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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江月年年隻相似

  月華狠狠瞪他一眼:“要你多說?!”


  許言川噎了一下,眼神對上身側女子如花笑靨,卻忍不住翹起了嘴角。


  正沉迷間,忽然聽到身後有淺淺的腳步聲傳來,許言川回身看了一眼,冷麵麵容冷肅地站在一邊,眼神帶著明顯的焦急。


  許言川笑容微斂,對著身邊的月華說了一聲,轉身朝冷麵走去。


  “主子,兵部尚書蘇月銘和工部侍郎蘇月延同時出現在明州,看樣子是來找永安郡主的。”


  許言川眸光動了動,神色間並沒有多少驚訝。


  雖然他的計劃幾乎沒有破綻,但是他和月華同時失蹤是事實,依著他平日對月華的感情,明王一家懷疑到他身上並不奇怪。


  許言川不怕和明王府相抗衡,他隻怕月華會怪她。


  即使現在她還歡歡喜喜地待在自己身邊,即使她現在對他還有感情,他也從來不敢放鬆警惕。月華的心腸太硬,做事太絕,他不敢在她身上冒一絲絲的風險。


  “既然他們來了,那從晉安來的必定不會隻有他們一撥,你們派人跟著,那些人一舉一動事無巨細,都要向我稟告。”許言川說著回頭看了還在岸邊安然垂釣的女子一眼,眼睛不自覺溢出幾分溫柔:“還有,明王府來的人,務必要確保他們的安全。”


  明州盡在他的掌控之中,水月雲莊看似立於世人麵前,實則卻機關重重、遺世獨立,自建莊數百年來,從未有過任何一人未經允許闖進過莊子,便是武功超絕的絕頂高手也不曾。


  許言川並不擔心會有人找到月華的蹤跡,更不意外那些人尋到明州來的動機,眼下他隻惶恐著,月華是不是會有一日想起來。


  巫術即便高絕,但凡事總有萬一,唯有在月華麵前時,他才對自己原本信任的一切沒有了信心。


  他不願意相信任何人,她是他唯一的信仰。


  冷麵得了吩咐走遠,許言川恍惚地望著湖邊月華的身影,眼神忽然空洞了起來。


  對她施術是為了自己幸福,也是為了許她幸福,可是眼下他卻好像是立於高樓累卵,雖然身處高空,卻無時無刻不憂心自己會從高樓上摔下來。


  他太過脆弱,一旦落地,就是粉身碎骨。


  “呀!”


  遠處的小姑娘忽然興奮地叫出了聲,許言川空洞的眸光回轉,月華正兩手緊抱著魚竿尾部,眼神亮晶晶地朝自己看來。


  “許言川,我釣到魚了。”


  還是控製不住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許言川連忙快步朝她走過去,從她手中接過魚竿,將她釣到的魚兒一點一點拽上來。


  月華小心地將魚兒放進魚簍裏,盯著簍子裏白白的魚兒看了好一會兒,抬起頭看著許言川好奇地問:“這是條什麽魚啊?”


  “不知道。”許言川也不認識這條魚,皺著眉頭從腦海裏思索了半天,半晌才遲鈍地搖了搖頭。


  月華鬱悶地盯著魚簍裏徑自跳得歡快的魚兒,手指在魚簍邊緣無趣地打著轉:“好不容易釣到了,結果連魚的品種都不知道。”


  許言川有些羞愧地低了低頭,“鏡湖水連著越河,各種魚類夾雜生長,有幾條品種奇特的魚類混進來也不奇怪。”


  月華呼出一口氣,突然好奇地抬頭對上許言川的視線:“越河?那是條什麽河?”


  “那是……”從來沒有在月華麵前提及過外界的事情,許言川心裏竟泛起了幾分不安,但思及她的敏銳,到底還是老實答道:“越河連通北盛幾條江海,是水運最密集的地方,那裏魚類豐富,附近的漁民們靠海生存,素日以捕魚為生。”


  見月華神色還是疑惑,許言川眸子一頓,又道:“大家都習慣叫越河海河。”


  月華眸中劃過一道了然,“哦,怪不得我都沒聽過越河這個名字。”


  許言川眉梢輕抬,眸子清亮地盯著月華問:“那你就知道海河了?”


  月華微微一笑,抬眸對上許言川的眉眼,理所當然道:“當然知道啊,江河湖泊四通八達交匯之處,前朝還有位名家著詩篇讚頌海河寬廣宏大,浩瀚如江海,前些天我還看過的。”


  許言川想起前兩日月華總放在床頭的那本《奇地記》,慢慢點了點頭,抬眼時又對著月華低斥了一聲:“就知道看閑書。”


  “君子有才,才有閑空看閑書,無才之人日日捧著詩書經文看個不停,他們看的那些東西我早看過了,現在無書可看,自然隻能看閑書啦。”


  許言川聽慣了她的歪理,聞言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月華把魚簍抱起來,低頭對著還蹲在地上的許言川俯視著說:“不過我廢了這麽大的功夫才能釣到這麽一條怪魚,我還是會好好照顧它的。”


  許言川笑了笑,起身走到她身側,打笑般問道:“你打算怎麽照顧它?讓它和我們同吃同住?”


