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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墨汁

  就在這時,東陵翕然的身子抖了抖,“什麽事這麽熱鬧?”


  娜仁這才想起東陵翕然還在睡覺,她趕忙跪在地上,“閼……閼氏……”


  丁旭彬望著她發抖的雙肩,雖然穿著厚重的衣服可仍舊能看出她單薄的身影,也不知怎麽了竟然有些心軟,“母親,我找出看到這張白紙上字的方法了!”


  “真的?!快給我看看!”東陵翕然的困意全無,她直接跳下自己床,跑到了丁旭彬身旁。


  娜仁看著丁旭彬,似乎是在給自己解圍?她看著當前的景象,趕忙回避到帳外。


  “這字上有一股草酸的味道,隻要在上麵潑上墨水,字定會出現。”丁旭彬肯定的說道。


  “墨水?”東陵翕然有些猶豫,“若真的可以,我就去找些墨水來,可.……如果不行……”


  “不會的!母親請相信兒子!”丁旭彬趕忙說道,“隻是這裏……有墨水嗎?”


  東陵翕然同樣也皺起了眉頭,“對了!你看看這個,這是和這封信一同送來的!”


  丁旭彬拿著這枚戒指,小心的摩挲著。


  “小心,這裏有暗器。”東陵翕然緊張的說道。


  果然,他摸到一個精小的開關,輕輕一摁,竟從裏麵噴出些許墨汁。


  “有了!”東陵翕然和丁旭彬齊聲說道。


  他謹慎的將墨汁噴灑在報紙上,沒過一會,就暈染出了滿滿的字。


  東陵翕然顫抖著手壓抑著快要哭出來的心情望著這封信。


  莫誌誠很有舞文弄法的天賦再加上後天的訓練,寫了一手好字,他一直都臨摹他最崇拜的父皇的字,所以看著著熟悉的字體,東陵翕然內心五味雜陳。


  “母親.……上麵說了什麽?”丁旭彬同樣激動的問道,至少他們此時不是棄子了。


  “你哥,給我們準備了一個狼群.……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東陵翕然睡著擦了擦眼角。


  “在草原上狼群也是一支不可小覷的軍隊啊!隻要吹響這枚戒指上的哨子,那群狼就會順著聲音找到我們!哥.……他的心裏還記得我們.……”丁旭彬同樣感歎道。


  “是啊.……”東陵翕然點了點頭,突然一個念頭在腦子裏閃現,“誌誠的軍隊就在風啼關附近,若能把珍珠帶過去……”


  “這樣巴特兒就不能發現珍珠,同時也能防止格圖對她下手!”丁旭彬眼睛一亮接話道。


  東陵翕然點了點頭,“母親就是這個意思!”


  丁旭彬看了眼珍珠,有些愧疚低下了頭,“若我能行動……您也不必如此勞神。”


  東陵翕然揉了揉他的頭,“傻孩子,若這是命,那就改命,若這是注定,那就打破這規矩!一切有母親在,別擔心。”


  丁旭彬的胸腔有種異樣的情愫在燃燒,此時的他更堅定了一個信念,那就是逃出去!並且把這個早已破敗不堪的世間打碎。


  東陵翕然為了證實信件的真實性,用自己的血寫了封簡短的信,待夜晚降臨,東陵翕然和丁旭彬對視一眼,吹響了哨子,這哨聲很是奇特,似乎是一種鳥叫,在草原上一點都不突兀,伸直給這寂靜的夜晚添加了些色彩。


  東陵翕然坐在帳子裏焦急地等待著,等了很久也沒等到狼群,東陵翕然有些失落的垂下了腦袋,望著丁旭彬搖了搖頭,“睡吧,別等了。”


  就在她話聲剛落,帳門似乎出了些動靜,東陵翕然一個大步邁了過去,帳門外正是一匹狼,它雙眼平和的望著東陵翕然,似乎沒有什麽殺傷力。


  “小狼,將這封信,交給莫誌誠,一定要交給他!”東陵翕然將這封信包在一個布條裏,捆在了它的脖子上。


  她嚐試著摸了摸這匹狼頭,這匹狼似乎聽得懂人話似的,轉身就閃進了叢林深處。


  她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母親!”丁旭彬激動的喚道。


  東陵翕然同樣動容的點了點頭,“一切都會變好的!”


