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塞勒姆
西弗勒斯在顫抖，他從來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這麼做。可是，看著那個在晚風中飛走了貓頭鷹，他知道，他已經沒有任何的退路了。
約見鄧布利多，黑魔王最大的敵人，這一切只為了保護那個女人。只是他絕對沒有格蘭芬多的那種勇往直前的勇氣，他害怕。那畢竟是黑魔王的敵人，而他是黑魔王的僕人，如果鄧布利多想要殺死他的話……
想到這裡，西弗勒斯緊緊握住了手中的魔杖，就連呼吸也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急促起來。他謹慎地看著四周，感覺越來越恐懼。
他怎麼會那麼衝動，想要尋求鄧布利多的幫助呢？
然後，就在西弗勒斯獨自懊惱的時候，一道犀利炫目的白光破空朝著他飛去。他的眼睛在一瞬間被那刺眼的光芒照的失去的焦距，本來就精神高度緊張的他被一瞬間的驚恐嚇得跪倒在了地面。
而他的魔杖，早就順著那道白光脫手飛出。
西弗勒斯終於明白為什麼鄧布利多被稱為黑魔王唯一害怕的人了。那個明明應該已經因為年紀的老化而反應遲鈍的老人竟然一出現就讓他全身心防備的他毫無放抗能力的失去了魔杖。
「不要殺我！」
西弗勒斯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懼大聲叫了起來，然後心臟狂跳的他模模糊糊之間聽到了鄧布利多的回答。
「我並沒想那麼做。」
西弗勒斯這才抬頭，看著鄧布利多幻影移形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那長長的藍色袍子下擺在風中獵獵飄動，而那蒼老的臉也被魔杖發出的光照得發亮。
「那麼，西弗勒斯，伏地魔打人有什麼口信帶給我嗎？」那個老人語調嘲諷而警惕的問。
西弗勒斯緊張的吞咽下口水，甚至沒有勇氣從鄧布利多面前站起來。
他無意識地扭搓著雙手，而在夜風中散亂飛舞的長發配合著他的神色，顯得他整個人都有點癲狂。
「不……沒有口信——我是為自己的事來的！……我，我來是想警告，不！」他飛快地換了一個詞，「是請求——求您——」
就在這個時候鄧布利多輕彈魔杖，一瞬間，他們所在的那個地方變得安靜起來。
西弗勒斯緊張地幾乎忘記了他想要說的話。
「一個食死徒會請求我做什麼呢？」
鄧布利多的話在一瞬間提醒了西弗勒斯他冒著生命危險來這裡的原因，「那個，那個預言……」
「哦，對了，」鄧布利多突然開口，「關於那個預言你告訴了伏地魔多少？」
「所以——」西弗勒斯痛恨地咬著自己的唇，「我聽到的所有！這就是為什麼——就是因為這個——他想要莉莉……」
「那個預言沒有提到女人。」鄧布利多冷靜地說：「只提到一個生於七月末的男孩——」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他認為那就是她的兒子，他要去抓她，然後把他們都殺了——」西弗勒斯幾乎要語無倫次起來，然而感謝梅林，鄧布利多聽懂了他的話。
「如果她對你來說這麼重要，」鄧布利多說，「那麼伏地魔肯定會饒了她，你能不去為她求情嗎，以她的兒子為交換條件？」
「我做了——我是這麼求他的——」西弗勒斯低聲說，根本就沒有覺得用一個無辜的，他甚至見都沒有見過的嬰兒來換取他所在乎的女人活下去的機會有什麼不對。
