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最底層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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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遊戲設定不必為此背鍋,既然簡思能在江奕奕的提醒下意識到問題所在,那隻能說明這不屬於不可動搖的“設定”,而是一個被扭曲了認知之後的錯誤。
所以才會在被江奕奕點明這一點後,察覺出異常。
換句話說,這隻能是因為二周目而導致的問題。
江奕奕若有所思,看來,遊戲係統在二周目開始前做了不少準備,才確保遊戲能正常開局。
但鑒於“二周目並不是奇跡,而隻是注定發生的開端”這一點來說,對方原本應該什麽都不用做——畢竟這是遊戲正常的流程,通關失敗,然後一切重新開始。
所以,為什麽遊戲係統既要大費周章的扭曲江奕奕的外貌認知,還要扭曲“主角”的外貌對其他人的影響,強行讓“主角”懦弱無能且一無是處?
答案顯而易見。
它不得不這麽做,才能確保二周目能正常開局。
看來一周目的江奕奕做了很多,或者應該說……他們做了很多,多到無法讓遊戲輕易開始下一周目。
江奕奕平靜的思索著這些,甚至有些奇異的理所當然——畢竟,那可是我。
簡思在意識到這其中的不合常理之後,浮現出的震驚和不可思議,在沉默中迅速平靜。
因為醫生的表情毫無變化,他平靜到讓人確信,再荒謬的一切,對江奕奕來說,都毫無區別。
這股對自己實力的篤定,迅速平複了簡思的情緒,並跟著平靜了下來。
“醫生,知道原因嗎?”
江奕奕停止了對上周目的自己的讚揚,若有所思的看向提出這個問題的簡思:“我知道。”
不等簡思浮出好奇,江奕奕接著道:“我覺得你也應該知道。”
簡思的表情一頓,有些無需掩飾的迷茫,他思考了幾秒,試探著發問:“這就是為什麽我背負上殺人的罪名來到星獄的原因?”
江奕奕稍稍停頓,他確實沒想過這一點——“主角”為什麽會蒙冤?
這是遊戲開局的設定之一,所有玩家通關的方向,隱藏在《星獄風雲》裏的真結局線索之一。
簡思問的沒錯,為什麽呢?
既然這是遊戲開局設定,那可以肯定這跟一周目、二周目的存在無關,不管第幾周目,簡思都會蒙冤,進入星獄,拉開這個遊戲的序幕。
所以,《星獄風雲》的主線究竟是什麽?“主角”蒙冤進入星獄的背後有什麽值得深挖的秘密?
這一定是一個解密遊戲,江奕奕清楚的認識到了這一點。
在江奕奕大腦飛速運轉,尋找著線索時,簡思十分痛快的反手出賣了守門人:“守門人說,他們查過,但什麽都沒查到。”
“那或許下次可以問問空越澤。”江奕奕停止了無意義的思考——畢竟這不是他的強項。
他將話題扯回原來的主線:“但毫無疑問,你身上籠罩著無數謎團。”
簡思深以為然的點頭:“我隻是不理解,為什麽?”
他誠懇的看向江奕奕,向唯一可以解答的存在尋求答案:“為什麽是我?我身上有什麽與常人不同?”他停頓兩秒:“除了這張臉之外。”
“我跟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其他人沒有任何區別,我既不比其他人特殊,也不比其他人強大,為什麽偏偏隻有我?”這個疑問,從遇到醫生之後,就一直徘徊在他腦海裏:“被選中?”
江奕奕雙手合十,語氣有些奇異:“或許不是被選中呢?”
簡思沒理解他這句話的意思,疑惑的看向江奕奕。
什麽叫不是被選中,難道他還能是主動……
簡思思緒停頓,突兀抬眼看向江奕奕。
目光相接,無數疑惑在簡思腦海裏浮現,又再度消散。
1-002的氣氛沉默至極靜。
這個猜測過於驚人,驚人到無法被輕易吐露,就好像說出口,就會打破些什麽,或者說將世界徹底改變一般。
所以簡思沉默了下去,甚至有一瞬間,覺得整個世界都無比荒謬……以及虛假。
曾經發生的一切,是真實存在的嗎?
我,或者說這個世界究竟哪裏有問題?
