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相看互厭

  原野唐鈺跟著上官雲到大理寺的時候，太陽的最後一縷光芒躲進了陰暗裡。


  大理寺就在皇宮邊上，里書院只隔了幾條街，也不算遠。


  原野走到這裡的時候就能夠感覺到這裡比其他地方莊嚴些，或許是因為大理寺別樣的建築，也或許是因為它就在皇宮邊上的原因。


  上官雲率先走了進去，原野跟著走了進去，而唐鈺白了一眼上官雲的背影，也走了進去。


  裡面一個人也沒有，只有前面的上官雲。


  這個時候，當差的已經回去了。


  原野以前在電視劇里看到的，提審疑犯的時候一般都是早上或者中午。


  而現在，天已經快要黑了，還從來沒有聽說在天黑了的時候提審疑犯的，雖然原野現在已經不認為他們已經知道了真相。


  唐鈺卻明白上官雲這個時候叫原野來是因為什麼，從他看到上官雲踏進書院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知道了。


  一個姜國告老還鄉的官員在回鄉的途中被山匪搶劫，只有其中一個人在差不多一個月之後回到京都，才知道他活了下來，而那伙山匪被朝廷派去的一支精銳的士兵給消滅了。


  雖然整件事情看上去順理成章，但他堂堂大理寺卿當然能夠發現其中的很多疑點。


  山匪劫財，怎麼會要人命，更何況還有幾個習武之人從中保護他們。


  他也知道，許多眼睛也知道他會發現其中的疑點，所以他把原野帶回了大理寺審查，卻不是真正的審查。


  上官雲想做的其實很簡單，他要做的是那些人想要看到的。


  上官雲進入大堂后直接在那張桌子后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平時有一些普通衙門辦理不了的，或者那些普通衙門沒權處理的重大案件的時候，他才會坐在這張椅子上。


  平時這裡還會有很多人站在堂下，那些他的下手，而今天，他們都不在，早已經被自己遣回了家裡。


  原野走了進來，接著，唐鈺也走了進來。


  「隨便做吧！」


  原野轉頭，兩邊確實有幾張椅子，還有張小桌子，這些就好像是戲里演的那些旁聽的官員做的地方。


  唐鈺在上官雲還在說這話的時候就已經找了張桌子做了下來，靠在椅子上。


  原野知道唐鈺肯定有些不高興，因為上官雲從在書院進入房間的那一刻就只是簡單的打了一下招呼，而後一直沒有跟他說過話，這肯定讓唐鈺覺得對他不禮貌，所以他有些不高興。


  他在唐鈺旁邊也坐了下來，身體動了動。


  上官雲在原野坐下來的時候就開始進入正題。


  「你把那件事情詳細的說說吧！」


  原野把他們從京都出發到他們遇到陳三水的事情詳細的說了出來，就連在客棧吃什麼東西都說了出來，只不過整件事情中他把陳三水換成了那伙山匪，也省去了自己跟史官的那場對話，省去了那個幫他一把火燒了的人。


  上官雲用手撐著頭，靜靜的聽著原野說完，原野說完之後上官雲沒有說話，他知道他在思考，沒過一會兒，上官雲開口了。


  「一行十多個人，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活了下來?」


  「或許那伙山匪都沒有發現我還沒有死，我不知道昏迷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只有一個念頭，跑。大概是我運氣好點，或許老天爺也不想讓我死，最後還是活了下來?」


  「那伙山匪頭目叫什麼名字？」


  「生死攸關的時候誰還會問要殺你的人叫什麼？我那時候只想著怎麼才能夠活下去。」


  上官雲聽到這個答案沒有什麼表情，彷彿他已經猜到了原野會這樣回答一樣。


  「你這二十多天去了哪裡？」


  「在一處荒棄的廢物療傷，努力的活下去。」


  「你是怎麼回到京都的?」


  「我那時身無分文，跟著一個商人回來的，他們要去井口鎮，順道帶上我。」


  「那個商人是誰？」


  「忘川先生。」


  原野有些疑慮，他知道忘川先生不簡單，那自己要不要把他說出來。


  上官雲聽到忘川先生四個字的時候，明顯有些驚訝，雖然被他隱藏得很好，但還是被原野給發現了。


  沒想到連姜國堂堂的大理寺卿都認識這個忘川先生，他到底是誰，連這樣大的官都認識他。


  原野以為上官雲會繼續追問忘川先生的事情，沒想到他絕口不提。


  「最後一個問題，山匪劫財，怎麼會把人給全部殺了，好像你的功夫不差，那群區區山匪怎麼會是你的對手，難道說是你殺了所有人?」


  所有人，包括山匪，包括與史官一道的所有人。


  原野沒想到上官雲居然會想到是自己動的手，看到姜國堂堂大理寺卿確實不是簡單的人物。


  自己確實殺了史官，那是他知道了自己的秘密，況且，他已經被陳三水的真氣震碎了五臟六腑，就算自己不殺他，他也死定了，自己殺他，只不過是對那個秘密的絕對保障。


  「理由呢？我為什麼要殺他們?」


  「為財，恰好遇到一夥山匪，那就可以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卸的他們頭上，所以你殺了所有人，來個死無對證，以你的能力，確實有這個能力，你隔了二十多天才回到京都，恰好有時間去處理那筆不菲的財產。」


  上官雲推理的確實有理有據，看似還天衣無縫。難道他們要把罪名按到自己身上。


  「山匪裡邊強大的多了去了，就好像荒山。」


  上官雲知道他說的荒山是哪裡，他也知道那裡住著誰，他不得不承認他說得很有道理。


  「這樣的地方終究是不多。」


  原野正想說什麼，卻被唐鈺搶了先，一直沒有說話的他，說話了。


  「你是說我交友不慎，有眼無珠咯？」


  我，唐家世子。


  唐家世子交友不慎，這是很多人都不敢說的話，甚至都不敢表露出來。


  「雖然你的世子，但始終是年輕人，總有識人不清的時候。」


  唐鈺還想說什麼，卻被原野給攔了下來，因為這始終是他的事情。


  「其實你我都清楚這件事情的真相，何必把罪名安插在我的頭上，官員被山匪所害，這確實讓朝廷沒面子的事，難道就為了你們所謂的面子，就要害我一個平民百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