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5章 胭脂鵲 2
半晌不見清酒回答,君狂徑直橫過兩個房間,走向最大的石棺。
在清酒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抬手便將棺蓋推開。
空著的石棺,裡面只有一副款式略顯老舊的長袍,還有不少陪葬物品。君狂伸手,從中拿起一個血色雙魚玉佩:「這雙魚的圖案,似曾相識呢。」他笑看著清酒。
清酒已經全身僵硬,戮影豹搖搖晃晃地走向君狂:「您既然都知道了,還非要我解釋嗎?」
「認了就好。」君狂笑了。
若是換了稍早一點的時間,他都不能肯定,只是先前他抓住了戮影豹的尾巴,無意間發現戮影豹身上有一片鱗甲,上面刻有這種花紋,似乎只是一種身份上的辨識。
橫豎他們是在守株待兔,君狂席地而坐,拍了拍他身邊的位置,意思不言而喻。
清酒也是無奈,如果不把君狂的好奇心徹底滿足,想必君狂是不會認真幹活了。他們管理者還要仰賴君狂幫忙,清酒即使附身戮影豹,卻也只能動用戮影豹的修為,並不能以管理者的身份大搖大擺地施展修為,君狂可以說是他們抓住的救命稻草,絕對不敢隨便放手。
正如君狂所想,他就是胭脂鵲一族的最強者,以弱勢的雄鳥身份,憑著過人的天賦和毅力,於盛年成為胭脂鵲一族的領袖,同時也因為是當時的最強者之一,毫無疑問地成為了神凰麾下一員大將,摔著胭脂鵲一族彪悍強大的女性,成為獨樹一幟的一支軍隊。
「我說,百花環繞的感覺,爽不爽?」君狂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每天雞毛蒜皮的事太多了,浪費我修鍊的時間。」清酒意味深長地嘆了口氣,「但,現在想起來,都是些不錯的回憶。」從胭脂鵲一族湮滅,他被神凰煉製成人傀之後,便有了無盡的歲月。
駐守行宮,成天無所事事,讓他有了足夠的時間思考和回憶。甚至,年月長了之後,他甚至可以重新開始修鍊,修為雖然沒有增長,但體內玄力的儲量不可同日而語,且精純程度也今非昔比,他有足夠的時間思考人生,質疑自己的行為,只是缺乏一個傾聽者。
然,他並不希望這個傾聽者是君狂。
被領導抓住把柄的感覺,讓他懊悔不已。
「我不會拿這事取消你的。」君狂說,「不如說,我還要佩服你。畢竟胭脂鵲一族的男性並沒有什麼修鍊優勢,據說不止非常弱勢壽命也很短,還經常遭遇不公,被女性當做炫耀和爭奪的資本。」頓了頓,他又說,「在這種大環境下,你能忍辱負重成就超強的修為,可想而知毅力之強,道心怕是從來沒有半分動搖吧?」
「……這事,說來慚愧。」
清酒再說起當年的事,君狂才知道他在外貌方面有著獨特的優勢。
他生來便可以化作人形,這在胭脂鵲一族中是只有天賦極其強大的雌性才可以擁有的,他的家人更打從一開始就將他當做女孩養著,隱瞞了他的性別。身在貴族家庭的優勢,就是能夠很方便地獲得資源,如果想要隱瞞自己私事也並不很難。
他的人生並不像君狂所說得那樣順風順水,是在家人的支持中一路走過來的,獲得令人艷羨的成就也是家人支持的結果。
「這有什麼好慚愧的。」君狂又笑了,「就算得天獨厚,你不做任何努力,就算是個天才也會被眾多的人才淹沒而籍籍無名,你能成為神凰麾下的大將,便證明你的努力都是有價值的。」
「您可真是會安慰人。」戮影豹碩大的腦袋在君狂身上拱來拱去,顯然清酒很高興君狂並沒有輕視他。
「不是安慰。不過,你謙虛太過,反而顯得有點自卑了。」君狂睨了他一眼,「你的修為應當比其他管理者都強,在你們胭脂鵲一族中想必也是眾星拱月的存在,他們卻都把你當跑腿的使喚,你難道沒察覺到點什麼嗎?」
「畢竟他們不是前輩就是比我年長不少……」
「這可是拳頭說話的世界,你根本就可以硬氣一點。」君狂笑看著他,「想必……」
不等他說完這句話,戮影豹便站了起來擋在他面前,渾身散發著凌冽寒氣:「有人過來了。」
「看來守株待兔還是有成果的。」君狂站起來,震落身上的浮塵,「想必經由大墓向里進發的不止一人。」
「那其他的……」戮影豹毛髮森豎。
「不用擔心。」君狂順了順戮影豹的毛髮,「我看過出入口的禁制,鴣雀一族的大墓,那邊的出口禁制強度根本不足這裡的千分之一,說明越是向內越是難以輕易破開,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清酒雖然佩服君狂的細緻入微,更覺得君狂的說法沒有問題,但還是忍不住擔心:「但是,若是當中有一人手持強大的靈器,能夠輕鬆破開禁制,等他到達衣冠冢我們卻全然未能發覺,這……」
沒等君狂開口,便有一道中氣十足的女生插過來:「你當老娘是擺設嗎?很多年沒踹你屁股,只漲修為不帶腦子了嗎?」
「主……主上……」戮影豹渾身一顫,僵硬地轉過頭來,看著君狂。
這聲音他怕是轉世幾次都忘不掉,他心心念念從上古一直期盼到如今的聲音,絕對不可能聽錯。
這一回頭沒見神凰的身影,只看見君狂饒有興味的目光不斷在戮影豹尾巴部分逡巡。
「您……您這是瞧什麼?!」清酒感覺到一陣惡寒。
「瞧你好看。」君狂笑了,「原來你們是那種關係。」
「您別話別亂說,主上是屬下不可企及的存在,對我來說相當於師長一般,便是經常訓斥於我,我也不敢有半分不敬的想法。」清酒連忙辯解,啰啰嗦嗦話都有點說不清楚了,「再說了,主上有思慕之人,不是我這樣的人能攀比的……」
「多話!」神凰虛影從君狂背後浮現出來,化作一隻尺把長几近透明的火鳥,窩在君狂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