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美好幸福的生活,持續了大半個月,直到衛芷嵐聽聞因著趙胤登基,成為大夏新皇,楚雲晗與北周太子北含墨以及南越君主南汐日來了西京,前來恭賀,不由得心中一緊。
衛芷嵐回想起楚雲晗因為姐姐假死而心灰意冷,沒過幾天便回了汴楚,如今已是時隔一年多了,不知再次相見,他是否已經徹底忘了姐姐?
一時間,衛芷嵐竟感到恍然,明明才過了一年多的時間,卻感覺發生了太多的事,楚雲晗如今已是與他的皇後有了嫡皇子,自出生前便萬眾矚目,極是尊貴;也不知姐姐早便為他生下了第一個孩子,衛芷嵐輕嘆了口氣,想到當初趙胤費了很多心思,才讓衛芷晴以假死擺脫了楚雲晗,如今兩人便這樣相忘於江湖,也不知是好是壞。
衛芷嵐回憶起自己與趙胤大婚之日,姐姐還讓人從燕州寄來了一幅刺繡畫,她的綉工極好,便是京城的綉娘也趕不上;衛芷嵐明白,其實衛芷晴是很想從燕州來到西京,親眼看一看自己出嫁,也想見一見父親以及蘭姨娘,卻又怕會被楚雲晗發現自己的蹤跡,便沒有來。
夜晚,趙胤來到鳳雎宮的時候,衛芷嵐整個人心緒不寧,手中拿著書,但眸光卻有些出神。
趙胤走近,將衛芷嵐手中的書拿走,但見燈火映照著她清麗的容顏,越發顯得柔和,溫柔笑道:「怎麼了?」
衛芷嵐嘆了口氣,沒有說話,眉目間卻隱隱有些愁緒。
趙胤黑色的眸光定定凝視著衛芷嵐,沉默了片刻,便將她攬在了懷裡,低聲道:「是不是在想楚雲晗與你姐姐的事?」
衛芷嵐點了點頭,一時竟感到思緒有些混亂,輕聲道:「不知一年過去,楚雲晗有沒有徹底忘了姐姐,若是真的忘了倒也是件好事,起碼姐姐有朝一日回西京之時,即便被他發現,兩人也不會再多做糾纏。」
聞言,趙胤唇角微微動了動,似是不知如何言語。
衛芷嵐抬頭,眸光定在趙胤的俊朗的容顏上,但見他沒有說話,便知楚雲晗定然心裡還是有姐姐的,不然或許趙胤早便讓她來了西京,也不至於一直便待在燕州。
「姐姐在燕州已是待了一年,甚是思念父親與蘭姨娘,你可是能等楚雲晗離開西京后,派人將姐姐接回來,如今她不能住在永南王府,也可以安排在一處隱秘的宅子里。」衛芷嵐道。
趙胤沉默良久,方才道:「我可以派人將你姐姐接回來,但比起西京,燕州對她更加安全,楚雲晗是個疑心極重的人,自從一年前你姐姐假死以後,剛開始整個人沉寂在悲傷里,倒是沒有發覺異常;待當他回到汴楚之後,便隱隱察覺到有些不對勁,這期間也曾書信給我,言語間似乎有些懷疑你姐姐當年的死,但卻因著沒有發現可疑的情況,如今也不能斷定你姐姐還活著。」
聞言,衛芷嵐心中一驚,萬萬沒有想到如此隱秘的事,竟然被楚雲晗察覺到了疑點,但轉念一想,他本來就是城府深沉之人;當初若不是因為姐姐突然假死,整個人感到難以置信,沉浸在傷痛中,也不會回了汴楚之後,隔那麼久才發現這其中的疑點。
「正是因為楚雲晗懷疑你姐姐沒死,所以我才讓她一直待在燕州,不然我又怎會不讓你們姐妹團聚?」趙胤低嘆一聲,便抬手輕撫著衛芷嵐的臉頰,又道:「若真想讓你姐姐回來西京,我能有法子掩護她的蹤跡,派人保護她的安全,但卻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她不能在西京待太久,最多就半個月,若是時日一旦長了,許是會被楚雲晗的探子發現,這對她來說極是危險。」
衛芷嵐黛眉微蹙,趙胤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她又何嘗不明白?燕州對於姐姐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因為那裡離西京太遠,楚雲晗不會想到姐姐在燕州。
但饒是如此,衛芷嵐卻感覺讓衛芷晴獨自一人待在燕州,終究是太過孤獨了些,即便身邊有孩子陪伴,但這麼長時間以來,沒有見到父親與蘭姨娘,應對他們很是思念罷?
