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醉了一席花言巧語
「SHIT!」
許孜航一腳踹在車子上,車子緊跟著拉響警報。
小五趕緊勸說,「大哥,我馬上讓人去找嫂子,您消消氣,興許嫂子是沒看清楚您,以為是別人……」
許孜航一聽,嘿,在理!
「無論如何,今天要把你嫂子給老子找回來。」許孜航一掃額上青煙,即刻豪氣衝天起來。
「大哥,我們先上車?」
「不。」
許孜航轉身進了便利超市,伍家三姑早就踮起腳來看外面了,就那片刻功夫,她已經高玉容去了電話,說伍兮桐回來了,許孜航也來了,讓人趕緊過來,她可不知道怎麼對付。
「玉容啊,你可趕緊的,別讓許家那人把桐桐給搶走了。」三姑抱著電話說完,頭頂一片陰影罩面,「許、許少爺……」
「哌——」
許孜航伸手拽過電話硬給扣了下去,「三姑啊,來來,咱們聯絡聯絡感情,你瞧我這平時忙的,也少來這裡,但日後咱們都是一家人了,親里親戚的,是吧?」
跑得了和尚還能跑得了廟?許孜航就從沒擔心過伍兮桐能從他手上跑了。
「呵呵,呵呵……」三姑傻笑。
她可沒高玉容的能力,她除了會數錢之外,還真沒啥本事,要真有本事,這超市還能給個外姓女人管了去?
許孜航修長漂亮的手指一下一下在玻璃檯面上敲著,漂亮的桃花眼瞅著三姑。
「聽說,昨兒個三姑也去了我家?」
「沒、沒沒呢,聽誰胡說呢,我要去了,誰來守這店啊,是吧?」三姑趕緊撇開關係,這惡棍,她可得罪不起。
那事兒可跟她沒關係,別扯上她,三姑連連擺手后又說,「那事兒可都是桐桐她媽在搞事嘛,知道不?湛家……」
三姑挑挑眉湊近許孜航給透著風,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湛家,懂吧?高玉容那女人,那可是見縫插針的能手,你可別以為博得桐桐她媽高興這事兒就成了,翻臉不認人的事兒,她媽沒少做呢……」三姑低聲說著,聰明的就趕緊討好她才對。
「說來說去啊,那畢竟是后的,許少爺,如今兮月也長大的,桐桐她媽還能一心為桐桐嗎?可憐哦,沒了親媽……」話鋒一轉,「畢竟是外姓人,可我們就不一樣了,桐桐那可是我們老伍家的孩子,我當姑姑的,心裡頭只盼著孩子好,不像她媽……」
許孜航樂,立馬上前雙手握住三姑,「三姑真是疼小輩啊,那我家兮桐在家這段時間就拖您照顧了。回頭我讓人給三姑夫送點兒好酒好煙去,聽說三姑父就好那口酒是吧?」
「嗨,都是自己人,別弄那些,省得見外。」三姑笑得合不攏嘴,嘴上還得應承幾句。
小五趕緊上前說,「大哥,要不給三姑家的小姐換個工作?」
三姑一拍桌子,中!
她要的不就是自己閨女好嘛?嫁不了豪門,換個好工作,也能找個不錯的對象不是?
「許少爺,您看成不?」
三姑話剛落,高玉容那聲兒就進來了:「喲,三姐跟許大少爺聊得挺熱乎嘛。」
三姑立馬閉嘴溜之大吉,剛才那事兒,要給高玉容往老太太跟前說一嘴巴,她不得給老太太撓死?
「玉容來啦,就等你呢,快快,三姐我就急著去廁所呢。」
高玉容拉著臉走進來,三姑已經沒影兒了,一邊是四姑家男人,見著高玉容進來,打了聲招呼就去檢貨了。
「姐夫,剛三姐說我們家桐桐回來了?」高玉容沒看坐在前台的許孜航,攔著老四家男人問。
「是來了,拿了點錢就走了。」四姑家男人老實,嘴笨,看見什麼說什麼。
高玉容嘴角冷笑了下,拿錢了?小蹄子……
「你去忙吧。」高玉容打發了四姑家的再看許孜航。
「許少爺是不是沒看新聞啊?咱們兩家可是再沒關係了,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各不往來,這話可是許夫人親口說的,怎麼,是臉夠厚還是老年痴獃不記得了?」
高玉容現在說話底氣足了,有湛家撐腰,她還怕許孜航?
