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夢（下）
葛藤又回到泠河湖，來到湖邊，果然見著了一個小村莊在小山腳下，見縷縷炊煙，嚴然一處美景，甚是世外桃園。
走進村子，葛藤打聽到了黃濤。
一棟三間小木屋，屋前有一塊空地，一個蓬頭垢面的年輕人坐在椅子上，眼睛看著遠方，見著他們來像瘋了似的往屋子裡鑽，一個中年人見著了，說：「跑什麼？他們是警察啊！」
中年人正是黃濤的爸爸，叫黃山，通城區櫸樹鎮大河村人，四十二歲，職業是農民。
葛藤看見那年輕人跑進了屋，便對著中年人說：「你好，我們是公安局的，請問一下，這是黃濤的家嗎？」
「是的！找他有什麼事？」
「我們正在調查一宗殺人案件，希望你協助一下。」
「好的！」
黃山臉色聚變，知道是什麼事了，自從兩年前孩子回家來后，就每天做惡夢，半夜醒來到處跑，嘴裡吐出的字，最多的是警察兩個字。
反正孩子已經變成了精神病了，如果法院要判刑，還巴不得，讓自己輕鬆，整天看守著，一家人也累得慌。
「你能不能叫黃濤出來，我想問他幾句話！」葛藤知道問不出什麼，主要想從黃山口中得出點什麼線索。
「好的！我去叫他出來。」
黃山鑽進屋把黃濤拉了出來，此時一個婦女來了，沖著黃山吼：「你拉他做什麼？你也瘋了嗎？」
「媽的，簡直害死老子了。」黃山罵。
黃濤見著葛藤們穿著警服，拚命地跑，幾個警察上前去把他拉住，葛藤盯著他，說：「黃濤吧！」
「警察，不是我殺的人，是李龍，元華，三胖，黃牛，陳飛幾個殺的，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
「屍體丟在什麼地方？」葛藤試探著問黃濤。
「在湖裡，在湖裡，在湖裡……」
「能不能帶我們去？」
「不知道，不知道……」
婦女見著幾個民警拉著黃濤，憤怒地說：「我孩子這樣了，你們還欺負他！」
葛藤叫幾個兄弟把黃濤放了，然後對著黃山說：「你孩子什麼時候得了這病？」
「兩年前！他在學校補課，突然有一天回來，就拿了幾件衣服往後面山上跑，我跟了去，追了半天，他就是不肯回來，沒有辦法，我叫了村子里幾個身強力壯的年輕人才把他拉回來。」
「剛才你可聽到他說了，殺人這事你知道嗎？」葛藤問黃山。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說什麼話，全是鬼話，簡單不可思議。我帶他去精神病院看了，說他並不嚴重叫我帶回來開導一下就行。可是，我天天開導他，他就是聽不進去，越來越嚴重了。」
「剛才他說這幾個人你認識嗎？」
「我認識啊！他們經常來我們這湖邊游泳。」
葛藤聽了黃山的話后，更是堅信，自己的夢是真的，那麼接下來就是調查這幾個學生了。
葛藤對著林果說：「林隊，我們先調查在南京讀大學的吧！」
「根據信息看，在南京讀大學的有三個，其他兩個在杭州。」林果說。
「那今天我們先調查一個吧！你看，那兒離我們最近，我們直接去。」
「李龍在通城職業技術學院！離我們最近，那就是郭路的廠旁邊，不到半小時的路程。」林果說。
幾個上了車，直奔通城職業技術學院。
黃山見著葛藤們走了后，對著妻子說：「老婆，我們孩子犯了法啊！你知道的，早上剛從湖裡打撈起來一具屍體，我懷疑我們的濤兒殺了人。」
婦女聽了黃山的話，淚如雨下，喃喃自語。
葛藤們來到學校時，正是上課時間，保安見了著葛藤們是警察，詢問什麼事後，便帶著他們去了校長室。
校長是一位四十五歲左右的婦女，打扮得非常漂亮，見著葛藤們，笑著問：「警察同志，有什麼事？」
「校長你好，我們是通城公安分局的，正在偵查一宗殺案，根據我們調查的情況，你們學校有一個叫李龍的同學是犯罪嫌疑人，我們想找他談一談。」葛藤說。
「啊？什麼時候的事？」
「兩年前的事。」
「哦！唉呀，孩子啊，怎麼犯錯誤呢，他可是一個孩子呢！」校長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嘴裡喋喋不休。
「你把這同學叫出來吧！」
校長愣了一下，說：「好的，我馬上查一查，他在那個班！」
校長打開電腦，幾分鐘后說：「不好意思，有兩個李龍。你們要那個李龍？」
「朝輝學校畢業的！」
