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往事（3）
巴特勒夫人探尋的目光盯住了湯姆，讓湯姆感覺有些熟悉。
很快湯姆就想起了這種目光的來源，是納吉尼！如同被一條大蛇盯上的目光，這就是現在湯姆的感覺。原來這位夫人也不是一位簡單的人物，那麼看起來，這裡面還有很多事情。
「夫人，您是想要和他聊聊嗎？」科爾夫人揣測巴特勒夫人的心理。試探著提出了自己的建議，巴特勒夫人微微搖了搖頭，她看向了坐在湯姆旁邊的那個瘦弱的小姑娘。
當巴特勒夫人帶著那個為湯姆打開禁閉室門的小姑娘離開的時候，那個小姑娘回頭有些不安的深深地看著里德爾的面容，湯姆·里德爾那張小臉上依然是少年那種特有的強裝出來的鎮定，他似乎想要說點什麼，但是最後湯姆倔強的別過臉去，彷彿照成這一切的都是那個小姑娘，而不是可惡的命運。小姑娘要把這張面孔牢牢記住，她專註地凝視了好一會兒，才轉過臉去，在那一刻，小姑娘沒有流淚，也沒有哭，她此時比黑魔王還要堅強。
科爾夫人客氣的送別了巴特勒夫人，然後讓孩子們散了。
里德爾反應冷淡地離開了，從頭到尾沒有變現出任何的悲傷或者不滿，他似乎表現的有些過分麻木了，那些嘲笑湯姆的孩子們似乎感覺到里德爾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他們明智的沒有任何人去挑釁。
可憐的孤兒們目送湯姆小小的孤獨的背影消失在門外的陽光里，彷彿看到一團黑色烏雲在慢慢的蠕動。等湯姆走遠了之後，塊頭最大的那個男孩朝著地上啐了一口，狠狠的說道：「一條狗，還怎麼狂，看我將來收拾他！」
黑魔王本人，此時感到自己體內黑暗在迅速的擴大，那個可怕的無形的猙獰怪獸在漸漸長大，變得越來越稜角分明，越來越暴虐可怖，他開始厭惡這個世界，不是厭惡某個人，整個世界都讓他感覺到不可救藥，應該立刻被判處死刑！
湯姆麻木的地喃喃道：「這次，就這樣吧……以後，以後還要想辦法……原來，原來我還是太弱小了，如果我有能力，我一定不會.……不會讓你走的！」
湯姆沒得選擇，他感覺到巨大的失落和痛苦，心中猙獰的巨獸狂吼著，想要掙脫所有的束縛，但是他現在還是湯姆·里德爾，還是一個普通的不知道自己是巫師的孩子，他和住在樓梯間的哈利·波特一樣，沒有絲毫的反抗能力。更何況，這是時候，霧都孤兒們，比哈利·波特處在的時代，還要凄慘。
「1你怎麼了？你看起來很煩惱，可以跟我說說嗎？」納吉亞盤旋在湯姆的床頭，潮濕的宿舍里空無一人，這個時候，那些孩子們都在外面想著怎麼弄一點吃的。
「1納吉亞，你說如果你將來有能力了，你會不會保護一個女孩，如果她幫助過你？」湯姆躺在床上，看著陳的天花板，獃獃的說道。
「1什麼？納吉亞還不到發情的時候，可不會隨便把食物給一個沒用的雌性！而且那些雌性她們自己會捕獵，不需要納吉亞的幫助！」
「1好吧，這樣看起來，當一條蛇真的不錯，不會有這麼多煩惱。」
「1當然，蛇可是這個世界上最古老的生物，無論在東方還是西方，都有我們的分佈，你看到過世界上有比我們蛇更加龐大的族群嗎，我為我是一條蛇而自豪！」
湯姆被納吉亞的逗樂了，他微微扯動了嘴唇，笑了笑，最後還是沉默了下來。他此時不知道自己是一名巫師，作為一個孤單了這麼久的孩子，那個女孩，儘管湯姆連她名字都不知道，是第一個對他表現出善意的人。
湯姆記住了那個女孩的樣子。
「1我不會放棄的…納吉亞，我想我將來一定會成為那些有錢人，等我再長大一些，我就要離開這裡了…我會想出一個不錯的辦法，弄一個還極好的前程的，到時候，我會讓她過上好日子……一定會！在這之前……稍稍忍耐。納吉亞，你幫我一個忙，我要你幫助我去看看那個巴特勒家是怎麼回事，幫我保護好那個女孩，好嗎？」
「1這可有點難辦，我不知道她被帶去了哪裡？」
