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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真相1

  “娘娘,已經到崇文閣了!”


  劉雲的聲音將我一震,抬頭一看,崇文閣的橫扁就在眼前。幾個書吏閑談著進進出出。崇文閣,不正是皇朝最有學問的人才能進得來的地方嗎?能加封崇文閣大學士的稱謂那可是整個皇朝的才子文才最大的榮耀。我記得劉雲說過,之彥就是獲封崇文閣的大學士之一。從這隅殿閣的古樸風貌上實在看不出這是一處充滿蓋世文才的地方呢?“怎麽走到這裏來了?”


  “見過娘娘!”


  初霽的天,輕淡的聲音引我轉身,之顏弓身於麵前,官服漸寬!他消瘦多了,卻並不影響他那副人見人愛的好樣貌。竟在這裏,又撞見他了!我咬唇沒有言語。


  “娘娘怎麽有空到崇文閣來?”他關心地問了聲,雙眼中的癡迷有增無減。


  我真不該走到這裏來,隻得淡淡地道:“正巧去找風楊大人鑒定筆跡,路過這裏,沒想到這麽巧。”


  “筆跡?可是……”他意指那封將宮裏弄得人仰馬翻的密信。我的心思都寫在臉上嗎?這麽容易就被猜到了。


  “正是。石大人有見過嗎?如是這樣,就請大人也鑒定一次!”同乎忘記他是皇朝赫赫有名的書法家啊!我不死心地將手中畫卷遞了過去。


  見我這麽信任,他便接了畫,緩緩地說:“娘娘還是進殿講話比較妥當。”說完,他引我入了崇文閣的側間。劉雲隨我入內,對於我與之彥的相識露出半分驚奇。我示意他梢安勿躁,待之彥對畫中題字細細鑒別。


  看了一陣,之顏的臉色由平靜變得越來越冷峻。


  “看出什麽來了嗎?是不是同一人所寫?”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我出聲相問。


  “娘娘,題字的字體雖與密信的字體不同,神韻卻是一致的,確為一人所寫。不僅如此,題書人還有左右同書的絕技。據我所知,隻有先皇在位時的秘書郎方則仕大人才有此絕技。娘娘,這幅字是來自宮中嗎?”他一一為我解釋,連出處都道了個明白。


  我相信他所鑒別的結果是準確無誤的,心又冷了幾分,顯然皇甫文昕已經知曉字跡是一致的事實,所以才會阻止我揭開這個迷底。到底是為什麽?那麗文閣的畫像藏著什麽東西,會讓他這麽強烈地想要保護方昭儀?為什麽?

  “娘娘!”劉雲叫著我。


  我又走神了,伸手接過表情複雜的之彥手上已卷好的畫卷:“謝過石大人,倘若日後需要大人當場鑒定,還請大人援手。”


  對我的客套話不以為然,他極盡心思地說了一句:“宮中險惡,娘娘須小心。下臣還有事待辦,先走一步。”沒有過多的言語,簡單的話滿是關懷,他交疊著修長的手指,袖袍輕舞,已然背對我而去。


  “之彥!”想也未想,夾帶著我曾用過的情的兩字冒昧出口。


  他的背影停了停,然後大步而去,毫不猶豫。


  天又下起雨來,綿綿不斷的珍珠落地,我握著手中畫卷,心想,那雨裏的是我愛過的之彥,隻是他絕世的臉再不會為我了,我衝出殿,急行在曲折的廊道之中,眼裏蓄著的淚始終緊緊地被藏了起來,並無滑落一顆。漫天雨幕中,徹骨的寒意將我從頭到腳淋濕,我突然就這樣迷失了,放開了之彥的手,皇甫文昕也不屬於我。你真的隻是一朵雲嗎?一朵飄蕩著,永遠沒有停身之處的雲嗎?


  直到一路淋雨回到正文宮,腳剛觸及到宮門,整個人就這樣昏倒在地上。華湘與春菊兩人慌亂的聲音在我耳邊回響著越來越遠。


  一湖靜靜的水,一葉翩翩輕舟,風兒將它吹得搖擺不定,我站在小舟上,身體左傾右斜,卻無人對我伸出援手,就這樣一個人在湖心打轉,彷徨、迷茫與失望充斥心頭,又無路可走。


  “雲兒,你醒醒!”耳際開始傳來一陣輕聲呼喚,溫暖的手握著我的指尖,一次又一次地摩挲著我的指腹,很舒服。是誰在身邊?