「你讓我噁心，」鄧布利多冰冷的聲音讓西弗勒斯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你不關心她的丈夫和兒子的姓名吧？他們死了，你就得到你想要的了？」
鄧布利多毫不客氣地說出了西弗勒斯心底最陰暗的打算，西弗勒斯緊緊抿起了嘴唇不再說話，只是直直看著鄧布利多。
許久，他才聲音嘶啞地開口。
「那就把他們藏起來！保證她——」他艱難的補充，「他們的安全，求您了！」
「那麼作為回報你能為我做些什麼呢，西弗勒斯？」
「回……回報？」西弗勒斯愣了一下，然後壓抑住心中的狂喜，「我什麼都可以做。」
西弗勒斯第一次是頭一個趕到食死徒聚會的地點，他努力的按照鄧布利多給他的那個大腦封閉術的辦法清空自己的大腦。緊張的他整個人都顯得面無表情。
很快，其他的食死徒都帶著面具趕到，西弗勒斯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後黑魔王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視線裡面。
他甚至沒有聽到周圍的人的議論，還有伏地魔所說的每一句話，直到他的名字被提起。
「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渾身僵硬地上前一步，然後才低聲說：「主人，您有什麼指示。」
「鄧布利多最近的行為很奇怪，我需要一個人能夠在霍格沃茨他的大本營監視他。」
「可是，他不會輕易相信一個人的……」西弗勒斯的心劇烈地跳著，總覺得伏地魔似乎已經發現了他的秘密。
「但是西弗勒斯你在食死徒中並不怎麼有名，大部分時間你都是在製作魔葯，病沒有像其食死徒一樣參加戰鬥。你可以說你感覺到後悔了，想要擺脫我，求鄧布利多給你提供一個安全的地方。」
「主人，我從來沒有後悔過跟從您……」西弗勒斯的聲音顫抖著，直接跪在了伏地魔的面前。
「我知道，西弗勒斯。就是因為我相信你的忠心，我才找你來做這件事情。聽我說，西弗勒斯。鄧布利多是一個輕易相信別人，願意給人第二次機會的頭腦不夠清醒的老人。只要你說後悔，尋求他的幫助，他就一定會把你安排在我勢力所夠不到的霍格沃茨。你的魔葯才能我知道得清清楚楚，可是，你也應該讓鄧布利多知道的清清楚楚，留在霍格沃茨，這是我對你的命令……」
「我……」西弗勒斯抬頭，在看到那一雙猩紅色的眼睛之後立刻低下了頭，「我懂了。」
幾個月之後
西弗勒斯站在鄧布利多的辦公室裡面，現在的他已經是霍格沃茨的一位魔葯課教授了。然而，所有的學生都不知道，那個在他們看來恐怖的新魔葯課教授正像一頭受傷的野獸一樣哀嚎。
「我以為……你能……保護她……」
莉莉，莉莉，最終她還是死了，西弗勒斯開始覺得他已經沒有再活下去的必要了。然而——
「她的兒子還活著。他有一雙她的眼睛，一模一樣的眼睛。你還記得莉莉的眼睛吧？」
「不要！」西弗勒斯低聲咆哮著，「完了……死了……」他需要的不是一個代替品……
「你覺得後悔嗎，西弗勒斯？」
後悔？西弗勒斯哀鳴：「我寧肯……寧肯死的是我……」
「但是現在你這樣有什麼用呢？」鄧布利多冰冷的聲音，讓西弗勒斯微微從絕望中清醒，「如果你愛莉莉，如果你真的愛她，那麼你以後該走哪條路就很清楚了。」
「你——」西弗勒斯從來沒有想到，在黑魔王死之後這個老人，是他敵人的老人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就好像，好像他不會殺了他這個食死徒一樣，「你的意思是？」
「你知道她怎麼死的，為什麼會死，別讓她白死。幫我保護她的兒子吧。」