許孜航笑,擺手招小五上來。
「大哥,都在這。」
小五地上一份密封的資料,許孜航接過,緊跟著慢搭斯里的拆開。
「來,我給念念我未來岳母都背著伍家做了些什麼好事兒,XX年十月二十一日,地點萬國城三樓,與飛梵國際助理總經理夏江來……兩千萬元已於次日到賬……」
高玉容氣焰未起,臉色霎時慘白,「你、你……」
「還有呢,別急。」許孜航溫柔的安慰。
「這些應該是陳年舊事兒了,XX年五月三日,第一國際酒店,與一名中年男士同入酒店,三小時后前後離開,該男士名字叫……」
「住口!」高玉容發瘋一般朝許孜航撲過去,一把搶過那一疊資料撕碎。
「本少爺既然調查了這些,難道不會備份?」許孜航好整以暇的整理自己微亂的衣服同時淡淡開口。
高玉容停下瘋狂的舉動,在超市裡的員工聽見聲音也都紛紛圍了過來。
「老闆,要不要報警?」
高玉容臉色黑白交加,良久才從驚慌中回過神來,整理著凌亂的頭髮,保持著最後的儀容。
「不用,都去忙吧,誰都不準過來。」
許孜航挑著漂亮的桃花眼,笑得風華絕代舉世無雙,「怎麼樣?想好怎麼做了嗎?」
高玉容快速轉著腦子,心裡是把伍兮桐千刀萬剮了,個小蹄子怎麼惹上這些人的?現在害得她裡外不是人,她又不是親的,憑什麼讓她來遭這罪?
「許少,您什麼漂亮女孩兒多得是,為什麼就非要我們家桐桐?」
許孜航攤手,「王八看綠豆,老子就是看上眼了,怎麼,你有意見?」
高玉容勉強笑著,「這可怎麼辦呢?湛家二爺也看上我們家桐桐了,還非桐桐不可。」
「您也知道的,三年前是我們家桐桐先招惹湛家二爺的,如今……不是我當媽的要擋你們,我也是希望桐桐能進許家啊,咱們兩家都過禮了是不?」
高玉容話落頓了頓,又繼續說,「我哪會放著現成的金龜婿,去攀那八字還沒一撇的高枝兒呢?」
許孜航異常明白的點頭,「也是說,你是被迫的?」
「當然了,湛家要人,我們家能不給嗎?桐桐她爸還被湛家拿捏著,我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高玉容扮委屈。
事兒不對就給伍家使絆子,要爭要斗,你湛、許兩家斗去。
反正都是心知肚明的事兒,高玉容也不怕挑開了說。
跟他們這些人玩兒心計,玩死你!所以高玉容一輪下來,學聰明了,事兒就攤開來說,怎麼辦你們湛、許兩家自個兒掂量著,她又不是伍兮桐的親媽,至於給廢這麼大的心成天擔驚受怕?
許孜航勉強點頭,「嗯,說得有幾分道理。」
「那是啊,我哪敢騙您呢?」高玉容心底氣得牙痒痒,天怎麼就沒收了這些為禍人間的妖物?
許孜航招手,小五趕緊又遞上來份資料。
許孜航接受拆開,高玉容那心都懸半空了,又被這毒狼崽子抓住什麼把柄了?
「既然你搞不定,那就簽字吧。」許孜航將一份白紙黑字的文件遞給高玉容。
高玉容小心接過,一看,倒抽一口涼氣,差點兒就給跪了。
「許大少爺啊!這哪是我能做主的啊?這事兒您跟桐桐她奶奶商議成嗎?我怎麼著也只是個後娘,我做不了主啊!」
湛、許二人簡直就是伍家的冤大頭啊!
簽了字伍兮桐就跟伍家脫離關係,高玉容主意再大,也不敢做這個主。
再說,許孜航一個外人,手是不是伸得太長了?
