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他看我的眼神
季少一說垚哥死前沒有過多掙扎，如果是那個秦默川的話，一切都能解釋了。
他只要一亮他會計的身份，垚哥必定對他恭敬有加。
因為垚哥並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那個人就是他查到的人！
因為他根本不叫秦默川！
我氣得渾身發抖，咬著牙問星仔：「這次，可以一網打盡嗎？」
星仔笑一笑，說：「早就準備了天羅地網。」
我真是徹底鬆了口氣，太好了！
「你現在是不是應該跟我解釋解釋到底怎麼回事？」霍亦沉的臉色嚴肅了起來。
我看了星仔一眼，他沒有阻止我的意思。
我組織了下語言，把季少一告訴我的事都講給霍亦沉聽了。
霍亦沉聽完，冷聲說：「怪不得他一再問你是不是非少一不可了，只有刻骨銘心的愛，才能無法承受心愛之人死在面前的痛苦。」
我狠狠握緊了雙拳。
現在想來，那個秦默川的出現其實一直是加速我和季少一重新在一起的催化劑。
穆斯塔法對我們的第一次出手，就是我和季少一領證成為真正的夫妻后。
而我們領證這件事，當時知道的人並不多。
那個表面上待人真誠，讓我覺得可以依賴的朋友，竟然懷揣著這樣令人膽戰心驚的目的接近我……
霍亦沉握了握我的手，沖我一笑，說：「現在沒事了，他們就算髮現你不在少一那裡，也絕對想不到你在我這的。」
我沉下心思細細想了想，很是慶幸沒有和那個秦默川說太多關於霍亦沉的事，他不知道藥廠的事，一定想不到我在這裡。
我是安全的。
但很快，我腦中閃過了紀寶嘉的臉。
「我得給紀寶嘉打個電話。」
他們連垚哥都殺了，還想殺我和季少一，我怕紀寶嘉有危險！
霍亦沉卻按住了我的手機，謹慎說：「我來打。」
「霍先生……」
「你打過去，萬一秦默川和紀寶嘉在一起呢？你豈不是完全暴露了沒有和季少一在一起的事？」
我一噎，幸虧他想得周到！
霍亦沉用自己的手機給紀寶嘉打了過去，開了免提。
電話很快接了。
紀寶嘉疑惑問：「誰呀？」
「紀小姐，我是霍亦沉。」
「霍先生？你……你怎麼會有我的號碼？」
「上次問凌止要的，你……」
霍亦沉的話還沒說出來，那邊傳來了一道熟悉又令我心悸的聲音：「這麼晚了，誰的電話？」
紀寶嘉回答：「霍先生。」
我朝霍亦沉對視一眼。
他擰了眉心，轉口說：「哦，我今天剛到江城，想聯繫凌止，結果打她電話不通，就想問問她在不在你那裡。」
「啊？是嗎？默川，你打下凌止手機看看。」
霍亦沉朝我使了個眼色，我忙把手機關機了。
很快，傳來秦默川的聲音：「是打不通，不過沒事，她和季少一在一起，二人世界，不想被人打擾。」
他的話里，一點點擔心都沒有。
他果然不是和我從小認識的秦默川。
這一刻，我的心底說不出的悲傷與憎恨。
霍亦沉笑了笑，說：「既然和少一在一起，那我就放心了。」
霍亦沉收了線，我才重重吐了口氣。
太險了，幸虧我沒給紀寶嘉打電話！
不過那個秦默川在家，足以說明他只是監視者，並不是去樓霆東私宅殺季少一的人。
但我還是擔心紀寶嘉。
「現在怎麼辦？」我抬眸看著霍亦沉，「那個秦默川告訴我說晚上他去城郊朋友那，顯然就是騙我的，他一定是一直跟著我為了打聽阿一的事。」
霍亦沉回頭問我：「你朋友和秦默川同居？」
「沒有。」我肯定地說，「他們只是鄰居。」
「那就好。」霍亦沉朝星仔說，「你們去一個人，等秦默川回家后，隨便找個理由把紀小姐接出來。」
星仔直接拒絕說：「我們得在沈小姐身邊寸步不離！」
我知道這一定是樓霆東的命令，他們不敢違抗的。
這時，梁驍正好從研究室回來。
他推門進來看見裡面多了兩個人，愣了下。
霍亦沉直接說：「梁醫生，麻煩你去凌止和她朋友一起住的那個房子里接個人，小心一些，那個假的秦默川就在隔壁。」
梁驍忙嚴肅應了，這才問：「你們和我一起走嗎？」
我直接說：「我們不走，可能得在這裡整晚，你不用帶寶嘉來這裡，嗯……方便的話就讓她暫時住你家吧，這樣秦默川才想不到。」
沒想到我才說完，梁驍的臉色就不好看了。
他也不看我，只問霍亦沉：「霍先生也不走？」
霍亦沉看著我說：「把她留在這，我不放心。」
