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為你定製VS溫柔以待
想啊,萬一到了地兒一不小心遇到認識的人,那也不至於令人誤會不是?
湛胤梵二話沒說,起身超過外套就走。
「走吧。」
「是,老闆!」二夏打了個對眼兒,後面快步跟上。
一小時后,溫泉山莊。
二夏讓多餘的服務人員退了,只剩一個給二爺開背的女郎,夏江來一邊笑著問,「爺,您覺得如何?」
湛胤梵閉目,神情放鬆,看起來是挺享受的。
夏江來樂,侃侃而談的介紹這溫泉池的作用,簡直吹得神乎其神,湛胤梵忽然打斷。
「天然溫泉?真是天然的?」
夏江來笑,「不是,那也就一宣傳的噱頭,現在不都提倡純天然呢嘛?果蔬肉類,不論人喝的還是摸的奶,純天然的總是倍受消費者青睞。」
湛胤梵睜眼涼悠悠的掃了夏江來一眼,夏江來立馬賠笑。
「那,湛總,您待會兒是泡一會兒再用飯,還是……」
「她如何了?」湛胤梵直接問。
夏江來回頭看看夏江流,夏江流沉默,夏江來無語,小聲問了句,「沒見著啊?」
「在那邊。」夏江流道。
夏江來瞭然,立馬保證道:「老闆,我這就去安排。」
二夏出了包間這就放鬆多了,夏江來活動著筋骨,回頭問,「那姑奶奶在哪個池子?」
「外面池子。」夏江流簡單應著。
夏江來扭動胳膊的動作停滯片刻,「男女一起的?」
「嗯,露天的。」夏江流語氣有些怪,夏江來聽著卻興奮,立馬往外奔。
「我去打探打探情況。」
露天溫泉池啊,這他么是哪個混賬想出來的好點子?簡直是廣大騷年們的福音啊,想想那些白花花的小細腿兒,嬌滴滴的嬉笑聲,哎呦怎麼得了喂,老總不買下這地兒簡直天理難容啊。
夏江來快速換上泳褲,一邊跟年輕服務員調笑一邊往露天溫泉池子去。
「一個池子容納多少人的?」
「八到二十人不等。」服務員盯著的夏江來那身材紅了臉,經常練的吧?極少有坐辦公室的男人身體線條這麼漂亮的。
有的男人吧,臉不錯,可衣服一脫,得,完全不能看。
夏江來能不知道身邊這小姑娘在瞅他?當即擴胸拉伸著肌肉炫了一番,然後,在小姑娘無比害羞的注視中淡定的走向池子。
往年輕姑娘多的地兒走,邊走邊感慨,不枉此行啊。
有一個模特公司特地挑了這個地兒拍泳裝,夏江來往前一湊,嘿,熟人吶,立馬往美人堆里跳,完全忘了此行目的。
巧了,隔壁池子就是伍兮桐宿舍四人,女人也好美,聽說那邊都是模特兒,所以她們才抱著圍觀的態度靠這麼近。
可靠近了看吧,得,所謂的嫩模也就那樣。
「那女的身體凹得都變形了,難道她不知道兩塊排骨並不好看?」
「那男的……嘖嘖,長得挺不錯的,可惜了,有點雞胸,外凸了……」
「那女的是人妖嗎?整容失敗的案例吧……」
「……」
這邊池子姑娘們吐槽不斷,但眼珠子卻沒移開過,大概這就是她們的樂趣。
「啊——」
米靜璇忽然驚訝的叫了聲,伍兮桐轉頭,「怎麼了?」
米靜璇指著那邊女人堆里突兀的男人,「那不是、那個司機嗎?」
伍兮桐趕緊看過去,「哪兒呢?」
人實在太多,男人女人走位的不少,米靜璇指著側邊的人說,「那邊,看到沒有?」
順著米靜璇指的方向看,伍兮桐終於看到了。
「嗯,笑得那麼燦爛,一定是夏江來。」伍兮桐嘀咕了句。
一度覺得二夏名字應該對調,因為夏江來更適合「下流」這個名字。
「去不去打招呼啊?」米靜璇推著伍兮桐,「去打個招呼吧。」
「為什麼要去打招呼?我跟他又不熟。」伍兮桐皺眉,看到夏江來就想起湛胤梵,想起湛胤梵就覺得莫名的抱歉。
「去吧少女!」米靜璇硬推著伍兮桐,「不熟那是因為接觸不夠多,多接觸幾次自然就熟了。」
伍兮桐忽然認真看米靜璇:「你看上他了?」
驚訝的問她,米小姐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精神來著,怎麼忽然對夏江來這麼感興趣了?