江奕奕安靜的等待著對方再次開口,哪怕他現在看起來無比迷茫。
這不是一個能輕易讓人接受的猜測,簡思對此產生任何過激反應都不足為奇,但出乎江奕奕意料——或者說,再一次出乎他意料的是,簡思很快就收斂了這一切,恢複了表麵上的平靜,重新開始了對話。
“我差不多能理解醫生話裏的意思。”簡思謹慎的斟酌著話語:“但這個猜測很荒謬。”
江奕奕:“這個世界一貫如此。”
簡思慢吞吞的繼續:“我覺得醫生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東西。”
他保持著對視的姿勢,探究的看向江奕奕:“醫生願意告訴我嗎?”
“其實告訴你倒沒什麽,不過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需要確定一點。”
江奕奕身體前傾,注視著簡思道:“你介意我破壞下之前的約定嗎?”
簡思下意識的瞪大眼,或許他隻是條件反射,甚至腦海裏還沒產生多餘的想法,但過於漂亮又過於無害的臉在這個下意識動作裏,放大了不存在的“恐懼”,讓人下意識的做出恐懼或者說弱小的負麵判斷。
簡思不知道話題是怎麽跳躍到這裏的——上下文有聯係嗎?
為什麽醫生能用我要喝口茶的語氣說出“介意我殺了你嗎”這種話?
簡思楞楞的看了江奕奕半晌。
考慮到自己的要求或許有些強人所難,所以江奕奕給予了他足夠的時間來給出答案。
他隻是在看著眼前那雙黝黑眼眸時,忽而意識到了另一點,簡思跟他對視的太久了,久到遠遠超出了“心理學”該有所反應的時間。
江奕奕或許不夠了解“心理學”,但鑒於“心理學”曾經的表現,毫無疑問,任何跟江奕奕的視線接觸,都有引發“心理學”自我反擊的可能性。
更何況是如此漫長的對視?
但沒有,什麽都沒發生。
江奕奕認真打量起簡思的眼睛,他瞳孔顏色極深,跟江奕奕一樣的瞳色,都是一片黝黑。
黝黑得看不見任何光,隻有偶爾簡思目光轉動時,才會泛起一層柔軟的水色,淡化了黝黑瞳孔本身的存在。
簡思被過於專注的目光從亂七八糟的思緒中拽出,醫生的視線太過專注,簡思忍不住挪開了視線——這讓他稍微好受了一點,起碼沒有之前被盯到大腦發熱的錯覺了。
江奕奕收回視線,提醒對方:“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拒絕的話語在簡思嘴邊打轉,出口時卻變成了另一個模樣:“如果是醫生的話,我不介意。”
等等,我在說什麽?
簡思停下來思考了兩秒自己方才說的話,驚訝的情緒仍殘留在腦海內——但這句話沒什麽問題。
如果是醫生的話……
簡思深吸了口氣,那也不過是死亡而已。
他看向江奕奕,重複了一遍,語氣堅定且不容置疑:“如果是醫生的話,我不介意。”
江奕奕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也沒有思考簡思心路曆程的興趣——他會答應,對江奕奕來說,理所當然。
江奕奕平靜的揮出手,指尖銀光閃爍,直奔簡思的喉嚨而去。
沒有比這一刻更能清楚感受到死亡的來臨,在無處不在的殺機中,簡思的心跳瞬間加速至驚人地步——甚至有一種,心髒會從口腔裏跳出來的錯覺。
更不要提本能的生理反應了,所有人類麵臨死亡應有的反應都在他身上浮現。
這讓他顯得無比懦弱——僅僅因為麵臨死亡就露出這樣的恐懼,未免太無能了。
要知道在星獄最底層,最不缺的就是無畏死亡、甚至對死亡無比熱情的能力者。
普通人在這裏隻會愈發彰顯弱小。
刀鋒轉眼而至,寒光閃爍,簡思能嗅到腐朽的死亡氣息,將他徹底包裹。
我不可能躲開,我馬上就要死了。
這個念頭浮現在簡思腦海中,他深吸了口氣,坦然的準備迎接死亡和長眠。
刀鋒沒有受到任何阻礙——理所當然,本就不存在能阻礙它的東西。
但它依舊落空了。
江奕奕的手停在空中,注視著微微側頭,避開了刀鋒的簡思。
極其精確的挪動,甚至沒有過大的動作,僅僅是微微側頭,就恰好避開了本該致死的刀鋒。
簡思緊閉著眼,仍在為即將到來的死亡而恐懼。
江奕奕看了眼刀鋒,又看了眼簡思,浮起純粹的迷惑,他再度伸手,簡思再次側頭,依舊避開了它。
再伸——再避——再伸——再避,宛若一個奇異的死循環。
一直到簡思察覺到不對——這死亡陰影都籠罩半天了,他好像還活著?
