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宴會的舞一
避開所有的人,許允兒來到了一個無人問津的角落,看著宴會裏的人群,虛偽的問候,客套的交談,借機的攀附巴結,他們都不覺得累,許允兒看著他們都覺得好累。
忽然的,許允兒覺得頭有些疼,或許是又病發的緣故吧,而且她今天一天都沒有吃藥,難免會有些幻像出現,何況,她的精神恍惚是事出某個人,而這個人,此刻也正在宴會的某一個角落裏,這讓她如何能放鬆緊繃的心情來。
安靜的倚在牆邊,一手拿著酒杯,一手揉著太陽穴,看著眼前那些讓她頭疼的場景,還有那些宴會特有的氛圍,這所有的一切,都會讓她情不自禁的又想起了嚴洛寒,想起她和他在一起的片段,那些牽手、那些擁抱,還有溫柔的親吻,都在各式各樣的宴會上出現過,那時的他們很幸福,是很多人羨慕的一對,可是那樣的幸福都是很短暫的。
都說幸福來得快去的也快,原來是真的,不然她的幸福怎麽會去的那麽快?那是因為她的幸福來的真的是太快了,不是嗎?一個轉身,他們就相愛了,可是也是一個轉身,他們就相陌了。
一想到嚴洛寒,許允兒就開始害怕,開始緊張,開始憂傷,一旦這樣,她的臉就會開始慢慢變得蒼白,心也開始不受控製的慌亂起來,頭疼得更加厲害了,這讓她一度的又開始錯覺的以為,以為她還深陷在那個雨中,她蹲在雨中,然後她的白裙被染紅了一片。
想到這些,許允兒的心絞痛得厲害,這些畫麵她永遠都忘不掉,也一直是她永遠的疼,那片嫣紅,是她那未成形的孩子的啊!
越是想這些,許允兒就覺得自己肯定會再次發瘋的,會在這公眾的宴會上失態的,她不可以這樣,嚴洛寒也在這個宴會上,她不能讓他看到她的狼狽,她要讓他知道,其實沒有他的日子,她過得更好,比以前還要好。
為此,她試圖甩開那些回憶,她不可以在想著那些過往殘缺的記憶的,至少在此刻的場合上不該回想,於是她索性閉上了眼睛來逃避,她覺得那樣的話,或多或少的也會好一點。
不過說真的,當她閉上眼睛一會兒後,她就覺得頭真的沒有那麽疼了,心也漸漸地沒有那麽慌亂了,還有她剛才那有些顫抖的身子,此刻也好了很多,看來真的是應了那句‘眼不見為淨’的話,或許腦海裏總是想著嚴洛寒就在這個宴會上,他的視線有可能會落在她身上的緣故吧。所以,隻有不看就不會多想,心也就不會那麽累了。
當感覺好一點的時候,許允兒才終於將眼睛給睜開了,總算是覺得平緩了不少,看來,有時候不用依附藥物,隻要她的意誌力夠堅強,其實都是可以戰勝對過去的恐慌的,原來王醫生的話時對的,隻不過以前她不願這樣做,或者是害怕這樣做罷了,因為這樣做的話,有可能就是要強迫自己完全忘記了過去,無論是幸福還是痛苦,都統統的要被封存。
就在許允兒完全睜開眼睛的時候,當她抬頭看了一下眼前時,她手中的酒杯差一點就要往下掉了一樣,而她的另一隻手,忽然間就緊緊的拽著自己的裙子,她低下了頭,但是最終她還是假裝鎮靜的再次將頭抬了起來。
“不舒服?”
看著她略顯蒼白的臉,還有那僅僅拽著她裙子的手,嚴洛寒這樣問道,雖然字麵上市關心的話語,可是語氣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冰冷,聽不到有一絲的溫暖在裏麵。
看著嚴洛寒,許允兒也並不躲避他的目光,迎向他的視線,然後揚起嘴角很有禮貌的回應道,“並無大礙,謝謝關心。”她的回應很輕淡,就像是對一個陌生人的回應一樣。
再次微笑了一下,許允兒聲稱自己還有事,不能留下來和他閑聊了,於是禮貌的點了一下頭,然後便打算離開,可是才走了一步她的腳步就停了下來,隻因為嚴洛寒忽然的一句話,他問她:過得好嗎?
聽到這四個字,許允兒不知道自己此時是該笑還是該悲,她以為他會一直的對她視而不見,她以為他不會再關心她,就比如這一年來,他從來就沒有出現過在她的身邊,就連視線裏他都沒有飄過,哪怕那次她快要死了,他還是沒有出現。又比如說今天下午,在她的公司,他對她的態度,對她說的話,都是那麽的令人寒心。
然而,現在他卻主動來關心她,主動的開口問她,問她過得好不好。
他這是真的關心她嗎?還是隻是為了來看她的笑話,看她活得是有狼狽的笑話?