米靜璇聳聳肩,「也不能這麼說,可以接觸下看看,你知道的,我繼父一個勁兒在給我張羅男人,非要在畢業之前就把我從家裡踢出去,既然都要出去,別人選還不如我自己選,對吧?」
「可……」
伍兮桐還停留在驚訝當中,緩一拍才說,「夏江來只是湛胤梵的司機哦,你不介意嗎?」
「身材真不耐……」米靜璇兩眼放光,儼然沒聽見伍兮桐在說什麼。
伍兮桐見狀,額前一排黑線。
「好吧,這個看臉的世界,你要是選擇夏江來,氣死你后爹也好。」伍兮桐深表理解。
米靜璇幽幽的轉頭說,「氣了他誰給我錢花?」
伍兮桐聳肩,米靜璇忽然推了一把伍兮桐:「快快,他上去了,假裝偶遇,幫我攔住他,然後我出馬,OK?」
「哈?」
伍兮桐已經被米靜璇推上了岸,瞪大眼怒視她。
「你怎麼不自己去?」
「我得矜持啊,送上門的女人男人會珍惜嗎?快啦少女,幫我一次,OK?」米靜璇拍著伍兮桐的小腿,「你先去偶遇,我後面就來『找』你,然後你說有事兒離開,接下來交給我就行。」
伍兮桐望天,跟這麼兇猛的女生同宿舍,不知道是不是在考驗她。
「好啦好啦。」
伍兮桐扯了張毛巾裹身上,緊跟著追了進去。
夏江來進了私人湯池的區域,這裡面每個包間都是獨立的私密空間,介意跟別人泡的人一般都選擇獨立池子,費用按照空間大小以及環境優劣劃分。
米靜璇預訂的是私人湯池,原打算幾個人泡一泡,後來上山時,居然來了一車鮮肉嫩模,又買了露天的票。
伍兮桐跟著夏江來進去,看了眼周圍,很濃厚的日式風格,走廊左右的房間都是推拉門,門上牆面結合了中式的雕花工藝,有幾分古典的韻味。
越走越深,伍兮桐有些不敢走了,忙回頭看米靜璇有沒有跟來。
走廊里靜悄悄的,伍兮桐不知道是去追夏江來,還是等米靜璇的好。
想想米靜璇那急不可耐的心,得,還是往前走吧。
這一走,居然到頭了,沒路了。
「嘿,奇了怪了……他進哪間屋了?」
伍兮桐奇怪,又往回走,夏江流剛好從包間出來,見到她愣住。
「伍小姐?」
伍兮桐鬆了口氣,還好沒把人跟丟,「啊,你怎麼走這麼快啊?呵呵……」
夏江流皺眉,他一直在包間沒出去啊。
「您是來找湛總嗎?他這邊,請跟我來。」
夏江流領著伍兮桐往最前走,在一間包間外停下,敲門,推開門,「你進去吧,湛總在裡面。」
「……」伍兮桐欲哭無淚,誰說她是來找湛胤梵的?
「我就不進去了,不太好。」伍兮桐笑得尷尬,臉上一副想溜的表情分外明顯。
夏江流朝裡面喊了聲,「湛總,伍小姐來了。」
裡面沉默數秒,熟悉的淡漠聲音傳出來,「進來。」
「伍小姐請。」夏江流微微俯身,做邀請狀。
伍兮桐腦袋隱隱做疼,硬著頭皮往裡去。這時候還沒忘記米靜璇的交代,回頭說了句。
「你去大廳吧,有驚喜哦。」
夏江流聽不懂伍兮桐的潛台詞,只微微點頭,拉上門走了。
伍兮桐進門,提了口氣,然後朝裡面走。
湛胤梵趴在按摩床上,一個妙齡女郎在姿態繚繞的在他後背按壓著,伍兮桐有一瞬的獃滯,臉色莫名的有些紅。
「來了。」湛胤梵淡淡的出聲,並沒抬眼看她。
伍兮桐莫名的感覺局促,心跳有些不規律,她也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闆……」
輕輕喊了聲,隨後又鄙視自己,她心虛個鳥啊,又不是她裸著身子給別人摸來摸去,她臉紅個什麼勁兒?
