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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你了解她嗎

  “那慕容先生還真是醫者仁心啊,甘願為救一個陌生的女子而冒著生命危險。”謝羽飛假意的感慨。


  “謝總不也去了嗎?”隨著話音,慕容瞭蹤湛藍如海的雙眸也凝視著謝羽飛。


  視線相交,一個笑的溫文,一個笑的穩重,怔怔不言形成一種奇異的對峙,為了對方為什麽要去救魚有淚。


  門窗緊閉的書房內該是無風的,輕如蟬翼的紗簾都沒有舞動半絲,慕容瞭蹤卻感覺臉頰旁有風在流動的涼意,是時間在流逝。


  不知道用時鍾來計算是過了幾分幾秒,慕容瞭蹤隻覺這時間被無限的拉長,從謝羽飛的眼睛裏看不出任何東西,也正因為看不出,慕容瞭蹤才覺得這時間分外難熬。


  如若他的眼中有否定,慕容瞭蹤便可以讓自己斷絕縱然不舍的念頭。


  如若他的眼中有肯定,慕容瞭蹤便可以讓自己的希望痛快的掙脫束縛,即便下一刻便是絕望的深淵。


  可是沒有,什麽也沒有。是謝羽飛隱藏的太好,還是真的什麽也沒有?


  屋外的台風不知何時又再次開始了,有狂風的呼嘯聲,有浪濤拍擊聲,聲聲入耳,慕容瞭蹤有種正處於風口浪尖之感。


  “慕容醫生很在乎嗎?”謝羽飛身子微微後傾靠在椅背上反問。


  慕容瞭蹤雖然一直看著自己,但謝羽飛清楚這隻是出於禮貌,而此刻當慕容瞭蹤眼中出現凝重的時候,謝羽飛突然發現,在這場見麵中節節敗退的也許並非自己一人。


  “我若說在乎,謝總就不會去救嗎?還是去救?”


  在乎,怎麽會不在乎,你不顧危險的救下魚有淚,你可知對我來說有多大的意義,可是直到最後發現,在你的眼裏你要救的是一個人,而不是一條人魚。


  “聽你的意思是不想我去救嗎?”


  “我無心玩文字遊戲,謝總曲解了。”


  將謝羽飛那一晃而過的深吸氣看在眼裏,謝羽飛篤定的道:“那就是希望我去救了。”


  沉吟了好一會兒,慕容瞭蹤才淡淡的說:“多一個人去救自然是好的。”


  慕容瞭蹤已回憶不起當時是真的忘關上了門,還是故意忘了關上門,那出門前的一句疑惑,是單純的抱怨,還是為了引起謝羽飛的注意。


  當時那樣做了便就做了,也許在心底的最深還是希望能看到,有一個人能不顧種族的跨越深深的愛上他族,隻為了愛了就是愛了。


  然後自己也就能借此有勇氣去愛一個人,敢愛一個人,能愛謝雙梧。


  “是啊,是好的。”謝羽飛點點頭,說不上失望還是有感而發。


  “今天忙了一天,我實在是有些累了,請恕我先行告辭了。”在問下去估計也不會有結果,慕容瞭蹤也不願逗留在這種忐忑中。


  “站住。”看到慕容瞭蹤自顧自的離去,謝羽飛斂起笑容叫住他。


  “謝總還有事嗎?”慕容瞭蹤回身問道,微皺的眉頭泄露了他的些許不耐破壞了溫文儒雅的形象,但也使他整個人有點生動了起來。


  是為了魚有淚嗎?將這看在眼裏的謝羽飛想問,隻是說出來的話卻是截然不同:“昨日風起號傳來報告說是隨船的醫生突然得病無法出海,若是推遲風起號出航時間必會對謝氏集團造成巨大的損失,相信你也不願意看到謝氏遭受這麽大的損失。我希望在台風過後,你能去風起號暫時代一下那位醫生出趟海,送你去的船隻我已經安排好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無任是為了魚有淚,還是為了不知何原因放置的攝像頭,謝羽飛都不想再留下慕容瞭蹤,更何況還有謝雙梧,慕容瞭蹤這個人身上有太多的謎團,謝羽飛不想冒險,遠遠的支開便成了最好的選擇。


  謝羽飛的話既然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詢問慕容瞭蹤的意見隻是過過形式別無它意,船隻已安排好了,遵從調令是謝羽飛給出的唯一選擇,慕容瞭蹤當然明白。


  之前便知道謝雙梧不會一直留在滄月島,謝羽飛也言明了離開滄月島便不會需要家庭醫生,和謝雙梧分開已是既定了的未來。


  但當這一刻真的來臨時依舊還是會心如血滴,之前可以安慰自己幸運的可以在分開之前還能看到她,一天再一天,自我催眠分開還在遙遠的未來。


  可是現在,慕容瞭蹤突然惶恐不安至絕望。他不想走,縱然知道不再見,才是對謝雙梧最好的,在謝雙梧對自己這個不該被愛之人的愛還沒有連根拔除的時候。


  即便知道就算留下來,他和謝雙梧也沒有未來。但慕容瞭蹤一想到再不得見謝雙梧,他就寧願瘋掉,至少瘋了也許就能不再痛苦了。


  “我可以拒絕嗎?”本不該出口,若是心還能有一分理智的話。


  對不起,謝雙梧,原諒我的自私,我隻是想再看你一眼再多一眼,等到你離開滄月島的時候再讓我走好不好,至少讓我能守著你度過在滄月島的日子,再讓我多看著你走一段路,讓我在餘生裏能多一點關於你的回憶。


