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食死徒
大樓在星期天是上鎖的。安德魯狠狠把鑰匙插入門鎖內，使勁轉開它，再用力將鑰匙拔出。安德魯連電梯都懶得搭就趕快飛奔上樓。
五層樓可有得爬了。雖然只花了不到一分鐘就完成目標，但是安德魯還是感覺太慢了，如果他能單兵作戰機甲，他能在十秒內達到目的地。
當安德魯爬到五樓，從走廊沖向辦公室時，眼睛裡面好像有火焰在燃燒，嘴巴緊緊眯起來。走廊很安靜、空蕩且昏暗。惟一的光源便是逃生門的牌子和外面陰鬱的天色。影子投射在封閉的走廊上，伸展開來。
辦公室的門微微開著。除了一切都安靜極了，什麼聲音夠沒有，還可以隱約聽得到天花板上的電風扇在接縫處發出嘎吱的聲響。天花板的電燈沒開，但是安德魯桌上的檯燈一定是開著的，因為黃色的燈光照出走廊的輪廓，一道金色的光芒灑在走廊里。安德魯在門口停下來，雙手握緊了魔杖。
「赫敏？「安德魯叫道。「赫敏，你聽得到嗎？「安德魯的聲音聽來如同風聲一樣。
安德魯閉上眼傾聽，覺得聽到兩種聲音。
第一種是遲緩的呼吸聲，還有在呼氣時發出的軟弱無力的呻吟聲。這是赫敏。
第二種是一陣沙沙聲和某東西在疾走的聲音。
安德魯聞到了空氣中的硝煙味。
安德魯在盛怒中閉緊嘴巴，菲利普那隻莫名的小寵物傷害了安德魯的朋友。安德魯他媽的絕對不會杵在這裡讓他在安德魯的辦公室里為所欲為。
安德魯用手杖將門推開，怒氣沖沖地走進辦公室，把扶桑木魔杖向前直伸，咒語也已蓄勢待發。
安德魯的辦公室門口正前方是一張桌子，上面擺著一些標題像是《女巫沒那麼會飛/二十一世紀的魔法》之類的小冊子。有些小冊子是安德魯自己寫的，用來打發那些想要了解女巫和魔法的好奇人士。安德魯蹲坐了片刻，將魔杖瞄準桌子底下，沒看到任何東西。安德魯再度站起，來回觀望，魔杖嚴陣以待。
門口右邊的牆壁旁擺了一排檔案櫃和幾張休閑椅。檔案櫃是關著的，不過椅子底下可能會藏了些東西。安德魯躡手躡腳往左走，檢查辦公室的門后，然後肩膀靠在牆上，盯著房間內瞧。
安德魯的書桌是在後面的角落，也就是進門右手邊的斜對面。這是間很大的辦公室，兩面的牆上各有一扇窗戶。安德魯的影子一如往常被拉長了。在房間的正中央，天花板的風扇一面發出嘎吱聲一面旋轉著。
安德魯的視線不斷在移動，凝神感應著周遭的狀況，硬生生克制住滿腔的憤怒，讓自己保持警覺。若是讓赫敏遭遇到的事也落到安德魯自己頭上，那就於事無補了。安德魯小心謹慎慢慢移動，扶桑木魔杖隨時待命。
安德魯在書桌后看到赫敏的那雙網球鞋。從她雙腳彎曲的樣子看來，她是側躺著的，但安德魯沒辦法看到她整個身體。安德魯向前推進，一步步靠著牆走到中間。當安德魯開始看到書桌后的地板時，安德魯把扶桑木魔杖當成手槍一樣平伸著指向該處。
赫敏躺在那裡，蜷縮向一邊，一頭金髮散亂在她的臉旁，睜開的雙眼無神地直視前方。她穿著牛仔褲、有領口紐扣的襯衫和魁地奇火炮隊的運動外套。她的左肩有一灘血，魔杖則掉在她身旁數尺遠之處。安德魯的心臟快跳出來了，安德魯聽到她輕輕吸了一口氣，發出呻吟聲。
「赫敏。「安德魯叫了一聲，接著放大音量又叫了一聲：「赫敏。「
安德魯看到她略微動了一下，那是聽到安德魯的聲音后所做的斷斷續續掙扎。「小心點，小心點。「安德魯告訴她。「放輕鬆。不要動，我會過去幫你。「
安德魯小心翼翼跪在她身旁，環顧四周。沒有任何發現。安德魯將魔杖放下，摸她的頸部。她的脈搏跳得很快也很微弱。她失的血不多，不像是受重傷，但安德魯還是檢查了一下她的肩膀。雖然隔了層外套，但安德魯還是可以摸得出腫塊。
「安迪。「赫敏厲聲說。「是你嗎？「
「小敏，是我。「安德魯一面把魔杖擺到一邊，一面說道，手慢慢伸向電話。安德魯書桌中間那個放著蠍子護身符的抽屜已被打開，裡頭空無一物。「撐著點。我叫救護車來救你。「
「你這混蛋，我真不敢相信。「赫敏喘著氣說道，安德魯感覺她稍稍動了片刻。「你在實驗什麼魔法，那一定是黑魔法，你到底在研究什麼？「