許孜航揚了揚先前那份資料的密封袋,「想來岳母您是忘了這茬兒了。」
一看那袋子,再看看撕碎的資料,頓時天旋地轉,只想一頭撞死。伍兮桐的事情上,怎麼偏偏就她出了這個頭?現在湛家威脅她,許家恐嚇她,她還活什麼呀?
許孜航依舊笑得燦爛,語速也不急。
「岳母您有本事大鬧我許家,逼著我媽簽下退婚協議,那就應該想過事後怎麼跟本少爺解釋。怎麼,以為有湛二爺撐腰,我等螻蟻就忽略了?」
高玉容撐著櫃檯,無力哭訴:「許少,你們都是有權有勢的,就放過我們伍家吧?」
還以為是她算計到了,到如今才看清楚,原來她只是被人拿著當槍使的。
「嘖嘖……這話說得……」
許孜航笑得一臉騷包,「崩這麼說,咱們往後還是一家人呢。」
回頭看小五:「兄弟,給她說說,該怎麼做。」
「依我看吧,伍太太要不這樣,我大哥的婚約您給強行退了,既然有法子退,就有法子再續。我大哥可是真心喜歡嫂子的,您當母親的要是做不了這個主,就直接在這份協議上簽字了吧。往後我們嫂子跟你們伍家就再沒關係,嫂子有我大哥罩著,日子差不了。」
高玉容看著那小個子男人,確切的來說只是個還沒長成的男孩。
這類無名小卒基本上不在高玉容認識結交的範圍,所以小五是誰她並不知道,以至於沒把話聽進去,只看著許孜航。
「兮桐不是我親生的,她的婚事我做不了主……」
「您做得了!」許孜航起身,拍拍高玉容肩膀,「當初可是託了您的福,成了事的。」
高玉容臉色一白,她除了跟湛二爺有交易外,她沒忘記當初跟許孜航也同樣有。
許孜航收手,「給您一天時間,要麼把事兒給本少爺還原,要麼,就讓全天下人知道、你高玉容是什麼樣的人!」
「許少……」
人已經大步離開,高玉容跌坐在椅子上。
三姑躲懶回來后就一直在側門后聽著,距離太遠,聽了個大概。見人走了,她才趕緊過來。
「玉容啊,許孜航是來要挾我們的?」
高玉容聞聲嚇了一跳,趕緊把撕爛的資料全收撿起來,「嗯,看著店,我回去一趟。」
三姑臉子一扭:嗯,騷狐狸被人踩住尾巴了吧?不做虧心事,她能怕許孜航威脅?
高玉容開車回伍家,事情好像瞬間脫離了軌道,已經朝她完全無法預估的方向發展。並且,這件事情中,原本獲益的她,居然橫豎被人捏得死死的。
是要回去告訴老太太,還是不說?湛二爺那邊呢?
轉念一想,事情都已經扯開了,湛、許都不怕,她一女人怕什麼?鬧得越大名聲受損的也不是她女兒。
高玉容這麼一想,總算好受了。
路上就給夏江來打電話將事情渲染到極致,許孜航怎麼不屑湛二爺,又怎麼囂張狂傲,恰到好處的表達。
再到伍家,就該是她裝好兒媳婦,跟婆婆哭委屈了。
*
湛胤梵坐在諾大的辦公室里,冷靜的聽完夏江來的陳述,並沒有太大的情緒。
「看著辦吧。」
湛胤梵眼裡,這根本就不是事兒!
一句話就把人打發了,許孜航和高玉容在二爺看來就跟跳樑小丑一般,正眼都不屑得看的。
夏江來站了站,依言離開,「是,湛總。」
帶上門就往他大哥跟前靠,「二爺讓我們看著辦,怎麼辦?」
高玉容那就是個見風使舵的女人,腦子是有點兒小聰明,可稍微來一點壓力就扛不住。
所以高玉容要面對的問題,其實就是他們要面對的,誰讓他們家爺是真對伍家那小姑奶奶上了心呢?
「殺!」
夏江流話一出,夏江來一跟頭栽倒在地。
緊跟著人狼狽的爬起來,「哥啊,別他么開玩笑了好么?那滾犢子的好歹也是許家大少爺,殺?」
煎了!
反正長得像女人,嗯,味道應該不錯……
夏江流一巴掌拍碎夏江來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思想,「打!」
打得他滿地找牙!
