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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想起

  那麽此刻,藍色妖姬就在我的掌心,那麽你我是否能相守到永遠,你是否就能想起你我之間的愛情。


  “呃……是的。”縱然不悅,謝羽飛也無法否認它確實是藍色妖姬。


  隻是他不明白,魚有淚不是一直生活在海洋嗎?她怎麽會認得藍色妖姬?不,她並不確定,難道說是聽過?


  那麽是誰告訴她的?是他嗎?魚有淚找的人?

  相知是一種宿命,心靈的交匯讓我們有訴不盡的浪漫情懷;


  相守是一種承諾,人世輪回中,永遠銘記我們這段美麗的愛情故事!

  她曾和誰一起許下過這樣的誓言嗎?我終究還是遲了嗎?在這場愛戀中。


  有一種藍色的憂傷在烏黑如墨玉中回旋,很快又被謝羽飛閉眼斂去,但還是落入了一直看著他的魚有淚眼中。


  怔怔的低頭看著掌心的藍色妖姬,魚有淚不懂為什麽這憂傷所謂何來。


  還是說正如慕容瞭蹤所說的,在人魚公主和人類王子的童話故事裏,舞會就是悲慘結局的開端。謝羽飛也和王子一樣,在舞會上找到了他要娶的人嗎?同是人類的女孩,而非一條人魚。


  所以現在是到自己不得不離開謝羽飛的時間了嗎?王子將要和人類的公主結婚,然後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而人魚,卻要回到海洋化作轉瞬即逝的泡沫,一如人魚和人類之間的愛情,煙消雲散。


  謝羽飛會帶著他的人類新娘去荷蘭嗎?藍色妖姬漫野開遍的地方。然後便再也不會回到滄月島,亦不會再記得滄月島上的魚無淚,或者是魚有淚都不會再記得。


  “相知是一種宿命,心靈的交匯讓我們有訴不盡的浪漫情懷;相守是一種承諾,人世輪回中,永遠銘記我們這段美麗的愛情故事!”檀口開合輕輕的念出千百遍回溯在耳邊的花語,這支持著自己等到如今的話,真的就隻是花語而已嘛?那又為什麽要如此美好的讓人堅信以為這便是他許下的誓言。


  我不願意相信你會這麽做,你說過你會娶我的,你送過我玫瑰的,即便不是藍色,但你說它一樣代表愛情不是嗎?


  抬頭環顧,魚有淚想要看看這場舞會上是不是真的會有那麽一個人類公主,可是因為眼淚而微微扭曲的實現裏,皆是有著雙腿女人,每一個都有資格和謝羽飛站在一起,而不像自己,就算上了岸,也隻能坐在輪椅上。


  魚有淚心裏不停的告訴自己要相信謝羽飛,可眼眶卻如此的無力,怎麽阻止的了眼中蓄滿的淚水。


  送出的是一大捧,被送的人卻隻摘走了其中的一小朵,向著另一個男人凝望著。那麽自己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收回還是當做魚有淚已經接受了的將整捧花都直接塞給她,還是說繼續讓她一朵朵的摘?


  挑了挑飛斜入鬢的眉尾,約瑟夫?吉諾維斯拿著手中的花中一時間進退兩難。


  該生氣魚有淚的無禮的,可是看著魚有淚茫然憂傷的神情,無任如何也生不起氣來。甚至還為她對花垂淚有些開心,因為她手中的花是自己送的,雖然是失禮的從他的花束中摘去的。


  “你知道藍色妖姬的花語?喜歡它嗎?我下次也送你藍色妖姬好嗎?”拿起魚有淚另一隻抓在扶手上的手後將手中的花束塞入,約瑟夫?吉諾維斯急急的說出下一次的約定,似乎這樣就能定下羈絆,再次相見。


  反射性的握住塞入手心的花束,魚有淚抬眸看向約瑟夫?吉諾維斯,自眼角滑過臉頰的淚正盈盈的在小巧的下巴上流轉出微微的光芒,眼看就要滴落的時候,魚有淚身後突然伸出一隻清秀白皙的手將淚拭去。


  那是一種很特別的手法,不是從旁邊擦去,更像是在魚有淚的下巴下握住了什麽。


  約瑟夫?吉諾維斯順著這隻手抬頭看去,才發現一直站在魚有淚身後的慕容瞭蹤,看著更像那個人了的容顏,約瑟夫?吉諾維斯不悅的眯起了冰藍的雙眸。


  “慕容瞭蹤。”薄唇開啟,約瑟夫?吉諾維斯沉聲吐出眼前人的名字,同時站直了俊挺的身姿,在這個人麵前他尤其的不願意彎腰低頭,即便沒有任何的屈膝卑躬之意在其中。


  在對上視線的時候,慕容瞭蹤便握緊了拳頭極力的強撐鎮定,可是在日積月累的陰影下,一隻腳還是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半步。


  但也就止於這踉蹌的半步,隨後慕容瞭蹤便穩穩站立住了,即便長年的相處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約瑟夫?吉諾維斯叫出自己名字的不悅。