「1你不是說你們蛇在倫敦哪裡都有人嗎，你去問問就是了。」
「1好吧，看來我得去準備幾個老鼠了，記住，湯姆，你今天又欠了我一個人情！」納吉亞搖頭擺尾的離開了。
湯姆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會這樣發展，他還等著他稍稍年紀大一些了，就去加入倫敦的地下幫派，湯姆聽那些無聊的孩子說過，倫敦的黑暗世界是小偷和強盜的世界，在那裡，強者為準。當湯姆和自己的黑暗完全融合之後，他覺得自己可以成為黑暗的一部分，甚至可以成為黑暗的領袖。
開膛手傑克？湯姆早就聽納吉亞說過，那只是一個無聊的賣肉的一個屠夫，他的樣子和地址湯姆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犯罪頭子蒙朗上校？也許他也很擅長散布恐懼，那麼就該讓他倒霉一下子，或許一個可怕的夢魘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還有那些可憐的混混，湯姆可以保證，自己只需要一點點體力，就能控制整個倫敦的地下小流氓們，等自己再長大一些，湯姆就將擊敗蒙朗上校，成為倫敦黑暗世界的頭子！
但是事情的發展和湯姆的小計劃有那麼一點出入。當巴特勒夫人走了沒有多久，院長再次把所有的學生召喚到小禮堂，這次來的是一個中年的白種人，身材高大，看起來很有教養，他穿著合身的西裝，頭髮披散著，精神看起來不錯，還戴著一條紫色的領帶。
這個中年白人掃視了一眼所有的孩子，然後直接指著湯姆說道：「就是他，我要帶走他！」
所有的學生都吃驚的看向湯姆·里德爾，如此快速的決定，讓人有些難以接受，院長忍不住說道：「您不需要再考慮一下，湯姆……」院長在猶豫，是不是要冒著激怒來客的風險，把這個孩子的種種劣跡說出來。
「哦？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嗎？您可以讓這些孩子散了，把你知道的事情給我說說，夫人」鄧布利多友善的朝著院長笑了笑，院長感覺鄧布利多真是英俊極了，她揮手讓其他孩子離開了，只留下湯姆。
連里德爾自己都有些驚訝，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選上，難道自己真的是天命眷顧之人？
鄧布利多走到了坐在最後面的湯姆面前，「孩子，你看起來有些緊張，不要害怕，我是來把你帶到一個你從來沒有去過的地方，那裡是英國最美好的地方，你一定會喜歡的。」霍格沃茲學校當然是英國最美好的地方。
「你是說帶我去天堂嗎？」湯姆·里德爾冷冷的說道。這個世界上符合鄧布利多說的這些優點的地方，只有通過墓園，才能到達的天堂吧。
「哦，不，你誤會了，小夥子。」鄧布利多笑了笑，似乎感覺到湯姆是一個很有趣的孩子，他朝著後面的院長說道，「我想他或許需要收拾一下，我們一會兒就要離開了，他的房間在哪裡？」
院長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湯姆本來想說，他沒有什麼可收拾的，但是他想起來還要和納吉亞說一聲，於是他從長椅上站了起來，默默的走回宿舍。
一路上，院長大人像是來了第二春一樣，和鄧布利多說個不停，兩人不時像老友一樣的發出笑聲。
當他們準備在一個毛衣花紋的針法上繼續探討的時候，湯姆默默的推開了宿舍的大門。
宿舍裡面還是空無一人，納吉亞這個時候也不知道在不在洞穴里，湯姆發出低低的嘶嘶聲，裝作是無聊的哼著不成調子的小曲，一邊裝作在收拾東西。
正在和院長大人的聊得活人的鄧布利多微微皺了皺眉，「夫人，我想和湯姆單獨談談，您看可以嗎？」