簡思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然後直麵了朝他而來的刀鋒,他刷的一下避開了它,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你在驚恐什麽?
你搞清楚狀況了嗎?
江奕奕的手停在他臉側,隻需要稍稍一動,就能開啟存檔點——但這毫無疑問,這是錯覺。
他已經稍稍動了無數次,依舊無事發生。
在些許沉默後,簡思反應了過來,他側頭看了眼刀鋒,又用迷茫的眼神看向江奕奕。
“你自己躲開的。”江奕奕將鍋甩了回去。
“我?”簡思伸手指了指自己。
“但我完全沒感覺……”簡思想了想,修正道:“應該說,我什麽都沒做。”
江奕奕盯著他看了兩秒,突兀的揮動了手。
簡思側頭,再一次用微小的幅度跟刀鋒擦肩而過——及其精妙且極其精準的位置把控,才能做到在不浪費一絲多餘力氣的前提下,恰到好處的避開死亡威脅。
但江奕奕已經被對方用同一招閃了無數次,所以,這一次,在他避開了之後,江奕奕手腕詭異的一折,刀鋒突兀的停頓在對方重新選擇的地點——就像是他自己送上前般,刀鋒劃破了皮膚,嵌入其中。
這一次,是江奕奕停下了動作。
“心理學”失控了。
黑暗深處的漩渦突兀擴張,汲取著無盡的能量,幾乎是在江奕奕意識到之前,瞬間蔓延,越過1-002,越過一幢,越過星獄,朝整個世界延伸。
那是一種無比奇特的感覺——就像是被關閉的世界地圖重新在江奕奕麵前打開,他清楚且完整的看到了整個世界,在他的眼中。
一個被黑暗籠罩的遼闊疆域。
準確來說,那應該不能被稱之為黑暗,而是某種無法形容的“存在”,它覆蓋了整個世界,但又與它涇渭分明,兩者維持在奇異的狀態上——被覆蓋但未曾覆蓋的狀態。
世界地圖驚鴻一瞥,從江奕奕眼中消失,擴張的能量,以更快的速度收了回來,重新縮回了漩渦之中。
“滴答”細微的血液落地聲,拽回了江奕奕的思緒。
他看向簡思,目光在對方的傷口上停頓,傷口不深,因為江奕奕及時停下了動作的原因,隻來得及給簡思留下一道看上去可怕,但絕不危及生命的傷口。
江奕奕順手用簡思的衣服擦幹刀片上的血,才收回手道:“看來,你不想死。”
我覺得正常人應該都不想死?
簡思在茶幾上按下按鈕,從浮現的醫療箱裏拿出紗布,給自己包紮了下傷口——格外熟練。
“或許我們可以換個方法?”我在說什麽?
簡思收回手,認真的思考著致死的方案,一邊充斥著荒誕,一邊無比認真。
這兩種分裂的情緒並沒有讓簡思有分裂感,雖然這麽做很荒誕,但如果是醫生的話……
“不用了。”江奕奕平靜道:“我已經得到了答案。”
簡思詫異道:“答案是什麽?”
“重新認識一下,我是江奕奕,你上周目的合作夥伴。”
簡思愈發迷茫。
“看來,我隻有一次殺死你的權利。”江奕奕想了想,修正道:“應該說,你隻能複活一次。”
簡思的迷茫逐漸實體化。
“現在的問題是,你看起來什麽都不知道。”江奕奕自說自話:“這對我們來說,可不是件好事。”
簡思張了張嘴,甚至開始懷疑自己。
或許不是世界出了問題,而是我終於瘋了?
不然為什麽醫生說的話,我一句都沒聽懂?
