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那廝打開了潘多拉魔盒
後有追兵，前有堵截。
馮堯和野玫瑰陷入死地。
身後的房門一響，二人連忙轉身，只見那個生化女人從容走出，她原本光潔的皮膚上現在到處是被腐蝕的疤痕，甚至深可見骨，恐怖異常。
顯然她的設計者沒有意料到她堅韌的皮膚竟然在強酸攻擊下不堪一擊。
但這並不妨礙她依然靈活的身體和嗜血的殺意。
她面無表情，沒有任何預兆地騰空而起，揮動胳膊分別向兩人急速捅去。
與此同時，馮堯身後那三個鳥人也猛撲過來。
野玫瑰似乎預見了自己即將被生生撕開的宿命，直接閉上了眼睛。
馮堯卻拉著野玫瑰猛地摔倒在地上，似乎要做垂死的掙扎。
馮堯在野玫瑰耳邊低聲說道，「快走，躲進實驗室。」
野玫瑰愕然發現，不知道為什麼，那三個鳥人對他們視而不見，反而和剛猛冷血的生化女人廝打在一起。
剛才，他們奪門而出的時候，馮堯就立馬動用了腦域磁場掃描，他頓時發現，對面這三個渾身長滿羽毛的人果然就是名副其實的「鳥人」。
他們的DNA和鷹隼之類的基因進行過融合和嫁接，提高了他們敏銳的觀察力和好鬥的凶性，但腦域中那種屬於人類特有的理性屏障已經蕩然無存。
他們只是披著人皮的「戰爭機器」。
在他們的腦中，只有一根電極用來接收外界的命令。
可惜，如今他們的指揮中樞已經被馮堯植入了強大的暗示，這個暗示完全抹殺了原本的命令，它們沒有片刻猶豫，眼睛中閃動著嗜血的光芒，張開胳膊下的翼展猛烈地撲向生化女人，奮不顧身地和她纏鬥在一起。
在這其間，馮堯不是沒想過給那個生化女人也植入暗示，然而那個生化女人估計是朗熱實驗室的最新產品，她的腦域已經經過了強化。
緊急中，他根本找不到突破那個女人腦域的破綻。
野玫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一刻她只是渾身顫抖又懵懂地被跟隨馮堯跑到了實驗室裡面。
野玫瑰舉起手槍，對準躲在角落裡的實驗室工作人員。
馮堯陰冷地命令道，「把這裡所有區域的玻璃門打開。」
「你瘋了！」
其中一個人不可思議地盯著面前這個男人。
一聲槍響，野玫瑰擊中那廝的膝蓋。
那廝一聲慘叫，抱著腿在地上不斷抖動。
馮堯回頭看了一眼野玫瑰，心想這個女人果然下手夠狠。
「打開！」
「好，好的。」
另外兩個人在馮堯的淫威迫壓下，迅速屈服。
其中一個人爬到牆邊，按動了一個開關。
頓時，那些在玻璃監獄中焦躁遊走的各種奇怪人類和動物不約而同地奪門而出，各種嚎叫的聲浪組成一曲極為恐怖的末日交響，充斥著整層空間。
進入到本層的武裝護衛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再加上馮堯這廝不斷地釋放著強大心理暗示推波助瀾，這層實驗室頓時成為修羅地獄。
當那些恐怖的生物開始對生化女人和武裝護衛進行無差別攻擊時，馮堯拽住野玫瑰的胳膊，「快走。」
「天哪，你都幹了些什麼呀。」
「想活命，就跟著我，這個莊園里該死的人太多了。」
野玫瑰已經從最初的茫然恢復了清明，但看到眼前駭人的慘像，也不由得渾身顫抖。
她緊咬著嘴唇，嘴角都浸出了血跡，才讓自己狠下心提著金屬箱不管不顧地跟隨這個可怕的男人向電梯口衝去。
衝出去的不僅僅是他們二人，還有另外兩名實驗室的工作人員。
那名被打爛膝蓋的工作人員一陣慘呼，隨即無聲無息。
沒有人往後看，也沒有人敢往後看。
他們乘著電梯衝向第一層寫字樓一樣的空間，這時候身後那兩名工作人員頓時看到了生還的希望。
在狂喜之中，他們不知道從身體的何處迸發出巨大的潛力，一舉越過馮堯二人，向倉庫門飛奔而去。
野玫瑰卻一把拉住馮堯，「前面肯定有武裝，準備絞殺這裡所有逃出的生物，這種秘密他們是不會讓它顯露在外的。」
馮堯一笑，「估計那些生物不答應。」
就在他們離開第三層末日生物動物園時，馮堯已經把到達倉庫的路線告訴了那些神奇生物。
他相信，這些神奇生物應該會不負所望，對莊園的有生力量帶來巨大麻煩。
只是，他更願意看戲，而不願去參演。
「你有什麼好辦法？」
「我們走後面的逃生通道。」
「你怎麼會對這裡如此熟悉？」
「我們對金雀花莊園研究了兩年，又卧底了三個月……沒想到被你一舉破壞。」
「我們？你們是誰？你到底是誰？」
野玫瑰腳步不停，「快點，他們說不定要封閉整個生化實驗室。」
在她的帶領下，他們來到第一層後面厚重的鐵門旁，野玫瑰輸入密碼，兩人進入了一個似乎已經廢棄的通道里。
鐵門在他們後面重重地關閉。
他們腳下是一條鐵軌，兩旁的牆壁坑坑窪窪，顯得極為粗糙。
「這裡是一個廢棄的銅礦，山腹中到處是縱橫的礦井和巷道。朗熱當初就是看中了這處隱秘之地，才出資購買下來，興建了金雀花莊園。十幾年前，這裡貯藏著大量優質美酒，而今，充斥著怪物。」
