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初血之月
塔萊哼了一聲，把老闆遞過來的義大利面接過，「給他再做一份，這份給我」。老闆看了安德魯一樣，安德魯無奈的點了點頭。
「你說話還對我的胃口，給你一個機會吧，只要你拋棄你身邊的那幾個女人，我可以給你一個打敗的我的機會。「她用叉子一邊吃面，一邊說道-——不可否認，有的人漂亮程度已經到了即使做粗魯的事情，也會顯得很可愛的程度-——「只有一次機會，怎麼樣，敢不敢試一試？」
「征服您這樣的處女學姐，當然是所有男人的夢想。」安德魯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無論對你還是對我，我們還是說點別的吧。」
「有色心沒色膽的小子，裝什麼酷。」安德魯沒有解釋，塔萊也沉默了下來，「罷了，既然你不知道抓住機會，那就算了。我聽說你最近在為魔法部的一個秘密部門工作，現在告訴我一些消息吧，我好回去交差。就當作是你示好的禮物吧。「
「示好的禮物？「安德魯笑了笑，他知道塔萊雖然表面上很大大咧咧，但是其實很好強、要面子，而且極其記仇，安德魯沒有反駁。
她把一隻手肘放在吧台上，另一手推開了吃了一半的義大利面，接著撐著下巴，眯著眼，透過一雙又濃又長的睫毛打量著安德魯「怎麼，不願意？」。
她當然很吸引安德魯-——她很完美，雖然她不顧一切利用她的魅力和女人味來追尋她的目的，但她可能完全不能體會自己有多誘人。
安德魯已經見識過太多這樣專門量產出來完美的「情人」-——她們幾乎是完全按照男人最深層次的慾望量身定做——體貼、崇拜、美麗、外強內媚.……上帝不是用亞當的肋骨製造了夏娃，而是用亞當的慾望！
「安德魯·李。「她說道。「難道你連這點願望都不願意滿足，還是你覺得我的魅力對你一文不值？「她的眼睛眯得更細了。
安德魯啜飲了一口麥酒，示意酒吧老闆也給她倒一杯，他照辦了。「當然不是，學姐，那些東西對我來說，遠遠比不上你的一個微笑。「
「現在的男人真是欲求不滿。「她抱怨道。「李，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可是既純潔又善良的。「安德魯告訴她。「我是不會受美色誘惑的。「
她喪氣地瞪了安德魯一會兒后把頭往後一偏，笑了起來。她的笑聲也很美，清脆而且宏亮。
在這當頭安德魯確實看了她的胸部，只是看了一下-——地獄圖景中的所有惡魔嚎叫了起來，他們要被所有的美好撕碎，一切的美好都該被折磨到死。
既純潔又善良的人最多就只能這樣，即使在荷爾蒙素刺激下有所行動，也不過是對女人展開求偶的追求。地獄圖景不同，扭曲毀滅之力，吞噬安德魯慾望，長成了一個完全陌生的怪物——怪物渴望凌虐這個女巫，儘管那完全不是安德魯的本意。
塔萊是個很純粹的女人--她有魅力、有野心、美麗動人，她的野心明顯且單純，而且她也擺明了是在追求這些事物。
她來**安德魯，主要是因為她想要得到安德魯的支持，或許她也覺得安德魯還滿有吸引力。有時候她會得逞，有時候則會失敗-——這完全不是取決於她的魅力，而是取決於安德魯想如何。
除此之外，要是格蘭傑知道安德魯透露消息給別人，她會把安德魯的心臟挖出來，夾在兩片麵包中間當午餐吃。
「安德魯，雖然剛才我實在演戲，但是我說的那些話依然有效，你知道的。「她說。「好了，現在我們聊一些輕鬆的話題吧，畢竟我還是一個記者-——雖然我一點都不喜歡-——我問你一些問題，你就回答'是'或'不是'、'要'或'不要'就好。「
「不要。「安德魯馬上回答。
她的眼睛閃閃發光——這點和赫敏很像。「伯恩的殺死是死於食死徒或黑魔法嗎？「
「不要。「安德魯頑固地又說了一次。
「不要，是表示他'不是'？「塔萊問。「還是說那不是僅僅不是食死徒？「
安德魯對酒吧老闆眨了眨眼，彷彿在求救。他裝作沒看到。酒吧老闆從來不選邊站，很聰明。
「不要，我不要回答問題。「安德魯說。
「你們有任何線索嗎？有抓到任何嫌犯嗎？「
「不要。「
「安德魯，難道你自己是嫌犯嗎？「