夏江來俊臉被大哥給打歪了,「打的難度係數高呀,輕了沒個十天半月又出來嘚瑟,重了一不小心就咽氣……」
夏江流冷眼看夏江來,夏江來即刻友好的表示他明白了,笑。
「我懂,我懂……」弄殘他!
天很晚了,伍兮桐還一個人在街上晃,想回家,但身上沒錢。
她身上還穿著那個女生的制服,菁大的制服是統一的簡單白T加英倫短裙,裙子本是及膝的,可因為她腿的比例,愣是成了迷你短裙。
走了不少路,到了一條比較熱鬧的小街,在借口轉悠了圈,拿著僅有的五塊錢去買了個烤地瓜,坐在街角啃。
她坐的地方背光,披散的頭髮擋了半張白生生的臉,是餓極了,盯著滾燙的地瓜張口就咬。
「嘶——呼——」
燙得張開小口不停哈氣,「哈呼、哈呼……」
包地瓜的紙掉在地上,一顆地瓜左手扔右手,給燙得不行。
「給!」
一道清冷的男聲在她身後響起,伍兮桐慌地回頭,看清來人後趕緊跳開。
「你離我遠點!」她吼,直接無視許孜航遞給她的熱奶茶。
許孜航冷著臉,長腿一邁,在她坐的地方坐下。
「坐下,杵著幹什麼?怎麼,怕我吃了你?」許孜航冷聲刺兒她。
他俊毅臉頰微抬,微微挑眉看她,伍兮桐歪著頭看許孜航,原來這廝嚴肅的時候也挺嚇人的。
「你上次讓人綁架我……」
「這次就我一人,我人雖然混蛋了點,還不至於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下手,過來吧,我們聊聊。」許孜航這話說得誠懇。
伍兮桐撇眼看他,想到此刻飢腸轆轆的現實,好吧,先蹭頓飯吃再說。
伍兮桐在許孜航身邊坐下,抱著雙腿,下巴搭在膝蓋上。
「說吧,我聽著。」
許孜航看了她一眼,心底來氣,這個小沒良心的,她是眼瞎了還是怎麼地?怎麼就是看不到他對她的用心?
很想敲開她腦子來看看裡頭都是什麼玩意,可眼瞅著她凍得打哆嗦吧,心又不忍心了。
許孜航跟自己較了會兒勁,得,還是把外套脫了下來,披在伍兮桐身上。
「謝我就嫁我吧,一句『謝謝』蒼白得沒誠意。」許孜航冷哼。
伍兮桐扭頭看他,碩大兩顆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兩圈。
「你可真是自大又狂妄啊。」
許孜航輕笑,問她,「我真那麼讓你討厭嗎?」
「失竊案真的是你一手安排的嗎?」伍兮桐不答反問。
許孜航嚴肅的搖頭:「我人雖然卑鄙,可不至於大動干戈策劃這麼一出,你應該對我的脾性有幾分了解,我是那麼忠於複雜的人嗎?要你家人答應婚事簡單得很,直接拿錢將你們家人砸暈不就完了?我至於費那多餘的功夫?」
伍兮桐緩緩點頭,「有道理欸。」
是啊,都拿她當傻子哈?是很好騙。
可她現在,誰的話都不信。
「那你當年為了救我爸爸,除了疏通的錢之外,還給了高玉容多少錢?」
許孜航忽然正色起來,「妹妹,這事兒我得解釋,當時我真不知道那不是你親媽……」
「嗯,像你這種人確實想不到如果是親媽是不會做出賣女兒這豬狗不如的事情的,所以你半點沒懷疑她是不是親的嘛。」
伍兮桐表示理解,人以群分,同類人總是頗為理解同類人的做法的。再不合常理,也會覺得理所當然。
許孜航默了三秒,側身面對小丫頭,打算掰扯掰扯。
「嘿,我說你這女人,嘴巴能不這麼倔嗎?到今天還沒看清楚自己的情況啊?」
伍兮桐淺笑著看他,俊臉一垮,眉峰一弔,喲,這風情,「勾欄院出來的?」
「啥玩意兒?」許孜航怒哼。
抬手用力給彈了下她腦門兒,「死丫頭!」
「嗷……」伍兮桐疼得捂住額頭,「打女人你是不是男人啊?」
「這麼想知道老子是不是男人,你自己驗驗不就知道了?」許孜航哧了聲。
伍兮桐臉子冷不防的抽了一抽,「不要臉!」
「男人要什麼臉啊,要臉老婆還要不要?」許孜航沉聲的笑。
原本一肚子火來著,見著她是想狠狠教訓她來著,可就她這幾個小眼神兒,幾句嘴硬的話,就這麼平了他暴跳如雷的情緒。
神了!