西弗勒斯愣住了，然後他從鄧布利多的口中知道了一個可能除了他和鄧布利多之外就再也沒有人知道的秘密。
阿不思·鄧布利多指著西弗勒斯·斯內普手臂上黑魔標記，告訴斯內普：「這種標記，只是減弱了，變得模糊了，但是沒有消失不是嗎？西弗勒斯，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你該知道，詛咒沒有消失，黑魔王，還會回來……」
隨後歲月裡面，世界對於斯內普都是黑暗的，他不得不屈服在那些弱者的虛偽的巫師管理之下，在霍格沃茲當一名無聊的教師，教授一些蠢的每邊的孩子藝術般的魔葯。
鄧布利多為他作證，確保他不會被投入阿茲卡班，但是同時，鄧布利多限制了斯內普在魔藥方面黑魔法方面的所有研究，他禁止西弗勒斯成為黑魔法防禦課的教授，名義上稱這個職位被黑魔王詛咒過。
斯內普失去了他生命中唯一的希望-——莉莉·伊萬斯，唯一能做的是苟且的活在霍格沃茲，給一群毫無天賦的少年當教授。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十一年，就在西弗勒斯覺得自己都快忘記黑魔王的時候，阿不思·鄧布利多忽然在一天的深夜，把他叫到校長辦公室……
西弗勒斯坐在教室席緊挨著他的新同事奇洛的旁邊，忍受著刺鼻的大蒜味道還有對方結結巴巴的說話方式，一雙眼睛不斷地在那群跟著麥格教授戰戰兢兢走進霍格沃茨大堂的一年級新生中搜尋。
很快，他就發現了自己的目標。
這簡直太容易辨認了，凌亂的頭髮，帶著一副眼鏡……
只是，詹姆斯·波特當年進入霍格沃茨的時候，是這幅瘦弱的樣子嗎？面前這個孩子看起來似乎還不滿八歲！如果不是清楚的記得從黑魔王消失之後的每一天的話，西弗勒斯簡直要懷疑鄧布利多為了培養他的救世主，而提前讓哈利·波特入學了。
雖然瘦到讓人覺得可憐，可是那依然是一個波特！
西弗勒斯扯動著唇角露出一個難看的假笑陪著奇洛說了幾句話。奇洛，他還記得這也算是他的一個學生。在他進入霍格沃茨第一年的時候，他才是五年級的學生，一個毫不起眼的拉文克勞。
只是，西弗勒斯在霍格沃茨的第一節課不是給奇洛所在的年紀上的，而是小一點的四年級的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
就如同這些年他已經見慣司空的情形一樣，格蘭芬多在處理那些精細的魔葯的時候笨手笨腳，而一些斯萊特林在遊刃有餘地完成自己的任務之後就開始偷偷找格蘭芬多的麻煩。西弗勒斯是不在乎那些學生到底會是會因為魔葯爆炸而死去，可是鄧布利多在乎。
如果在他的課程上死一個格蘭芬多的話——西弗勒斯遲疑了一下，不得不承認，博愛是鄧布利多的愛好。就算是因為意外死一個斯萊特林，他也是會被懷疑的。
所以他及時控制住了那次魔葯爆炸，然後忽視那是由一個斯萊特林的惡作劇引起的，狠狠地扣了那個坩堝已經只剩下一些殘渣的格蘭芬多學生二十分。
然後，整節課，格蘭芬多足足被扣了一百多分，發展到最後的時候就連一個拿小刀切割雛菊根的格蘭芬多不對，西弗勒斯都扣了他五分。
至於斯萊特林，一分沒少，反而多了十幾分。
這堂課下來之後，整個霍格沃茨都知道了他的可怕。接下來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勞的課程，那些學生都老實的不少，誰也不敢仗著曾經算是認識西弗勒斯，他們說起來算是同學而在魔葯課上囂張過度。
