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約法三章
如果黃裳退出了,那以後執掌海上貿易的人就會變成三哥黃錦元,而對於黃錦元,黃奉就不會言聽計從了,二人完全可以平起平坐。
黃奉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黃三,黃三大喜,道:「既然如此,六公子就更應該自己出來單幹了,如果將來和三公子產生摩擦,對誰都不好。」
黃奉點點頭,也覺得自己脫離出來正確無比。因為將來海上貿易無論是由三哥掌管,還是自己掌管,另一個人都可能不服。這麼大的事,一定不可能靠兩個人商量這來,一定要有一個說了算、能拍板的。
其實出海之前,黃奉也是抱著玩玩的態度,他沒想和三哥爭,也沒想長干。就是被李秋水事件給嚇到了,出來散散心,他的性格本來也不是循規蹈矩、幹事業的性格。
只是突然遇到海盜,他被海盜的風格深深吸引,更有甚者,他內心深處隱隱有脫離整個黃家的想法。在黃家處處被管,都把他管煩了,要不然也不會藉機出去就不想回家,遊盪到雲南遇到李秋水。
黃奉躊躇道:「只是三哥也要聽九弟的,而且我們要分離出來,就相當於把三哥的財產分薄了,三哥未必會同意。」
黃三道:「其實我們不必依賴三公子,像這艘大船,做海盜根本就不行,三公子再造船,也會繼續造這種大船。做海盜需要的船還是要靈活、輕快為主,咱們奪過來的那十來艘船就正合適,甚至需要再小一些的。咱們現在最需要的其實是人,還有武器。只是繳獲的這些財寶,要不要都交給九公子?如果我們可以截留一部分,就拿著這些錢向三公子買我們需要的東西。」
說完小心翼翼地觀察黃奉的臉色,他的提議不只是要私吞錢財,還是要正式和黃錦元分家。如果黃奉斷然拒絕,那就只能另想辦法。
黃奉果然沒有立刻拒絕,反而陷入了沉思,黃三眼睛一亮,道:「其實九公子根本就不知道島上到底有多少錢,九公子想要繼續遠洋,也沒法讓這十多艘船都跟著。我們可以跟九公子說先把這些錢送回去,這樣就可以把船和錢跟九公子分開。到時候隨便說丟了幾艘船也就是了。」
黃奉搖頭道:「錢我們一分不留,現在錢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和時間。想辦法分出些人,再加上俘虜的這些人,夠用了。你下去摸摸底,看看有沒有人願意跟咱們走,也不必強求。」
黃裳的深不可測讓黃奉不想和他耍心眼,自己就算策劃的再完美,也不敢保證在黃裳面前能瞞過去。
黃裳不知道島上有多少錢?誰說的?
這種最容易被揭穿的事,不要說黃裳,在自己面前也瞞不過呀!
黃裳在門外聽的清楚,黃奉這是鐵了心要當海盜,自己從不強人所難,也不值得為了這種事和兄弟反目,只要黃奉以後不後悔即可。
黃裳推門而入,屋內的黃奉和黃三都大吃一驚,尤其是黃三,他的話可是與黃裳離心離德。
不過黃裳怎麼會計較他這樣的小人物,再說他既然跟了黃奉,那以黃奉的利益為重不是錯,甚至該獎。
黃裳對黃奉道:「六哥,你真的想清楚了要當海盜?」
黃奉此時心也定了定,黃裳既然已經發現了,不如就開門見山,點頭道:「是的。九弟,六哥是個沒什麼志向的人,不想科考當官,其實也不喜歡做這個海上貿易,根本就沒什麼想乾的事,我只是想借這個機會出來散散心。我自認為並不貪錢,也從沒想過要掙多少錢,可是當那麼多金銀財寶擺在我面前時,我真的心動了。我不是三哥,沒有耐心討價還價。以前不知道,現在我知道了還有這種海闊天空的行當。」
黃裳皺眉道:「你只看到海盜的肆無忌憚,卻沒有看到這行的兇險。就拿這伙被咱們剿滅的海盜來說,他們絕對是海盜當中勢力大的,就被我們這麼輕而易舉的剿滅了,伱能保證你不會遇到相同的事?」
黃奉道:「做生意就能保證穩賺不賠嗎?要說咱們航海照樣會遇到海盜,也一樣要廝殺,就沒危險嗎?我願意承擔這種風險,也願意為這件事殫精竭慮。」
黃裳沉默,黃奉緊緊地盯著他,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黃裳突然點頭道:「好,既然你決定了,以後就不要後悔。」
黃奉喜道:「我絕不後悔。」 過了黃裳這關,其他的難題都好解決。
黃裳道:「這些財寶都給你,我一分不要,船上的侍衛你也可以隨意招募,只要他們願意,有多少我給你留多少。」
「啊!」
這支持真的太給力了。
黃奉喜出望外,叫道:「九弟,多謝!」
這可不是客氣的時候,再說這些對自己重要,對黃裳還真的就可有可無。
黃裳道:「別急著謝,咱們還是要約法三章。」
黃奉也頓時清醒了不少,此時就是正規的談判了,道:「九弟,請講。」
黃裳道:「做了海盜,你就不再是黃家的人,不可以再用『黃奉』這個名字。」
黃奉頓時就是一陣為難,這是讓他拋棄祖宗,這讓突然想當海盜的他一時難以接受。
黃裳道:「當海盜總不是一件露臉的事,再用祖宗的名字,只會讓祖宗蒙羞。」
黃奉滿臉慚愧,但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了。
黃裳道:「第二,不可再以宋人的面目示人。」
這是連民族也不讓他保留了。不過他連祖宗都拋棄了,一個宋人的身份就不可能再束縛他了。
黃奉這次很快就點頭答應了。
黃裳繼續道:「第三,不可以劫掠宋人。」
黃奉爽快的答應。
黃裳點頭道:「你把搬上船的那些財寶拿回去,剩下的事,我就不管了。」
黃奉驚喜點頭,沒想到事情這麼容易就成了?雖然以後得路並不好走,但在他眼裡,眼前這一步才是最難的。過了這一步,自己就可以安安心心地籌劃以後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