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功夫
可惜的是蕾切爾壓根沒辦法完成這個動作,這對身體柔韌性要求頗高。況且在當時的情況下,蕾切爾根本沒辦法空出手來幫助腿擺出姿勢,她必須做出完全的無幫助后扳腿才行。
馮小滿連忙勸蕾切爾千萬別勉強,無幫助后扳腿就是在藝術體操界,能輕輕鬆鬆做出來的運動員也不多。她是身體條件天生出眾才能完成的。硬著來的話，容易傷到演員本身。
蕾切爾的替身是雜技演員出身,完成這個動作也有些勉強。況且只要不是蕾切爾自己實在無法完成的動作戲，她並不希望替身演員上。這是個對自己要求非常嚴格的姑娘。
好在史蒂芬還在休養狀態，劇組可以先拍攝其他戲份。那場懸崖峭壁戲有的讓武術指導跟導演去磨了。
珞珞挺不高興的，她覺得劇組有欺負人的嫌疑。明明是馮小滿情急之下想出的動作，憑什麼不讓馮小滿展現在電影當中。再說了,按照電影裡頭的設定，此時的佐伊壓根就不會有這麼好的身手才對。
師從港城武行才進入這一行的武術指導也是跟珞珞差不多的看法。佐伊沒有這麼好的身手的。她擅長的是射箭而不是忍術,這樣的動作由她做出來會非常奇怪。娜娜沒問題，娜娜是忍者,忍者本身就擅長柔術，情急之下如此反應實屬正常。
導演倒是沒有暴君政策唯我獨尊。
他問馮小滿：「阿普諾爾,娜娜為什麼要救愛德華？」
馮小滿咽下用來補充能量的黃桃,笑了起來：「平衡啊，愛德華死了的話,那麼加里奧跟佐伊就是天然的同盟關係。這是娜娜不想看到的。所以起碼此時,娜娜不希望愛德華死去。另外，救了愛德華跟佐伊的話，能夠進一步鞏固她在小團體中老大的地位。」
她當然不會高興導演將她的創意竊為己用,還一點兒好處也不給她。救人是一回事，用於商業目的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在這個劇組裡，她的話語權非常小。她跟邁森?金聯繫了以後詳細說了這件事以後，她的經紀人已經計劃找上製片人，看能不能從中爭取到更多的利益。
蕾切爾是絕對主角，這沒問題。但是，他們的阿普諾爾也可以努力坐到跟兩位男主角同樣的位置上。
導演看了眼馮小滿：「你是這樣想的？」
馮小滿點點頭，半開玩笑地表示：「當然，那時候我還沉浸在娜娜的情緒中沒出來呢。娜娜如果真巴不得愛德華立刻死去，當時我可能也反應不過來。謝天謝地，可憐的史蒂芬沒大事。他是個很可愛的小夥子，不是么。」
導演笑了起來：「對，這是個很棒的小夥子，他總能給我們帶來很多驚喜。」
棒小夥子史蒂芬在一個禮拜后回到了劇組。大家都為他歡呼鼓掌，慶祝他總算是全須全尾地回歸片場。為了表達自己的歉意，蕾切爾大放血，決定自掏腰包去請史蒂芬看NBA決賽的第六場。這場比賽的成績決定了會不會有第七場比賽。
蕾切爾的大放血不是虛話，不僅僅是決賽現在門票最便宜的一張也已經超過了一千美金，更重要的是票相當難買。為了防止黃牛倒票，每個人最多只能購買四張門票。最普通的票已經在網上炒到了超過一萬美金。江湖遍地是土豪，不解釋。
馮小滿半開玩笑地跟珞珞道：「要是有人出十萬美元，我就賣掉。」
珞珞瞪大了眼睛：「完了，你的良心不會痛么。可憐的孟超啊，他還指望你們去給他加油呢。」