心煩意亂。「不要。「安德魯氣惱道。「學姐--「
「你星期六晚上要和我吃晚飯嗎？「
「不要。我——「安德魯吃驚地看著她。「你剛說啥？「
她對安德魯淺笑，然後靠過來在安德魯臉頰上親了一下。
她的唇涼涼的，有一點點甜味——安德魯忍不住想，惡魔們歡呼起來，那感覺真是太棒太棒了。
「太好了。「她說。「我會到你那邊去接你，九點鐘好嗎？「
「我剛漏聽了什麼嗎？「安德魯問她。
她點頭，黑色的雙眸閃耀著愉悅。「我要帶你去吃一頓非常值得期待的晚餐。你去過W飯店嗎？在水車東街。「
安德魯搖搖頭。
「那家的牛排是你做夢都沒吃過的。「她向安德魯保證。「而且是最有情調的一家餐廳。去那邊需要穿外套和領帶，你搞得定吧？「
「嗯，是吧？「安德魯小心翼翼說道。「這個答案是針對你剛剛問的我是不是要跟你出去，對吧？「
「不是。「她微笑道。「這個答案是我要套你的話，而且你已經中計了。我只是想知道你除了牛仔褲和傲羅制服外，是不是還有別的衣服可穿。「
「喔，是……有啦。「安德魯說。
「好極了。「她重複道，從凳子上站起來拿起皮包，又在安德魯臉頰上親了一次。「那麼，星期六見了。如果你表現好，說不定我們還能在飯後再發生一點什麼-——只是不知道你的小女朋友會不會發現。「她後退並突然賞了安德魯一個女王的笑臉。
這真是要安德魯命的表情，楚楚動人，而且讓安德魯體內的惡魔血脈噴張。
「到時候，準備玩個痛快吧。「她轉身走了出去，安德魯稍微轉過頭，一直看著她的背影，安德魯感覺體內的惡魔們歡呼著跟著她去了。
安德魯剛剛是答應跟她約會嗎？還是答應接受拷問呢？
「大概都算吧。「安德魯喃喃自語。
酒吧老闆啪地一聲把安德魯的義大利面放在安德魯面前，安德魯愁眉苦臉把錢放下，酒吧老闆找了些錢給安德魯。
「她不會和我做任何事的，只想從我這裡套出原本不能讓她知道的消息，酒吧老闆。「安德魯說。
「嗯。「酒吧老闆同意。
「那我幹嘛說要去？「
酒吧老闆聳聳肩。
「而且被赫敏知道我做了這樣蠢事。「安德魯說。「恐怕一直到六月，我都只能生活在黑暗中了。「
「嗯。「
「但任何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都有可能和我做一樣的決定。「
「哼。「酒吧老闆不屑地說道。
「好吧，也許你不會。「
酒吧老闆笑了一下，表示欣慰。
「反正，生活就是這樣，總是令人難以集中精神，我一定是瘋了才會跟她這樣的人打交道。「安德魯拿起叉子，瞥了一眼邊上吃了一半的面，嘆了口氣。
「那份面也沒有付錢，我記在你賬上了。「酒吧老闆說。
「好吧，老闆，她很聰明，總是有人願意為她賣身，再為她數錢。「
酒吧老闆露出了他的招牌淘氣微笑，這讓他看起來年輕了好幾歲，還帶了點孩子氣。
「她當然是那樣的人。「他說道。「而你看起來像個糊塗蛋。「
這破壞了安德魯的計劃。安德魯的如意算盤本來是摸黑前往摩妮卡在南邊海邊別墅發掘些資訊，而且安德魯早已答應赫敏會儘快找到那種血詛咒的分類和名稱。
這表示安德魯時間少了一半，他今晚就得殺去摩妮卡提供的那個別墅，因為安德魯星期六晚上得和塔萊約會——至少是前半夜——前半夜能發生什麼？
安德魯惡魔一想到或許連後半夜也有可能被她佔據，就覺得口乾舌燥。天曉得。她剛剛已經把安德魯迷得昏昏沉沉的，還讓安德魯看起來像個白痴，她應該會為了周一早上出刊的那期《貓頭鷹郵報》想盡各種辦法從安德魯這裡套出消息。不過另一方面，她很性感、聰明，任何男人都希望征服她，何況她還是個處女。
這表示除了聊天和吃飯之外，還會發生些其他的事，不是嗎？
很多青少年的第一段戀情都是失敗的。也很少人會因為失敗的戀情殺了對方。安德魯既不是戀愛上的失敗者，也不是其他什麼失敗者-——他只是習慣了那種強者獲得一切末法時代的法則——就算正義一方，只要她們同意，她們就可以和同一個強者保持關係。
安德魯迴避掉那個想法，以免勾起太多的老舊回憶——那些亮銀的盔甲、冰冷的雙唇、刺骨武器。
當酒吧老闆發現安德魯並沒有什麼食慾只有，他又給安德魯上了一杯啤酒，安德魯喝完了啤酒，覺得自己意識似乎開始融化之前，離開了Rumor Bar。
