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丁府不太平
紙鳶早在天蒙蒙亮就進了城,一進城才發現現在的蘭殤真是大有不同,整個城裏的人民臉上似乎都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擔憂。
她拉住一個過路人忍不住問道,“大叔,請問,這蘭殤究竟怎麽了?怎麽人人都愁眉苦臉的?”
這個老人微微歎了口氣,“姑娘你是外地人吧?蘭殤……快不行咯……”
紙鳶心裏泛起了嘀咕,莫誌雲再怎樣,那是他費盡心機得到的皇位,是不可能輕易揮霍的,那這一切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蘭殤咋的了?我記得多年前蘭殤可是中原第一大國呢啊!”紙鳶繼續問道。
這個老人冷笑了一聲,“還第一大國呢?現在都快被這個新皇給敗光了!”
“啊?不能吧?”紙鳶故作震驚得叫到。
“可不咋的?”這個老人看著身旁得行人多了起來,他神秘地擺擺手,“不說了不說了,官兵來了……姑娘你也別到處打聽了,現在.……不讓多說話.……”
說完他就挑起擔子走向了遠處。
看著老人的身影紙鳶更加不安了,這些年,莫誌雲究竟幹了什麽?
她或許太過於專注於這件事,安全忽略了身後不遠處的丁旭斌,丁旭斌緊盯著紙鳶,果不其然!東陵翕然不知又在預謀著什麽!
紙鳶似乎要轉頭,丁旭斌趕忙躲了起來。
“奇怪.……”紙鳶喃喃自語著,總感覺有一道目光直射自己,應該不是幻覺吧.……?她揉了揉有些發脹的腦袋。
就在這時,肚子不爭氣地叫了幾聲,紙鳶揉著自己空蕩蕩的肚子,幾天下來早已饑腸轆轆,可是自己身上卻分文未帶.……
“包子嘞!皮包餡大的包子嘞!”好巧不巧的叫賣聲在她身旁響起。
紙鳶聞著香味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隨後有些煩躁地甩了甩腦袋,不想了!敢緊把密函交莫誌雲才是正事!
“噥,吃不?”一隻手握著一個還冒著熱氣的包子伸到了她麵前。
紙鳶防備地退後了一步,這才看清這隻手的主人,似乎有些麵熟,但是她卻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了。
“紙鳶.……果然是你?!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呢!你怎麽在這起?娘娘呢?沒和你在一起嗎?”這個人對自己很是熟絡。
紙鳶有些疑惑地皺了皺眉,“.……你是?”
“不記得我也是正常的!不過當初一直是我在暗中保護著你和東陵娘娘。”這個人臉上帶著興奮地笑說道。
沒等紙鳶品完他的話,他就繼續開口,“你……最近還好嗎?”
“你是誰?”紙鳶眸子緊縮直截了當地問道。
“我……我是十五啊!就是聖上身旁的死士,這回想起來了嗎?”十五期盼地望著紙鳶,“當初娘娘還想撮合咱倆呢!不過你一直都是寡言少語的,我當時還特別怕你來著。”
一聽是聖上身旁的人,紙鳶一把抓過他,“跟我走。”
十五有些窘迫,但還是聽話地跟在紙鳶身後。
二人走到一片人煙稀少的平地,紙鳶才開口,“你還能見到聖上嘛?”
十五點點頭,“能啊,我現在是禦林軍,主要就是保護聖上安全的。”
紙鳶眼睛一亮,又離他更近裏一點,“幫我個忙。”
十五愣頭愣腦地點點頭卻又搖搖頭,“不對.……你要我幫你什麽忙啊?”
“準確的說,是幫閼氏……就是你口中娘娘的忙,幫我送一個東西,進宮呈給聖上。”紙鳶道。
“什麽東西啊?”十五還是有些猶豫。
“一封密函!裏麵有閼氏對當今聖上的一些話,送不送?”紙鳶有些不耐煩。
十五一聽趕忙點點頭,“送!當然送!這個差事就交給我吧!不過.……咱倆也不算是陌生人,你好歹來一次,這樣,我請你吃飯吧?”
紙鳶正好餓得難受呢,她沒有多想就應了下來,“好!別帶我吃太貴的,能填飽肚子就成。”
“那咋能行?到了這,我就是東道主,你就跟我來吧!”十五竊喜地笑著。
紙鳶故意走得很慢,轉頭的時候似乎看到了個人影躲在一棵樹的後麵,看來……自己的感知沒有錯,還有人在跟蹤自己!
