人,又乖乖的不動,另一條腿抬起來擱在椅子上,穿好襪子自己套上鞋,三兩下拉緊了鞋帶繫上,然後落地,悠哉悠哉的等著二爺完工。


  湛胤梵給她細緊了鞋帶后,看了眼另只腳,不知道是哪裡令大爺不滿意,他居然給她拉散了,反覆校正後再重新繫上。


  完事兒后他拉著她去洗手,伍兮桐臉子歪了歪,望著他問,「老闆,你有強迫症?」


  湛胤梵看了她眼,大掌搭在她頭頂,順勢推著她進洗手間。


  「洗手。」


  霸道,兇悍,冷漠寡言,現在又加了條強迫症,似乎他身上沒什麼優點的說。


  伍兮桐一邊沖水一邊不時看著鏡面投射出來的人,眼神帶著三分打量三分猜疑三分肯定外加一分猶豫。


  湛胤梵目光從鏡面與她相交,不動聲色的大方與她對視。


  伍兮桐心裡瞭然,這位大爺也是自信心爆棚,所以眼神才會時時刻刻都這麼具有侵略性,簡直就是凶獸的化身。


  「看夠沒有?」他低聲詢問。


  伍兮桐立馬臉紅的埋下頭,扭曲著張苦瓜臉,「哪有在看你?別自作多情了。」


  一般男人這時候會趁機對害羞的小女友調下請,可湛大爺本人就是這麼古板又情趣,也覺得她這小樣兒可人,可就是沒別的反應。


  「去吃點東西,然後回市裡。」湛胤梵認真道。


  伍兮桐白皙的雙手從冰涼的水中拿出來,湛胤梵取了毛巾直接握上,利落擦乾她手上的水,伺候得那叫一個到位。


  「哈……」姑娘拉著臉子,表情為難,「你真要走了啊。」


  湛胤梵此刻臉上才展露些許欣慰來,忽而將她圈進健碩懷中,語氣盡顯溫和。


  「得去公司,那邊你既然想退婚,就別去訂婚宴了,這件事情,我來安排。為避免二叔、三叔他們有別的動作,所以這裡回市裡就去我那,以後就住在明珠伴月,去學校或者見朋友讓司機接送……」


  姑娘聽得頭暈,悶悶說了句,「受不了……」


  「嗯?」他冷哼一聲。


  伍兮桐從他結實的胸懷裡退出去,解釋說,「我是說,你把事情想太複雜了。」


  「沒你認為的那麼簡單,聽話。」湛胤梵沉聲道。


  「我媽早就退婚了,我爸爸雖然不在,可我家還有別人呢,你別把我當成孤兒啊,許家我媽都搞定了,你們家也難不到她的……再說了,我們訂的可是兩天的套餐,我今天不回去,我們宿舍人都不回去,假都請好了。」


  伍兮桐邊說邊撐大眼珠子看他,哪有他想的那麼複雜?他以為所有人都跟他一樣,事兒都往複雜里做嗎?

  湛胤梵確實詫異,「已經退婚了?」


  伍兮桐聳聳肩,「我奶奶和我媽答應了,當初許家也是有目的……反正,雲帆和許孜航的原因是一樣的,我們家雖然沒錢沒勢力,但也不能讓你們這麼耍著玩兒。」


  湛胤梵沉默,心下多少也猜到伍家退婚的原因。


  只是,雲帆這出師未捷,二叔他們能放過他嗎?


  「喂……」伍兮桐推了下湛胤梵,「怎麼不說話了?」


  湛胤梵輕笑出聲,緩緩俯身,酷硬的臉欺近她,她往後躲,他眼疾手快扣住她雙肩不讓她動。


  「乖寶……」


  「……誰、誰是乖寶啊?」伍兮桐臉子立馬染上緋色,眼睛水漾漾的撇開。


  「乖寶貝。」湛胤梵實實在在的喊了聲。


  伍兮桐臉子轟然萃血,面若桃花,居然扭捏起來了,含羞帶怯看著他。


  「還沒有答應你呢……」她帶著呼吸的顫抖輕輕的說。


  湛胤梵分外理解點頭,遲早的事,「我等你。」


  「……」


  姑娘難為情,想從他掌下溜走,奈何他握得太緊,她不得不受制於他。


  「今天不回市裡也好,就在這裡,晚上我在過來,明早一起回去,今天你就在這好好玩,但不要玩得太瘋,嗯?」湛胤梵認真叮囑。


  伍兮桐心底嘆氣,他怎麼這麼喜歡安排別人捏?

  算了,反正不是什麼大事兒。


  「行啊,但是晚上,你過來太麻煩了,別過來了,你那麼忙。你不用擔心我們,有車子來接的,」伍兮桐這回也2嘻嘻哈哈,知道他人古板,她嘻嘻哈哈他會直接無視。


  湛胤梵看著她認真的小臉,思及這些天排得密密麻麻的行程,答應了。


  「有事給我打電話。」他低聲道。


  少女當下笑容瞬間綻放,就像那一株沉睡千百年的冰山雪蓮忽然在寒夜裡「啪」地綻放,這突如其來的美太快太直接,直擊人的心臟,驚艷得令人心疼。


  湛胤梵被她的笑容,晃花了眼。


  忽地,他俯身,雙掌捧住她的臉,火熱的唇急切的吻住她唇瓣。


  他的動作太突然,唇已經被他兇狠的含著啃咬吞吐時才反應過來,下意識推開他,他卻粉絲不動,她的鼻息間,滿滿都充斥著他霸道兇狠的氣息,她身子發軟,有些站不住,他卻鬆了一手將她禁錮在懷,瘋狂吮著她的唇。揉著她的身子,一下一下,誓要將她揉進身體的趨勢。


  伍兮桐簡直都被嚇呆了,哪裡在清醒的狀況下被這樣兇狠狂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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