「不行！」梁驍的口氣沉了，「你得跟我一起走！」
我吃驚不小，印象中的梁驍極少會有用這樣的口氣說話。
唯一一次，是我誤以為我和季少一是兄妹自殺住院那次。
他是擔心我再尋短見，怕我有生命危險。
而此刻，他看霍亦沉的眼神，竟然與那天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樣！
梁驍又說：「凌止這裡有人保護，再說，那些人也不知道她在這裡，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如果是闖入研究室的人再回來呢？」霍亦沉堅持。
梁驍直聲說：「研究室也不在這棟樓，就算他們再回來，凌止只要在這裡不出去，也不會有什麼危險！他們是要葯，不是要人！再說，季總不是派了人在這裡保護嗎？」
梁驍說的時候，下意識低頭看了眼手錶。
我也跟著看一眼，快十點了。
不知怎的，我突然想到了南宮江臨口中那個所謂的南宮家的家規。
心底一陣緊張，我脫口問：「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那個雖然不是什麼家規，但現在看來，午夜12點一定是有什麼別的意思！
梁驍的眉宇緊擰，片刻，似乎豁出去要開口說話。
「行了，我跟你回去。」霍亦沉突然站起來堵住了梁驍未出口的話。
「霍先生……」我跟著站起來。
他回頭說：「梁醫生說的也有道理，你別回市區，也別去找少一，等他派人來接你。我想起來，的確還有重要的事要回去處理。」
「什麼重要的事？」我一把扼住了他的手不讓他出去。
他的瞳眸幽沉深遠，薄唇緊抿，完全不想跟我說實話的樣子。
我心裡急得很，只好問他：「是那些偷葯的人還會來找你嗎？梁醫生，你確定回去比待在這裡安全？」
梁驍的口氣有些急：「我和霍先生得走了。」
霍亦沉推開了我的手。
我跟著到門口：「那我讓星仔跟你們一起去！」我回頭，「星仔！」
星仔站著不動，皺眉說：「沈小姐，你可別為難我，今晚我要敢離開你身邊半步，回頭我就得把自己的小命交代了。」
此刻我有點後悔沒讓樓霆東公開我的身份了，否則星仔對我的話肯定不敢不聽的。
倒是梁驍回頭朝我說：「放心吧，不是那些人，霍先生身邊有我呢，我們到霍宅就跟你聯繫。霍先生，走吧。」
霍亦沉又看我一眼，和梁驍一起走了。
我站在門口看了好久，心中的慌張並沒有減少。
我知道霍亦沉在騙我，依他的性子，今晚出這麼大的事，就算他有再重要的事都不會去處理的！
梁驍之前的眼神告訴我，他覺得霍亦沉的生命受到了威脅！
「沈小姐。」
星仔過來幫我關了門。
我回到沙發上坐下，明天我不能出去給季少一添亂，只能祈禱霍亦沉平安到霍宅，祈禱著梁驍能順利接到紀寶嘉。
「先吃點東西吧。」星仔打開袋子，那了一盒蛋糕出來擺在我面前。
也不知道是季少一交代了要買蛋糕，還是樓霆東。
我想起來問星仔：「樓先生今晚在那嗎？」
「在在。」星仔點頭說，「交代了讓我們別往那邊聯繫，那邊的事一了，他們會聯繫我們的。」
我點點頭，不知道對方去了多少人，明白這個時候打電話過去，會讓他們分心的。
我低頭將手機開機，胡亂吃了兩口蛋糕。
手機有簡訊進來。
打開，還是之前紀寶嘉發來的。
她說：「霍先生打電話來找你呢，默川告訴他你和季總甜蜜二人世界去了，瞬間覺得挺對不住霍先生的，對不起啊凌止，我沒想到默川會突然那樣說，他那個大嘴巴！」
我甚至能想象紀寶嘉發這條信息時嘴角帶笑的樣子。
她口中的默川還是從前我們認識的那個默川，我很是感慨，覺得如果一直想從前那樣那該多好？
星仔湊了過來，忙說：「沈小姐，你可別隨便回信息啊。」
我笑了笑：「知道，我又不傻。」
我剛退出微信，頭頂的燈突然閃了閃。
我忙抬頭，頃刻之間，辦公室的燈滅了。
窗外，整個藥廠的燈、周圍的路燈，瞬間全都熄滅了！
一時間周圍一片漆黑，簡直伸手不見五指。
我很是緊張想要開手機燈，卻在那一瞬間，我收住了手。
黑暗中，聽星仔說：「快，你出去看看，是不是保險絲壞了？」
那人摸索著開了門出去了。
腳步聲遠了。
周圍一片死寂。
我清楚地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