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相聚歡

  梵落摟著皓軒脖子，也抬眼看向威嚴又慈祥，審視又寵溺的老人目光，確切感受到了他對孫女兒的寵愛和怕失去，還有對她的讚許，不禁眼眶微微一紅，甜甜笑道：“我在夢中的時候，隻有父母，沒有爺爺奶奶，夢醒後父母不見了，卻多了個爺爺，感覺也蠻好的。”


  “是嗎？嗬嗬，那就好。”梵堯輕輕揉了揉她和皓軒的額發：“隻要你願意做我的寶貝孫女兒，爺爺會傾其所有，將我能給的都給你。”


  “不用，我什麽都不缺，我隻求爺爺一直陪在我身邊，讓我永遠都有至親的人做心靈港灣就很好了。”梵落說著看向北冥澈、火雷蛇和扶歡：“看到沒？我有這麽多好夥伴呢，我們互相依仗守望，還怕被誰欺負嗎？”


  扶歡目光複雜的看了梵落一眼，一言不發，依舊微微垂眸坐著。


  火雷蛇則是顯擺的在她手腕上扭動著紅豔豔的身子：“沒錯，我會盡職盡責守護主人的，跟著主人能夠嚐遍天下美食，打死我都不會離開的。”


  已經好多天滴水未進的北冥澈，以雪狐原形趴在梵落肩頭上，眼睛一直偷偷流連在一盤盤如詩似畫的菜肴和一碗碗水墨丹青般的麵條上，緊緊抿著唇，肚子更餓了，咕嚕咕嚕越叫越歡。


  梵堯湛湛的目光瞅著他，微笑道：“小子，你還不變作人形好好坐下？我們要開吃了。”


  北冥澈可憐巴巴的側頭看著梵落：“她說了，我隻能聞，不能吃。”


  “為什麽？”梵堯驚訝。


  梵落暗自臉紅，她哪好意思說是因為北冥澈不肯親她，她就不讓他吃自己做的美食呢？


  她趕緊扯了個謊道：“他前幾天喉嚨發炎了不能吃東西，既然現在好了，那以後想吃就吃吧，撐死活該。”


  說著狠狠給了他一記白眼，他才不管她情不情願，欣喜若狂的哧溜一聲躥下她的肩膀，化作人形端端正正坐好，拿起筷子就去夾他愛吃的素菜。


  還沒有放進嘴裏，他忽然意識到大家都還沒有動筷子呢，特別是作為長輩的梵堯都沒有開動。


  他尷尬的舉著筷子，那口菜放回盤子裏不是，吃下去也不是，窘得他耳根漸漸紅了。


  梵堯拿起筷子先給皓軒夾了些菜，，笑嗬嗬道：“大家愛吃什麽隻管吃，都別客氣啊。”


  北冥澈這才將那口菜放進嘴裏咽下，盡管餓得要死，他卻優雅安靜的隻吃離自己最近的那盤菜和屬於自己的一小碗麵。


  火雷蛇餓死鬼投胎般，風卷殘雲拚命往自己嘴裏塞，扶歡吃相也異常凶猛迅捷，出筷如電。


  很明顯的，北冥澈盡管失憶了，矜貴優雅的良好教養還在，扶歡則是放任自流野性十足的家夥。


  因為娘親慘死而傷心欲絕的皓軒，本來是沒有胃口的，可是被爺爺逼著嚐了一口，好吃的不要不要的，竟然顧不上悲傷了，也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梵堯笑嗬嗬小口品嚐著，默默觀察著這一狐一蛇一鮫人，還有稍微從悲痛情緒中脫離出來的孫兒，感慨不已。


  他猛地驚覺，還沒來得及每一道菜都嚐一口，六盤菜肴就連湯汁都不剩了。


  這幫小崽子，真能吃啊！


  梵落鬱悶得在桌子底下狠踹扶歡，又一指頭將火雷蛇彈出去老遠：“真沒品，下次不準和我們同桌而食了！”


  扶歡低垂著眼眸無動於衷，肚子吃得鼓鼓的火雷蛇就地一輪疾滾，抱著腦袋道：“主人別生氣，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大不了下次等你們吃飽了我再吃好不好？”


  “哼！白癡才會信你。”梵落一臉歉意的看向梵堯和皓軒：“爺爺，軒兒，要不我單獨給你們重新做幾道菜？”


  “姐姐，我隻吃麵條就能吃飽，太好吃了。”皓軒提溜提溜將麵條湯也喝得點滴不剩，摸了摸肚子：“真的飽了哦。”


  梵落笑眯眯道：“那就好。”


  “不用再做，爺爺也吃飽了。”梵堯津津有味的將一小碗麵條吃得底朝天，感歎道：“每天和你們這群孩子在一起，吃一碗寶貝落落做的美食，勝似活神仙啊。”


  扶歡、北冥澈和火雷蛇都心頭一震，眸光微動，不約而同看向老爺子，心底莫名湧起一股暖意。


  梵落也開心得眉眼彎彎，笑道：“爺爺喜歡的話，我就天天給你做，你牙口不好，明天咱們吃灌湯包和最軟糯鮮美的肉包飯好不好？”


  灌湯包這個時代有，肉包飯卻是聞所未聞，不過嚐過了她的廚藝，梵堯知道她不管做什麽，肯定都是極品美味，何況是特意照顧自己年紀大牙齒鬆動而做的美食呢？


  他樂嗬嗬道：“落落你喜歡什麽便做什麽，爺爺全部都愛吃。落落，你馬上就十五歲了，要不要參加一年一度京師各大世家聯名舉辦的及笄禮？”


  “及笄禮？”


  “對呀，一個女孩子就算嫁不出去，也不能一輩子處於總角、無字的‘未成年’狀態，必須以及笄禮這種成年儀式加以確認。”知道她不是自己的孫女兒，也許她那個時代並沒有及笄禮這種傳統了，所以梵堯耐心解釋道：“女孩子到了十五歲，就可以隨時許嫁，也可以隨時行及笄禮。如果許嫁時已經行過及笄禮，就無需再行。如果還沒有，就必須行及笄禮才能被夫婿家以‘親迎’之禮接走。未行及笄禮的女孩，是不能嫁人的。”


  “噢，我們那個世界很早的時候也有及笄禮的說法，據說是每年的三月三上巳節舉行的，可在自家單獨舉行，也可以在公共場合集體舉行。”梵落眨眨眼睛：“爺爺，反正我從來沒有想過嫁人，要不我就不參加了吧？再說我現在還小呢，明年參加也不晚。”


  “爺爺這把年紀了，活一年少一年，再耽擱下去，也許就看不到你行及笄禮了。”梵堯正色道：“落落，你爹娘去的早，爺爺有生之年必須為你安排好一切，將來才不至於措手不及，徒留遺恨。”


  都已經知道她不是親孫女兒了，他還這麽為她未雨綢繆的鋪路，她不禁眼睛一濕：“爺爺你別這樣說，你靈力這麽高，又耿直仗義，心係百姓，一定會長命百歲的，我在這裏就你一個親人了，你別丟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