「真巧,你也來跑溫泉啊,呵呵,挺好的,你那麼忙,是應該放鬆下,呵呵……」
想了想,在湛胤梵面前底氣不足,也沒什麼可丟臉的,他本來就長得嚇人。
「嗯。」
就賞了她這麼一聲兒哼,就沒了,沒了!
伍兮桐發憷的站在那兒,時不時接受那美顏女郎的一眼打量,心道:我又不是跟你搶什麼,你至於這麼瞅我嘛?
「我聽小夏說你在這,所以特地過來跟你大聲招呼,嗯,你忙著,我先……」
「坐吧。」湛胤梵直接打斷她的話,終於捨得抬眼給她個正眼了。
受寵若驚!
伍兮桐一對上他深邃的眼神,立馬熱氣兒往頭頂沖,面兒紅的趕緊埋頭掩飾。
「不坐了,不打擾你們……」
「你出去吧。」湛胤梵冷聲道。
伍兮桐忽地抬眼,「嗯?」
哪知這一刻湛胤梵居然坐了起來,一身結實的肌肉這當下一覽無餘,伍兮桐眼睛都瞪直了。
她分明覺得自己不好男色啊,為什麼會有異樣的感覺?
趕緊將視線扯開去,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美艷女郎錯愕的看著湛胤梵,有些委屈,「先生,是我做得不夠好嗎……」
「出去。」湛胤梵冷冷甩了兩字兒,再沒搭理女郎。
美艷女子將東西收拾好,趕緊退出房間。
伍兮桐臉子滾燙,不知道是被這屋裡的熱氣兒給熏的,還是被自己身體里的熱氣給沖的。
湛胤梵站起身,強壯身軀立在她面前,「來了就坐會兒吧,明天要跟雲帆訂婚了,以後也不能這麼自在的單獨相處。」
伍兮桐局促的把臉埋下去,熱騰騰的呼吸全都打在胸前,大腦懸挂在隨時癱瘓的邊緣。
湛胤梵伸手拉她,「怎麼了?一聲不響的?」
伍兮桐晃著腦袋,她也想問她這是怎麼了,腳步下意識就跟著他走,在一邊榻榻米上坐下。
「陪我泡會兒吧,聽說池水有療養功效,功能繁多,對身體好。」湛胤梵溫聲說道。
伍兮桐裹著毛巾,雙手揪著毛巾不自然將頭轉向別處。
「我跟我宿舍人一起來的,她們在外面等我呢……我們有訂單獨的池子。」
湛胤梵看著她側臉,目光在她身上移動,她大半個身子都被毛巾遮蓋,只露出一小節纖細的小腿和白皙的腳丫子,湛胤梵幾若無聲的笑。
「明天訂婚了,你開心嗎?」湛胤梵忽然問。
伍兮桐緩緩抬眼,輕微的咬下舌頭,張了張小口,搖搖頭,「呵呵,很複雜。」
沒有多解釋,也沒有多說的意思。
「明天我送你回去吧,別誤了訂婚禮。」湛胤梵又道。
「不用了,我們包車的,已經訂好了。」伍兮桐笑著拒絕,其實她們訂了兩天兩夜,後天早上才回市裡。
湛胤梵見她拒絕,沒再多說,目光始終落在她臉上。
伍兮桐幾次抬眼都撞上他眼神,最終不自在的摸了下臉,問他:「我臉上有東西嗎?」
「頭髮還濕著,我給你拿毛巾。」
湛胤梵起身拿了條幹凈的毛巾過來,透著渾厚男性氣息的身軀直接停在她身後,他拿著毛巾擦拭的時候,她身子瞬間僵得一動不動。
湛胤梵一點一點的擦著,忍不住拍了下她肩膀。
「放鬆。」
伍兮桐身子抖了下,趕緊再坐直了,咬著唇,纖長睫毛輕輕顫抖著,暗暗吐著氣息平復著莫名躁動的心情。
「謝謝。」
「不客氣。」湛胤梵隨口接了句。
伍兮桐沒再說話,直挺挺的坐著,每一次呼吸都可以的壓制著。