  月華睨了他一眼,一本正經地道:“魚兒在水裏長大,生長的環境和人不一樣,豈能一概而論?”


  她說著輕輕碰了碰還跳的正歡地魚兒,猛然意識到魚兒離水久了不能存活,連忙回到湖邊撩起了幾把水灑在魚兒身上,然後快步往回走去:“我要給它找一個好看一點的魚缸。”


  許言川失笑著看著她快步走遠,眼睛裏的笑意閃閃,眼眸輕動的樣子俊逸不凡,好似夜晚裏最亮眼的星辰。


  鐵麵十分貼心地為月華釣到的魚兒找了一個很漂亮很漂亮的魚缸。


  月華小心地把魚兒放進魚缸裏,入了水的魚兒歡快地在水裏打轉,月華靜靜地看了一會兒,轉頭時看到了神態冷肅的鐵麵,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淺笑:“莫看鐵麵一副冷的像冰塊的樣子,其實還是很細心的嘛。”


  她話才落下,鐵麵便頓時感覺到周圍的空氣裏染上了森森寒氣。


  他謹慎地瞟了一眼月華身後正陰沉沉盯著自己的許言川,警醒地退後一步,對著月華躬身道:“這是屬下的分內之事,蘇小姐莫要客氣。”


  月華莫名地看他一眼,正要說話,不妨身後一具溫暖的身子貼了上來。


  許言川靠在月華耳邊,嘴角掛著膩死人的寵溺笑意。“月華。”


  他低低地喚她。


  他的聲音低緩有致,溫熱的呼吸悄無聲息地落在她嬌嫩的脖頸上,激起了一陣緊張的雞皮疙瘩。


  月華被他分去了心神,一時間既顧不上魚兒,更無暇去看站在對麵的鐵麵。


  鐵麵眼見著月華的注意力被轉移,立刻腳步輕緩地退了出去,臨走前還貼心地關上了門。


  但是顯然他的貼心不不能得到許言川的認同,許大公子已經開始考慮,是不是該給月華安排幾個侍女了。


  他自小不喜男子靠近,身邊鮮少有女子出現,便是近前侍奉的也全都是男子,平素裏覺得這樣的安排省去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現在看來,有幾個女子侍候著似乎也不全是壞事。


  起碼,他總不會吃幾個女人的醋吧?


  許公子太過高估了自己的心胸,此刻一時衝動下做出的決定後來讓他悔恨了許久。


  夜色悄然而至,月華被許言川抱到了水月雲莊最適合觀看月色的地點——月華樓。


  月華被許言川帶上屋頂時瞥見小樓上燙金的自己愣了一瞬,雙腳落到實處才轉過頭出聲問:“這個小樓怎麽是……”


  許言川一臉疑惑地看著她,靜了片刻才笑著揉了揉她的頭:“傻丫頭,怎麽連咱們咱們一起長大的地方都忘了?月華樓是母親當年以你的名字命名的呀。”


  “是這樣嗎?”月華蹙著眉按了按額角,眼睛卻注視著許言川:“可是為什麽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巫術大都玄妙,便是連自己姓氏都忘得一幹二淨的人也是有的,你如今這樣也不奇怪。”許言川安撫地把她攬進懷裏,卻是暗暗舒了一口氣。


  旁的事情都好解釋,但是唯有月華平白忘卻了前塵往事這一點,就很難讓她相信自己。因著她身懷醫術,許言川不敢找尋常的理由騙她,既然她身中巫術,那他就如實相告,饒是月華再聰慧的頭腦,也很難懷疑到自己的身上來。


  許言川為了騙過月華費盡了心機,即使走到現在這一步,他也還是擔心月華有一天會想起來,所以無時無刻不小心謹慎,稍微覺得月華有些許不對的地方就立刻出言試探。


  眼下懷裏的小人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不解地望著自己,一雙澄澈的水眸裏盡是自己的倒影,清澈的就好像是門前鏡湖邊的湖水,一眼就可以見底。


  許言川開始自責,月華被自己欺騙良多,他已經讓她吃過許多苦頭,眼下又如何能夠懷疑她?


  “你說我被南疆巫蠱之術所害,可是你還沒告訴過我,為什麽會有人害我呢?”月華和他的視線交匯到一處,眸子一閃一閃地問道:“既然是要害我,那為什麽隻是讓我忘記了從前的事情,身體卻連一絲病痛都沒有?”


  “怎麽沒有?”許言川皺著眉頭:“你忘了你醒來之後髒器虛寒?那都是巫蠱之術施術之後的後遺症。”


  見月華還是滿臉疑惑,許言川頗有些悵惘,看來即使是失了憶的月華,也還是一樣的不好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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