「哦，我知道了！馬上打電話給班主任，把他帶來。」
校長拿起桌上的電話打了過去，幾分鐘過去，一個中年男人帶著一個學生進了校長辦公室，當他看著葛藤們是警察時，臉瞬間變得蒼白。
「李龍，你好！我們是通城公安分局的民警，根據我調查，發現殺害郭路的犯罪嫌疑人是你，你跟我們去公安分局接受調查。」葛藤說出此話時，眼睛沒有離開過李龍的眼睛。
李龍耷拉著頭，沒有吭聲。
回到分局已經是中午吃飯時間，幾個人隨便吃了點東西就開始訊問李龍。
「李龍，你們六個人為什麼要害一個與你們無怨無仇的人？」
李龍看了一眼葛藤沒有說話。
「證據我們有了，屍體從泠河湖打撈起來了，從學校老師和黃濤的口中得知，殺害郭路的人是你！」
「——不是我！不是我！」李龍突然像瘋了似地說。
「是誰？從當晚監控錄像來看，是你們六個人殺害了郭路。」
「我只是協助他們把人捆綁起來！」
「你們為什麼要殺害他？」
「我們知道他有錢，而且每天要從我們學校門前的路過。前一天，我們同學的元華的自行車攔住了他的路，他把元華的自行車砸爛了。元華非常憤怒，找到了我們，要教訓他一頓……」
「……那天晚上，我們沒有上自習，就在學校前面的小河裡洗澡回來，在路上行走，他過路就大聲按喇叭，見又是他，便把車攔了下來……」
「當時就不怕有人看見嗎？」
「我們學校在郊外，那條路上很少有人走，除了學生和到廠里上班的工人外，基本沒有人走。」
「你們把車攔下來后，怎麼樣？」
「我們就鑽上了車，就威脅他把車開到偏遠的地方，想狠狠地打他一頓。但是，上了車后，也不知道往那兒走，在城裡鑽了兩圈，最的決定去黃濤家那兒。可是剛走出城，這人就把車停了下來，我們知道犯了大錯，想一不做，二不休，就想到了殺人滅口。」
「……我們決定要把他滅了，便把他拉到了黃濤家那湖邊去，叫黃濤去家裡找一個熟料袋把他裝在裡面，然後推到湖裡去。」
林果聽了李龍的話后，差點興奮得跳起來，二話沒有說，便「咚咚」地上樓去給陳光和說。
陳光和聽了，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那有這麼神奇的人啊！
葛藤繼續問：「殺害郭路是誰出的主意？」
「元華出的主意！他說，我們是未成年人即使殺了人，也不會判我們死刑，也就是關幾天罷了。我們聽他一說，就犯暈，幾個人就動了手。」
「好了！林隊，可以把人帶到看守所去了，你安排人聯繫當地派出所，把剩下的犯罪嫌疑人逮捕歸案！」
葛藤一直以為林果在他身後，當他說了半天轉身時，發現林果不在了，只有副隊長秦杺在，聽了笑著說：「葛局，他剛才出去了。你說的，我去安排得了。」
走出審訊室，葛藤給李娜打了電話，說案子破了。
李娜一聽，非常興奮，立即給朋友諸群打電話說這事。
十幾分鐘過去，李娜打電話邀請他吃晚飯，葛藤爽快地答應了。
正當葛藤準備回酒店休息時，陳光和來了，見著他笑著說：「葛局長，不好意思讓你費心了。我聽林隊長說，你把案子破了？」
「是的！」
「真了不起啊！」
「沒有什麼了不起！」
「你憑什麼，知道失蹤的郭路的屍體就在泠河湖湖裡呢？」
「夢！」
「夢？」
「不會吧！」
「是啊！我晚上做了一個夢，夢見五六個未成年孩子把屍體拋棄在湖裡啊！」
陳光和不敢再問下去了，認為葛藤是在調戲自己的無禮。
傍晚，陳光和在酒店訂了餐，準備慶祝一下，叫分局領導班子和參與這個案子的民警都來。
葛藤本想推脫，但是人家是局長，而且為自己慶祝，不得不參加了。
他給李娜打電話說這事，李娜笑著說：「可以！我們也可以參加。」
其實葛藤不了解，汪衛就李娜現在的男人，雖然兩人還未領證，但是同居了，李娜也想利用這機會把汪衛介紹給葛藤。
大家見面，先是說案子，然後就說李娜和汪衛，兩人都站了起來一個個介紹。李娜介紹葛藤時，汪衛眼睛里透出一絲酸味。
當然，吃飯就喝酒，汪衛知道葛藤是李娜的初戀情人，更是不服氣，要和他一醉方休。
葛藤至少喝了一斤酒，最後是林果叫人把他扶進房間休息的。
第二天，葛藤給陳光和打了電話，說回望龍縣，陳光和想挽留他，又怕沒有面子。畢竟這案子是分局的案子，不是葛藤的案子，案子破了，後面的誇獎當然是分局的同志，至於葛藤，他會想辦法報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