趙胤輕吻了吻衛芷嵐細緻的眉眼,便溫柔道:「我明白你想她,也心知想讓你姐姐與永南王以及蘭夫人團聚,但如今還需要一段時間,至少也要等楚雲晗回了汴楚,我才能將她接回西京。」
聞言,衛芷嵐點了點頭,既然趙胤說能讓姐姐在西京待半個月,這對於她來說已經足夠,這些天她便可以讓父親以及蘭姨娘見一見衛芷晴,以及他們的孫兒非然。
因著之前衛芷嵐只將衛芷晴為了擺脫楚雲晗假死的事情,告訴了永南王以及蘭姨娘,卻並沒有將她懷有身孕的事說過,若是這次見到了衛芷晴以及非然,想必他們會極是高興。
思及此,衛芷嵐又抬頭看向趙胤,問道:「楚雲晗什麼時候離開?」
趙胤笑了笑,「他今日才剛到西京,若是等他回汴楚,應是也要個四五天左右。」
語罷,衛芷嵐這才放下心,汴楚距離西京遙遠,來回也要接近一個月的時間,楚雲晗是一國之君,不能離開太久,待四五天的時間,應是也差不多了;如今她只希望楚雲晗能趕緊離開,這樣趙胤才能派人將在燕州的衛芷晴接回西京,雖然不過是僅僅半個月的時間,但能讓永南王以及蘭姨娘與衛芷晴團聚一番也好。
衛芷嵐沉默了片刻,似是又想起了什麼事,蹙眉道:「如今楚雲晗已是對姐姐假死起了疑心,他來了西京,我不能見他,若楚雲晗因為姐姐的事,非要見我,你便想法子幫我擋一擋。」
趙胤點頭,心知楚雲晗太過精明,衛芷嵐是怕自己在他被發現了端倪,以此讓楚雲晗更加懷疑,為今便是不要見他,則是最好。
瞧著衛芷嵐不再說話,趙胤輕輕勾了勾嘴角,大手便又蠢蠢欲動,緩緩往衛芷嵐衣襟處探去,意味深長的道:「今晚如此良辰美景,我們是不是該歇下了?」
衛芷嵐見此,忙警惕著離趙胤遠了點,如今這男人只要一旦碰了她,絕對是控制不住自己,從大婚洞房之後,趙胤只要不忙,便會來鳳雎宮陪她,然後總會與自己溫存一番;這大半個月幾乎天天如此,衛芷嵐實在不明白,這男人的精力怎麼這麼充沛?
趙胤輕笑,繼而便朝著衛芷嵐走近,誘哄道:「乖,天色已晚,我們還是早點就寢,不要浪費如此美好的夜晚。」
衛芷嵐一雙美眸瞪著趙胤,哼道:「我還有事要問你。」
趙胤挑眉,面上似乎已沒有多大興緻再回答問題,此刻腦子裡想的滿是衛芷嵐柔軟的嬌軀,以及這半個月銷魂蝕骨的滋味;但想到若是自己不回答衛芷嵐的話,怕是這女人等會兒怎麼也不會要自己碰她,便無奈道:「還有什麼事?趕緊說。」
衛芷嵐秀眉微挑,笑道:「北含墨也來了西京?」
趙胤點頭,「北含墨是北周太子,北帝沒有來;便派了他。」
聞言,衛芷嵐清麗的容顏不由得綻開一抹笑容,似乎心情極好,這讓趙胤心裡很是不爽,瞪著她道:「北含墨來了西京,你怎麼就這麼高興?」
「有么?我哪裡高興了?」衛芷嵐輕哼,但眉眼間卻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不高興你笑得這麼燦爛幹什麼?」趙胤微微眯了眯眼睛,口氣不善。
語罷,衛芷嵐立刻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哼道:「明明就沒有,是你自己眼花。」
趙胤俊臉一黑,繼而瞪著衛芷嵐,沒好氣道:「你夫君正是血氣方剛,精力旺盛,還沒有到老眼昏花的年紀。」
衛芷嵐撇了撇嘴,但見趙胤好像是吃醋了,臉上的笑意不禁越發明艷,抬手給自己斟了杯茶水,方才慢悠悠道:「北含墨來西京,我的確很是高興。」
聞言,趙胤俊臉黑如濃墨,幽幽道:「你倒還承認了?」
衛芷嵐黛眉微挑,瞧著趙胤面色不滿的模樣,竟噗嗤一笑,「北含墨來西京,我高興是因為霜霜,因為她之前給我說過自己心儀他,已是有了好幾年;為了北含墨,她還特意去了北周待了兩年,但卻依然沒有將北含墨追到手。所以我便一直挺好奇,北含墨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物?竟能讓霜霜幾年都沒有忘記他,甚至還追到北周去了,也好奇北含墨究竟是不近女色,還是眼光太高,竟然連霜霜這等絕色美人都不動心。」
語罷,趙胤輕輕勾了勾嘴角,似乎因著衛芷嵐這番解釋,方才心中的鬱郁之氣已是消散無蹤,笑道:「北含墨是個有勇有謀的人物,北周也是因為有他,近些年版圖才不斷擴大,想要征服北含墨,怕是有點難度。」
聞言,衛芷嵐淺笑,戲虐的眸光盯著趙胤,嘖嘖嘆道:「你可是極少讚美別人,如今竟然這般褒獎北含墨。」
趙胤挑眉,不以為意的道:「你若是有時間還是轉告她,北含墨不是容易動心的男人,也不會輕易便被美色迷惑,既然兩年都沒有讓北含墨生情,便不要再他身上浪費時間了。」
衛芷嵐沒有言語,心知趙胤此番話也是為了柳霜霜好,從自己知曉霜霜心儀北含墨之後,如今已是過了好幾年,且霜霜又親自追去了北周,依然沒能讓北含墨動心;便證明這個男人心性堅硬如鐵,又或許是真的不近女色;霜霜將幾年最美好的時光都浪費在了北含墨身上,若是仍沒有結果,便該早早放棄才是,以免徒增傷心。
即便柳霜霜面對自己時,依然總是面含笑意,似乎將這事根本就沒放在心上般,但衛芷嵐明白,她在意,而且很是在意,不然又豈會孤身一人去了北周?