她真的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是因為甚少跟男人相處,所以每次他靠近她心跳都莫名厲害吧。
湛胤梵看著她透紅的耳朵和翻著粉紅的脖子,唇際笑容越來越深。
「吃飯沒有?」他壓低聲音緩緩問。
「啊?沒,還沒呢……」伍兮桐獃滯著,聞聲驚了一瞬,又補充說,「那個,我跟我同學都約好了一起吃……」
「陪我吃飯吧,就在這裡。」湛胤梵沉聲道。
一錘定音,她基本上沒有反對的餘地。
伍兮桐懊惱,小聲反問,「我可以拒絕嗎?我不想丟下我的朋友們……」
「讓小夏告知她們就好。」
湛胤梵說著放下毛巾,側身坐在她身邊,他目光沉重的盯著她。
「你訂婚前最後一次以單身的身份與別的男人共進晚餐,就當,我為你慶祝單身日結束,嗯?」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身在高位的關係,對於他的強勢要求,她總以最寬的心去理解。
怎麼拒絕得了呢?
伍兮桐忽然伸手遮住他雙眼,「別這樣看我了,很尷尬。」
男人都是什麼樣的動物?為什麼會一直盯著別人看?他真不會覺得難為情或者不合適嗎?
湛胤梵笑出聲來,伍兮桐詫異的看他,「真難得看到你笑,好吧,那就,一起吃飯吧。要不,讓我宿舍同學都一起來吧,人多熱鬧。」
湛胤梵挑了下眉峰,伍兮桐泄氣,「算了,我給她們打個電話。」
這位大爺又不是許孜航,哪裡會喜歡熱鬧?
「好。」湛胤梵因她的妥協,感到滿意。
晚餐是海鮮,湛胤梵記得她有次特地讓許孜航帶她去海鮮酒樓,所以猜測她應該很喜歡。
服務員送進來時,看她彎彎笑的眉眼就知道他猜對了。
除了青菜,她似乎沒有不吃的肉類,也、還算好養活。
碎冰上的三文魚眨眼間被她全部消滅,湛胤梵擰了下眉峰,委婉的表達了下看法。
「生魚片少吃一點,沒過高溫的食物少不了寄生蟲。」
「所以絆著芥末啊,殺寄生蟲的,沒關係。」伍兮桐開心的回應。
湛胤梵無奈,伍兮桐看他不動筷子,奇怪的問,「你不吃海鮮嗎?」
「還好。」
伍兮桐撐了撐漂亮的眉,還好是神馬意思捏?不過,大爺的想法,她不用研究透徹。
湛胤梵觀察著她,她對食物是真的生冷不忌,能吃是好,可有些東西還是得忌口。倘若往後有機會,這些毛病得一一糾正過來。
湛胤梵將紅酒往她面前推,「喝一點。」
「……還是不要喝酒了。」伍兮桐趕緊搖頭,上次喝酒後的印象簡直太糟糕。
湛胤梵淡淡笑了句,「你可是很能喝的。」
伍兮桐傻住,抬眼看他,一瞬間窘得臉子滾燙。
「那個,是啊,喝酒就容易、出事的……」
得,瞬間沒了胃口。
她上次是不是真的在酒勁兒下把他推到了啊?她不是少不更事的小姑娘,某些事兒自欺欺人相安無事的了一陣子后,在當事人提及時,那還能淡定得下去?
其實她心裡很清楚,那晚他們之間出事了,只是接著喝多了不願意承認而已。
兮桐窘得一顆腦袋都貼桌面了,索性推開碟子趴在桌上裝死。
湛胤梵爽朗的大笑出聲,渾厚笑聲在屋子裡傳盪著,伍兮桐吊拉著張臉子朝他看去。
「你怎麼能笑得這麼大聲?」
他什麼意思啊?