江奕奕的思索很快得出了答案。
他伸手拍了拍簡思的肩膀:“看著我。”
簡思條件反射的看向江奕奕。
目光再次相接,一切毫無異常。
隻是這一次,江奕奕主動使用了“心理學”,黑暗湧出,朝著簡思湧去。
這場對視注定了時間久遠。
因為簡思就宛若一個無底洞般,在“心理學”的影響下不為所動。
在江奕奕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猜錯了之前,停頓的畫麵終於發生了變化。
簡思眨了下眼,黝黑的眼眸裏倒映出江奕奕的模樣,他低笑了一聲。
有些人就是具有這樣的特殊性,哪怕毫無變化,僅僅隻是一聲低笑,就足以讓人瞬間一個激靈,在毫無區別的漂亮臉蛋前,感受到異常。
低笑聲過後,簡思並沒有其他動作,他沉默的繼續維持著對視。
江奕奕從未感受過“心理學”的極限,之前沒有,之後也不會有——因為心理學對他來說,是一個無比抽象的存在,他知曉它的存在,也僅限於此。
他從未有過實質性的擁有它的感覺。
在一段極為漫長的沉默對視後——曾有過一個不清楚可信度的測試,據說兩個人注視超過三分鍾,他們就很有可能愛上彼此。
不過,對江奕奕和簡思來說,情況有些不同。
因為他們的注視,跟常人的注視不同。
黝黑眼眸裏,湧動的存在,才是他們的目光停頓之處——除非這個測試對一坨不知道屬於什麽玩意的存在也有效。
一直到簡思揉了揉眉心,率先中斷了對視,這場漫長的對視才宣告結束。
“不要告訴我,它沒有任何用處。”江奕奕平靜的警告對方:“你浪費了我很多時間。”
“但這個浪費是值得的。”簡思揉完眉心,重新睜開眼,朝江奕奕露出了一個懶洋洋的笑:“好久不見,我回來了。”
江奕奕打量眼前人,與方才截然不同的眼前人,同一張臉,隻是表情不同,但絕不會有人覺得他是一個弱者,相反隻需看上一眼,就足以確認對方的危險性。
符合係統標注的“極端危險”。
“稱不上好久不見,畢竟我們從沒見過。”
“這時候你還要計較這些?”簡思捋起前額的頭發,侵略性的氣質瞬間彌漫,他大馬金刀的往後一靠:“提醒你一點,我的時間不多……”
江奕奕揚眉。
“真麻煩。”簡思“嘖”了一聲:“你就不能跟我一樣備個份嗎?還得我從頭解釋一遍,這可得花不少時間。”
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是遊戲主角?還能備份?
江奕奕覺得捍衛他作為高維度生物的權利,對他來說,有著極為重要的意義。
“不過在此之前,我先確認下情況如何。”
他問出了一個超出江奕奕預料的問題:“李一河還活著嗎?”
李一河會死?
江奕奕浮起幾分疑惑:“他還活著。”
“那你們見過麵了?”
江奕奕頷首。
“所以你什麽都沒做?”簡思臉上流露純粹的佩服:“不愧是你。”
江奕奕有了某種猜測:“你之所以問這個是因為?”
“之前跟他打了個賭……”簡思悻悻然道:“下次不跟他打賭了。”
江奕奕沉默兩秒:”是什麽讓你產生了可能會贏的錯覺?”而且還是靠打賭贏李一河?
“當然是因為你。”
簡思伸手托腮看向江奕奕,漫不經心道:“你能殺死他,而李一河的存在本身,就是挑釁的代名詞,在這種情況下,有極大的概率,他會死在你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畢竟在那個時候,你沒有任何容忍他的理由。”
“隻能說,不愧是你,主導者。”
主導者?江奕奕的思緒在這個詞上停頓。
對方卻已經自顧自的繼續道:“不過,幸好你什麽都沒做。不然,接下去會很麻煩。”
江奕奕反應過來:“李一河……”
“他可是人類智慧的極限,如果這個計劃沒有他,那就太有意思了。”
簡思輕描淡寫道:“事實上,他是這周目開端的製定者,鑒於那個超出想象的因素影響,誰也無法預料這周目到底會變成什麽鬼樣子。”
“所以,二周目剩下的計劃,在他腦子裏。”
“換句話說,活著的李一河,才能根據眼下的情況,修改且完善之前的計劃,完成我們的最終目標。”
“讓新世界徹底取代舊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上周目的合作者(已知):江奕奕,簡思,李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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