安德魯把電話拉下來，撥了119。「不要講話，赫敏，你中毒了，得趕快送醫院。「
119總機接起電話，把安德魯的名字和地址抄了下來，安德魯請她派部救護車來並且準備幫人解毒，她叫安德魯先在線上等一下。安德魯可沒時間在線上等一下，把赫敏整成這樣的鬼東西一定還在這裡的某處。安德魯得先把她救出去，再找回菲利普的護身符，這樣子安德魯到海濱宅邸的時候才能用它來對付他。
赫敏又晃動了一下，安德魯感覺到有個冰冷堅硬的東西輕輕敲打在安德魯的手腕上，發出了喀嚓聲。安德魯詫異地往下看著她。赫敏的下巴表露出堅毅，她把手銬的另一端扣在自己的手腕上。
「你被逮捕了。「她氣喘吁吁地說道。「你這王八蛋，我要把你押進審訊室，你跑不掉了。「
安德魯驚愕地瞪著她看。「赫敏。「安德魯結結巴巴說道。「我的天啊，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我去你的。「她嘴角揚起，露出一絲詭異的獰笑。她把頭偏過來，痛苦地扮了個鬼臉，斜睨著看安德魯。「安迪，你今天早上本該去我的，現在我可逮到你了。「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最後還補了一句：「你這混蛋。「
「你這個固執的死女人。「那一瞬間安德魯感到有點不知所措，搖著頭說：「我得在那東西回來之前把你弄出去。「安德魯說著便彎腰設法將她扶起。
就在此時，那隻蠍子從書桌下的陰影中以破竹之勢跳了出來。那不再是一隻安德魯用手指就可以捏死的小蟲了，它變得跟只獵犬一樣大，全身油褐色，速度快到眼睛幾乎跟不上。
安德魯猛然向後退，看到它尾巴一閃，末端的尖刺戳向安德魯，在間不容髮之際掃過。濕濕冷冷的幾滴東西噴到安德魯臉頰上，安德魯的皮膚立刻感到灼痛，那是毒液。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安德魯的腳抽搐了一下，踢開了魔杖。安德魯奮不顧身撲向魔杖，赫敏的手銬害得安德魯夠不著。不鏽鋼箍著安德魯倆的手腕底部，讓我們不約而同發出痛苦的叫聲。安德魯伸手撈著那根魔杖，指尖碰觸著它那圓滑的杖身，此時另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蠍子從安德魯身後接近。魔杖由安德魯握著的手指間滑落，滾到安德魯伸手能及的距離之外。
安德魯沒有時間施法，但安德魯有時間把手伸向安德魯書桌中間的抽屜，將它從抽屜框里用力拉出來，用盡吃奶的力氣將之舉到安德魯和那蠍子中間。一陣嘶嘶聲劃過空氣，緊接著是木頭被擊破的聲音。那隻蠍子的尖刺穿透了抽屜的底部，插牢在上面。一隻似蟹腳的螯在安德魯的運動褲上開了個洞，夾到了安德魯的腿。
安德魯慘叫一聲，將抽屜猛力甩開。那隻蠍子的尾巴還卡在上面，所以也跟著被安德魯拋出，一併掉到幾尺外的距離。
「安迪，沒有用的。「赫敏語無倫次地嘟噥著。她八成是中毒太久，已經搞不清楚狀況了。「我抓到你了，不要抵抗了。我要你現在就給我答案-——你跑不掉的，你是屬於我的……「
「赫敏！現在可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安德魯覺得赫敏是被蠍毒弄得出現了幻覺。「有時候你真的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有人跟你這樣說過嗎？「安德魯朝她屈下身，用被銬起的那隻手繞到她背後抱著她，再把她的另一隻手拉到安德魯身上，安德魯的右腕和她的左腕都被手銬扣住。
「我才不管呢……我不喜歡你和秋在一切，還有盧娜……。「她掙扎道。安德魯使勁把她抱起來，朝門口踉蹌走去。安德魯感覺到鮮血從腿部流出，蠍子撕開的那道傷口相當灼痛。「發生什麼事了？「赫敏的聲音流露出困惑與恐懼。「安迪，我看不到。「