「已經退婚了呢,許先生。」
伍兮桐說這話的時候語調那叫一個輕鬆愉快啊,語言上總算搬回了一層,笑眯眯的眼角劃出一絲狡黠出來。
「看來這件事讓你分外開心。」許孜航緩緩出聲。
伍兮桐得意的撐眉,許孜航忽然問她,「知道為什麼我對小五最好么?」
伍兮桐不解的看他,話題太具跳躍性,不過很快她就反應過來,驚訝卻又帶著分外理解的表情。
「原來你是……Gay?」
許孜航臉上那表情總算綳不住了,要平時一定被氣得暴跳如雷,可眼下……
風姿卓絕的男人仰天長嘆,對著漆黑的夜空嘆息:興許對這女人只是一時的興趣,等過一陣兒不稀罕了,老子弄死她!
那狠勁兒也就快速過那麼一遭,轉瞬即逝。
「嗯……亂說。」
許孜航模稜兩可的話,令伍兮桐一時間陷入深思。
許孜航一看她那樣兒,嘿,心底瞬間被滿足了。她是不是很惋惜?畢竟少了如他一邊顛倒眾生舉世無雙的追求者,就算不喜歡,拿出去炫一炫也是頗有面兒的事兒,覺著可惜了吧?心裡頭不痛快了吧?
這就對了!
許孜航忽然一把將伍兮桐攔近身,心道:只因為每天都可以叫小五,小五……
一切與你有關的,其實我都在乎。
伍兮桐下巴抵著他肩膀,好一會兒后才捋順了些事情,「所以,其實你做這一切,只為了掩人耳目?」
「不然你以為我天價賣回來的老婆,三年都沒碰一下是什麼原因?」他微微拉開了距離,深情的看著她:我是憐惜你啊,傻瓜。
伍兮桐使勁兒的盯著許孜航眼睛看,這人精神分裂了還是她太不懂男人的世界啊?這貨眼神兒咋瞅著這麼奇怪捏?
「你……」
伍兮桐趕緊推開許孜航,是忽然發現剛才離得太近了,她幾乎都感覺到他噴洒在她臉上的熱氣兒了。
心跳居然還莫名其妙的亂跳了一下,一定是她感覺失誤,千萬別誤會了自己。
許孜航立馬起身跳她跟前,半蹲著看她,「臉紅?」
他這是要興奮得撞牆的節奏啊,這小王八蛋居然為他臉紅了?終於把他當男人看了是吧?
「沒有啊……只是,剛才離得太近了。」伍兮桐瞪大眼珠子坦言。
許孜航笑容僵了一瞬,近?他壓根兒沒親到來著,還是弄暈了好,可以任由他蹂躪親親。
伍兮桐忽然覺得可能許孜航的話可信度比較高一點,湛胤梵有前科,並且,那個男人的存在太令人心慌了。
「如果你只是想掩人耳目的話,隨便找個女人不就完了嗎?扯上我做什麼?」
許孜航聳肩:「是你撞上來的。」
「是你拽得二五八萬說我爸爸的事兒包在你身上的,我可沒求過你!」伍兮桐義正言辭的辯駁。
當年她對他是避如蛇蠍,求他?
呿!
