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訴衷腸

  洛雪淚光閃閃，看著秋兒輕聲說：「好久不見，秋兒。」


  秋兒動容道，「難道你就是夢？」


  洛雪沒說話，點點頭。


  「你消失了這麼多年……」秋兒的眼淚流下：「其實你……一直都在？」


  「我依靠你們的美夢而活，從未離去。」洛雪的聲音動聽如天籟，似滿含柔情。


  「可是.……你為什麼從來不現身見我們？」秋兒哽咽，「你不知道.……他很想你嗎？這麼多年來，他從未放棄過找你。」


  洛雪苦笑道，「可是.……我終究不是人。而且，秋兒，我.……我本和魘是一對，我.……不能背叛他。」


  「可是你已經背叛他了，十年前你就愛上別人了，何必自欺欺人？」秋兒大聲說道。


  洛雪低頭，淚如雨下，許久，抬起頭，用那雙美麗的淚眼看著秋兒，悲傷地說，「我們.……是註定不可能的。可是秋兒你，你也愛他不是么？只有我不在了，你才……」


  「我才有機會是嗎？」秋兒眼角掛著淚珠，眼神冷冷地盯著洛雪，「施捨我嗎？感情是施捨不了的，我秋兒是愛他，可是我不需要這份施捨的愛，不愛就是不愛，沒有辦法的，誰都沒有辦法的，你以為你不在，他就不愛你，不懷念你了？你錯了，你這樣下落不明，他只會更加愛你，這輩子都會對你念念不忘，直到他死的那天！」秋兒抹了把眼淚，繼續說道，「我們女人要的，不就是愛，純粹的愛，我們想得到的不是人，而是心，愛我們的心，就算我天天能守在他身邊又怎樣？他的心不在我這兒！」


  「秋兒，我.……」


  秋兒苦笑道，「他若愛我，天涯海角，甚至陰陽相隔，我都是幸福的；他若不愛我，即使近在眼前，咫尺之間，朝夕相對，又有什麼意義？所以，洛雪，我寧願你能跟他在一起，天天在一起，幸福地在一起，你這樣虐他，他越是為你心碎，越是思念你，我越是心痛！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是什麼你知道么？不是你愛的人和他愛的人幸福相守，而是，你眼睜睜地看著你愛的人為他愛的人傷心流淚！」


  洛雪嘆口氣，輕聲說道，「秋兒，對不起。」


  秋兒黯然道，「你沒有錯，不需要說對不起。」


  「可是，這麼多年你還是沒有離開他，一直守著他，你不是不要這樣的愛么？」洛雪說，「所以，你們還是應該.……」


  秋兒無奈地一笑，神情落寞，「我要的是一回事，我能做到的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米露早就醒了，躲在門後面目睹了這一切。她看到洛雪后，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美麗的女人。如果說秋兒是人間妖女，那麼洛雪就是天上的仙女；如果說秋兒姿色足以魅惑眾生，那麼這個洛雪之美，完全就是顛倒眾生；如果說秋兒讓世間男子見之想據為已有，那麼，洛雪，世間男子見了，只怕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作為不可侵犯的女神給供奉起來吧。光彩奪目，千嬌百媚的秋兒跟這個叫洛雪的比起來，竟黯然失色。


  米露她想她能明白為什麼不凡會對洛雪情有獨鍾了，她見到洛雪，跟郭襄見到小龍女的心情是一樣的：「也真只有你，才配得上他。」


  米露沒有打擾她們，輕手輕腳地摸上床，蓋上被子，就當什麼都沒有看到，什麼都沒有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