湛胤梵此刻心情極好,酒杯往她手裡遞。
「喝一點沒事,上次你自己抱著酒瓶喝,看你樣子認真我也不好阻止,這次不會再讓你醉成那樣了。」湛胤梵篤定的說。
看來,並沒有拆穿,鄭子宸那廝的東西還有點用處。
伍兮桐將信將疑的接過酒杯,「我就喝一點吧。」
湛胤梵笑笑,撤走了她面前的生鮮,換成了點心和飯糰,「吃點東西,今天別貪杯。」
「不會的。」伍兮桐笑著說。
酒真是個美味的好東西,這麼一點一點的抿著喝,什麼時候失去意識的都不知道。
湛胤梵抱著伍兮桐躺下,俯身在她耳邊輕聲耳語:「你喝了很多酒,拉著我,瘋狂跳了一夜舞……」
她臉色緋紅,輕淺呼吸著,湛胤梵忽然抱緊了她發狠的吻著她的唇。
她並不是完全沒感覺,似有若無的回應,瞬間將湛胤梵心底囚禁的猛獸激發了出來,以捐狂之態將她吞噬掠奪……
再說夏江流走出大廳,先前看到伍兮桐時就看到了同行的米靜璇,出來就是奔著她去的。
夏江流沒有夏江來放得開,個性死板,大抵以他這樣木訥的個性,走出去也只會在一邊站著。
或許,他應該學學夏江來的搭訕方式?
夏江流心底猶豫著,迎面竄來不明物好瞧不巧的撞進他懷裡,夏江流眼疾手快將人往一邊推開。
「啊——」
女子尖叫出聲,以一個狼狽的姿勢摔倒在地,披在身上的浴巾也散開在地,高聲呼痛的當下扯了拖鞋朝夏江流砸過去。
「太沒風度了,老娘改主意了!」
投懷送抱居然被推了?!
他眼瞎了看不到她長得不賴嘛?
居然把她推倒了?溫泉池那群妝厚得能演女屍的女人他不嫌棄,居然嫌棄她這個麗質天生的純天然美人?
差評!
夏江流哪裡知道撞來的就是米靜璇?
聽見她氣急敗壞的聲音時才認出來,微微一怔,慌地趕緊上前,在她身邊半蹲下來。
「傷到沒有?」
米靜璇呲牙,等著夏江流,平生頭一次投懷送抱就被人無情的推開,這對米小姐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誰要你假好心?推我的時候怎麼沒想想輕點?」米靜璇一把推開夏江流,怒目橫瞪。
她是怪物嗎?一把推開,真是……
嚴重刺傷了米小姐的自尊心,讓她一個花樣美人兒對一個大男人投懷送抱容易嘛?
米靜璇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狠狠瞪了他眼扭著小蠻腰走了。
相對於這男人之前對那些模特的熱情,和此刻對她的態度,米靜璇想想就胃疼。
「等等。」
夏江流撿起地上的毛巾,快步上前,將毛巾圍在她身上。
「別著涼了。」他低聲說,眼神沒敢往她身上看。
米靜璇不客氣的擋開夏江流的手,頓了下,又轉頭看他,皺眉。
這人……
「得了,別裝了,我還不知道你那德行嗎?」米靜璇輕笑了聲,剛才對那些個女模特,他可是大大方方的揩油啊,怎麼這一刻就裝得這麼一本正經?
一開始真以為他挺老實的,儼然這位先生還有不為人知的一面啊。
夏江流想解釋什麼,最終只說了句,「對不起。」
米靜璇好感這瞬間全無,撂下人就走了。
夏江流在原地站了好大會兒,好想上前去追,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站了會兒,夏江流回了包間,夏江來叫了特殊服務,正享受著呢。
夏江流在一邊站著,看了眼調情為主的女按摩師,出聲問夏江來。
「正經女人喜歡什麼樣的驚喜?」
夏江來舒服的眯了眯眼,抬了臉,瞅著他大哥瞧了差不多半分鐘的樣子,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完了這才翻身坐起來。
「不是吧?大哥,看上哪個良家婦女了?告訴我,我幫你弄到手。」
夏江來滿臉欠揍的笑,他大哥正眼看女人了?這還是破天荒地頭一遭啊,他可得正視起來。
夏江流拉著臉子,無視夏江來調笑的語氣。
夏江來連連擺手,樂呵說,「行行行,別拉著這副千年老處男的臉子行嗎?大家都是性情中人,食色性也,沒啥大不了的,不信你問這位美女?」
夏江來話說手臂一勾,將女按摩師勾進了身,女子順勢跌入他懷中,嬌嗔說著欲迎還拒的話。
「盲人按摩師,感覺甚好,大哥,要不你也叫個試試?」夏江來兩句不到就沒了正經樣。
「盲人?」睜大你狗眼看看那是盲人?
