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開槍送你一程，一城更一城
貝絲推開通道盡頭的破舊木門，眼前是一眼豎井。
豎井底部是黑黝黝看不清有多深的井水，上方是圓圓的井口，晨曦從井口透出，天已經亮了。
兩個人攀爬著粗糙的井壁小心翼翼地從井口冒出頭。
外面沒有一個人影，到處是斷壁殘垣。
豎井藏在一個破敗的小型修道院里，這裡早已廢棄多年。
也不知道貝絲她們是如何發現這裡的。
「好了，我們該告別了。」
貝絲說罷，掏出手槍對著剛剛爬上來的馮堯。
「你這是幹什麼？」
貝絲調轉槍口，將槍塞到馮堯的手中，直直地伸出左臂。
「你知道該怎麼辦吧？」
「為什麼？」
「你拿走了一盒藥劑，我沒辦法向公司彙報，只好施展苦肉計了，幫我圓這個謊……只是，我提醒你，千萬要小心使用這種藥劑，誰也不知道它會帶來什麼不可知的後果。相信我，如果是我的話，我絕不會碰它。」
馮堯一臉遺憾，但卻徑直接過手槍，二話沒說就往野玫瑰貝絲的手臂上開了一槍。
貝斯一臉蒼白。
馮堯上前撕掉貝絲的衣襟，纏住她流血的手臂。
「我們就此別過，羅特，最好別讓我發現你的蹤跡。」
「好的，貝絲姑娘，若是有緣，終會再見。」
貝絲提著金屬箱迅速消失在廢墟之外。
馮堯沒有馬上離開，他脫掉身上的防護服，挖了一個深洞，將染血的服裝埋在裡面，然後快步向山頂爬去。
這個廢棄的修道院在山的另一邊，而山頂不遠處就是昨天他們曾經野餐的地方。
站在老地方，當他再次俯瞰金雀花莊園時，晨霧中的莊園一片寧靜，甚至散發著別樣的美麗，似乎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這倒是讓他覺得有些詫異。
誰又能知道這美麗的鄉村景色隱藏著多麼恐怖的真相呢。
既然你偽裝成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那我就真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吧。
想到此，他身影一晃，從原地消失了身影。
幾分鐘之後，一個曼妙的身影從不遠處的草叢中直起身來，滿臉驚駭。
……
「徹夜未歸，你瞞著我幹什麼去了？」
瓔珞已經起床，看到偷偷走進房門鬼鬼祟祟的馮堯，聲色俱厲地質問道。
「快收拾行李，我們得馬上退房、還車，回去我再告訴你……這裡有多可怕。」
等他們辦完所有的事情時，已經感到小城中的氣氛中有些異樣了，一些眉眼像鷹隼一樣的人，神情嚴肅地在街頭出現，而且多集中在火車站，甚至在主要公路上還出現了官方的卡哨。
二人神色輕鬆，再次漫步在卡爾卡松古堡內，在老街上喝上一杯咖啡，吃了鄉村美味的早餐，然後他們走進古堡裡面的堡中之堡，博爵堡。
然後通過博爵堡樓頂後面的小門，來到人跡罕至的城牆步道。
「我們就從這裡離開吧。」
瓔珞一個響指，他們一步踏入了瓔珞城。
直到這時，馮堯才放下心來，一五一十將昨晚的經歷說給瓔珞聽，只把瓔珞嚇出一身冷汗。
馮堯從懷裡拿出那個小金屬盒，輕輕打開，裡面僅有三支黃褐色的充氮安瓿瓶，裡面封裝著大概兩毫升的液體，看不出到底是飲用的，還是注射的。
「這種東西，成分未明，我們不可輕易使用，也不能拿到外界，懷璧其罪，所以就放在瓔珞城吧。」
「也是，小心為上，幸好我在這裡布置了一個地下城。」
「什麼地下城？」
「你的城，我不能說放棄就放棄，我就把巴別城找回來了……或者說，它從來就沒有消失過。」
看著馮堯驚愕的神色，瓔珞得意地笑了起來。
瓔珞攥著愛人的手，徑直對著別墅的牆壁穿過去，眼前一道亮光閃過，那座巨大的同心圓島嶼在不遠處展露出完整的樣貌。
「這些日子，我沒事就來瓔珞城，對這座城進行著改造，後來我聽到了她的聲音。」
「誰的聲音？」
「英瑪。」
「哦，原來是她。」
「你知道她是誰？」
「是的，現在我已經知道她是誰了。」
「她就在這座城裡。」
「我明白了，這座城實際上就是她的高維空間，我們的訓練場。」
「是的，她就是這麼說的。瓔珞城只是巴別城的外殼，或者偽裝，一旦有人攻陷瓔珞城……」
「會有人攻陷這個地方？」
「……有可能，雖然我不知道為何會發生，也不確定什麼時候會發生，所以我也不知道如何阻止別人進來，想必那肯定是非常可怕的敵人。現在我還不知道如何全面接管這座城呢。」
「所以巴別城才是這座城的核心，控制住巴別城，就控制住了其他城。就如同我當初說的那句話。」
「什麼話？」
「你忘了橋頭廣告牌上有我的廣告，『歡迎來到我的城，人生一城更一城』……哦，現在我才明白為何那樣說了。一城更一城，就是除去這個城，還有另外的城……或許還有更多城。但真正的城，就是巴別城。就如同卡爾卡松城堡一樣，堡中還有博爵堡。」