角落裡的西洋棋局還在進行，兩個人口中的煙管噴出了聞起來頗為清新的煙霧。當安德魯走向車子時，還一面沉浸在對末法時代不可挽回哀傷中。
安德魯需要先把公寓打掃一下嗎？-——整理東西當然能讓人平靜下來。若秋、赫敏甚至盧娜知道安德魯輕易就答應了塔萊邀請，會不會氣炸了？
當安德魯上車時，安德魯還能感覺到塔萊留在安德魯臉頰上的那個吻——涼涼的，和秋的完全不同。
安德魯慌張地搖搖頭。人家都說巫師是難以捉摸的。安德魯回到家時，三個女人都不見蹤影。
安德魯回到自己那個寬闊的實驗室，挨個檢查了那些試管——他稍後就要去南部的海邊，需要準備一下。安德魯從廚房裡一一拿起安德魯需要的東西——不加防腐劑的剛出爐麵包、蜂蜜、牛奶、新鮮的蘋果、一把鋒利的銀制削鉛筆刀、晚餐用的小盤子、碗，還有一隻安德魯自己用柚木雕出來的杯子。
安德魯把這些東西裝在魔法袋中，確保實驗室不會因為他的離開出事故，然後幻影移行，到了他所去過的最靠近伊斯特本的城鎮，在那裡，他只能租車上路-——他沒有去過伊斯特本，不能直接幻影移行。
伊斯特本是英國英格蘭東南區域東薩塞克斯郡最大的鎮、自治市鎮，人口大約十萬人。當地歷史悠久，環境也很好。摩妮卡給的郊區的地址是個昂貴且高級的度假村，有許多的大房子和綿延不絕的莊園。要在這裡有塊地可不便宜。菲利普在他的前東家八成混得不錯，才有辦法在這裡置產。
海邊道路在低矮茂盛的灌木一側蜿蜒，從防波提一路往下穿梭到海邊。那些大莊園都分得很開，相隔數百碼。絕大多數的莊園都用圍牆隔開，以安德魯車子往北開的視角來看，莊園的大門都開在馬路的右邊，也就是離海較遠的那一側。摩妮卡的房子是惟一一棟坐落在靠海這一側的。
一條平順的碎石子路兩旁都是樹木，從道路一直綿延到摩妮卡的宅邸。一個半島伸入海中，大小剛好夠蓋一棟房子和一座小碼頭，不過碼頭旁卻沒有任何船隻。
那棟房子和其他的房舍比起來，並不算大。這是棟樣式相當簡潔的兩層樓房子，有許多玻璃和木頭，平整和光滑的外裝是刻意要塑造出不同於木質建材的合成感。
海邊道路一直彎到屋子的後方，還有條車道寬大到可以打一場全場的籃球賽，一旁有個籃球架，從屋子二樓延伸出來的露天陽台可以俯視這一切。
安德魯把甲殼蟲開到屋子後方，然後停在那裡。安德魯下車伸了伸腿，拾起背包隨身帶著。由海邊吹過來的微風讓安德魯立刻清醒了許多。
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安德魯在屋前停留了很長一段時間，就只是瞪著它看。
看樣子安德魯的直覺是堅持要再來一杯酒吧老闆的麥酒，它並沒有提供什麼資訊，只透露出這棟有點昂貴的小屋伴隨了一個家庭度過好幾個周末假期。
嗯，直覺失敗之時，就是智慧出馬的時候。絕大多數的東西都還算頗新。屋子周圍的草地在今年冬天並沒有長得很高，不需要修剪。籃球網直直垂下，由它寬鬆的程度可看出已經使用過不少次了。窗帘全都放下。
在露天陽台下方的草地上有個紅色的玩意兒在發亮，安德魯走到陽台下方將之拾起。是個塑膠制的底片盒，紅色的盒身上有個黑蓋子，就是平常你將底片裝起來送到沖洗店用的那種盒子。安德魯把它塞進大衣的口袋裡，繼續調查。
這地方看起來實在不太像是居家場所，比較像是有錢人藏嬌用的金屋，與世隔絕的度假小屋藏匿在半島上的樹林中，還可以迴避偷拍。
安德魯很快繞了房子一圈，前後門都試了一下，連露天陽台上那道可能是通往廚房的門都看過了。通通是鎖著的。門鎖其實不是什麼大問題，但是摩妮卡還沒有實際邀請安德魯調查這棟房子的「內部「，她只是要安德魯在「周圍「看一看。
未受邀請而闖入別人的房子是個大禁忌。這也是吸血鬼通常不會這樣做的原因之一——他們光是要在巫師世界外團結一致就已經一堆問題了。
這對像安德魯這樣的人類巫師是不會有傷害的，不過當你試著要用魔法處理事情時確實會有所妨礙。還有，這舉動並不禮貌。正如安德魯所說的，安德魯是個老觀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