慘了。毒素已經蔓延了。褐色蠍子在美國隨處可見，其毒素對人體的傷害並不會比大黃蜂多到哪去。當然了，大黃蜂也不會大到跟只小狗一樣，而赫敏可不像安德魯那樣，擁有末日戰士強大抵抗力，倘若她體內被注入了過多的毒素，她的存活率就很低了。她需要就醫，而且是馬上就醫。
如果安德魯的手還有空，安德魯就會拿起魔杖和那隻蠍子拼了，但是安德魯不太想落得和赫敏一樣的下場——就算安德魯能擋得住那鬼蠍子，它也可能會再去找赫敏，再咬她一次，送她上西天。
安德魯現在的角度夠不到赫敏身上的鑰匙，安德魯也沒時間把鑰匙圈上的所有鑰匙一把一把拿來試開手銬。安德魯想得到的所有能趕快將手銬給擊碎的法術，也有可能會害安德魯被飛起來的碎片給打死，而現在安德魯更沒時間施展出殺傷力不那麼強的脫逃法術。
「安迪。「赫敏用微弱的聲音又問了一次。「發生什麼事了？我看不到。「
安德魯沒回答，憋著氣將她使勁拉向門口。安德魯身後傳來了激烈的撕裂聲和敲打聲，安德魯回頭一看，那隻蠍子的刺還是牢牢插在抽屜上，但是它很快地用螯和腳把木頭撕成碎片。
安德魯咽了咽口水，轉過身蹣跚步出辦公室，和赫敏一起朝著門廳前進。安德魯一腳把辦公室的門踹上。赫敏的雙腳沒什麼力氣，安德魯倆身高上的差距讓安德魯們步履維艱。安德魯想盡辦法把她的身體撐直並且繼續移動。
安德魯走到走廊末端了，通往樓梯的門在右邊，電梯則在左手邊。
安德魯躊躇了片刻，喘著氣，設法不要讓走廊另一端那一陣陣木頭碎裂的聲音干擾安德魯的判斷。赫敏倒在安德魯身上，已經無法言語了，安德魯也無法確定她是否還在呼吸。安德魯絕對沒有辦法把她抱下樓梯，其實就連安德魯自己都沒力氣走下樓了。救護車應該很快就會抵達，假使安德魯沒辦法在他們抵達前把赫敏扛下樓，安德魯還不如把她留在樓上等死。
安德魯做了個苦瓜臉。安德魯恨電梯。但安德魯還是按了鈕等著，電梯門上的圓燈得從一數到五。
在走廊的另一端，撕裂聲停止了，有東西撞向安德魯的辦公室大門，連續敲打著門框。
「事情大條了。「安德魯大聲說道。抬頭看著燈號，二樓，接下來感覺好像停滯了有一千年那麼久，三樓。「快點啊！「安德魯怒吼著狂按電梯鈕。
然後安德魯就想到了安德魯左腕上繞著的護盾手環。安德魯那被銬著的右手為了要撐住赫敏的身子而繞到她身後，和她的左手纏在一起，讓安德魯沒辦法專註精神。所以安德魯儘快小心地把她放躺下來，舉起左手並對著手環灌注意志力。
辦公室大門的底下三分之一被炸開了，那隻褐色、發著油光的蠍子衝過走廊，撞到牆壁。它變得更大了，這該死的東西居然還會長大。它從牆上翻爬著，以驚人的靈活度往安德魯所在的方向彈了過來，在走廊上朝著安德魯衝刺，速度就和一個奔跑的成年男人一樣快。它的腳在地板上發出急促的喀啦聲，狂奔而來。它張大雙螯跳向安德魯，尖刺閃著光芒。安德魯專註精神在防護手環上，使護盾成形並撐住，安德魯使盡全力在蠍子咬中安德魯之前將一切準備就緒。
在千鈞一髮之際，無形的風之盾在離安德魯身體約一個手掌的寬度之處和那蠍子撞個正著，把它往後彈走。它在地上掙扎了一會兒，笨拙地拍打著地面。
在安德魯身後，電梯叮地一聲優雅地打開了。
沒時間憐香惜玉了，安德魯一把抓住赫敏的手腕，拉她一起衝進電梯，按下通往大廳的按鈕。在走廊上，蠍子把它的尾巴和身體翻正了過來，再度用不可思議的智慧轉向安德魯這邊，並朝著安德魯飛了過來。安德魯沒時間再把護盾升起來了，安德魯發出慘叫。
電梯門突然關上。一道尖銳的砰聲響起，那隻蠍子一頭卯上了電梯，傳出了撞擊聲。
電梯往下跑著，安德魯試著回復呼吸。那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那不只是一隻昆蟲。它的動作太快，也他媽的太聰明了。它偷襲安德魯，等安德魯把武器放下時它才撲向安德魯。這一定是別的東西，一種以能量為結構的東西。