女按摩師嬌羞無限的解釋說,「先生,我是文盲。」
夏江來笑著拍了一巴掌女人屁股,兩人當即調笑成一團。
夏江流無法直視這一母同胞的弟弟,轉身走了,「她不一樣!」
「誒,別走啊,你到底看上誰了?我給你做個參考……」夏江來大聲喊著,夏江流卻已經出了房間。
夏江來坐了會兒,身邊女按摩師摸上他結實的肩膀,「先生,還繼續嗎?」
「繼續。」
夏江來翻身把人給撲了,女子大呼:「要加錢的……」
「行!」
那邊夏江流出了房間,在走廊來來回回走了兩圈,兩邊房間里皆傳出嬉笑打鬧的聲音,男女相處還不就那樣?
可他為什麼一靠近女人,就渾身不自在?
想起米靜璇只穿了比基尼的樣子,夏江流腦子一熱,鼻子就跟開閘了一般,兩道鼻血衝出來。
夏江流快速捂著鼻子,匆匆往房間去。
這剛一推開門吧,得,裡頭正快活熱情著呢,夏江流擦著鼻血,站了片刻又默默的退出了房間。
女人都喜歡壞男人?
不,她一定不是。
這一夜,湛二爺心滿意足的抱了心心念念的女人,夏江流持續他來者不拒的作風,只有夏江流,在米靜璇幾個女生屋外坐了一夜。儘管夏江流先生也想與心儀的女人插身而過,可到底不敢邁出一步,最終只能擦身而過。
次日,風和日麗,陽光明媚。
黃曆曰:神光躍青龍,財氣喜重重,今日天運大吉,宜嫁娶。
湛家孫少爺訂婚,本該是件轟動菁城的大事,可現場卻顯得很是清冷。
布置華麗的訂婚禮現場賓客稀少,湛家倒是來了些人,可伍家卻沒見人出現,就連新郎新娘都遲遲不來,現場透著股尷尬緊張的氣氛。
湛家二太太見伍家人遲遲沒露面,冷笑了聲,這是故意給湛家難堪了?也不看看他家是什麼身份地位,跟湛家攀上關係,那是他們伍家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居然還端著?
二太太神態自若,心想著往後再收拾伍家,今兒就是走走過場,往後她兒子踹了伍兮桐才是她得意的時候。
婚慶公司的工作人員不時給女方家打電話,不停看著時間,早已經過了過禮的點兒了,女方那邊這段時間並沒有提過任何不滿,怎麼在這節骨眼兒上出了岔子?
中午十二點,婚慶公司人總算打通了伍家母親的電話。
高玉容在美容院呢,拿著電話語氣詫異的反問:「訂婚禮?我么伍家沒有女兒要訂婚呀?你打錯電話了吧?」
司儀懵了,不是吧,敢放湛家的鴿子?
