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憨厚的2虎
劉振天看著眼前拘謹的張聰,對翠花嬸說道:「二姐,這小子能幹動活么?我看著他還沒個麻袋沉呢?」
沒等翠花嬸說話,張聰連忙說道:「老爺您放心,我雖然長得單薄些,可從小就幹活,種地砍樹都干過,老粗的一根大樹,我都是從山上扛下來的,不信你問翠花嬸?」
劉振天一臉懷疑的看著翠花嬸,翠花嬸點點頭:「震天,二虎這話說的沒錯,山民不像你那些個徒弟,他們得靠力氣吃飯,百十斤的東西扛起來,走個幾十里山路都是常有的事,如果你真需要幹活的,二虎倒是個老實孩子。」
劉振天點點頭,喊了一句:「劉平,領二虎去後面洗洗,給找身乾淨衣服,再給找點吃的,收拾好了讓他把後堂打掃乾淨。」
一個高個小伙應了一聲,領著張聰去了後院。
王嫂忽然插嘴說道:「老爺,讓這二虎住宅子里吧,院里搬搬扛扛的活也不少,幾個男丁歲數都大了,弄不動,我看二虎人也老實,還跟二小姐是屯親,這工錢應該也不會計較的。」
劉振天看了一眼翠花嬸,翠花嬸點點頭:「這孩子爹媽都沒了,就留府里給口飯吃,當個家養的傭人使喚吧。」
說完話,起身領著小花往出走,劉振天后面喊了句:「二姐,你有啥需要的跟我說,別見外。」
翠花嬸頭也沒回的嗯了一聲,走出了武館。
張聰梳洗完畢吃了幾個饅頭,等到了後堂才知道,為何跑了好幾個傭人,這後堂足有一畝地大小,而且立著一根根的原木,好些的原木都被砍得七零八落的,弄得滿地是碎木樁子和木屑,打掃起來不但累,還十分麻煩。
張聰拿著一個很大的掃帚,站在地上等那個劉平離開,才掄起掃帚開始打掃。
張聰當然不會覺得累,一道道真氣隨著掃帚掃出去,別說爛木樁,地上連點灰不剩,很快就將一片地都打掃乾淨,隨後站在後堂里四下打量,很快他就明白了劉振天的劍術是如何練的了。
粗大的木樁埋在地里,然後用劍砍刺,看似笨拙,實際上卻是一種立竿見影的方法,每一道劍痕都肉眼可見,對準確率和力道和身法都有很好的鍛煉。
對於不修真氣的凡人來說,速度快,準確,身法飄忽的劍術,確實已經算是很高級的劍術了。
後堂還有吊金錢,燭台等很多練劍的工具,看來這個劉振天對練劍確實很痴迷。
就在張聰打量這些工具的時候,一個小姑娘忽然從前廳走了進來,手裡提著一把寶劍,直接就奔這張聰走了過來。
這姑娘大概十五六歲,個子比小花高一點,模樣長得跟小花有點像,張聰一下就想到,這姑娘很可能就是小花的表妹劉丹。
姑娘站在張聰對面仔細打量,看得張聰莫名其妙的,忽然小姑娘一笑問道:「你是小花姐的老鄉?從那個靈芝村來的?」
張聰連忙點頭:「是的小姐,我是翠花嬸的鄰居,叫二虎,您是?」
姑娘捂著嘴一笑:「我是小花的表妹,也就是武館劉館主的女兒,我叫劉丹,你不用那麼客氣,還您您的,叫我劉丹就可以的。」
張聰連忙躬身行個禮:「這可使不得啊小姐,我是個下人,不能那麼無禮,老爺不高興會趕我走的。」
劉丹笑著搖搖頭,忽然問道:「你認識小花姐的未婚夫么?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張聰一愣,想了想說道:「你是說張聰啊?當然認識,我們是一個村的,他家父母早就沒了,跟姥姥一起過日子,後來姥姥也去世了,他就一個生活,人挺好,就是家裡困難,沒什麼錢。」
劉丹點點頭:「我很好奇,為何我表姐會喜歡一個有窮又普通的鄉下人?而且還痴心不改的一直苦等他?」
張聰心裡一陣難過,通過劉丹這個小姑娘的話,他能明白劉府應該是很反對小花與自己的婚事,甚至對小花找了自己很鄙視,不由得說道:
「小姐,我們鄉下人和你們是不一樣的,我們的感情很淳樸,愛也很簡單,只要兩情相悅,就會相守一生的,就像翠花嬸,小花爹死了這麼久,她寧可獨自帶小花,也沒有在找個男人,這能看出她對感情有多忠貞了。」
劉丹搖搖頭:「我姑姑很傻,當年竟然還跟著一個下人私奔,據說當時鎮里的關家聘禮都下了,關家少爺還在王城做官。
放著這麼好的條件不顧,卻跟著一個下人私奔,這件事讓我們劉家成了蟠龍鎮的笑話,而且我爹本來應該去王城做官的,也因為這件事收到牽連,失去了入王城的幾乎。」