剛製造出來的時候很小，但是可以不斷靠吸取能量而成長、茁壯，宛如科學怪蟲。它並不是真的具有生命，而比較像個魔像，也像是台設計好要執行任務的機器人。菲利普那個發了狂的混蛋八成想到他的護身符應該落到了某人手上，所以他放了一個法術，攻擊任何會碰觸到此護身符的人。赫敏好死不死就著了他的道。
它還在成長，變得更快、更巨大，也更為暴戾。光是把赫敏救出來是不夠的，安德魯得想辦法解決這隻蠍子。安德魯實在很不想，但安德魯是眼前惟一有辦法做得到的人。把它棄之不顧有太多潛在的危機了，萬一它一直變大怎麼辦？安德魯得在它失控之前先把它給幹掉。
電梯操作面板上的燈還在繼續倒數著，從四樓到三樓到二樓。這個時候電梯晃了一下，接著慢慢停了下來。燈光閃了閃后就滅了。
「喔，他媽的。「安德魯說。「有沒有這麼准，有沒有這麼準的啊。「電梯真恨安德魯。安德魯猛按了按那些按鈕，沒有用。一會兒后一道黑煙冒出，按鈕后的燈光也滅了，空留下安德魯在黑暗之中。緊急照明燈亮了片刻，但接下來燈絲爆出了火花，最後也熄了。赫敏和安德魯在黑暗的電梯地板上蜷縮著。
此時在頭頂上方，從電梯通道里傳出了金屬相擊聲。安德魯在黑暗中抬頭望著那一片漆黑的天花板。「不要鬧了。「安德魯喃喃自語道。
接著一陣轟然巨響傳來，有個重如小猩猩的東西掉在電梯屋頂外。大約經過一秒鐘的沉寂后，那東西開始震耳欲聾地撕扯著天花板。
「不要鬧了！「安德魯大喊。不過那蠍子可沒在鬧，它猛搖著電梯的天花板，拚命拉扯螺栓和支撐物，整座電梯發出悲鳴聲。灰塵在黑暗中不斷飄落，看不見的塵埃掉進安德魯看不見的雙眼裡。
安德魯被困在一座停擺的電梯里，和一位不醒人事、中了劇毒而垂死的朋友銬在一起，眼前還有一隻大得跟一台迷你寶馬汽車一樣的魔蠍正排山倒海向安德魯撲來，打算把安德魯撕成碎片。
天花板上有一長條的金屬被扯開，灑下一道微弱的燈光，安德魯往上看著那隻蠍子的腹部，它把一隻螯插入那裂縫中，試圖開出更大的口子。
安德魯真該在它還是只小蟲時就把它給踩扁的。安德魯真該在它還躺在安德魯桌上時就用鞋子把它給敲爛的。當那東西側過身來，試探性地把一隻巨螯從上頭伸進電梯約三分之一處，它設法把破洞挖得更大。
安德魯是可以對那東西放出一道火焰風暴，但是那法術一定會打到它所在的那面金屬天花板，然後反彈回來把電梯通道烤熱，裡頭的人必死無疑。
但是老天啊，安德魯也不想就這樣束手就擒。要是安德魯時間抓得夠巧妙，也許能在它跳起來的一瞬間打中它，將法術對周遭所造成的傷害減到最低。這就是不太擅長召喚術的壞處。速度夠、魔力夠，但精確度不夠。此時魔杖和魔杖就派上用場了——它們是用來幫助安德魯灌注魔力的，讓安德魯具備了如針頭般細微的精準度。如果沒有這兩樣裝備，安德魯就活像是個在腰身綁滿了手榴彈的自殺炸彈客，隨時準備把插銷一口氣通通拔掉。
此時一個念頭浮現，安德魯根本就是往錯誤的方向思考。
安德魯把視線由天花板移開，凝視著電梯的地板，然後把手掌按在地上。有東西不斷掉落在安德魯的頭頂和肩膀上，那隻蠍子的挖鑿聲變得更加響亮。安德魯把所有剩下的法力都用上了，專註在安德魯的掌心之中。電梯下面是有空間的，電梯通道內也有，那就是安德魯需要的東西——是風，而不是火。
這是一道簡單的法術，安德魯已經使用過上百次。安德魯這樣告訴自己。這和把魔杖召喚到安德魯手上沒有任何的不同，只是……規模大了點。
「朔風獵獵！「安德魯一面大喊，一面殫精畢力地將安德魯所有的憤怒灌注到那道法術之中。
隨後，就在電梯之下，風隨著安德魯的召喚而往上吹拂，一道結結實實的風柱如巨靈掌般托著電梯的底部，使其在黑暗的通道里急速竄升。電梯的煞車器發出嘶叫聲，磨出了陣陣火花后便粉碎了，並從蠍子鑿出來的洞掉進來，落在安德魯腳邊。當電梯在通道里不斷加速往上升時，車廂發出了尖細的哀鳴。
安德魯並沒打算要召喚出這麼多風，安德魯一面想著，一面祈禱不會害死赫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