兩人繼續往前走，不一會兒繞過一個分岔路口，聞見一股刺鼻的藥水味道。
「試驗的失敗品都在這裡進行了處理，所以這個通道除去特殊人員，沒有人再願意過來。」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馮堯看著野玫瑰，微笑著卻很堅定地詢問道。
野玫瑰舉起槍對準馮堯的眉心，咬了咬牙，隨後又搖了搖頭，收起了槍。
「你很強大。好吧，我這裡其實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我相信你和朗熱他們也不是一伙人。我是白水公司的職員，貝絲，受雇盯住朗熱家族不是一天兩天了。也許，我們會有更多的合作機會，你能說說你是誰嗎？」
「羅特，屬於第三方獨立承包商。」
「好一個第三方，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合約或許和金色薔薇有關？」
「為什麼這樣說？」
馮堯心頭一驚。
「據我所知，對朗熱最恨之入骨的就是金色薔薇。朗熱綁架了金色薔薇的生物學家，竊取了他的研究成果，隨後這個生物學家死於非命。不難想象他們之間的傳承關係。」
「金色薔薇也在搞生化研究？」
「只是沒有朗熱走得這麼極端和肆無忌憚就是了。」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朗熱背後的組織更邪惡，我需要提醒你注意一個名為塞勒涅的陰暗組織。」
「塞勒涅？我好像在哪裡聽說過。」
「這是一個新晉崛起的幕後財閥，它們在能源、網路、博彩、民用空間探索方面都有涉及，至於說塞勒涅掌控者是誰，現在還很少有資料。」
馮堯終於想起來塞勒涅是什麼了。
他想起來了袁天光，想起來未來空中那第二輪月亮，想起來自己將死於非命的預言。
原來，一切線索在此交集。
前方的路越來越崎嶇，越來越狹窄，巷道甚至出現了坍塌的跡象，前方是另外一堵鐵門。
馮堯幫助野玫瑰貝絲一起轉動鐵門上的圓環，將門打開，外面一片黑暗。
貝絲從腰裡摸出一把小巧的強光電筒，面前出現了三條岔路。
在貝絲的示意下，馮堯將身後的鐵門原樣關好。
「緊跟著我，這裡就是迷宮，有很多廢棄的巷道，很多死路，還有豎井，一不小心就會萬劫不復。」
馮堯用心感受了一下，這裡已經脫離莊園上那層電磁網的覆蓋範圍。在這裡，他完全可以瞬間回到卡爾卡松，但是他不能在貝絲面前暴露自己的秘密，便聽話地點點頭。
「貝絲。」馮堯從善如流，開始用她的名字來代替野玫瑰，「現在是不是該告訴我，這箱子里是什麼了？」
「你還真是個第三方承包商。你的僱主給你的任務是什麼，是來讓你莊園一夜遊嗎？」
「說實話，我的任務是結果朗熱的性命，只是我不想濫殺無辜罷了。」
「原來你是個賞金殺手，哼哼，幸虧你沒有腦子一熱去殺朗熱，那老頭子不是那麼好殺的。」
「為什麼這樣說？」
「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我給你個忠告。你不是問這箱子里是什麼嗎？這就是金色薔薇那位生物學家的研究成果，第二代基因強化聚合酶。你知道我們的腦域實際上是被封印的嗎？」
「我一直以為是道聽途說罷了。」
馮堯想起來一些都市傳說，關於腦域中大量沉睡的腦細胞，還有腦域開發不到5%的理論。
「其實，無關什麼腦細胞開發，而是人腦中存在兩個封印，一個封印住意識層和潛意識層，一個封印了潛意識和集體潛意識。一直以來這些都是心理學家的說法，但後來出現了孔多。」
原來，這位名為孔多的生物學家不但證實了第一層封印，而且發現和提純了一種聚合酶，它能夠通過改造基因序列，打破腦域潛意識層封閉界限，從而讓人類成倍地激發自身潛力。
而且這種聚合酶經過研究證實是安全可靠的，只是它所發揮的作用相對短暫，只有十分鐘。
後來，朗熱綁架了孔多之後，孔多研製出第二代聚合酶。
這一種藥劑不但將人體潛能強化時間延長到一個小時，更重要的是一旦用它打通意識和潛意識之間的封閉，就不會再閉合。
只要經過長期的訓練，人類也許就會從中激發超能。
但朗熱竟然還未滿足，於是進一步開始了基因嫁接研究，這完全背離了孔多的倫理觀，最終孔多失去了利用價值，但他卻一舉打開了潘多拉魔盒，讓朗熱研究所滑向更邊緣的可怕地域。
「朗熱這些年一直在孔多的基礎之上做邊緣研究，所以他創造出來這麼多可怕的生物存在。而且他本身就是一個試驗品，也許是最成功的試驗品。」
「我靠，這朗熱……已經不是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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