馮小滿美滋滋道：「賣了錢以後，我再以他的名義捐出去啊。嘖嘖，瞅瞅我是多麼為他的形象著想。他的團隊都會感激我的。」
珞珞翻白眼：「然後人家自己會氣瘋的。」
馮小滿大笑，拎好自己的包就跟著蕾切爾他們一起出發了。車上眾人一語不發，非常抱歉，他們現在敵對雙方的關係，支持的球隊不同，聊天很容易火星四濺。
蕾切爾一邊開著車子，一邊發表自己的看法：「好吧，我承認孟是位不錯的球員。他跟賀一樣，都是相當有代表性的球員。但是我得說一句，他的球隊實在太爛了，趕緊轉會吧。今年夏天就行動，否則他肯定被耽誤了。」
馮小滿表示沒意見，孟超轉會去哪家球隊，她就是哪家球隊的粉絲：「不過他的球隊還不錯啊，我看過電視比賽的。」
蕾切爾立刻喊停，她不想因為這事兒跟新朋友起爭執。她們的友誼在昨天下午蕾切爾拍攝垂釣戲，結果不小心一頭栽進水裡，被在她身邊手持竹子製成的拋錨扎魚的馮小滿直接以倒拔楊柳之姿拎出了水面后達到了頂點。
因為馮小滿動作極快，現場的工作人員連驚呼都沒來得及發出，蕾切爾就被拽出了水，她甚至沒嗆到水。
最最神奇的是，馮小滿當時拋出去的拋錨用系在尾端的繩子拽回來以後，眾人驚悚的發現，她真的扎到了一條巴掌大小的魚。
所有人看馮小滿的眼神都彷彿是在看活生生從漫畫里走出來的娜娜一樣了。
馮小滿本人則是立刻打電話給她媽去買彩票，孫喆趕緊去買福利彩票跟體彩，至於珞珞也沒閑著，趕緊去給她買二十注強力球。她就不信了，她這麼運氣爆棚，還中不了一回彩票大獎。
一心想著天上掉餡餅的馮小滿就這麼美滋滋地等著開獎的美好時刻。天天有希望，萬一中大獎。
珞珞嫌棄地表示：「你這樣兒被你的粉絲們知道了還不得崩潰啊，這說好的小仙女范兒呢。」
馮小滿翻白眼：「謝謝，玩遊戲瓊漿玉露還得一百兩銀子一瓶呢。」
她看了眼時間，打電話給孫喆：「大哥，怎麼樣啊，彩票結果應該已經開了吧。」
孫喆哭笑不得：「我這哪有空關注這個啊。助理給我買了，我瞅瞅看去啊。哎喲你個懶丫頭，你怎麼不自己上網查去。」
馮小滿委屈：「我這可是荒郊野外拍戲呢，信號差的要死。」
孫喆從抽屜里翻出彩票，上網搜了一下重獎號碼，深吸了口氣：「馮小滿，你可以啊，你還真中獎了，二等獎一千八！」
馮小滿立刻小心臟「撲通撲通」跳得歡快。老天爺啊，這絕對是吉兆開門紅，後面肯定一路發到底。
守財奴馮小滿這一回難得大方起來，表示這獎金全由孫喆代理，請工作室的小夥伴們吃自助餐去吧。
孫喆隔著電話都忍不住翻白眼：「我謝謝你啊！合著我忙活了半天還得倒貼錢請客是吧。」
馮小滿立刻又開始喊雅蘭達，管管你們家孫喆，瞅瞅，好歹工作室他也占著一半，哪有當老闆還這麼吝嗇的道理。
珞珞沉痛地看著她：「你這麼說，良心不會痛嗎？」
馮小滿認真地摸著自己的胸口：「吃得香睡得好，良心一丟丟都沒有痛的感覺。」
她當然高興了。最終導演還是決定那段戲份直接由她來上。
今天史蒂芬一回歸，他們就開始拍攝這段戲。相當驚險的一組長鏡頭，他們只拍了一個小時就完成了。
史蒂芬開玩笑地表示，他只要大喊大叫就行了。因為無論他盪成什麼樣子，阿普諾爾都有辦法在恰當的時機踢開保險繩，恰到好處地讓包裹成為他的緩衝墊。
因為馮小滿救過他一回，所以原本跟她有點兒生疏的史蒂芬也對她表現得更加溫和熱絡了。