思及此,衛芷嵐不由得嘆了口氣,「霜霜畢竟暗戀了北含墨好幾年,不是說放下便能放下的。」
趙胤眸光微眯,慢悠悠道:「她以前倒是暗戀過我,不過,被我發現之後,她便不敢了。」
聞言,衛芷嵐面色一訝,似乎感到不可相信般,繼而便忍不住大笑,難怪霜霜見了趙胤,總像是老鼠見了貓,怕趙胤的緊,沒想到以前暗戀過這男人。
一時間,衛芷嵐倒是好奇,也不知趙胤發現霜霜暗戀自己后,使了什麼法子,竟然讓霜霜不敢再暗戀他,且還如此怕趙胤?
良久,衛芷嵐方才止住了笑聲,問道:「你和霜霜究竟是什麼關係?怎麼我感覺你們很熟似的。」
趙胤挑眉,「她沒和你說過?」
「沒有。」衛芷嵐搖了搖頭,繼而又道:「霜霜只說過很小的時候便和你認識了,倒沒說過你們是什麼關係。」
「既然她沒說,那你去問她。」趙胤語氣淡淡,似乎說話久了,感到有些口渴,便給自己倒了杯水。
聞言,衛芷嵐唇角抽了抽,瞪著趙胤道:「她就是沒和我說,我還怎麼去問她?」
趙胤慢悠悠的喝了口水之後,方才將茶杯放下,似是已經不想再和衛芷嵐繼續這個話題,便起身,不滿道:「這天都快月近中天了,難道你要與我這般說話到天亮么?」
衛芷嵐一噎,眸光瞧著趙胤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倒想逗逗他,便故意道:「我白天睡多了,現在一點都不困,你困了就先去睡,我還要再繼續看會兒書,也不知要看到什麼時候,不過我若是困了,便會去睡。」
趙胤眼睛危險的眯起,沒有言語,便見衛芷嵐徑自走過自己,便在一旁坐下,手中拿著本書認認真真的看了起來。
「你自己去睡,我這會兒還精神著呢,沒有絲毫睡意,便不用等我了。」衛芷嵐頭也未抬,不緊不慢的道。
聞言,趙胤俊臉一黑,心知這女人是故意不讓自己好過,明明知道每晚沒有她在,自己根本就無法入睡,腦海里滿滿都是她的影子,偏偏還要將自己一個人晾在這裡,不禁鬱悶道:「大晚上的,你不睡覺,看什麼書?若是睡不著,等會兒我有法子能讓你睡著。」
衛芷嵐臉色紅了紅,便是趙胤不說,她也明白這男人能用什麼法子讓她入睡,不由得抬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倒是趙胤輕輕勾了勾嘴角,繼而便走至衛芷嵐近前,溫柔道:「乖,我們去一起睡覺可好?你讓我忍了幾年,總不能如今都大婚了,還讓我忍著罷?」
衛芷嵐輕哼,自己哪有讓他忍著?明明是這男人太瘋狂了,每每要她的時候,都將自己狠狠折騰了一番,不讓她求饒,是不會放過自己的;衛芷嵐臉頰發燙,突然想起兩人在床上纏綿,趙胤曾經以劍法以及凝玉散等,讓自己答應的三個條件。當時她還問過是什麼條件,這男人只道還沒想好,如今這半個月以來,衛芷嵐總算知道了,他這三個條件,便是閨房之樂的三種高難度姿勢。
趙胤輕笑,便趁著衛芷嵐不注意,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裡,便大步往床榻上走去,低頭道:「之前忍了好幾年,我早便不想忍了,如今只想時時刻刻與你骨血交融。」
聞言,衛芷嵐正欲說話,被卻趙胤放在了床上,立刻便將自己壓在身下,輕輕咬著她脖頸處雪白的肌膚,頓時讓衛芷嵐全身顫慄。
不多時,兩人便衣衫褪盡,窗紙上倒映著兩條雪白相互交纏的身影,似乎便連月亮,也害羞的躲在了樹梢后,唯有殿內的兩個人動情的將彼此交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