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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此身怎換

  謝雙梧白色的貝齒在塗著橘紅色唇膏的唇瓣上咬出深深的齒痕,心撲通撲通的飛快跳動著,全身緊張的想要用顫抖來緩解,慕容瞭蹤看著自己眼神一如看向任何人的平淡安寧。


  直覺告訴著自己,應該逃走的,現在轉身,立刻離開,不要聽他的答案,那絕不會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是不願離開啊!無法甘心啊!要怎麽辦?

  以為明天還很多,害怕以現在十八歲都不到的年紀說了,會被慕容瞭蹤當做一句戲言而一笑了之。


  但當眼睜睜看到慕容瞭蹤闖入狂風暴雨中,自己卻沒有任何的立場去阻止甚至是說服謝惘逐讓自己追隨而去,還有瞬間收緊到窒息的胸口突然讓自己深刻到生命是多麽的脆弱,時間隨時可能會被按下終止鍵,不管是他的還是自己的。


  祈求上蒼保佑慕容瞭蹤平安無事,忐忑的等待中,自己是那麽信誓旦旦的告訴自己一遍又一遍,隻要他回來,就告訴他,自己愛他,謝雙梧愛著慕容瞭蹤。


  就在自己再也無法忍受等待而想要衝出去的時候,台風停了,慕容瞭蹤也回來了。可是他卻沒有抬眼看向自己,他的眼睛一直看著的是哥哥懷中的美人魚。一想到他不顧危險跑到風雨中是為了去救一條美人魚,便覺得心絲絲的痛。


  雖然不知道哥哥口中說是叫魚有淚的女子為什麽要裝扮成美人魚的樣子,又為什麽會在台風降臨的時候還在海裏,可是她這麽的美,而自己用什麽和她爭。


  轉頭不去看他注視著美人魚的神情,以為這樣就不會心痛,可最後還是忍不住轉頭看向他,以為他至少會朝自己看一眼,希望能讓他知道自己一直在擔心他的安慰,在他為另一個女人犯險的時候,但他卻是頭也不回的上樓了,一直都沒有回頭。


  告訴自己該死心,告訴自己不該去愛人的,即便是任何一個人。


  可當自己不小心聽到仆人們在討論哥哥是不是愛上魚有淚的時候,自己又燃起了希望。


  隻為了你若是喜歡魚有淚,為什麽抱著魚有淚回來的不是你,這一蒼白無力的疑問。


  於是便又祈求著上天能給自己一絲機會,在魚有淚還未完全占據你心扉的之前,還有那麽一點的地方收留自己。


  背在身後的手近乎相互行著絞刑的握住不放,任由著疼痛從手上傳來也還是不斷的握緊。唯有借著這疼痛,慕容瞭蹤才能讓自己保持清醒。


  否則,在謝雙梧熾熱的眼神中,慕容瞭蹤怕自己會頃刻間失去所有的理智。會不顧一切,會去緊緊的抱住謝雙梧,告訴她,自己愛她,從第一眼見到的時候就清楚的知道。甚至在她還不知道世界上有他這樣一個人存在的時候,自己就已經愛上了她。


  可是不能,自己沒有愛上任何人的資格,不要去愛也不要心存一絲幻想,這樣就不用承受被拒絕時的痛楚。


  小美人魚愛上了王子的結局是化成了泡沫,其實結局在開篇的時候就已經注定。


  如若人類能接受小美人魚,小美人魚又何必付出巨大的代價成為人類,人類是不會接受一條美人魚的,人魚不是人類。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就是人類。


  “大家也都喜歡雙梧小姐。”裝作看不懂謝雙梧眼中的光芒,假裝聽不懂謝雙梧話中真正的意思,慕容瞭蹤溫文一笑。


  但為什麽還沒有等到謝雙梧發現真相而拒絕、害怕甚至仇恨自己,心就已經痛的難以忍受了,就像是被無數把鏽鈍了的刀,慢慢的在最柔嫩的地方慢慢的點點切割拉扯,連一個痛快的解脫也隻是奢望。


  “你真的不知道嗎?我一直。”


  謝雙梧問的是他,慕容瞭蹤回答的卻是大家,謝雙梧不是沒有意會到慕容瞭蹤的話中意便是變相的拒絕。隻是謝雙梧不接受這樣的結局,更不甘心承認。所以還抱著一絲的希冀,慕容瞭蹤並沒有領會到自己的意思。


  謝雙梧在告白之前就一再的告訴過自己不要哭,就算是被拒絕,可是淚還是背叛了意誌,奔湧而出,止也止不住。


  “雙梧小姐。”慕容瞭蹤不等謝雙梧講完突然打斷,不用聽下去,慕容瞭蹤也能預想到謝雙梧接著會說什麽。


  事已至此,順勢將一切明確的說開,言語確切的拒絕,想必就能讓謝雙梧徹底的死心,讓斷絕自己還無法滅絕的幻想。但一想到謝雙梧可能會因此憎恨自己,可能會再也不看自己一眼,慕容瞭蹤便隻覺的無法呼吸。


  不要說清楚,不要講明白,就這樣吧,偶爾給我一個眼神,無關情愛,但至少不要有恨。


  若換做平時,慕容瞭蹤相信自己能瞬間編出不下十個理由,讓別人不得不讓自己離開。可是現在,麵對著謝雙梧,慕容瞭蹤不願用撒謊去欺騙,於是唯有沉默以對。


  從被乍然打斷中回過神來,謝雙梧淚眼朦朧中看不清慕容瞭蹤的神情,可是重要嗎?