想到這裏,許允兒不免又生恨,麵對著他,她真的放不下不恨。
“托你的福,很好。”
許允兒命令自己不許再軟弱了,他既然是要來看她的笑話的,那麽她就絕不能讓他如願以償,“如果嚴先生沒有什麽事的話,那我就先告辭了,祝你玩得愉快。”舉了一下酒杯,許允兒很禮賓式的說道,然後便不再猶豫的轉身離開了。
看著許允兒離開的身影,耳邊還一直盤旋著她的那句‘嚴先生’,抿起嘴唇,嚴洛寒握著酒杯的手緊緊的捏著杯底,仿佛要把它捏碎一樣,然而他那雙深如海洋的眼眸卻沒有一刻離開許允兒的身影。當看到有個人影走近她的時候,他的瞳孔就不自覺的緊縮了一下,然後他便帶著情緒仰起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
剛跳完一曲才休息沒過一會兒,又一個人過來邀舞,已經持續的跳了幾曲,許允兒真的是應付不過來了,為此,她隻能開口委婉的拒絕了,可誰知對方卻不依不撓,他說,為什麽別人的邀請她都一一的應允去跳了,來來回回的跳了都有五六次了,為什麽到了他這裏她就拒絕了,是看不起他還是怎麽樣呢?
看著對方的臉龐,許允兒不失優雅的微笑繼續拒絕。她說,正因為是應邀了五六次,才需要休息一會兒。然而,對方竟仍然不體諒,反而持續的不依不撓的說道,既然都應邀了那麽多次,那麽也不在乎再多他這一次,不是嗎?
對於對方的堅持不懈,許允兒的心忽然的就像停止了跳動一樣,然後心跳的頻率就開始無規律的跳動著,這樣的感覺讓她很難受,隻因為她想起了一個宴會。在那個宴會上,當時也有一個男人像眼前這個男人一樣,都堅持不懈的一定要邀請成功的要與她共舞,縱使她從一開始的婉拒到最後的直白批判,他還是沒有要放棄的意思,反而是越挫越勇的感覺,伸在她跟前的右手依然沒有收回去,仍然保持著邀舞的姿勢,對於這樣的堅持,她開始有些招架不住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就出現了一個人來為她解圍了,那隻放在她的腰間的手,許允兒至今都能感受到當時那狂亂不安的心,因為那隻手而慢慢的變得有安全感,那份安全感來自於那隻手,而那隻手是屬於嚴洛寒的。
一想到嚴洛寒,許允兒的心就像是被弄亂的毛線球一樣,越扯就越亂,越亂就越疼。
她這是怎麽了,怎麽可以有想到這些了,莫非她還希望嚴洛寒在這個時候會像上次一樣出來為她解圍嗎?難道她還想再次的因此而投入他的懷抱盡受折磨嗎?就算她想,人家未必也樂意,如果說她是避之不及還差不多,那麽人家說不定還說她很識相!說好要重新開始,那麽就得有個重新開始的樣子。都已經療傷一年了,難道還不愈合這份沒必要存在的情傷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並不是它無法愈合,而是她不想愈合,原因是她還愛著他,如果不是還愛著他,而是因為是對他的恨沒有削減才會如此的話,那麽她斷然不會將自己折磨成想今天這個樣子。有句話是這樣說的:往往恨一個人就是愛一個人的證明,越恨便越愛。
想到這些,許允兒忽然覺得自己怎麽可以活得這麽的卑微,怎麽可以這樣。不行,她不可以這樣,她必須全全新新的重新開始!
把手放在那個男人的手裏,許允兒優雅的微笑道,“先生說的極是,都跳了這麽多次了,也不外乎再多一次,更何況,先生的真誠倒真是把我給感動了。”
牽著許允兒的手,男人的笑意直襲他的眼睛,“是我的榮幸。”他說,然後便將許允兒帶進舞池中,一手摟著她曼妙的腰肢,一手握著她有些涼的雪白的纖細之手,然後便開始舞了起來。
踩著舞步,許允兒邊跳邊和男人說話,她的笑容從沒有間斷過,看起來,他們兩個似乎聊得很相談甚歡的樣子。
縱使跳著舞,會覺得有些許的熱,然而許允兒卻覺得後背涼涼的,似乎有人正在冷眼看著她的一舉一動,這讓她似乎無法放開心思去跳舞一樣,這樣的感覺讓她覺得很難受,但是她的臉上仍然掛著笑容,掛著可以迷倒很多男性的優雅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