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兩個孩子的死(下)

  葛藤們把那年輕人抓到派出所，已經是傍晚了，顧蘭剛叫劉小蘭去抬了幾碗粉來，大家狼吞虎咽地吃后，葛藤和顧蘭剛便訊問。


  葛藤問：「姓名？年齡？職業？」


  年輕人瞪了他半天，便底著頭說：「我叫楊興！今年二十五歲！剛大學畢業，沒有工作！」


  「你為什麼要殺害你的鄰居兩個女孩子？」葛藤直截了當地問。


  顧蘭剛非常意外，憑什麼說他殺害了兩個女孩子？


  楊興耷拉著頭，沒有吭聲，眼睛怯生生地盯著窗外。


  「你知道的，我們公安局對犯罪嫌疑人的原則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如果你不說，那我們就直接送你去看守所，那時等著法院審判，在法庭上法官不會考慮你減刑。」葛藤觀察他的表情說，這話是嚇唬他，只是不想讓他拖延時間。


  過了幾分鐘，楊興還是不說話，葛藤繼續說：「楊興，昨天晚上你在做什麼？」


  「我沒有做什麼！我一個人呆在家裡看電視！」楊興突然來了精神說，但是眼睛還是盯著窗外，好像在逃避什麼。


  「看電視看到幾點鐘？看什麼節目？」葛藤想用問話的方式擾亂他的思維。


  「昨天晚上……我……我看到十二點鐘。」楊興彷彿問傻似的，一時不知所措。


  「什麼節目？」葛藤瞪著他問。


  「體育頻道！」楊興轉身愣了一下，說。


  「什麼節目？」葛藤瞪著他繼續問。


  「體育節目？」楊興感覺到自己亂了方寸。


  「具體一點！」葛藤鄙視的眼光看著他，厲聲問。


  「中超聯賽！」


  「那兩個隊比賽？」


  昨天晚上，葛藤恰恰看了中超聯賽國安比申花的比賽，這一問讓楊興迷了方向。


  楊興沒有直接回答，想了半天才說：「我記不清楚了！我對球賽不是很感興趣！」


  「不感興趣？那你看它幹什麼？你對什麼節目感興趣？」


  「娛樂節目！」


  「那為什麼不看娛樂節目？」


  「我也不知道！」


  「因為你在撒謊！昨天你根本沒有看電視！——你蹂躪了鄰居兩個女孩！」葛藤猛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指著他吼道。


  「我沒有？」


  「那你到做什麼？」


  「我在看電視？」


  「什麼節目？」


  「球賽啊！」


  「你看球賽又不知道那個隊和那個隊比，你看什麼？是不是殺害了鄰居兩個女孩子后，沒有心情看電視，隨便看看是不是？」葛藤怒吼著說。


  「這件衣服是從你家水池裡撈起來的！上面還有血，你認識嗎？」葛藤厲聲問。


  「你趁著父母不在家，打起了鄰居兩個女孩子的壞主意！害怕兩個女孩子說出去，便殺人滅口！」葛藤繼續說。


  「我沒有！」楊興突然大吼一聲！

  「這衣服是誰的？」


  楊興瞬間像瘋了似的，用手捶打著桌子。


  葛藤看了一眼顧蘭剛，小聲說：「呆會把這衣服送到公安局技術科化驗一下上面的血液。」


  「說吧！剛才我說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如果再不說，我也保不了你，那時由法院來判決了。」


  「我說！我說！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就說吧！其實我和楊小娟是在談戀愛。他在市裡上高二了，暑假回來時，她主動追求我。我開始不答應，因為我們都姓楊，按習俗，我們同姓人不能結婚的。何況她年齡才十六歲，我二十五歲了。要是爹媽知道了，肯定要罵死我的。她便天天給我寫情書，有什麼事總喜歡叫我去幫忙。我想到她們都是女孩子，幫就幫了。」


  「有一次，我去幫她們挑水，結果她們是用來洗澡。一挑水用完了，不夠，又叫我去挑，回來時，我偷偷看著楊小娟光著身體在屋子裡洗澡，我動了心。回到家，我一晚沒有睡好覺，思來想去，決定答應她的追求。」