「嗯,好吧,我承認,那時候對你是有點興趣,掏錢也那是血氣沖了腦門兒,衝動,懂不?世上沒有後悔葯,我只能打腫臉充胖子裝了一把闊。知道那事兒后,我在我家書房跪了多久不?」
許孜航唉聲嘆氣,大概覺得這事兒確實讓他栽了跟頭。
「喔。」
伍兮桐淡淡的應了聲,表示有在聽。
所以,他才事後到處宣揚天價買了小媳婦吧?其實是想出口惡氣。
這事兒要放在湛胤梵身上,不可能,可擱在許孜航身上,可能性很大,因為這貨就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神經病啊。
「你的事情相比我的事情來說,要容易得多呢,要不,你幫我把爸爸救出來。然後再幫你找個如花似玉的挂名老婆,怎麼樣?」伍兮桐提議。
許孜航搖頭,「你能找到名門閨秀嗎?」
伍兮桐想了想,只是挂名老婆的話,估計不行,搖頭。
「得,降低要求吧,跟你一個檔次的,父親是大學教授,是文化人的,好歹也是清白出身的……」
「你別太過分呀,你只是挂名而已……」
「這就叫過分了?大街上隨便拉一個,我家老頭子能信嗎?」許孜航忍不住又抬手敲了她腦門兒一下。
「喂!」伍兮桐捂著額頭,瞪他!
許孜航樂,「玩笑而已。」
伍兮桐眼珠子直勾勾的瞪著他,弄得許孜航心底瞬間愧疚滿滿,得,這是他心肝兒啊。
「行了,下次輕點,哥哥給瞧瞧,紅了沒有?」許孜航上前查看。
伍兮桐直接推開,誰稀罕他的「噓寒問暖」,忽然想起瘦弱卻生得清秀的小五,身上一陣兒雞皮疙瘩泛起。
「哥哥,我沒吃飯呢。」伍兮桐忽然說。
「走,哥哥帶你吃好的去。」許孜航一拍雙手,爽快道。
「謝謝啦。」伍兮桐立馬站起身,「大閘蟹怎麼樣?」
「行!」
許孜航開車,趁機講條件:「我覺得就你吧,反正挂名,你不用怕我哪天獸性大發把你吃了,是吧?」
「不好。」
許孜航再接再厲,「有什麼不好?好得很,你在我身邊,我還能幫你找好男人,還能幫你考核,你在我身邊呆著,等你看好了人咱們關係立馬解除,你只管奔著你的如意郎去就是,到時候我還能給你辦個豪華婚禮算我私人贊助,怎麼樣?」
伍兮桐緩緩轉頭,她真是服了許孜航了,這法子他都能想得出來。
「結婚哪有你說得這麼簡單,到時候你要是忽然發現我的好,喜歡上我不放我走了呢?那我找誰哭去?」伍兮桐吊著小眼子瞥他,就欺負她傻是吧?
白眼兒!
許孜航幾乎要為她腦袋開竅點贊了,出了國門一趟,別說,腦瓜子還真好使了少。
「不會,就你那樣兒的,我身邊一抓一大把,我再怎麼飢不擇食也不會看上你的……」
許孜航那可勁兒的埋汰人呢,說過頭了,十分鐘后,車子停在海鮮樓下。
「怎麼不說話了?」
「被你打擊了唄。」伍兮桐心底那個火啊,正噌噌噌的往上飆。
要不是看在馬上要吃大閘蟹的份上,她能忍這麼久?
「喲?這話……」許孜航好笑,「下車吧,今晚餵飽你。」
這話說得……許孜航自己邊說邊噙著絲笑意,她哪裡會懂他此刻腦子裡那些帶色兒的思想?正冥想著跟她玩兒妖精打架的遊戲呢。
拉開車門,伍兮桐跳下車,許孜航在她身後三步走著。
他並不知道她身上穿的是菁大的校服,只覺得這麼穿著是挺好看的,倒是在街上看到有少女這麼穿過,但她是穿得最好看的。因為短裙下那一雙筆直的雙腿,實在漂亮。
衣服是寬鬆的,遮住了一半緊俏的臀,就算這樣,也能在她走動間將她身體的線條一覽無餘。
三年前就頂好看了,經過三年的成長,在清純青春的她身上加了幾分誘人風情。是的,不能再叫她小丫頭,介於女孩和女人之間的青澀與成熟的矛盾才叫人瞧得心神蕩漾。
一桌子海鮮,帝王蟹,大龍蝦,盡她吃,兩位服務員就專伺候她一人了。
許孜航坐在一邊,看著吃得香的女人,忍不住又問:「怎麼樣,考慮下我提議,我保證你不吃虧。」
「嗯,嗯嗯……」
許孜航面上一喜,忙湊近,「答應了?」
「吃完再說好嗎?」伍兮桐勉強還了他一記正眼。
她向來秉持著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之前湛二爺一邊伺候著的時候,姑奶奶可是連記眼神兒都沒給的,知足吧。
「好,好……」
許孜航不耐煩的掀了小吃貨一眼兒,也虧了他能賺錢,普通男人能養得起這樣的小吃貨嗎?