  第二天,疼昏過去的珍珠緩緩睜開了眼,她發現自己還沒死發出陣陣哀嚎,東陵翕然走到她身旁,“別哭了,你現在可是懷有身孕的人,弱得很。”


  珍珠瞪了她一眼,喘著粗氣想說什麽卻什麽都說不出來。隻能打出“嗚嗚”的叫聲。


  “乖,把飯吃了。隻要你聽話,我就讓單於見你。”東陵翕然舀起一勺粥,送到珍珠嘴邊說道。


  珍珠將信將疑地看了眼東陵翕然,東陵翕然笑著點了點頭,“你跟過我,知道我一向說話算話。”


  珍珠卻悶哼一聲將頭轉到一邊不再看她。


  “知道為什麽我現在不讓你死嗎?就是因為你肚子裏的孩子還有用,如果你想讓他長大後享受榮華富貴,成為未來的單於就好好給我活著,如果你想帶著你未出世的孩子奔赴黃泉,我也無意見,畢竟傀儡到處都是。”東陵翕然蹲下身子平時著她說道。


  珍珠轉著眼珠思考片刻,最終選擇了妥協,也不顧嘴裏的疼痛大口吃著粥。


  “慢些吃,多吃點,你肚子裏還有一個呢。”東陵翕然說道。


  珍珠或許是餓了或許是求生意識在作祟,她足足吃了三碗粥,東陵翕然不得不感歎年輕人,身子就是好,無論遭受什麽磨難隻要睡一宿覺,吃一頓飯就好了。


  “歇一歇,把藥喝了。”東陵翕然說道。


  可珍珠卻警惕地瞪大了雙眼,把嘴緊緊地鎖死。


  “安胎的。”東陵翕然搖了搖頭,“放心吧,我不會害你。”


  可珍珠卻還是不肯將嘴張開,“唔……嗚嗚……”珍珠發出陣陣淒慘的哭聲。


  “娜仁,灌藥。”東陵翕然沒有那麽多閑心跟她耗著,將藥碗交給娜仁,就躺回了榻上。


  而風啼關附近的莫誌誠接到這封信後,也長舒了一口氣,至少知道他們現在是安全的.……如果他們不在了,莫誌誠真不知自己奮鬥的意義是什麽。


  “哲也!”莫誌誠灌下一口酒。


  “王。”進來的是一個麵向柔美的男人。


  “這幾天派人盯著點漠北,找準漠北閼氏的帳子在哪,速來報。”莫誌誠說道。


  哲也領命後就退了出去。


  眼看著珍珠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東陵翕然隻能往自己肚子裏一層接一層的墊布匹。可是莫誌誠那邊仍舊沒有音訊。


  “母親.……哥真的記得我們呢嗎?”丁旭彬有些喪失了希望。


  東陵翕然點了點頭,“當然,誌誠不會丟下我們。”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此時已經深夜,巴特兒早就已經入睡,那會是誰?東陵翕然和丁旭彬互相對了個眼神。


  “開門。”和他們猜想的一樣,是格圖的聲音。


  東陵翕然看了娜仁一眼,娜仁趕忙跑到帳門處拉開了門,“格圖將軍,這麽晚了您有什麽事嗎?”


  格圖越過娜仁,直接走到了東陵翕然身邊,“現在是怎麽回事?我費心費力的幫你,你卻不給我一個準信?!”他緊盯著東陵翕然質問道。


  “將軍對我或許是有什麽誤會吧?您想要什麽準信?”東陵翕然不慌不忙的問道。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我漢話不好,別跟我玩語言遊戲!”格圖很是憤怒的說道。“珍珠也幫你拉下來了,你也懷孕了,你想要的都得到了,我呢?我要的東西呢!”


  “你要的東西有多大你有不是不知道,這不是說給你就給得了的。再給我些時間,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東陵翕然說道。


  “哼,你以為我還信你的話?!”格圖冷哼一聲說道。他大步走到珍珠身旁掏出懷中的匕首,“把我要的東西交給我,不然我就殺了她。”


  “既然如此,你就殺吧!順便連我也殺了得了。”東陵翕然絲毫沒有懼意,張開了雙臂閉著眼等待死亡。


  “你!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格圖有些憤怒。


  “你當然敢,可是將軍你有沒有想過,你爭奪了這麽久都沒爭到的東西,憑什麽要求我在這麽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裏幫你奪到?”東陵翕然勾了勾嘴角,“我已經很盡力了,現在做的每一步都是為了後續的發展。”


  “你讓我怎麽信你?!”格圖將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說道。“一個連懷孕都可以造假的人,我又憑什麽相信你?等你羽翼豐滿了,我呢?!難不成到時候我被當作墊腳石用完就扔了?!”