如果說當時現場發生意外，大家看馮小滿的反應除了覺得太神奇了以外，心裡頭多少都會覺得這是巧合。那麼在今天正式拍攝的時候，眾人才不得不肅然起敬。原本導演是想運用其他手段輔助來完成這場戲的，結果卻發現完全不需要。他只要讓攝影機好好工作就行。
等到戲拍完了，他們被放下來的時候，導演才模樣兒有點滑稽地沖馮小滿豎起了大拇指：「功夫。」
她頓時哭笑不得，這跟功夫還真沒什麼關係。這就是一個時機跟方位的判斷問題。具體讓她說，她也解釋不清楚。可是她的身體就是知道該什麼時候動，又該怎麼動。
珞珞則是在祈禱，這場戲千萬別被剪掉。看，小滿多帥啊！即使她不是女主角，也可以讓大家挪不開眼睛的。
馮小滿表現得要比珞珞淡定多了。就算剪掉也沒什麼，這就跟編排藝術體操成套一樣，並不是動作難度越高越花哨就越好，關鍵是要契合整個成套。如果導演最終覺得她的表現喧賓奪主，影響了電影主題的表達，將這場戲刪掉了她也能接受。起碼她自己知道了她可以有這樣的實力。
蕾切爾一邊開著車一邊問馮小滿：「這部電影拍完了以後，你有什麼安排嗎？」
馮小滿沒瞞著蕾切爾：「太累了，我都好久沒休假了，我準備休上一個禮拜。你呢？」
蕾切爾成功地完成了變道，興高采烈道：「我要先去痛痛快快地玩上一個月。天啦，我掙扎了好久才決定接拍這部電影。我居然還得在八月份工作上大半個月，這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停好車子以後，車上的姑娘們就迅速套好了她們所支持球隊的隊服，就這麼堂而皇之地下車去了。
史蒂芬露出個「好吧，姑娘們，你們有權利做任何打扮」的表情，跟著她們一塊兒下車去了。
前來決賽現場觀看比賽的演藝圈人士可遠遠不止他們。馮小滿剛走進場館就碰到了一起合作拍過電影《罪惡之城》的詹姆士。她笑著跟對方打招呼，史蒂芬管他叫叔叔。他童星時代還給詹姆士在喜劇電影裡頭當過兒子。
詹姆士也跟蕾切爾打了招呼，擁抱了一下。
兩人之前在一部小成本文藝片中合作了父女，也就是憑藉這部戲，詹姆士獲得了金球獎影帝的榮耀。
詹姆士開玩笑地指著史蒂芬跟蕾切爾道：「天啦，我的兒子跟女兒成情侶了，太不可思議了。」
馮小滿跟著笑的時候，聽到了奧斯蒙的聲音：「嗨，你們在聊什麼，這麼開心。」
他跟馮小滿打了招呼，誇獎了一句：「氣色很好，今晚你非常迷人。」再看了眼她身上的球服后，奧斯蒙嘆了口氣表示，「放心吧，姑娘，這回我肯定保證距離你遠點兒。」
看看，支持的球隊不同，是沒有辦法在一起愉快地玩耍的。
這一場比賽，是孟超所在的球隊客場。身著客隊隊服的馮小滿跟珞珞也的確是real膽大。她倆所在的區域也比較偏僻，因為主場球隊提供給客場球員可以購買的優惠門票位置本來就偏僻。
孟超原本想該買位置比較好的球票的，被馮小滿毫不客氣地懟回頭：「瘋了你，多花那麼多冤枉錢幹什麼。你放心，我嗓門一貫大，保准尖叫聲能響徹雲霄。」
此刻她跟珞珞已經準備好了為孟超尖叫。跟她們坐在一起的還有陳曦和許多以及童樂和他的女朋友蜜雪兒。許多衝馮小滿點點頭，惋惜道：「球迷活動你們沒來，還挺有意思的。」
馮小滿長吁了口氣：「來不及。今天一收工就往這邊趕。下午的時候，導演還老威脅我們，說要我們加班補拍。」
蕾切爾說他是憤恨沒有買到門票。他本以為沒那麼火爆，不想等他醒過神來，票早就一掃而空。二手票市場上也是一票難求。