中場休息,不知道是不是不幹凈,伍兮桐不得不去了趟衛生間。
「要我幫忙嗎?」
「不用,別收了啊,我還沒吃完的……」伍兮桐小跑著轉進了不算短的走廊。
可等她神清氣爽的回來時,許孜航人已經走了。
伍兮桐看著空空如也二樓大廳,想趁機溜了。
倒不是察覺到危險,而是怕許孜航沒結賬,她身上可是一分錢都沒啊。
「小姐,剩下的要帶走嗎?」服務生立馬截住她問。
伍兮桐忙搖頭,「沒……不、不用,那個,我先走了。」
「夏先生已經交代過了,說請小姐在樓上等一等,他馬上就上來。」
「什麼夏先生?」伍兮桐一頭霧水,「不是許孜航嗎?」
「是這樣的,許先生臨時有事,就先走了,您的朋友夏先生剛好在我們酒樓用飯,所以一併幫小姐您的費用結清了。」
伍兮桐恍然大悟,「那幫我謝謝他啊,不送!」
伍兮桐腳底抹油,再溜!
剛到樓梯口,臉上的笑容就漸漸僵硬下來。
伍兮桐看到從樓下上來的人,現在知道是哪個夏先生了。
「二哥哥,真巧啊。」伍兮桐立馬扯著笑容迎上去,伸手不打笑臉人,她懂。
湛胤梵上樓,高大挺拔的身軀站立在她跟前,她個頭兒只到他肩頭位置,踩著帆布鞋覺得面對這座大山壓力有點大,所以她不自然的墊了墊腳。
大概自知理虧,又低氣壓的輕輕喊了聲,「二爺。」
湛胤梵沉著臉看她,強大迫人的氣勢不用言語也能震懾全場,所有人站著大氣不敢出一聲。
湛胤梵沉默片刻,良久大掌搭在她肩膀上,「玩夠了就回家。」
「我是準備回家來著,就遇到了。」伍兮桐低聲說。
湛胤梵冷著臉不言語,伍兮桐提了口氣,直勾勾的望著他,「二哥,你要送我回家嗎?」
她的眼神,純真而透徹,令人不忍拒絕。
「去我那。」湛胤梵應聲。
伍兮桐緩下眼瞼,「我想奶奶了……」
湛胤梵轉身先離開,聲音冷冰冰的砸出,「帶小姐走。」
夏江來靠近伍兮桐,「走吧,二爺都親自來請你了。」
伍兮桐當即一記狠眼朝他瞪去,「要你管!」
夏江來摸了下鼻子,喲,脾氣可真沖。
伍兮桐拉著臉子快步追上湛胤梵,嬉皮笑臉的湊上去,「二爺,夏先生說您是特地來接我的啊?那我是不是應該感激涕零才能對得起您這親自走一趟啊?」
湛胤梵腳下未停,伍兮桐又往前湊,「我問過許孜航了,他說三年前的失竊案跟他沒關係呢,你們各執一詞,我認真掂量了下,覺得他的話可信度高一點……」
湛胤梵微微停頓,撤手一把將她攔在跟前。
「聒噪!」
伍兮桐踉蹌著跟著走,邊伸手撥他略帶侵略性的大掌,邊笑說,「你叫讓人給我看的證據,是真的還是你唬弄我的?」
這說話間人已經出了酒樓,湛胤梵停下來,沉著臉問,「看來你對他還是念念不忘。」
「雖然沒有你說得這麼深,但人非草木,畢竟人家也當了我三年的便宜未婚夫啊,說忘就能忘,你當我跟你似的冷血啊。」
湛胤梵抬手,伍兮桐立馬邊兒跳,指著他手問,「你想打人?」
湛胤梵無奈,「上車!」
打女人,他還沒遜到這個地步。
伍兮桐站著不願意動,「不能送我回家嗎?」
「你母親是什麼樣的人,我想你應該很清楚,你父親的事情沒有你們想得那麼簡單,你母親若一心想救出你父親,我擔心你會受到傷害。」
賣了你一次,你以為不會再賣第二次?高玉容就是個看起來精明實際上糊塗的女人,誰都能忽悠。她真要回那個家,那就是坑害她自己。
