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爭執(三更)
對於譚晉的反應,華酌還算是滿意的。
至少,這個男人的腦子還沒有徹底壞掉。
華酌站在牆邊,正欲繼續說什麼,下一刻便聽到一道腳步聲傳來。少年抬起眸子看去,不是別人,正是蘇亦錚。
看到蘇亦錚過來,華酌也沒有再猶豫,開口便道,「我先走了。」
「好。」沙啞低沉的嗓音落入華酌的耳中,令少年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身材高大的男人。
譚晉的一張臉生得極好,但是此刻卻顯得格外頹廢。
她轉身離開的腳步頓了頓,卻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朝著蘇亦錚而去。
來到蘇亦錚面前,華酌挑眉問道,「怎麼了?」
聞言,蘇亦錚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回想起剛剛看到的一幕,低聲道,「診所外邊被記者包圍了。」
被記者包圍了?
華酌聽到那麼幾個字,眉頭頓時便皺起來了。
她走到一旁,打開走廊的窗戶朝地下看去。果真,就如同蘇亦錚所說,此時此刻的診所外面圍了許許多多的記者,這些記者個個都拿著話筒,幾乎把診所入口的都給堵死了。
對此,華酌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
思索了半晌,她道,「你讓保安把入口的路給留出來,我去打個電話。」
聞言,蘇亦錚立刻便點了點頭。
這邊華酌交代好蘇亦錚之後,便直接拿出手機給韓鈺打了一個電話。
這個時候,讓警局的人過來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電話那邊的韓鈺聽到華酌的聲音,幾乎是下意識的愣怔了一下。他抬起眸子朝著眼前的男人看了一眼,然後應了一聲,立刻便派警察過去了。
他倒是忘記了,出了這麼一檔子的事情,媒體肯定都知道了。而他還在這裡檢查現場,竟是忘記了醫院那邊。
這件事情不用想都知道是恐怖襲擊,但是他們警局的人必須先將這件事情給壓下來,否則到時候引起民眾恐慌便又是一個大問題了。
思及此,韓鈺的臉色不由得變得難看起來。
這扶桑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之前派出政府的死士來炸巴士,現在倒好,竟然連燕大這樣的炎邦第一高校都給炸了。
這他媽要是再給他們一點面子,扶桑那群臭不要臉的傢伙是不是都要踩在他們的臉上上天了?
不行,這件事情可沒那麼容易便解決。
韓鈺的眸子陰沉了幾分,顯然是在想著什麼。
那邊診所外面圍著的一圈記者因為警察突如其來的到來也算是消失乾淨了。華酌再一次去病房掃視了一圈,最後看著時間也不早了,交代了蘇亦錚等人一些事情之後便離開了。
畢竟,她家男人還等著她去接他呢。
而就在華酌離開后不久,此刻正在病房內看護譚意的譚晉卻接到了一個電話。
譚晉沉默的聽著傳入耳中的嗓音,好半晌之後,他終於開口問道,「你在哪兒?」
「綠光。」那人答道。
聞言,譚晉那張俊美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冷笑,他似乎輕笑了一聲,然後嗓音低沉,「好,我過來找你。」
話音落下,譚晉也不管對方是個什麼意思,幾乎立刻便掛上了電話。
而另一邊,山田錐民聽著傳進耳中的『嘟嘟嘟』的聲音,他一把將手機扔到了旁邊的沙發上,然後抬起眸子看向了眼前身材不怎麼高大,甚至可以用『矮小』這兩字來形容的中年男人身上。
中年男人的面容顯得十分淡然,他注意到山田錐民的動作,抬起眸子面帶笑容的問道,「怎麼,譚家那個小子要過來?」
聞言,山田錐民立刻便點了點頭。
「看來,譚家的這個小子並不是很聰明。」白鳥秀明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隨後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他的樣子和之前華酌等人見到的不太一樣。
此時此刻,白鳥秀明的手裡還拄著一根拐杖,很顯然,他的腿似乎有些問題。
但是他卻渾然不在意。
白鳥秀明從書房離開,轉道去了一旁的房間休息。
此時,山田錐民就神色淡淡的坐在書桌前的辦公桌上,手裡把玩著剛剛和譚晉通過話的手機,眼底的笑意愈發的深邃起來。
真是可惜——
如果可以,他倒是十分願意和譚晉做朋友的。但是無奈他們的立場不同……
而且細想之下,譚晉的智商是真的很低啊——
思及此,山田錐民忍不住扯開嘴角嗤笑了一聲。
半個小時之後,譚晉再一次踏足了綠光酒吧。
這一次來和以前來的時候,感覺到底是不一樣了。
如此想著,譚晉忍不住在心底自嘲的笑了一聲——
也不知道當時他的腦子是怎麼了,竟然會和山田錐民成為朋友。現在一想,當初多半也是山田錐民故意設計的一齣戲,以此來接近他的吧?