  東陵翕然一時語塞,又閉上了眼睛,“既然已經不信任了,就殺了我吧!我無話可說。”


  “你這女人!”格圖皺著眉有些無奈,“連死都不怕怎麽就不能跟我說句實話?!”


  東陵翕然歎了口氣,“我說的就是實話。”


  “現在巴特兒實力越來越強,他幾乎將附近的小國家都侵略了,再不行動我早晚有天會被他除掉!如果不是因為這樣我怎麽會著急?!”格圖惡狠狠的說道。


  東陵翕然歎了口氣,“我知道,我也很著急,但再給我些時間。”


  其實現在的東陵翕然很糾結,她心裏似乎還貪戀著不屬於她的關懷,卻知道這是不應該的。


  “兵備圖,糧倉,你掌握的比我還詳細,你讓我這麽直接要了他的命,我做不到……”東陵翕然說道。


  “我要蘭殤城城圖。”格圖眉毛一挑壓低聲音說道。


  “這不可能!我不可能做賣國賊,莫誌凱先前不是給過你一次?!”東陵翕然幾乎叫了出來。


  “蘭殤早該滅亡!與其這樣苟延殘喘,徒增痛苦,莫不如快刀斬亂麻。”格圖說道。


  “那你殺了我吧。”東陵翕然跌坐在椅子上說道。


  “你在這如此忠貞,你的皇上知道嗎?”格圖輕蔑的說道。


  “那好吧,我給你,不過得給我幾天時間,我得好好想想。”東陵翕然歎了口氣。


  “三天後,我要看到城圖。”格圖說完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離去了。


  “母親,這該怎麽辦?!”丁旭彬焦急地問道。


  “你和我一起畫,每一處都畫錯一些,畢竟,若不是他,我們早就死了。”東陵翕然歎息道。


  “好……那就交給我吧,您已經很累了。”丁旭彬說道。


  格圖拿著這張城圖果然露出來笑臉,“好……暫且信你一回!”


  東陵翕然笑了笑,像模像樣的摸了摸肚子,“單於還有什麽時候去打仗?”


  “怎麽?你快生了?”格圖挑眉問道。


  東陵翕然點了點頭,“是啊,幸虧他是個不拘小節的男人,再細心點的都能看出我肚子是假的,再有幾個月珍珠就要生了,隻怕到時候.……會穿幫。”


  “那你想怎麽辦?”格圖問道。


  東陵翕然站起身望著腳下的兵備圖,“那麽多小城,難道你們不想去征服?”


  “你怎麽不說點實際的?那麽多小國也不比一個蘭殤,你如果想支走我大哥,就隻能讓他去蘭殤。”格圖說道。


  這回卻輪到東陵翕然猶豫了,“蘭殤.……”


  “其實我勸你別再猶豫了,蘭殤早就不行了!能死撐著就是靠他們祖宗打下來的基礎,不然的話,風一吹就倒了。”格圖笑著說道。


  “或許真是我婦人之仁了。”東陵翕然微微歎息,“單於是不是也是這麽想的?之所以沒有動手是在考慮我的感受?”


  格圖點點頭又搖搖頭,“別跟我說這些,我不懂。我隻懂得怎麽殺人。”


  東陵翕然笑得有些苦澀,“我先回去了。”


  她輾轉來到了巴特兒的帳子,自從那次薩滿說過後,他幾乎很少與她同床,東陵翕然悄悄地撩開帳門,就看到巴特兒坐在椅子上翻閱著書籍,時不時皺眉時不時歎氣。


  東陵翕然繞道他身後為他按摩著肩膀,“單於,這麽晚了還不休息嗎?”


  巴特兒一直都沒發覺東陵翕然的存在,她這麽一說話還嚇了他一跳。“翕然啊!怎麽沒回自己的帳子?”


  東陵翕然環住他的脖子,“睡不著……”


  巴特兒笑眯眯的望著她,“難道是想我了?”他自己說完卻又不好意思的先笑出聲。


  東陵翕然卻大方的點了點頭,“早就習慣了在你身旁睡覺,自己睡,還真不習慣呢!”


  “那今晚留下吧!順便我跟我兒子說說話!”巴特兒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肚子。


  東陵翕然點了點頭,“好……那您先別忙了,這陣子已經夠辛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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