「我的事還不輪到你來管吧?」伍兮桐笑著說,「說真的,二哥,因為雲帆的關係,我願意尊敬您,但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了。我家的事情,謝謝你熱心相助,但是,你也說了嘛,不是那麼簡單,所以,就更不好麻煩你了。」
「兮兮……」
「別叫得這麼親熱好不?我真的不習慣吶。」
她知道這些人做什麼事兒那想法都會繞幾個彎兒,她做不到,她就是心眼兒實,心裡沒那麼多的彎彎道道,有話不說也不是她的作風。
「二哥,」伍兮桐忽然輕輕喊了聲,接住他投來的目光后真心實意的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非要針對我們家,但、不論你出於什麼樣的目的,我願意相信你這次是真的想幫我爸爸。但是,我們兩家上一輩沒有交情,這一輩又不認識,所以,謝謝你的厚愛,不要再插手我家的事了吧。」
「你父親的事,就這麼放棄了?」湛胤梵反問,語氣顯得清冷淡漠。
伍兮桐搖頭,「那是我家的事,世上那麼多遭遇困難的家庭,你不是救世主,沒道理幫他們對吧?」
「拒絕我,卻答應了許孜航,是這樣嗎?」湛胤梵反問。
伍兮桐沉默,答應許孜航了嗎?
湛家這位先生和許孜航放一塊兒,顯然是許孜航更無害一點,至少他挂名三年未婚夫,她相安無事。而湛胤梵,三年前差點兒弄得她家無法立足,連湛雲帆都……
伍兮桐輕聲說,「許孜航挺好的,但是,我們婚約已經解除了,我不會再自找麻煩。」
「走吧,我送你回去,想通了再來找我。」湛胤梵沉聲道。
他也沒想到會這麼輕易就放她走,但遇到她本就是意外,所以,有她在,出現任何始料未及的事,都在情理中。
伍兮桐緩緩抬眼看他,這麼好說話?
湛胤梵還真把伍兮桐送回了伍家,老太太見孫女兒總算回來了,這心都落下了。
伍家這邊,還守著兮桐「失蹤」的秘密,人回來了那心就踏實了。
「桐桐啊,這幾天你都去哪了?」老太太拉著孫女兒就進了房間,看她毫髮無損,又鬆了口氣,「你可把奶奶急壞了。」
「奶奶,我沒事。」
老太太看著孫女,心裡愧疚,「你爸爸出事,弄得家裡人心惶惶,能想的辦法我們都想過了,事情發生了大半個月,我們到現在都不知道你爸爸被送去了哪裡……」
「奶奶,我相信爸爸是無辜的,一定會有辦法救他。」伍兮桐堅定的說。
「傻孩子,聽奶奶的話,以後別亂跑了,你爸爸的事情已經讓這個家夠亂了,你既然回國了,就乖乖的待在家裡哪也別去,別讓你媽和姑嬸們擔心,啊?」
「知道了。」伍兮桐輕輕應下,又說,「明天我會去找律師,還有爸爸工作室的人,他們一定會幫爸爸作證……」
「沒用的,這些事,能做的你媽都已經託人做了,還能等到你一個孩子來?」老太太嘆息道。
這次可不是疏通關係,給點兒錢就能把人救出來的。
伍兮桐不聽,不是她自己親眼看到的事,她不相信。
晚上伍兮月悄悄進了伍兮桐的房間,確定人睡著了后才輕輕往梳妝台邊靠。
「啪——」
燈忽然亮了,伍兮月嚇得一聲尖叫,轉身就看到已經坐起身的伍兮桐。
「姐、姐姐……」伍兮月張口結舌,臉上帶著被發現的尷尬和無助。
「找什麼?」伍兮桐冷聲問。
伍兮月雙手不自然的往身後避了下又垂放著,輕聲笑著,「沒呀,沒找什麼,我只是過來看看姐姐你睡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