  到了此刻,無需任何佐證,謝雙梧也明白了。慕容瞭蹤知道,從一開就知道,自己愛他。更知道自己想要說的,隻是他不願意去聽。


  想笑卻又笑不出來,轉身離去,想要走的快一點,可是腳步意外的沉重。


  是還有期待嗎?他會叫住自己。


  不會的,不要期待。


  他連聽自己的表白都不願意,他又怎麽會叫自己呢?

  挺直背,沒有什麽是大不了的,真的,沒有什麽大不了。


  慕容瞭蹤隻是不愛自己而已,隻是一個小小的而已,又不是天地崩踏。隻是為什麽?你難道真的連一個拒絕都吝嗇的不願給我嗎?所以你,打斷了我的表白。


  你知道嗎?我是下了多大的決心。


  看著離自己漸行漸遠的謝雙梧,慕容瞭蹤不是不知道她在痛。伸手想要抓住她的衣角,終究還是不敢握緊,任由著謝雙梧的衣角滑過手心。


  逼著自己不要再看,逼著自己轉身逃離,不料回頭一看,慕容瞭蹤才發現自己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屋內的每一處,都充斥著謝雙梧的身影,走過的,做過的,倚過的,看過的,伸手觸碰才發現皆是抓不住的幻影。


  唯有每走一步時腳上隱隱的疼才是真實的,那是她的玻璃杯碎片所割傷的。


  慕容瞭蹤腳趾用力壓地,讓疼痛隨著每一步更加的清晰,唯有如此,慕容瞭蹤才能感覺到謝雙梧是真實存在的。


  在心受著求不到的痛楚時,原來步步如踏刀尖也是一種幸福,至少能為愛的人痛。


  等謝雙梧回到三樓的房間後,慕容瞭蹤才敢從角落中走出,踏著謝雙梧走過的階梯一步一疼的走回自己二樓的房間。


  轉身關上門,慕容瞭蹤脫鞋一看,果不其然白色的襪子已被鮮血浸染了大半。


  慕容瞭蹤卻還是覺得不夠,勾了勾腳趾,任由著傷口在地麵上滑過,可是麻木的傷口感覺不到更多的痛了,連血都已經不再流了。


  “你怎麽坐在這裏?”就在慕容瞭蹤輕撫著傷口線條,謝惘逐門也不敲的闖了進來,入目便撞見慕容瞭蹤就坐在自己眼前,不由的嚇了一跳。


  “這是我的房間,不坐在這裏,難道說我應該坐在謝管家的房間裏嗎?”背對著坐在門口的慕容瞭蹤轉頭斜睨了眼謝惘逐,迅速將一旁染血的襪子拾起來穿回去後,如被觸犯到了底限般的不悅,“聽說謝管家曾今就讀於英國著名的管家學校,難道說那間學校沒有教過你,在進入別人房間之前應該先敲門,在得到別人的許可後方可進入是最基本的禮儀嗎?”


  “對於一個私自在別人島上安裝針孔攝像頭的人來說,也知道什麽叫做最基本的禮儀嗎?”感覺到慕容瞭蹤在不悅中夾雜的驚慌,謝惘逐上前幾步想要看清楚慕容瞭蹤想要掩藏什麽,卻隻見慕容瞭蹤的襪子上沾滿了血跡,“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麽?但是現在我鄭重的警告你,如果你膽敢做出任何不利於謝家的事,那麽我就會將你移交法辦。”


  “原來謝管家連我這個不知道最基本禮儀的人也不如啊。”慕容瞭蹤知道話有些過了,可是剛剛差點被發現的驚懼未褪去,再想起謝惘逐能一直守著謝雙梧,而且還守候了那麽久,慕容瞭蹤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話。


  “你。”深吸了口氣,謝惘逐不想和慕容瞭蹤繼續糾纏下去,“謝總在書房等你,請你過去一趟吧,慕容醫生,但願此刻不是你我最後一次在滄月島相見。”


  “那就請謝管家先暫時回避,我想換雙襪子。”


  “是要向誰打電話求救嗎?我看還是不必了吧,台風隨時都會卷土重來的可能,就算指使你來滄月島做內應的幕後之人想要救你,恐怕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來的。”見慕容瞭蹤完全沒有自己意料中的驚慌表現,在想起謝雙梧對慕容瞭蹤的愛意,謝惘逐還是忍不住出言嘲諷。


  “請恕我不懂謝管家的意思。”


  “你就繼續裝吧,慕容醫生的醫術有多高超我是不知道,但貌似沒有一個醫生會懂得安裝無線攝像頭之類的吧,哦不,應該說是一個正常點的人都不會接觸到這種用來窺探監視用的間諜用具。”一想到慕容瞭蹤可能還在別墅裏裝著其他的攝像頭,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謝惘逐就忍不住想要動手。


  “純屬個人興趣,安置在礁石群中看看海而已,這似乎沒有侵犯到任何一個人的隱私?”


  “那可真是非常特別的個人興趣,就不知道謝總相不相信你了,請你趕緊換好襪子。”


  “你不走我如何換?”


  看著一本正經看著自己的慕容瞭蹤,謝惘逐一聲嗤笑道:“你是女的嗎?就算是女的,換個襪子貌似也用不著別人回避的程度吧!我勸你不要再在我的麵前玩任何花樣,我不會再給你機會了。”


  “那我隻能說,隨便你了。”


  “你居然,算了,走吧。”本以為慕容瞭蹤支開自己是為了打電話,卻沒想到慕容瞭蹤見自己不走,還真的就不換襪子,直接拿起鞋子套在滿是血跡的襪子上。本想回避讓他換,轉念想到自己話已經出口,也就隨慕容瞭蹤係上鞋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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