就因為知道湛家的地位,所以婚慶公司那邊在聯繫伍家的時候才沒那麼用心,男方是湛家的孫少爺,壓根兒就不用就著女方的意見。
可眼下,司儀真是傻眼了。
「伍太太,您可別開玩笑了,今天是您女兒兮桐小姐與湛家孫少爺訂婚的大日子啊……」
「我家早就退婚了,怎麼,湛家沒收到消息嗎?」高玉容慢悠悠的說。
確定兩孩子訂婚之後,兩家接觸,湛家那高人一等的氣勢處處壓制著人。伍兮桐畢竟不是高玉容親生的,為了個繼女,她至於忍受這樣的怠慢?想想曾經許家對她這親家可是客氣著呢。
所以伍兮桐一回家說退婚的事兒,高玉容心裡是樂開了花兒。
司儀傻了,頓時慌了手腳,這邊趕緊去找湛二太太說情況。
二太太沉著臉,湛家也就是幾房的女眷來了,有身份地位的爺們兒一個都不見身影,老太爺那早就說了,來不了,讓二太太自己看著辦,真到結婚的時候,老太爺會出現的。
無疑都知道二太太那打的什麼主意,一個過場而已,女眷來了就已經給足了二房的面子。
不過,這眼瞅著時間都過了,新郎新娘都沒出現,二房打的如意算盤,怕是要落空了。
司儀在等著二太太的回話,想怎麼善後才不至於落人把柄,傳出去不損湛家的面子。
大房和三房的女眷過來,二太太側身低聲囑咐司儀:「你先去吧,照我說的辦就是。」
「是,二太太。」
司儀剛離開,妯娌侄女的就圍了上來,關切的詢問婚事是不是有變。
二太太看著一個個不安好心的人,當即出聲斥了句,「有些話,這樣的場合就還是不要說的好,免得讓外人聽了去,丟的可是湛家的面子,不是我的,大姐,您說是吧?」
大太太淡淡笑了下,心底是分外舒暢,看來事情是真黃了啊。
也是,不安好心的人,怎麼能事事都順著她?
「行了,你們都少說一句,兩孩子現在都沒出現,想必是雲帆後悔了,不想要跟那樣的女人訂婚。想想好也成,免得訂婚了再退婚,伍家雖說是書香世家,可那家的人可不是省油的燈啊。大家都不希望發生在許家的事情,將來在我們老湛家再出現一次。這婚事,雲帆是欠考慮了。」
這話就一個目的,給二太太拉回了幾分面子。
責任都推女方身上了,說得明明白白的,是孫少爺後悔了,那女人不想要了,想來這樣的說辭,傳出去也能令人信服。
二太太沒有意外大太太會幫她說上一句半句,老大家這位,平常不都裝得賢惠大方,以大局為重?
二太太笑了笑,客氣了幾句,就去招待為數不多的賓客。
司儀此時委婉的解釋了今天的訂婚禮暫時取消,因為新娘抱恙,新郎照顧左右所以不能出席訂婚宴,婚禮雖然臨時取消,但婚宴依舊提供,希望大家賓至如歸,不要有任何負擔。
那邊司儀正努力緩和著氣氛,這邊大廳就聚集了一群人。
眾人望過去,很是詫異。
喲,這哪來的木乃伊啊?打扮還挺新潮的。
沒錯,出現在門口的就是許家大公子許孜航。
眾人錯愕當下,許孜航也納悶兒呢,這就是湛家的給訂婚禮?還以為多高端拉風呢,怎麼就這幾隻生物?
許孜航目光往大廳里溜了一圈,沒看到伍兮桐,納悶兒了,難道是知道湛雲帆的目的后,想通了?
「嗨,美女們,在下來討杯酒喝,不知道歡不歡迎啊?」
許孜航門口認認真真打量了足足五分鐘后,這才拄著拐杖在小五的攙扶下走進去,直奔湛二太太跟前。
「聽說我前未婚妻甩了我就為了跟令公子湊一對王八玩兒,我心甚痛啊……不過,男人嘛,跳下一顆歪脖子樹還有整片綠森林等著呢,所以在下也釋懷了,這不,聽聞她和令公子在這舉行訂婚宴,許某不請自來,不知道會不會唐突各位。」
二太太皺了眉,這就是許家大少爺?果然一副油嘴滑舌的狡猾樣子,真是丟盡了許家的臉。
「哪裡,許少爺能來我兒子的訂婚禮,深感榮幸,只是怕簡陋地方招待不周,反而怠慢了許少爺你那就罪過了……」
