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突如其來一悶棍
我進門，喊了一聲：“老爹，明明，我回來了。”
老爹抬頭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嗯，回來了就好。鍋裏給你留著粥，還熱著呢，你趕緊去吃一碗。”
雖然我爹把我騙回家，挺讓我傷心的，但我並不恨他。
我那個腦袋有點兒癡傻的弟弟蘇明明在看到我的瞬間，身子顫抖如篩糠。
我看著他戰戰兢兢的模樣隻覺得好笑，暗道，這小子素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怎地今天如此反常呢？
我快步走到老爹的跟前，一看，明白了。
老爹手中正拿著明明的成績單，我瞥了一眼上麵的成績，順道念出聲來：“語文三十分，數學十分，體育二十分，美術……”
我勒個去，沒有一科及格的呀。我暗想，看來明明今個兒逃不出老爹一頓胖揍了。
我怪模怪樣地笑了兩聲，嚇唬他道：“嘿嘿，明明……”
蘇明明身子抖得更厲害了。
怕是他也預感到一場腥風暴雨即將要發生在他的身上，所以，他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
老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明明啊。”
蘇明明硬著頭皮應了一聲：“爹。”
老爹朝明明招手，明明卻是死活不肯往前挪一步，雙手死死地拽著衣角，臉上布滿了驚恐之色。他誠惶誠恐地說道：“爹，你要說啥隻管說，我站在這兒聽著就行。”
我在一旁看好戲，坐等明明挨揍。
哪知，老爹卻是長歎一聲，一臉惆悵地看著明明：“明明啊，看這成績，你有點偏科啊。”
臥槽！
這成績隻是有一點偏科？
老爹站起身，走到蘇明明跟前，摸了摸他的腦袋：“好好學習。”說罷，轉身往自己的屋裏走。
盡管老爹回到自己的屋子去了，但蘇明明還是畏畏縮縮地站在門口。
我作勢走上前要拉他，他拔腿就跑到門外，結結巴巴地說道：“姐，你、你別過來。”
這個熊孩子。
我沒好氣翻了一個白眼：“我又不是吃人的猛虎，你那麽怕我做啥？”
蘇明明指著我身後，麵色驚恐：“你、你身後有一個惡、惡鬼，姐，你別、別過來。”
我猛然一驚。
整個人好似被雷給劈了一般！
我隻覺得脊背一陣發涼，像是有一條毒蛇在我後背上爬來爬去，陰森森地吐著蛇信子。那瞬間，我雙腿僵直，無法動彈。
我隻覺得喉嚨發苦：“明明，你、你別嚇姐姐啊……”
“啊——”
明明突然尖叫一聲，兩眼一翻，整個人倒在地上，如一灘爛泥。
我也顧不上害怕，連忙跑到明明跟前，一邊推搡著他，一邊喊：“明明，明明你醒醒，你可別嚇唬姐姐啊。”
要是明明有個三長兩短，我估計家人非得和我玩命不可。
聽到明明的尖叫，老爹和後媽忙不迭地從屋子裏跑出來，後媽衝著我吼道：“你個作死的，你又欺負你弟弟了是吧？”
我反駁道：“我沒有！是明明說他看到一個惡鬼，然後嚇昏了！”
我正打算抱起明明。
怎料，後腦勺突然被人打了一棍子。我腦袋傳來一陣劇痛，兩眼一抹黑，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這是哪裏？
我恐慌地看著四周，眼裏卻是一片模糊。在這種環境之下，我忽然有了類似幽閉症的恐慌。我隻覺得連呼吸都是沉重的，帶著窒息般的壓抑。
我有一種奪門而出的衝動，隻是，門在哪裏？
我蹲在地上，想哭，我不知道誰能來救救我。
“寶花。”
我的耳邊突然響起一道華麗的聲音，低沉，溫柔，帶著甜蜜芬芳的寵溺。此時的聲音對我而言就是天籟之音，我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似的，雙手在黑暗裏一陣亂抓。
“寶花。”
黑暗裏又是一聲溫柔的歎息，我的手驀然被人緊緊地握住。
那人的皮膚很滑，帶著一股玉石般的清冷凜冽。他突然把我擁在懷裏，低聲道：“這裏不是你來的地方，我帶你走。”
我平靜的心漸漸安定下來，後知後覺地發現這個聲音好熟悉。
這是？
我的神像老公夜華的聲音！
這一刻我震驚了！
我渾身顫抖，就連說話的聲音也在打顫：“你、你就是我那個陰婚的對象？山神老爺？白玉神像？夜華公子？”
黑暗裏傳來他的輕笑聲：“嗯。”
世上真有結陰婚定冥契這種事情嗎？霍然間，我二十五年的信仰在這一瞬間崩塌！
我有些抓狂，那我以後豈不是真成了有夫之婦？
我得一輩子和一具神像過日子？這畫麵太美，我實在無法想象！
此時，我腦子裏亂成一團。
他稍稍用力握了握我的手，說著讓人安心的話：“乖，別害怕，我會帶你回家。”
他牽著我往前走。
這一刻，我心裏竟是前所未有的安定。
慢慢地，我忘卻了黑暗帶給我的恐懼。我思緒一陣亂飛，想著想著，我就想到了先前發生的事。話說，先前，我正準備抱起明明去找村子裏的赤腳醫生。
怎料，我的後腦勺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棍子！
是誰打我？
我爹還是我後媽？
他們為什麽要打昏我呢？
還有明明，他一直憨憨傻傻的，他真的能看到鬼嗎？為何我從未聽我爹或者是後媽說過這件事？
他們是故意瞞著我，還是連他們也不知情？
我越想越是覺得心驚膽顫。
這時，前方出現一絲光亮，借著光，我看到了夜華豔麗無雙的容顏，我的心不可抑止地劇烈跳動著。
我隻覺得臉上一陣發燒，我瞬間紅了臉。
他對我笑了笑。
我的臉紅得要滴出血來，小心髒撲通撲通跳得十分劇烈，仿佛要衝出胸腔，飛奔到他懷裏。
我心如鹿撞，小聲地說道：“謝謝你一路相護。”
他傾城一笑：“無妨，誰讓你是我娘子呢。”
我羞澀地低下頭。
當我看到腳下的情景，我兩腿一軟。
我腳下是空氣！
難道說我整個人是漂浮在空中的？
我抬頭！
頓時，又是一驚！
我周圍根本就沒有人！夜華呢？夜華到哪裏去了？
這一切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是我的幻覺嗎？
不解、疑惑、絕望、害怕，種種複雜的情緒，衝入我的大腦，我幾欲崩潰。我的正前方出現一道強光，我萬念俱灰，朝著那團強光跑去。
在我接觸到那一團強光之時，我隻覺得腦袋疼得要裂開。
隱隱約約，我聽到父親說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