她動了動手腕,一個會飛的毒蟲就從她袖口裏飛了出來,紙鳶隻是做了一個手勢,這隻毒蟲就朝著那個有人影的樹飛了過去。
樹後麵的正好是丁旭斌,他正聚精會神地盯著紙鳶呢,就感覺自己的脖子一陣尖銳的頭疼痛,可他卻不敢動,生怕自己會被發現,等過了好一會紙鳶和十五離開他的視線後,他才抬手打死了這隻毒蟲,丁旭斌看著自己的手掌心,那隻毒蟲吸食了自己多少血?整個手掌都是血液。
他有些嫌棄地甩了甩手,“真晦氣!”
而另一邊,紙鳶收到了自己袖口裏另一隻雌蟲的信號後,這才放下心來,看來自己的蟲子沒有白養,關鍵時刻還派上了用場。
等他們到了餐館,十五想起剛才紙鳶望著包子鋪的那種眼神,不由得想笑,“小二!把你這的好酒好菜都上來!”
“得嘞軍爺!您稍等片刻!”小二油嘴滑舌地說道,麻溜地擦了擦桌子椅子就跑進了後廚。
坐在餐館裏,紙鳶環顧了下四周,竟然也沒有多少人,怎麽哪哪都是一片蕭條?
“十五,蘭殤……出了什麽事了?怎麽每個人臉上都看不到笑容啊?”紙鳶按耐不住內心的好奇問道。
十五歎了口氣,“南邊,還有海域那頭的倭寇都不約而同的進攻蘭殤,無奈蘭殤隻能割地,這對於國家的生存來講無可厚非,但朝中似乎總有人不滿,攢動上下民眾,莫名傳來了這麽要亡國的謠言,唉……”
“那為何不找出這個散播謠言者,斬首示眾呢?”紙鳶一邊問著一邊往嘴裏塞了一個雞腿。
“那人精明得很,似乎知道這一點,又編出了更加邪乎的謠言,說什麽若是見了血光之災,就要有大難臨頭,所以聖上現在就按兵不動,等待時機呢,然後就把你們等來了。”十五說道。
他目光有些暗淡,“不過.……你們不是來幫我們的吧?”
紙鳶一時語塞,她想解釋些什麽,可在這個節骨眼上,無論說什麽都無濟於事吧?畢竟百萬大軍就在城郊外守著呢。
“好啦!吃完你就回複命吧!我會把密函交給聖上的。”十五聳聳肩說道。
“閼氏想見他,你認為……他會見嘛?”紙鳶不知為何,問出了這句話。
十五沉思片刻,過了好久才緩緩開口,“應該.……會吧?聖上並不是你們想象中的那麽鐵血無情,自從那年送娘娘離開後,聖上特別自責,幾乎每天都在後悔……雖然他沒說過,但憑我多年呆在他身邊的經驗,我能看得出他的不舍。”
紙鳶夾菜的手有些遲緩,他竟然還會後悔?
“原來他不是一心隻念著權利……”她幽幽地說道。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過不去的坎兒啊!”十五感歎著抻了個懶腰,“好了!我就不在這多留了,你吃完也回去吧!答應你的事我一定會辦到的。”他說完就自顧自地離開了。
留下紙鳶一人有些糾結,該不該如實告知東陵翕然?隻怕她知道了莫誌雲的心結會狠不下心吧.……?
紙鳶猶豫了很久決定隱瞞這一切,畢竟隻是從十五口中聽來的莫誌雲,保不齊都是他做出來的樣子呢!紙鳶在心裏安慰著自己。
而門外,丁旭斌也把他倆的對話聽了個大概,自己恐怕不能這麽坐以待斃了,他轉了又轉過了很久之後才發了一個信號彈,自己家的士兵們,一定能看得到吧?
他決定好以後就跟著記憶回到了丁府,看著高聳的大門,似乎比印象中的更高大了……?竟然有些陌生,他莫名有些猶豫,該不該進去……?
就在這時,門內有些攢動,他趕忙躲在一旁的樹後麵,迎麵走出來的,是眾多家奴,抬著一個轎子,轎子上坐著的,是他那個多年未見的弟弟丁旭升。
他不自覺覺得有些好笑,當初那個連站都站不起來的小鬼,現在竟然這樣不可一世。
“什麽人躲在角落?!還不快快出來!”一個家奴厲聲嗬斥道。
丁旭斌這才發覺,原來是自己剛才笑的動作太大了,衣襟露在了外麵,他臉上依舊帶著笑意邁開步子走到了丁旭升跟前,“弟弟,好久不見啊!”