馮小滿跟童樂私底下說起這件事，都猜測可能跟有中國球員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登陸NBA總決賽有關。據說有不少人不遠萬里跑來花費重金，就是為了給孟超加油打氣。因為有著賀天接班人之稱的他，在賽場上已經走的比賀天更遠了。
童樂嘆氣：「回頭我得採訪他去，創造歷史的感覺怎麼樣？」
馮小滿言辭謹慎：「別幻想了，他的經紀人是不會讓他接受小報採訪的。」
童樂瞪眼：「苟富貴勿相忘啊。對了，看到石凱那傢伙沒有。坐在前排呢，旁邊那姑娘就是XX家的千金。」
珞珞咂舌：「額的神哎，這可真是千金小姐了。天啦，他實現了多少男同胞的夢想，求包養。」
馮小滿也驚訝不已，然後才點頭表達贊同：「不錯啊，強強聯合，政商一體。」
這事兒在她的高中同學圈子裡頭一點兒也不稀罕。門當戶對這玩意兒有它存在的現實基礎跟意義。相形之下，準備給他家教授奶奶領回一個洋媳婦的童樂屬於比較另類的存在了。
馮小滿還私底下八卦過一回童樂奶奶的反應。結果老教授的看法讓馮小滿「我竟無言以對」。她認為她孫子能帶回一個洋人媳婦，充分體現了她孫子的能耐。她的老同事們也說好，總比中國姑娘被老外拐走強。
珞珞聽說以後直翻白眼，就這幫子人還是大學老教授呢。難怪這麼多年下來，我們沒有培養出的學生，還沒有哪一個的學術成就，能夠跟民國時期培養的大師相比。
馮小滿笑她：「別以偏概全啊。」那個特殊的年代造就了一批憑藉熬資歷升上去的大學教授，歷史造成的問題總要由新的歷史去慢慢解決。
兩隊球員入場的時候，孟超朝自己朋友所在的方向揮了揮手，算是打了個招呼。
珞珞捂著心臟開始發花痴：「我怎麼覺得孟超一下子就像是自帶光環了，帥得沒朋友。」
馮小滿同情地看了眼自己的助理：「姐，注意點兒形象。恭喜你，你剛才的模樣被鏡頭掃進去了。你有機會紅了！」
珞珞憤恨地想要掐馮小滿：「你不早說，好歹提醒我一聲啊。」
馮小滿一臉無辜：「我以為這是你想要的結果。」
許多「撲哧」一聲笑出來。她開玩笑道：「小滿，其實你可以考慮走喜劇電影路線，真的，你很有幽默感。」尤其是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時候。
馮小滿點點頭：「值得考慮，我不能老是飛天遁地打來打去的。」
其實她的下一部戲就是公路喜劇片，她在裡頭扮演一個類似詐騙小集團中軍師角色的女孩。在電影中，梳著臟辮的她的主要任務是幫助她的同伴追求一位漂亮姑娘。
原本邁森?金想跟她推薦另一部大製作里打女的角色。能夠拿到這個面試機會，她的經紀人也是費了一番苦心的。投資過億的真正大製作，就是去裡頭打個醬油都有無數人擠破了腦袋。不過馮小滿真的不想再演打女了。事不過三，她已經演了三個差不多類型的角色，完全沒興趣再去重複第四遍。
邁森?金嘆氣，轉而給了她去小製作喜劇片面試的機會。這不是個很好掌控的演員，她一直沒有明確的經理人，她靠跟工作室合作夥伴以及她自己的直覺來決定工作的取捨。她並不願意什麼都聽他的。
珞珞覺得馮小滿選擇小成本喜劇片挺好的。總比她吊一天威亞，身上青一塊紫一塊來得強。當打女哪有這麼輕鬆，她今天在太陽底下曬了一天也幾乎打了一天，珞珞在邊上看了都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