思及此,譚晉不由得覺得渾身發冷。
腦海中不自覺的思緒轉動讓譚晉覺得很累,然而他還是抿了抿嘴隨著服務員去了山田錐民的書房。
山田錐民的書房在酒吧的二樓,所謂書房其實也不過是山田錐民用來商量事情的地方罷了。
譚晉一推開門,便看到山田錐民穿著一身酒紅色的西裝,神色淡淡的坐在座位席上。
「你來了。」開門的聲音響起,山田錐民頓時抬起了一雙眸子,眼含笑意的看著眼前不過二十多歲的男人。
和靳家顧家的那兩位比起來,譚晉果然還是太年輕了。
若是換成靳景瀾或者顧修瑾,他們這一次的計劃是肯定不會成功的。
不過還好——
上天都是願意幫助他們的。
想到這裡,山田錐民嘴角的笑容愈發的明顯起來。
而譚晉看到這般樣子的山田錐民,只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此時此刻,大概也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有多想將眼前這個男人給殺了。
但是……
不可以的。
譚晉的目光微微閃爍,「所以你就是為扶桑做事的?」
聞言,山田錐民只是神色淺淡的挑了挑眉,然後輕笑一聲道,「為扶桑做事?」意味不明的重複了一下這幾個字,繼而繼續道,「譚晉,你似乎搞錯了一件事情。我是扶桑人,我忠於我的國家。」
「屁。你分明只是看中了利益。」聽到山田錐民的話,譚晉立刻便是一聲冷笑。
虧得山田錐民把話說的這麼好聽,但是譚意到底也不是一個傻子。
就如同他所說的一樣,山田錐民其實和白鳥秀明是一類人,他們對於『國家』二字沒什麼概念,他們忠於的從來都自有自己而已。
否則,他們可能搞出這樣的事情,讓扶桑政府難做?
扯了扯嘴角,譚晉道,「山田錐民,當初我相信你的確是我傻。但是這種事情也只會發生一次,絕對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哦?」聽到譚晉這一番話,山田錐民的表情頓時變得奇怪起來。他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眼前年輕的男人看了好半晌,最後輕笑一聲道,「譚晉,怎麼說我們都認識了一年的時間。你以為,我會放你走?」
「你什麼意思?!」譚晉倏地瞪大了眸子。
聞言,山田錐民從椅子上站起來。他抽了一根煙叼在嘴裡。這一刻,年輕男人身上的溫和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他身上滿滿的痞氣。
年輕的男人咬著煙屁股,笑得肆意,「堂堂西南軍區譚中將的兒子,出生於軍政世家的少爺竟然和扶桑人合作,而且還參與了兩起爆炸案的策劃。」
說著,山田錐民頓了頓,「嘖。譚晉,別說你了,你們譚家一家子都要完蛋了吧?」
這一瞬間,譚晉的臉色變得蒼白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