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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子彈偏了嗎

  “吉諾維斯先生?我記得我是你的表兄。”


  “讓謝羽飛將魚有淚帶走吧!她很快就會和人類沒任何的區別,對你來說也沒什麽的新奇的了。”


  低著頭,慕容瞭蹤依舊無悲無喜,讓人探尋不到他任何的情緒波動。唯有在約瑟夫?吉諾維斯低啞的反問“你覺得我對有淚隻是出於獵奇嗎?”的時候,纖長的睫毛猛然一顫。


  天色更加的暗沉,誰也沒有去開燈,任由著暗影將整個房間吞噬,天際的悶響不斷,就是沒有雷聲,滴雨難落。


  “謝羽飛很快就到了,隻要你不阻止,黑手黨依然是你一個人的。”


  “嗬,他憑什麽將有淚帶走?就算爺爺許諾了你教父之位又如何?你覺得我掌控這麽多年的黑手黨會如此輕易的服從你嗎?”


  “我知道,可是結果呢?隻要外公一句話,你永遠都是名不正言不順,你努力了這麽久而整合的黑手黨會再次分奔離析,你願意這樣的結果嗎?為了一個不愛你的魚有淚。”


  “我會讓她愛上我的。”


  “讓一個為了謝羽飛而舍棄長生的人愛上你,你未免太過自信了。長生,自古是多少帝王將相夢寐以求的,可是她卻放棄了。你覺得有可能嗎?”


  粗黑的眉梢微微翹起,在慕容瞭蹤含笑著的斜眸一瞥間,恍如刀劍,直直的捅進約瑟夫?吉諾維斯的未設防備的心間。


  最開始是一怔,然後是絲絲的疼在刀口處緩緩的蔓延出來,嫋嫋幽幽的縈繞夾雜不去,連呼吸似乎都帶上了痛。


  “我從來不知道你這麽伶牙俐齒。”甚至傷人。


  “我隻是在述說事實不是嗎?”


  “是,你隻是在訴說事實。”正是因為連反駁都出不了口的事實,才讓這痛連避都無可避。


  岸邊傳來遊輪靠岸的汽笛聲,嗚嗚的被天際轟然砸向開來的雷聲截斷掩蓋。頃刻間,天地間皆是飄泊的暴雨。


  翻滾的浪潮,密布的烏雲,狂肆的暴風都隻是在那雙眼中虛浮著而已。站在船頭的謝羽飛滿心牽掛的隻有魚有淚。


  手不安的按在胸口,正中靠左,是心髒的位置,似妄圖想要抓住空落的心。可是卻隻抓到慢慢的不安,,以及莫名的彷徨懼意。


  非常的不安,而這不安不是出於對約瑟夫?吉諾維斯可能會有陰謀的猜測,而是對於不斷砸在身上的雨滴。


  極力的保持著清醒,可是頭還是昏昏沉沉的,有若有若無的聲音在耳邊響動著,像是風聲、雨聲、還有魚有淚的呼喚聲。定神去尋,又是什麽也沒有。


  不自覺的握緊手,冰涼滑膩的雨水入了手心中,又溜走。


  淡淡的嬌柔,濕濕的柔滑,讓謝羽飛想起了五指穿過魚有淚長發時的感覺。


  深深淺淺夾雜的各色藍色長發,茂密宛若海藻,溫柔至極的在水中綻放開絕美的藍蓮花。盤繞纏卷在手指上,難分難解的繾綣萬千。


  想要緊緊的握緊,感覺這發絲交錯摩挲的觸感,這樣就能能讓心不再彷徨無依,不用在無盡的空落中隻覺得孤身一人,烏鵲南飛於夜明星稀中,繞樹三匝是無枝可依。


  細膩的指尖,纖巧的關節,精致的掌紋,謝羽飛記得魚有淚的手白皙如奪天之巧的白玉精雕,總帶著微涼的溫度,能讓人心靜下來。


  他想握緊她的手,讓涼意隨著相觸的肌膚滲入血脈,緩緩的隨著血液的流動,讓顫抖的指尖鎮靜下來,讓慌亂的心髒就此安穩下來。


  可是握緊的手中既沒有魚有淚的發絲,也沒有魚有淚嬌柔沁涼的雙手。


  謝羽飛還未下船,就看到慕容瞭蹤抱著魚有淚向碼頭走來,無視謝惘逐的阻止,罔顧了和謝雙梧不下船的約定,急促跑到慕容瞭蹤跟前就欲接過魚有淚。


  白色的被單在狂風中卷起,斑駁的魚尾展現,看的謝羽飛連連後退,難以接受眼前的場景。


  那是怎樣的痛?


  謝羽飛沒有魚鱗,他不了解拔鱗之痛是怎樣的滋味。


  可是他聽過,逆龍鱗者,死。


  巍巍上前,顫抖的接過魚有淚,向來堅毅的眼眸蓄滿了水霧。


  緊咬唇角的口裏皆是血腥味,謝羽飛卻毫無察覺,他隻覺得心被揉碎挖空了。將平麵眼鏡狠狠的丟棄在地上,稍顯細長的眼眸,微微尖利的眼角在冰冷中凸顯。


  “約瑟夫?吉諾維斯呢?他有事可以衝著我來,對一個柔弱的女人下狠手是你們的風格嗎?”生意場上曆練出的和善麵具此刻消失殆盡,受傷的謝羽飛隻要鮮血,方能減輕他心中的痛。“告訴你,謝家也不是好惹的,我勸你從此勿要踏入幻影國的航海業界,否則,我必讓你們黑手黨百倍千倍的償還有淚受到痛。”


  俯身為魚有淚擋去絡繹不絕的水花,血水從嘴角蔓延而出,合著雨水流淌而下,在慘白的被單上染上了絲絲的血絲。


  謝羽飛頭痛愈裂,踉蹌的單膝跪倒,卻再也站不起來。


  有雷聲在耳邊不斷的響著,還有的是雨聲、風聲、還有浪濤翻卷的身影,還有呼喚聲。越來越大,在思緒中攪動著形成漩渦,幾欲將吞掉謝羽飛的神誌。


  可是不能,有淚還需要他保護。


  他不能倒下,不能!