  對視的兩人誰也沒有再出口說半句話,與謝羽飛的對峙約瑟夫?吉諾維斯尚還是收斂著,可是與慕容瞭蹤,誰都能看的出約瑟夫?吉諾維斯此刻的不悅和厭惡。


  本就低沉下去的談笑聲此刻完全的沉寂了下來,唯有舞曲依舊響著,鼓點聲聲就好像敲在心頭,繃緊了拉滿的弓弦。


  一個是家庭醫生,一個是黑K未來的繼承人,本風馬牛兩不相及的兩人就這樣以一種詭異的方式對立著。


  不著痕跡的細細打量兩人,謝羽飛發現慕容瞭蹤外表看似冷靜,但藏在輪椅後緊握的拳頭正微微的顫抖。


  本就已經懷疑慕容瞭蹤身份不簡單的謝羽飛,萬萬沒想到慕容瞭蹤和約瑟夫?吉諾維斯似乎也有牽連。


  “吉諾維斯先生認識慕容醫生?”謝羽飛試探著想要得到更多的線索。


  聽到謝羽飛的問話,約瑟夫?吉諾維斯轉頭看了看謝羽飛疑惑的挑眉道:“醫生?”


  “是啊,這位是我最近剛剛新請的家庭醫生。”說的是實話,但隱瞞了慕容瞭蹤之前為謝氏工作了好幾年的事實,謝羽飛想試一試約瑟夫?吉諾維斯是不是真的不知道。


  “醫生啊,救死扶傷,可真好。”冷冷的扯了下嘴角,約瑟夫?吉諾維斯上下看了眼慕容瞭蹤,目光淩冽。


  自己是眾人心目中殺人越貨壞事做盡的大boss,他到是成了世人心目中懸壺濟世普度眾生的白衣天使了。


  魚有淚所坐著的輪椅看的出年代久遠的磨損,但金屬的零件還是光亮如新,倒影著約瑟夫?吉諾維斯的一身西服,精工細作甚是合身,一看便知是高級訂製的,可是改變不了它的黑色。


  而慕容瞭蹤呢?一眼便知並非好料,但是偏偏就是欺騙世人的白色。


  自己其實也喜歡白色,可是不敢穿,怕穿了便是對白色的一種褻瀆。


  可憑什麽?他居然敢穿白色,做作出無辜單純,卻殘忍的奪走了自己所珍視的一切,輕而易舉的拿走自己費勁心力所得到的。


  這次出現在這裏,又想要從我手中奪走什麽?

  早已對自己發下誓言,無任如何我再也不容許你從我手中奪走任何東西,我手中的本就已經寥寥無幾物了,經不起再失去。


  看到慕容瞭蹤對著謝羽飛低垂眉眼的神情,似觸動了心底那跟劇痛的弦,約瑟夫?吉諾維斯握緊了手。


  “啊。”一直被捧在約瑟夫?吉諾維斯掌心的手連帶著被握緊,花束中一根被遺忘了削去的花刺狠狠的紮進了魚有淚的指尖。一聲驚呼,魚有淚急急的掙脫開約瑟夫?吉諾維斯的手收了回來。


  “怎麽了?”謝羽飛攤開魚有淚的手,隻見潔白細嫩的指尖一地鮮紅的血珠正緩緩沁出,而後滴落在藍色的衣裙上。


  藍色的衣裙上氤氳出異樣的紫色,似觸動了什麽,頭部一陣痙攣般的疼痛,可是和之前的一樣,想要仔細弄清楚的時候,一切又好像隻是一場錯覺。


  失去了握持本就遙遙欲墜的花束被謝羽飛一碰,頃刻便跌倒在地,同時也讓不少人訝異出聲。


  誰也沒想到花束中居然滾路出顆顆渾圓飽滿的珍珠,在珍珠養殖發達的現在,珍珠已不算什麽很難得的奢飾品,但這些珍珠所擁有的幽幽藍芒卻閃爍著其他寶石所沒有的別致的魅惑。


  在場不少人一時間被這美麗所震撼住,然而對謝羽飛來說這就猶如當頭冰水,瞬時讓他清醒的同時亦涼徹心扉。


  魚有淚不是人,她是能凝淚成珠的人魚,若是這一點被別人知道,不知道會引來多大的貪婪覬覦的目光。


  謝羽飛清楚自己會不顧一切的保護魚有淚,可是謝羽飛不敢肯定自己能一直保護周全,萬一……謝羽飛簡直不敢想象後果。


  他不知道在場的有沒有人看到了珍珠是怎麽產生,尤其是近在咫尺的約瑟夫?吉諾維斯,更何況花束是約瑟夫?吉諾維斯的,相比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花束裏本來是沒有珍珠的。


  有些惶恐的撫了撫魚有淚藍色的裙擺,謝羽飛慶幸它依然完好的覆蓋著,隻是她這樣坐著會不會不適?

  謝羽飛發現魚有淚的手又緊緊的抓著扶手,唯有被紮傷的指尖獨獨的微微外翹。


  為什麽會沒想到,謝羽飛皺了皺眉,不由的有些悔恨。


  沒有人類雙足的魚有淚如何能坐的穩輪椅,不過是全靠撐著扶手。可是自己呢?完全沒想到她是如何的苦苦掙紮著,隻顧著試探慕容瞭蹤的身份。


  “我先帶你回去。”不管身後的賓客如何反應,謝羽飛抱起魚有淚便欲離去。


  “站住,你要帶有淚去哪裏?”抓住魚有淚的手,約瑟夫?吉諾維斯近乎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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