西弗勒斯立刻清楚地認識到了，就算在霍格沃茨這也是一個弱肉強食的社會。如果他這個教授太過於軟弱的話，那些學生就會爬到他的頭上作威作福。而他，絕對不能讓任何人以為他們還能像詹姆斯·波特和那個叛徒布萊克一樣欺壓他！
想到這裡，開始給一年級的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上課的西弗勒斯微微提高了聲音。
「……我可以教你們怎樣提高聲望，釀造榮耀，甚至阻止死亡——但必須有一條，那就是你們不是我經常遇到的那種笨蛋傻瓜才行。」
「波特，如果我把水仙花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會得到什麼？！」
他絕對不允許盯著「活下來的男孩」的哈利·波特，就如同當年他的父親一樣羞辱他！狠狠地給了哈利·波特一個下馬威，告訴他，他那可憐到了極點的名聲並不算什麼，而他也不名副其實。西弗勒斯這才覺得從開學晚宴開始到現在心口中悶著的一口悶氣發泄了出來。
何必在看到的他的時候緊緊捂著他額頭上的傷疤呢？就算看不見，他也清楚的知道他是誰！
那個害死莉莉的白痴詹姆斯·波特的兒子，莉莉用生命保護了崽子！
被整個魔法世界崇拜的救世主，活下來的男孩——哈利·波特。
最重要的是，鄧布利多交代要他保護的男孩。
或者還應該加上霍格沃茨一個世紀以來最小的找球手——磨牙——沒腦子真的相信午夜決鬥這種幼稚說法的白痴！
海格的那頭三頭地獄犬怎麼沒有把他的骨頭給嚼碎了吞下去呢！
西弗勒斯每天都在詛咒著，看著那個不配擁有莉莉眼睛的男孩在他的面前晃動，一直詛咒到了萬聖節。
在那天的晚宴上，他看到了一場精彩的鬧劇。
奇洛那個自從進入霍格沃茨之後就被鄧布利多發現有些不正常而讓他特別注意的黑魔法防禦課的教授——該死的鄧布利多就是不願意讓他接管這門課程，寧願每年都尋找那些不合格的教授。
也許，鄧布利多在經歷了和平的十年之後，終於變得跟黑魔王一樣瘋狂了，居然真的相信那種所謂的黑魔王因為得不到這個職位而對這個職位下了詛咒，沒有人能好好地干夠一年嗎？
就算是有這樣的詛咒，也應該是他這個申請了十年依然還在教魔葯課的人詛咒的才對。
不滿意地把面前的烤雞腿肉塞到嘴巴裡面，西弗勒斯還沒有來得及咀嚼就聽到了一陣讓人骨頭都抗議的尖叫聲。
「巨怪——在地下教室——」奇洛帶著他那標誌性的，已經變得歪歪斜斜的圍巾衝進了大堂，然後只對著鄧布利多說了一聲，「以為你應該知道的。」就暈倒在了地面上。
地下教授！西弗勒斯猛然站了起來，可是和所有聽到了巨怪的消息之後跳起來的教授學生比起來，他的反應還真不算快。
鄧布利多很快就制止了混亂，然後讓級長和男女學生會主席指揮著所有的學生離開，而西弗勒斯也立刻意識到。巨怪是不可能那麼巧跑到地下教室，也就是地窖的。
那些比格蘭芬多的學生還有愚蠢的巨怪怎麼可能剛好在地窖，破壞他的教室呢！
想到這裡，西弗勒斯立刻想到鄧布利多曾經要求他監視奇洛，而這個學期的霍格沃茨城堡到底隱藏了什麼東西。
他的心臟都幾乎要跳出來，想就沒有想就立刻改變了重新地窖的路程，朝著樓上跑去。
那個關著地獄三頭犬的房間，奇洛是想要去那裡。
至於接下來的遭遇，西弗勒斯徹底地明白，他只是一個食死徒而不是黑魔王，詛咒這種東西，還是比較適合黑魔王。
如果由他來做詛咒這種事情的話——特別詛咒的人是「活下來的男孩」的時候，是會遭到反噬的！
當自己的左腿落入地獄三頭犬的某個腦袋的嘴巴裡面時，西弗勒斯立刻決定，以後他只扣波特的分數，關他的禁閉，但是絕對不去詛咒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