對於鄧布利多突然的要求，孤兒院院長有些迷惑，但是她總是沒辦法拒絕眼前這個英俊中年巫師的請求，院長微笑的說道：「當然，不過我可提醒你，這個孩子毛病還不少，偷盜就是其中之一，如果你要問我的意見，我們這裡還有更聽話的孩子。」
「我知道，但是我有不得不選擇他的理由。」
院長離開之後，鄧布利多走進了屋子，「你剛才說的是蛇語嗎？」
湯姆一下僵住了，這是他第一次被別人發現會說蛇語。湯姆轉過身來，看向鄧布利多，他想從鄧布利的眼中看出點什麼，但是鄧布利多的眼睛清澈見底，沒有絲毫的波動。
「你是從遠東來的？」在湯姆的常識裡面，只有遠東的巫師，才掌握這種神秘的語言，也是納吉亞告訴他的。
「不，當然不是，我是英國土生土長的.……巫師！」鄧布利多笑著說道。
「巫師？！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作為一個有主見的年輕人，黑魔王當然不會相信那些毫無根據的東西，他反而更加狠狠的瞪著鄧布利多，想要從他的眼中看出點什麼。
「對，就是巫師，你將來也會成為一名巫師，坦白的說，我這次就要帶你去我們的世界，巫師的世界，你將在那裡受到教育，健康成長，最終成為一個對巫師世界有用的人。」
「老瘋子，你是馬戲團來的嗎？你以為我會相信你說的這些謊言，我想院長一定被你的小把戲給騙了，你想怎麼著，想要把我買到你的馬戲團里，當小丑嗎？」黑魔王一樣就看穿了對方的謊言，他毫不留情的諷刺道。
「我可不是說什麼瘋子，」鄧布利多無奈的搖了搖頭，此時蓋勒特·格林德沃已經和鄧布利多分道揚鑣很久了，但是這個時候不知為什麼，鄧布利多忽然響起，上一個叫自己的瘋子的人，正是蓋勒特·格林德沃。「你應該能感覺你和別人的不同，比如你可以讓東西移動、或者感覺一些其它的不同尋常的事情，這就是你巫師的標誌。」
湯姆沒有從這個中年巫師的眼中看到任何的欺騙，他說的東西，湯姆確實可以。「你說的這些不能證明什麼，我需要你向我證明。」
下一刻，牆角的柜子「哄」的一聲，著火了。
湯姆被忽然的大火嚇了一跳，儘管湯姆沒有看過真正的馬戲，但是他可以可能這不是馬戲團的雜耍。
「你是怎麼做到的？」湯姆興奮的問道。這樣強大的力量，正是自己需要的！
「你將來也會有這樣的能力，不過是一點點魔力，還有咒語罷了。」鄧布利多沒有使用魔杖，他甚至沒有看柜子一眼。
「真的？我也會有這樣的能力？好吧，你說服我了，現在決定相信你，就算你是一個馬戲團的魔術師，我也想要學會你這樣的能力。」湯姆興奮的說道。
「我可不是什麼魔術師，我是一名巫師。湯姆·里德爾。你柜子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想要出來，你幫我把它們拿出來。」鄧布利多看了一樣還在熊熊大火中顫抖的衣櫃，對著湯姆說道。
湯姆的臉色瞬間變白，他怒視著鄧布利多，「別怕，這種火焰對你來說沒有任何的傷害。」
湯姆想了想，慢慢的走近還在燃燒的柜子，火焰自動打開了一個空洞，柜子裡面的小東西漏了出來。
「這些是你搶的別人的嗎？」鄧布利多嚴肅的問道。湯姆沒有回答。
「霍格沃茲學校是不允許以強欺弱，搶劫別人的，我希望你記住今天，搶別人的東西就像火中取物一樣，一不小心，就會被火焰吞噬，你明白嗎？」
湯姆默默的點了點頭，但是心裡卻不以為意，如果不是害怕不能學會這樣的技能，湯姆才不會理會這個男人的說教呢。
鄧布利多帶著湯姆離開了孤兒院，納吉亞正好不在洞穴之內，湯姆只好默默的想著，等將來有機會再回來和這個好友說再見。誰知道從此以後，湯姆再也沒有見過這條幽默有榮譽感的大蛇，直到很久以後，在羅馬尼亞的黑森林裡面，已經蛻變成黑魔王的湯姆獨自呆在黑暗中的時候，才會再次想起這個好友，只是不知道，他有沒有想起那個曾經對他有過一絲絲好感的麻瓜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