「是簡陋,我還以為以湛家的財力,會弄個舉世矚目的訂婚禮來著,嘖嘖……期望太大,失望了。」許孜航分外坦誠說道。
二太太一臉菜色,忍著一口氣,到底現場還有不少貴族女眷,她要是被這小子激怒大火,人回頭一傳十十傳百,指不定被人怎麼詬病,只得忍下來這口氣,就輕回了幾句。
「兩孩子都主張低調,畢竟不是大婚,訂婚禮請的都是自己人,你瞧瞧,來的這些夫人小姐們,可都是我們湛家交好的世交,隨隨便便的人,哪能在我們的邀請中?」
一邊夫人小姐們立馬與有榮焉的點頭,對二太太這解釋分外認可。
許孜航立馬笑了,「哎呦,怪不得我沒收到請帖,想來資格不夠的是不在邀請之列了。也是,伍家那地位,豈能與在座同處一室?」
湛家人被許孜航那翻毫不掩飾的諷刺激怒了,二房的大小姐當即反唇相譏。
「哪來的莽夫?既然沒有接到邀請函,就請趕緊離開這裡,別礙了我們的眼。」
湛雲芸話一落,二太太將她拉開,「芸芸,湛家的家教可不允許這樣無理。」
「媽……」
二太太以笑回應,大太太發話了,「許少爺,今日真不巧,兮桐那孩子身體抱恙,雲帆也就任性的順著她了,所以這訂婚禮啊,往後退推了日子。但喜宴依舊為大家奉上,許少爺若是不嫌棄,就坐下來喝杯酒再走。」
「推了日子?」
許孜航立馬站定身形,眼神從厚紗布中透出來,翻譯下這話就是,「訂婚禮取消了?」
「現在的孩子啊,唉……」大太太模稜兩可的出聲,不做確切回答。
「嘿嘿,嘿嘿嘿……」許孜航往大廳里看了一圈,確實沒有一個伍家的人。
所以,他能理解為,伍兮桐退婚了!
臭丫頭,幹得好,贊!
「不打擾了,美女們,再會。」
許孜航擺了個自認為迷倒眾生實際肢體怪異得匪夷所思的動作,瀟洒的走了。
許孜航還真沒料到就那麼一著就讓伍兮桐甩了湛雲帆,上車后一把扯了臉上的紗布,嫌棄的扔在地上,他是傷得不輕,但腦子沒事兒,這玩意兒純粹就是為了騙伍兮桐同情來的。
「退婚了?」許孜航還有些不能相信。
好,退得好。
鼓掌!
一人在後座唱雙簧呢,可見這廝有多開心。
「大哥,看來嫂子心裡是有你的,要不然怎麼拒絕了湛雲帆?」小五開著車,回頭看了眼正發神經的許孜航,趕緊貼著他心說了兩句。
許孜航非常認可這話,「那是,她能離得了我嘛?」
小五開心的笑,大哥高興他就高興。
許孜航那抽了會兒瘋,又收住了。
連她惦記了幾年的湛雲帆都這麼輕易就拒絕了,那他在她心裡算個鳥啊?怪不得當初她家裡人去他家鬧,她半句話都沒給,所以他在她心裡只若浮雲了?
先生對這個無情的認知表示接受無良,不開心!
「找找你嫂子在哪鬼混,我得親自問問她不要湛雲帆是不是還惦記我。」許孜航面無表情的吩咐著。
「好的,我馬上就讓人去找。」
小五說話間擔憂的看了眼後視鏡,知道大哥那是想多了,可做兄弟的,能在這時候潑冷水嗎?大哥喜怒無常,外人背地都叫他許瘋子,其實小五知道,大哥這些年的心,一直被一個女人牽動著,喜怒也由她而起。
許孜航又回了醫院,為了早日再能活蹦亂跳,這必須得聽醫生的,進了病房就跟憂鬱症患者似的,坐病床上一動不動。
聽說伍兮桐來醫院瞧過他?
這事兒聽起來怎麼這麼邪乎捏?
他不認為那狼心狗肺的女人會有這麼好心,一定是下面兄弟為了博他一樂逗他玩兒的。
不覺得「喜歡」伍兮桐有什麼不好,三年來「單相思」的身份他玩兒得挺嗨的,他不認為這事情需要她參與。
瘋子先生又開始折千紙鶴了,每到進入「憂鬱」狀態,他就會折這玩意兒,通宵達旦的折,一直折到雙手麻木。
也只有在這樣的時候,他腦子才運轉得飛快。
當前的局勢,他在這個大局勢中是什麼身份,優勢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