丁旭升原本冰冷的臉頰這才有些緩和,“你是.……?”他有些猶豫地喚著,這個人對於自己太過遙遠,自己還沒記事的時候,他就不見了。
丁旭斌摸著鼻梁笑著搖搖頭,“弟弟你這是貴人多忘事啊,現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竟然把我這個哥哥給忘了?還是說我的穿著太過襤褸,把我當作乞丐了?”
丁旭升拍了拍扛著轎子的奴隸,“快……快放我下來!大.……大哥……?真是你嗎?!”他不可置信的叫著,腿似乎都站不起來一樣一瘸一拐地走向丁旭斌。
丁旭斌趕忙扶住他,“是我啊!我回來啦.……”他原以為自己的情緒不會有波動,可是畢竟血濃於水,見著這個和自己有些相像的男人,莫名的有些心酸。
丁旭升也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臂,“哥……!您可算回來了!我派人找過您,可是.……一直都沒有線索……母親……不在了,我當時真的是萬念俱灰!幸好.……幸好您回來了!”他說著眼淚就順著眼角往下啪嗒啪嗒地掉落。
丁旭斌能感受得到他的心酸,“好了,一切都過去了.……我回來啦!”
“嗯!走!咱們回去喝點!”丁旭升擦了擦臉說道。
剛才聞著飯香早就饞的不行了,他趕忙點點頭,“好!正好把這些年蘭殤的變化都講講!”
丁旭升伸出了手,一個士兵就扶住了他,他整個身子這才站直。
丁旭斌有些驚訝地看著他,“弟弟.……你的腿.……?”
丁旭升無所謂地笑笑,“原來大哥不知道啊!小時候莫名升了一場大病,命是保住了,但這身子也是一陣好一陣壞的,對我而言,能活著就夠了!不礙事不礙事!大哥快進來!”
丁旭斌有些狐疑,他剛剛所說的話,分明就是在暗指有人陷害於他吧……?果真,丁府也不太平。
“你下去吧!我扶著。”丁旭斌說著就把住了丁旭升的胳膊。
“哪能勞煩大哥您扶著我,養著這麽多奴才不就是幹這個的嗎?”丁旭升笑著說道。
“我也該盡盡當大哥的職責啊.……”丁旭斌感歎了一聲。
能感受得到丁旭升身子一僵,他苦笑了一聲,“那就有勞大哥了……”可是語氣仍舊恭敬地像對待外人。
“大哥是個二六不懂的糙漢子,對我可以直接一點!”丁旭斌笑著說道。
丁旭升淡淡地笑了笑,有時候他還是很羨慕丁旭斌的,心裏想什麽就能說什麽,再看自己,臉上戴著這個麵具時間久了,連自己都分不清哪個是真實的自己,哪個又是虛假的自己了.……
“想什麽呢?我問你父親呢?來了好歹得給他請安啊!”丁旭斌的話把丁旭升拉回到了現實中。
“哦……父親,已經歸西了。”丁旭升不帶一點感情說到。
果真如此!丁旭斌在心裏感歎著,“唉……什麽時候的事啊!我竟然連這麽大的事都不知道.……真是不孝啊!”他故作懊悔得說道。
“大哥您也別難過了,父親他不會怪罪於您的。”丁旭升蒼白得安慰著。
“去,通知後廚多做幾道菜,今天我們哥倆要喝個不醉不歸!”他轉而對著身旁的奴才說道。
“大哥咱們往東走,去大屋裏吃!”
丁旭斌點點頭扶著他朝東屋走去,正巧看到了一個女人,就像柳條一樣纖細,他不由得看著了迷。
丁旭升隻是看了他一眼就懂得他的心思,“大哥喜歡?”
丁旭斌趕忙搖搖頭,“不喜歡!男人不都喜歡看美女嘛?我是個糙漢子,目光可能抬赤裸了。”
“若大哥不嫌棄那女人是我小妾,今晚就讓她服侍您。”丁旭升淡淡開口。
這讓丁旭斌很不可置信,就算在漠北,也沒有這麽開放吧?蘭殤何時起,連女人都能兄弟倆共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