張聰心裡一動,不禁問道:「小姐這都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你如何知道?」
劉丹看了張聰一眼:「當然是我母親告訴我的?這件事府里的人都知道,還能有假?」
張聰沒有說話,拿著掃帚繼續掃地,劉丹忽然又問道:「那個張聰還活著么?為何不來找我姐姐?」
張聰邊掃地邊回答:「應該是還活著,否則王家也不會老派人來靈芝村搗亂,我們也就不會背井離鄉。」
劉丹點點頭,沒再說話,寶劍出鞘,在一根木樁前開始練劍,雖然歲數小,可也耍的有模有樣,張聰看了一眼沒說話,用一個大筐裝上碎木,抬著往外走。
「看來劉府對翠花嬸之前的事情依舊耿耿於懷,難怪小花母女的日子不好過,看來真得找機會帶他們搬出劉府才是。」
張聰抬著大竹筐邊往外走,邊琢磨,一下子撞上了迎面走過來的男人,筐里的歲木屑頓時撒了一地。
「傻頭傻腦的鄉下人,走路不長眼么?」
對面的人張嘴就罵,張聰抬眼一看,是個消瘦矮小的少年,大概也就二十齣頭,兩眼瞪著看著自己。
張聰本來一肚子氣,里都沒理他,低頭收拾地上的木屑,收拾乾淨就要離開。
沒想到這小子竟然堵著張聰不讓過去,依舊在哪裡罵個不停,這時身後傳來了劉丹的聲音:「王輝你夠了啊?二虎搬著這麼重的筐,還得給你讓路?人家沒怪你不長眼就夠老實的了,二虎哥別理他,我帶你去倒垃圾。」
說話功夫,劉丹走過來,領著張聰往外走,丟下那個王輝氣哼哼的站在門庭瞪眼。
「別理他,我爹的幾個徒弟都目中無人的,覺得自己劍術了不得,好像現在就能入王城從軍當官一樣,以前的工人就是讓他們欺負走的。」劉丹生氣的說道。
張聰心裡一動:「這個小姑娘雖然勢利一些,不過本性尚好,就是不知道長大了會不會改變。」
連續到了十幾筐木屑,後堂才算打掃乾淨,這時候劉震天的徒弟也來了不少,都聚集在後堂練劍。
張聰看見沒什麼事情,就對劉振天說道:「老爺,王嫂說府里還有些搬搬扛扛的活,我現在閑著,過去看看,別耽誤府里幹活。」
劉振天眼睛看著練劍的徒弟,嗯了一聲,張聰行個禮轉身就奔了劉府。
一進院正看見劉嫂在指揮兩個老頭搬花樹,裝在大缸里花樹足有兩百斤,倆老頭憋得臉透紅,也挪不了幾步。
看見張聰過來,王嫂連忙喊道:「二虎快過來,把這些花樹搬到背陰的地方。」
張聰應了一聲,走過去兩手一提,拎著大缸就放到了背陰的牆邊上。
十幾個大缸眨眼功夫就搬完了,樂得王嫂合不攏嘴,招呼這張聰就往後花園走,一進院,張聰的眼睛就瞪起來了,小花和翠花嬸,竟然蹲在井邊上洗衣服,足足三大木盆衣服,看著都快堆成山了。
王嫂見張聰站門口不動,退了他一把:「想什麼呢傻小子,快點把後院的花樹也挪挪。」
這一說小花和翠花嬸也看見了張聰,翠花嬸臉上明顯的露出一絲尷尬,低頭繼續洗衣服,小花倒是滿臉帶笑的看著張聰,連衣服都不洗了。
就這功夫,正房忽然走出來一個中年女人,將幾件衣服丟到小花身邊罵道:「像個花痴一樣,你那個死相公沒找過來,看見個下人也眉開眼笑的,跟你媽沒兩樣。」
張聰火騰的一下就起來了,幾步就走到小花跟前,剛要張嘴罵人,翠花嬸一下子站起來,拉住張聰說道:「二虎過來見見太太,這是我弟妹,也就是劉府的女主人,你以後要多聽太太的話,知道么?」
張聰強忍著氣,對著那女人躬下身,就走到牆邊開始搬花樹,眨眼功夫就都弄好了。
張聰走到翠花嬸身邊說道:「嬸子,我幫你們洗吧,我洗得很乾凈,說完蹲下就要動手洗衣服。」
就見那個女人眉頭一皺,突然大聲罵道:「哪裡來的野小子,連點規矩都沒有么?后宅女人的衣物你也敢動手碰?當這裡是鄉下?想摸誰就摸誰么?」
張聰臉色一沉,騰的一下站起身,就要發火,翠花嬸一把拉住他說道:「二虎剛從鄉下來,很多規矩不懂,你別跟他計較,還是我和小花洗吧,二虎你幹完活出去吧,我們也快洗完了。」
張聰這次可不幹了,本來他就不想讓小花娘倆住這裡,現在看見劉家根本就是拿這娘倆當傭人,甚至連傭人都不如,這讓他如何忍的了?
就在這時,花園外忽然傳來了一聲呵斥:「吵什麼?在外面都能聽見,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