  不,我不要醒,沒有人疼我,也沒有人愛我,所以我不要醒。就這樣吧,安安靜靜地享受著十指上溫暖的揉搓,我就這樣了。


  “雲兒,你醒醒!”又是一聲濃重的低音,然後是一陣嘈雜的腳步聲,最後周圍終於變得寂靜,那雙讓我眷戀的手也漸漸滑開。直到空氣中冬天的氣息更盛,臉上的每一根毫毛都被刺激著豎起來,我躺在這裏,一動也不動,好奇心被這聲音的主人輕輕地挖了起來。我想看看他長著一張什麽樣的臉?


  像是用了千萬年的時光,鼓足了勇氣,張開眼睫毛,一絲微弱的光線將我所有的感觀都喚醒,坐在床沿的人,習慣性的燦爛微笑讓我的心突然暖了起來。疲憊的身影放大在我瞳孔之中,眼前的他還是從前那個捉弄我的文昕嗎?一夜愁容,他散亂的發,順滑地落在耳邊,因緊張而泛白的的臉此刻終於放鬆下來。我睜著眼,努力地想要刻畫他美好的輪廓,聽著朱紅色窗外依舊點點滴滴的雨聲,就這樣沉默,一句話也不說。


  “你以為我不在了,才醒來,是嗎?”他的唇角扯著讓我痛苦的弧度,一雙手將我那雙永遠冰涼的手握住:“你的心會和你的手一樣冰涼嗎?”


  是的,我以為你走開了,才睜開眼睛醒來,因為我不想看到你,看到你,我的心就會亂。是的,我的手總是冰涼,可我是雲,而雲的心是水,不是堅冰,從來隻是溫柔。


  “雲兒,我該拿你怎麽辦才好?”他俯身,溫潤的唇印在我的唇上,像一生的烙印一樣揮之不去,輕輕地帶著心痛又包裹著甜蜜。我沒有反抗,即使我反抗,他也不允許,心中那點小小的貪婪甚至希望他停留的時間更長一點,呼吸在瞬間變得緊張急促。可是,在我還未來得及回應他之前,理智又將我拉了回來,他曾吻過多少女子?不,我不要這樣的吻,我應該拒絕。於是,我就這樣衝動地張齒咬破了他的唇,血腥沁入我口中,如我一樣倔強的他卻仍沒有停止。綿薄的吻終於將我融化,直到他必須呼吸才離開,不解地問:“為什麽拒絕?”


  為什麽拒絕?冷冷的笑開在我臉上,心被一塊大石頭壓著:“你像這樣對待過多少女人?我是女人,但我不要當別人的附屬品,我有思想,有感情,但不能被別人隨便就牽著走。”


  “雲兒!放過她,為了我放過她,好嗎?”你仍是這樣,前一刻在想著我,後一刻想著別人,我不是物品,我是有思想的人!


  “不。”我決不。“你明明知道她就是寫密信的人,可是你卻忍心這樣冤了我。現在你還要我寬恕她?你太過份了,皇甫文昕。”


  “……”他的眼光黯下來,無語,隻定定地看著我,看著我的倔強。


  “為的,是那位畫像上的女子嗎?”我按著昏昏欲睡的額頭,心中不禁泛起似水輕愁。那畫像上的女子,煙波明眸,美得不驚不豔卻自有迷人風情。我不計較他的過去,隻是為什麽偏偏要我罷手?

  “……”他默默無語,放開我的手,斂著袍袖,不看我一眼。


  我從未見過的傷痛在他的臉上展現得淋漓盡致,然後我的心也跟著痛了。“你累了,回宮休息一會吧,怕是該天亮要上朝了。”終於,我放緩堅持的態度,總不能讓他一直呆在這裏,如果天亮他不上朝,我的罪名也許會再加一條——誘使天子荒蕪朝政!

  “我會再來看你!”臨走,他深奧地看了我一眼,再沒有多餘的話。


  我呼了一口氣,滾燙的額頭讓我思緒不寧,昏昏噩噩。該放過她嗎?為了他,一世背著這個罪名?我該怎麽做?他痛苦的樣子敲擊著我,將我的自私定格在了更高的層次。也許我是應該按他的話做,給人一條生路總是好的。


  高燒反複發作,完全沒見好轉,有時候眼前還出現幻覺,病懨懨地過了好幾日,整個人變得異常慵懶。每天黃昏的這個時候,他會趁著綿綿細雨而來,坐在我麵前,深深地看我幾眼卻不多話。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歡望著殿門的方向,心中的期待一天比一天更濃,這並不是一個好兆頭。今天,天色很晚了,殿外下的已經不是雨而是細細的飛雪,他的身影卻遲遲未現。


  “娘娘,天冷,您身體才剛見好轉,還是躺一躺吧!”春菊這丫頭是越來越招人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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