馮堯看著那曾經很是熟悉的金字塔和金字塔圍繞的廟宇，喃喃自語。
「瓔珞，你真好，你真是用心了。這其中的確埋藏著很大秘密。」
馮堯拉著瓔珞朝著中心島嶼的哥貝克力石陣跑去。
在石陣引發的光影旋風中，他們找到了那個隱藏在其中的巨大建築物的大門。
他們站在大門外，一束強光照在身上，一條通道隨即打開，他們沿著走廊向前走去。
馮堯無比清晰地看到了密集的電磁射線穿透了他們的全身，收集著他們的所有信息，最後拼合確認了他們的身份。
等無形的光門打開，他們沿著高速運行的電梯下降到遙遠的深處，刻度顯示-1500米。
一座無比恢弘的大廳展現在他們眼前，然而，到處空空蕩蕩，只有柔和的燈光從高遠的天花板上垂下，照亮了大廳中央那處高台，他所熟悉的刻著中土十字的高台。
他握著瓔珞的手走上前去，手指迸發出光芒，八芒星的圖案在大廳中浮現，他將手掌按在了高台十字中央。
四周的牆壁依次點亮，然後出現了無數閃爍的畫面，他們曾經去過的地方和經歷的場景隨心而亮，不斷變換和演繹著無數可能的走向。
「原來是這樣……這是我們的記憶和基於記憶之上的預測和判斷，這就是我們的戰略中樞啊。」
英瑪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羅特，我關閉了所有的外界呼號和聯繫通道，只為你保留一條……你終於找到了這條通道。」
「這是條通道？」
「是的，確切說是時間通道……你可以通過這裡去往任何一個時間斷面。再一次經歷，或者提前經歷未來，但你要小心，你的一舉一動，都可能讓這個世界越來越破碎，越來越有可能和別的世界碰撞。」
「我似乎通過八芒星也能調整時間。」
「那個只能調整時間的流速，能夠在微小的尺度下回撥或加快，但前提是不能改變因果……而這裡，通過高維世界，不但改變因果成為可能，而且你有可能創造多個自己。」
「我靠。」
「所以，你要慎之又慎……記著，你還有大量的欠款，所以現在這一切還沒有能力啟動，我只是提前警告你而已。」
「欠款？這些不都是……已經實現了嗎？錢對於你來說有什麼實際意義嗎？」
「這些？這些不過是虛像而已，DEMO，並沒有實際用處。你需要從現實中大量購買材料、技術，將來還有團隊，才能開啟和發揮我的基本功能。如要開發高階功能，還需要大量投入和研發。這些不用錢的話，光靠搶，是搶不來的。」
聽見英瑪這種直白的話，馮堯不由得老臉一紅。
「那現在……什麼功能也沒有？」
「也有一些，比如貯藏，你可以將外界的材料盡量輸送到這裡。」
牆壁的一側出現一扇光門，馮堯和瓔珞快步走入，只見一排排貨架望不到盡頭，但大多是空空蕩蕩。只有幾排架子上有些物品。
馮堯剛想起查看這都是些什麼物品，那些貨架就瞬間移到他們身前。
其中一排是大量的槍械，這些正是他們原來，不，未來，好像也不是，是曾經他們在這個獨立時空中戰鬥5年用過的狙擊槍、手槍、手雷等等武器。
「這是2127年斷面時，你送到這個空間中的物品，你可以提前使用，如果你能按照這10年的時間線往前順利前行的話。」
「這10年規劃是什麼？」
「到時，你自然知道。」
「其他有什麼呢？」
其他貨架又展現在自己面前，包含大量的生活用品，甚至衣服、野營用品、賓館用品等等。
馮堯頓時明白為何他們在城裡生活戰鬥5年，還能有大量的補給品出現了。
他心裡一動，拿出那個金屬盒。
「這個東西，是什麼？能存放在這裡嗎？」
一束磁力線從虛空中射來，纏繞住馮堯手中的金屬盒和其中的安瓿瓶。
「第二代基因強化聚合酶？這是初級物品，含有大量副作用。我可以對其進行進一步提純和改造。」
「那太好了……誰可以使用？」
「對你毫無用處，但夫人可以使用，可以激活她的潛在腦域功能。」
「比預想的要好。」
馮堯心中有些失望，但也有一些欣喜。
「羅特，記著要儘快投資，我會傳送你一份購物清單，涉及金額2000億美元。」
「我……我怎麼記得是1450億美元？」
馮堯心裡瞬間充斥著無邊無際的無力感。
「那是2127年之後，現在基本的啟動材料還完全不具備。」
「是啊，那我們還等什麼，儘快把那幾個人送回去吧。」
瓔珞也是感到沉重的壓力，那個龐大的天文數字驚得她幾乎說不出話來，聽到馮堯提到芙蘭的名字，頓時意識到這也許是個好方法。
「也許，我可以去當一當雪梨的大姐大。」
「好吧，大姐大，讓我們事不宜遲，儘快行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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