  “有淚,有淚,有淚……”謝羽飛無意思的低聲呢喃,抱緊著懷中的魚有淚。


  他不能失去意識,失去了他就會失去魚有淚。


  所以他要醒著,醒著!


  唯有醒著,才能保護魚有淚。


  他不能再讓魚有淚受到傷害。


  無淚,快逃,無淚!


  遙遠的聲音在耳邊清晰的響起,是他的聲音?不,不是他的,那是一個孩子的聲音。


  無淚?無淚是誰?

  誰叫錯了有淚的名字嗎?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不是有淚嗎?

  可是我總覺得有淚怎麽還會美呢?要不你叫無淚吧,對,魚無淚。


  有一種比疼痛更難熬的感覺在混沌的腦海中炸開,鈍鈍的如悶雷,擠壓著、鼓動著、叫囂著、竄動著,有什麽呼之欲出,卻偏偏又差了點。


  魚有淚,不,她不叫魚有淚,她是……她是……


  她是誰?

  恍惚中,謝羽飛透過雨幕,看到站立在慕容瞭蹤身後仰天望著天際的亞特拉斯。響起亞特拉斯的話語。


  “帕爾塞洛珀,你已經變得連人類也開始遷怒傷害了嗎?”


  帕爾塞洛珀,他記得關於她的傳說。


  帕耳塞洛珀是海妖塞壬三姐妹中的老大。


  在傳說中她深深的愛慕著奧德修斯,但是奧德修斯遵循女神喀耳斯的忠告。在通過死亡之島的時候讓人將自己綁在桅杆上,並沒有跳入海中,帕爾塞洛珀便因此自盡了。


  如果她真的在傳說中的很久很久之前便已經自盡了,那脖頸間的傷痕又怎麽會留下?

  羽飛,羽飛……


  是誰,是誰在喊我。


  為什麽如此的淒厲,倉皇,絕望。


  謝羽飛低頭,魚有淚依舊昏迷未醒。


  看著謝羽飛十分痛苦一手扶著頭顱,一手還執意的緊抱著魚有淚,慕容瞭蹤想要上前幫忙,卻被亞特拉斯攔住。


  “他隻是中了亞特拉蒂斯的催眠術,無任他想不想的起來,這種催眠術對他都不會產生任何的傷害,你放心好了。”


  “催眠術?他怎麽會中催眠術的,誰下的手?”


  慕容瞭蹤疑惑的剛想問個清楚,卻被亞特拉斯打斷。


  “你別管,等下帕爾塞洛珀出現之後,你記得馬上帶魚有淚離開,否則帕爾塞洛珀會企圖殺他的。”


  “帕爾塞洛珀?海妖塞壬?”人麵鳥身,慕容瞭蹤終於明白這幾天亞特拉斯抬頭看著天際的原因了。


  “你到底是誰?”慕容瞭蹤再次問出口。


  之前本想以教父之位威脅約瑟夫?吉諾維斯放手,不想約瑟夫?吉諾維斯寧願魚死網破也不願意放手。


  就在自己無計可施的時候,坐在麵前的約瑟夫?吉諾維斯卻突然昏倒,驚愕之際看到亞特拉斯不知何時已悄然站在約瑟夫?吉諾維斯的身後,且手上拿著一根已沒有了藥水的針筒。


  雖然略懂醫術的自己在經過一番檢查後能確定約瑟夫?吉諾維斯隻是被一般的藥水麻醉,但是慕容瞭蹤無法想象一個普通人會將***且是抽好的,隨身攜帶在身上。


  既然亞特拉斯知道帕爾塞洛珀會出現,為什麽又要讓自己將魚有淚抱出了,如果單單是為了要送她離開,那麽現在就可以馬上離開。


  為什麽要等帕爾塞洛珀出現之後?


  亞特拉斯沒有回答,慕容瞭蹤卻徑自做了回答。


  “你從一開始出現,就是為了等這一刻對嗎?你是在利用魚有淚引帕爾塞洛珀出來。”


  收回探尋雲層的視線,亞特拉斯任由著雨水在臉上流淌著,“對此我感到抱歉,我實在是沒有時間了。”


  謝惘逐也已經冒雨追了出來,試著想扶起謝羽飛,慕容瞭蹤拔開亞特拉斯的手,希望能和謝惘逐一起送謝羽飛和魚有淚到船上。


  手剛觸及謝羽飛,慕容瞭蹤隻覺得手臂一記灼熱過後開始疼痛的停留。


  傷口不是很大,子彈隻是微微的擦過,讓慕容瞭蹤呆立當場的是這一槍是約瑟夫?吉諾維斯開的。


  風那麽大,雨那麽大,視線模糊,而他也動著,可是約瑟夫?吉諾維斯卻開槍了。


  是對自己槍法有信心後刻意的手下留情,還是……隻是打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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