  「第二天，我便上門去找她。當著她的面說我喜歡她。她非常興奮，抱著我吻了兩下。我便提出晚上同他睡覺。她憤怒了，罵我一頓。後來，我就不敢見她了。」


  「隔了一個星期，我又發現她一直在挑水，猜測楊小娟肯定要洗澡了，我偷偷地看，她在屋子裡洗澡！我再次動了心，要求晚上和她睡覺。她拿了一根木棒打了我幾下，痛了好幾天。」


  「後來，我再也不敢去她家了。我爹媽也發現我不對勁，罵我不懂事，讓村子里的人知道了，罵祖宗的。我就這樣沒有和楊小娟來往了。」


  「直到昨天下午，楊小娟看到我爹媽去走親戚了，主動上門來要我幫她們挑水洗澡。我答應了。當我把水挑回來時，洗了澡，要求和她晚上睡覺時。她答應了。可是當我們上床睡覺時，她妹妹從村子里玩耍回來了，發現我們在床上。她就拿著菜刀砍我，說我蹂躪她姐姐。我沒有辦法，就拿起一把椅子向她砸過去，由於用力過猛然一下子就砸死了。楊小娟見我砸她妹妹，也就撿起刀來砍我，我便去搶她的刀。刀子搶了后，我想，反正殺了人，不如把楊小娟蹂躪了。我脫了她的衣服，準備蹂躪她。她沒要命地喊，我就勒住她脖子……最後，楊小娟像個瘋子，撿起菜刀來砍我，我憤怒之下，奪刀砍了她。當時是想，殺一個人是死，殺兩個還是死！」


  顧蘭剛看著楊興對犯罪事實承認了，心也落了。他笑了笑對葛藤說：「葛藤，你怎麼知道是他殺了兩個孩子？難道就憑那件T恤衫嗎？」


  「怎麼？難道那件T恤衫不能說明什麼嗎？楊小娟手裡的那塊布就是那T恤衫上的。我敢肯定，楊興就是殺人兇手。你想一想，如果不是楊興殺害兩個女孩子，是別人，肯定會聽到呼救聲，楊興絕對聽得見，他會跑來救他們。為什麼沒有人發現？這說明楊興嫌疑最大。當我發現那T恤衫后，更堅信，兇手就是楊興了。」葛藤笑著說。


  「葛藤，這T恤衫要拿去公安局技術科化驗嗎？」顧蘭剛認為案子破了，那衣服也沒有必要拿去化驗了。


  「肯定要拿去！我們好寫材料。證據越多，那麼對案件審理更充分。」葛藤說。


  三天過去，技術科材料出來了，那衣服就是楊興的，而且衣服上的血液也是劉小娟的。


  葛藤得到這個消息后，特意給顧蘭剛說。顧蘭剛更是佩服他，笑著說：「葛藤，你將來是我們城關派出所的名牌了！說不定那一天，我們所可能成為省廳表彰的對像！」


  案子破了，敬文虎還專門開了一個表彰大會，敬文虎還在會表揚了葛藤，12個小時破案，可以稱得上實事求是的偵破高手。


  下午，葛藤在辦公室里上網查閱資料，突然聽到門口有人放鞭炮，便鑽出來一看。


  原來是桃子坪村村長楊光發和幾個年輕人提著一面旌旗，上面寫著：偵破高手葛藤！

  葛藤見了立即上前去握楊光發的手，笑著說：「村長，你這可玩大了！別人看見不好呢！」


  「葛藤兄弟！你可幫我一家人洗罪名了！當兩個孩子死了后，村子里大多數人認為是我兒害了她們。因為前一天我兒子放牛吃了她們地里的莊稼，我兒子去過她們家，向他們賠禮道歉。誰知道，晚上兩個孩子遭人侮辱，死了。全村人都認為是我兒子乾的，差點我兒子被冤枉了。——你可幫我洗了罪啊！這面旌旗送給你的。我還給市領導彙報了你的能力，局領導我也去彙報了，你是個好同志，是一個破案高手，竟然一到村子就知道誰是犯罪嫌疑人！」楊光發淚流滿面地說。


  葛藤拿著旌旗非常興奮，瞟了一眼顧蘭剛們站在台階段上，進退兩難，也就對著顧蘭剛說：「顧所，你看這旌旗掛在什麼地方？」


  顧蘭剛強顏歡笑，說：「掛你接待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