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命運顛簸，開始
第二天早上，王大哥和平時一樣依然醒得比較早，洗完臉就準備吃點東西，因為他很快就要去隊伍報道。
他原本想去問思澤跟原野要不要跟他一起吃點東西，可他敲了幾下門，沒有回應。
他想到昨天原野在回來的路上說的那些話，然後他撞破門。
門被撞開，屋子裡的情景可以一目了然，空無一人，被子還是很整齊的擺放在床頭。
不知道是昨天他們去江邊之後王大媽整理的，還是原野他們離開前整理的。
王大哥的父母也被這麼大的動靜驚醒了，沒多久他們尋著聲響的方向來到王大哥的身邊，看到屋子裡沒有一個人。
然後他們問道」怎麼了，兒子?」然後他們順著他的眼光看了看屋裡」這倆孩子呢?」
」他們已經走了。」
」這麼小的兩個孩子能跑到哪裡去呀？。」王大哥的母親焦急的說道。
」天才剛剛亮，應該跑不遠。」王大哥的父親對著這個婦人說道。
」走，快出去找找。」
」嗯。」
這兩個大人想要出去找，同時也支使著王大哥出去幫著尋找。
」不用了，昨天景逸就說過他們要離開，只是當時我沒有當真，以為一個只有六歲的孩子只是說著玩。」
他看了看自己的父母繼續說道」既然他們有心想走，我們怎麼能夠找到他。」
王大哥說的話有些真的，有些假的。
他是知道原野他們會離開，他知道原野也不是說著玩，只是沒想到這一刻來到這麼早，來得這麼寧靜。
王大哥不擔心他們，因為他知道有一個大人在他們身邊，一直照顧著他們。
但是王大哥的父母又怎麼會被這麼一個荒唐的理由就搪塞了。
他們依舊大街小巷尋找著，還叫上了左鄰右舍的人一起尋找。
他們不相信兩個加起來才十歲的孩子能走多遠，因為在他們眼裡，原野始終是一個孩子。
最終的結果是沒有結果。
夜晚來臨，微風掠過，一輪半月掛在我空中。
這時候，在雍州城的南邊一塊森林裡，有一團火光。
火堆旁邊有兩個人影，一個大的背影，一個小很多的背影，近了看才發現傍邊地上還睡著一個小孩。
他們沒有說話，只有森林裡各種動物的聲音，還有火堆燃燒的嚓嚓聲。
原野就這樣向後倒下去，眼睛看著頭上的森林。
這時候看不清樹葉的模樣，不知道頭上有幾種樹，都有些什麼樹。
只能依稀的看見比較粗壯的樹榦的輪廓，還有透過樹葉縫隙的幾點星光。
頭頂上有一小塊地方沒有樹葉，恰好能夠通過這塊看見空中的那輪半月。
看著這輪半月，原野想到了那個世界，想到了雉兒。
在那個世界最後兩年的時間裡，他們一直都生活在老家，種了一塊屬於自己的菜園。
以前跟雉兒會很浪漫的躺在老家的菜園裡，右手穿過她的後頸，摟著她，靜靜的看著天上的繁星。
那個時候他們很喜歡看天上的星星，很喜歡那條山澗，很喜歡老家。
因為那裡有城裡看不到的美景，因為那裡有他們一輩子的美好。
現在原野看著這輪半月，覺得自己彷彿在做一場夢，自己就好像處在一個楚門中的世界一樣。
他甚至會懷疑自己現在所在地地方是不是就是地球。
這裡同樣有月亮，月亮同樣有圓缺。
這裡同樣有太陽，每年夏季的太陽跟冬季的太陽的位置也會發生一些偏離。
原野分不清這裡的太陽月亮跟那裡的太陽月亮是不是一樣大，只是用肉眼覺得好像是差不多。
只是不一樣的是身邊的人和事，還有自己的這副身體。
沒有雉兒，沒有老家那些淳樸的鄉民。
他又想起了雉兒。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所以他想得很多。
所以他又想起了雉兒。
旁邊的人不知道原野在想什麼，看著這個只有六歲小孩的模樣但很認真成熟的眼神，他很好奇。
好奇他為什麼會記得所有事情。
好奇他為什麼會有這麼成熟的心智。
雖然他跟這個孩子接觸不多，但短短的相處他已經看出他內心的成熟。
自己看著他一天天長大，也沒見他經歷過什麼大風大浪。
像他這樣的人知道，一個人要成長，就必須要經歷一些刻骨銘心的事情。
他是不喜歡說話，但不代表他笨，最近發生的事情顯然沒有足夠的時間來讓他成長，而且這個小孩在這間事情到來之後的變現說明他先前就已經有這樣的心志。
所以他對這個孩子充滿了好奇，有好奇就會有很多問題。
所以他要問他問題。
他看了一眼旁邊熟睡的孩子一眼，確認他真的已經熟睡，然後看著這個看著天空的孩子問道」你記得多少事情。」
」從京城你抱著我提著刀殺人的時候開始，後面所有的事情都記得。」
原野聽到這個問題沒有驚訝，因為他知道他遲早會問的。
而他會問自己問題說明他對自己已經有了好奇。
而自己要做的就是要引起他的好奇，因為自己要跟著他學功夫，就得引起他足夠的興趣。
」你為什麼會記得所有事情?」
」我也很好奇，大概自己天生就聰明，但這種聰明卻給我帶來了很多苦惱。」
原野沒有說自己記得這些事情的真實原因，只是隨便找了個還說得過去的理由。
強大聰明如他也找不到其中的破綻，雖然那個理由確實好像很多破綻。
他沒有問他有什麼苦惱，他對他也確實產生了足夠了興趣。
從他開口說別在丟下他開始，他就已經對他產生了興趣，雖然他很不願意承認這一點。
他只是問了一個問題，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為什麼只記得那天之後，那麼之前呢？為什麼不記得之前發生的事情？」
他的意思很明白，你記得那天之後的事情，為什麼記不得之前的事情，為什麼偏偏忘記了那重要的部分。
這個問題看似是原野所有答案的問題，只是原野又一次簡單的糊弄過去。
」我怎麼知道為什麼，當時我才那麼小。」
當時的我很小。
所以不知道為什麼會不記得之前發生的事情，所以那個時候也不到該怎麼做，也不會說話。
不久原野就睡著了，大概是長時間的跋涉，這副嬌小的身軀承受不了，雖然有個成熟靈魂，但身軀始終那麼脆弱。
天有一次亮了，他們再次啟程，在清晨的陽光下，留下三個長長的陰影。
很久之後，他們來到京都，來到了這裡的一座山上。
山上充滿了清光迷霧，感覺就像是人間仙境一樣。
第二天，他們又離開了，這時候卻只有兩個人從宮門前走下來。
沒人知道他們去了何處。
……
遙遠的雍州城。
離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很久，很早就已經沒有人在去尋找那兩個孩子了。
那件事情對雍州城裡很多人來說，只是一個故事，一個比較凄涼的故事。
故事講完了，當然除了人們的幾聲感慨，就沒剩下什麼了。
只是王大哥跟他的父母會偶爾想起那個故事裡的主角。
他的父母有時會想那兩個可憐的孩子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已經死了，還是現在正在哪裡過著什麼樣的日子?
王大哥不這樣想，他知道這兩個孩子一定吃得很好，一定過得很好。
只是好像自己離那兩個孩子越來越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