  “這本就是你的職責。”不懂慕容瞭蹤話音中那突如其來刻骨的憂傷無力所為何來,但絕不留下隱患是謝羽飛嚴格遵循的原則。


  “你對美人魚了解多少?”慕容瞭蹤斂去眼中的彷徨溫和的笑著,唇間偶爾露出的牙齒閃爍著些許雪白的鋒利。“或者說你對魚有淚了解多少?”


  “你想威脅我?”十指交握垂於腹前,謝羽飛饒有興趣的挑眉,“可惜我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威脅,你若是不去也行,不過謝氏與你的合同也就到此結束吧。按照合同上的條例,如果你對於公司的安排不遵從,最後雙方也無法協商成功的話,謝氏有權終止合同。”


  殊途同歸,被辭退的家庭醫生也不得在謝家的私人島嶼上逗留。


  “隻是交易而已。”慕容瞭蹤向前逼近幾步,稍微躬下手後將雙手支於謝羽飛麵前的書桌上。“我想做魚有淚的醫生,她吃了誰給的食物,我想謝總也看到了。”


  憂傷的無力在慕容瞭蹤的眼中一劃而過,此刻湛藍的雙眸含著笑,眼波流轉間似洞悉了所有的一切。


  “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但是魚有淚需要我的照顧不是嗎?”


  我是誰?又是這個問題,可惜我也不知道。


  慕容瞭蹤知道自己贏了,雖然贏得並不光彩,但至少能再多留在有謝雙梧的地方一刻也是一刻。


  “為什麽魚有淚反而去吃你給的貝殼?還是……生的,連醬汁也不沾的吃。”謝羽飛呼吸有些急促,藏在書桌下的手甚至在微微顫抖,害怕著慕容瞭蹤的回答,但又無法置之不管。


  “因為,她不是人。”俯身在謝羽飛的耳邊,慕容瞭蹤一字一頓的說著,如同海底的邪惡女巫布下了魔法的咒語,“她的上身雖然長得像人,但是她有魚尾,她是一條美人魚,而不是一個人,難道謝總沒有看清楚嗎?”


  不是人的魚有淚,你,作為一個人的謝羽飛敢愛嗎?願意去愛嗎?

  讓我看到答案吧,不管是破碎還是完美,我的心不願再彷徨如若風中柳絮,恍恍不可終日。


  “你什麽意思?”謝羽飛轉頭定定的看著與自己鼻尖幾乎相觸的慕容瞭蹤,沒有後仰來拉開距離,可惜靠的如此之近也依然無法看穿這雙湛藍眼眸中的思緒,隻看得到卷翹的睫毛在根部隱隱的有藍色的光芒,是因為藍色眼珠的映襯嗎?


  “謝總是聰明人,既然已經知道了又何必再多此一問呢?”不等謝羽飛看清,慕容瞭蹤已經率先退後,轉身不想謝羽飛看到自己眼中難以掩藏的失落。


  清楚的看到黑色的瞳孔因為自己的話而微微擴大,沉穩堅毅的神色被震驚迷茫徹底取代,慕容瞭蹤無法透過這雙眼看到未來。


  兩人都未多言,現實的黑雲氣勢洶洶的壓城而來,要怎麽才能有勇氣披上戰甲,映著雲縫間透露下來的陽光,金鱗開。


  “她還吃什麽?”就在慕容瞭蹤失望至極的旋開門把離去的時候,背後響起了謝羽飛的問話,敲的慕容瞭蹤怔楞良久。


  “海裏的都吃,生的,絕對要活著的,他們不吃已經死了的。”


  已經挑明了魚有淚不是人類,卻還要問,是真的不在意魚有淚是人呢?


  慕容瞭蹤留下此言後離去,至始至終不敢回頭。不管謝羽飛出於何種目的,慕容瞭蹤隻想緊緊的抓住此刻的一縷亮光,縱使是錯覺,但至少今夜能伴夢入眠。


  舉目四顧,空蕩蕩的書房內連風也沒有,不用再繼續假裝勝券在握的謝羽飛深深的歎了口氣,堅毅沉著的麵具在瞬間破碎的找不著碎片。


  慕容瞭蹤將裝著貝殼的水桶放在魚有淚眼前,看著魚有淚熟練的挑開緊閉的貝殼,在聞了聞氣味之後便取了活生生的貝肉食用時。


  謝羽飛便任由著魚有淚繼續吃著那些貝殼,純屬以為魚有淚更喜歡吃生的貝殼而已,因為魚有淚吃下了他的蔥油生耗。


  隻是紅色的水桶很刺目,就像是慕容瞭蹤眼中盡掌一切的嘲諷,更害怕魚有淚會看著這水桶想起慕容瞭蹤,在魚有淚表示自己已經吃飽之後,謝羽飛就將它連同著食盒一起提回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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