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你們說的那人是誰
上官哲啟接住身份證，目光在上麵掃了眼。
以紀思瑜當時的處境，根本不可能有機會自己去辦一張假的身份證，那麽這跟那銀行卡都是別人的？
“我順著這張身份證去查過，一時還沒有消息回來。”紀方明說著，又從兜裏拿出一張卡來，繼續丟了過去。“這銀行卡也是別人的，查過開戶人，沒看出什麽來。”
上官哲啟將身份證和銀行卡都收了起來，這些線索，他會繼續追查下去。
“你跟她……現在是什麽關係？”沒有完全證明紀思瑜就是紀小暖之前，紀方明不會直接將紀思瑜當成是自己家人，當然……也不會放著不管。
“朋友關係。”
“男女朋友？”紀方明追問，之前聽那些村民的描述，紀思瑜好像說過上官哲啟是她未婚夫，雖然這不可能是事實，但也能證明他們關係不一般。
“我們隻是，普通朋友。”上官哲啟轉頭看向床上躺著的人，他們一直以來都隻是普通朋友而已。
“普通朋友，可以隨便對別人謊稱你們是未婚夫妻？”紀方明輕輕飄出一句。
上官哲啟驚訝了下，側首睨了房門邊的軍人一眼，“你在想什麽，思瑜現在要說，也是白少卿名義上的未婚妻。”
“白少卿？”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提到這個名字了，之前說過上官哲啟還說過，白少卿也在追查那場車禍，而據上官哲啟之前的意思……紀思瑜似乎認定了那場車禍跟白家有關？
紀方明首次感覺這事件還真是挺亂的。
紀思瑜的身份他當然也查過了。名義上是葉隱的養女，從七歲時就在葉家生活，但奇怪的是，這個養女從來沒有在葉家的任何場麵上露過麵，甚至要是不去查的話，根本就沒人知道她這層身份。
如果紀思瑜真的是他表妹，那麽那場車禍……葉隱也是知道一些事的！
“是啊，之前發生過一些事，紀思瑜跟白少卿……算了，這事你自己去查吧。”那過去的事，上官哲啟也想多提。
他們正說著話，床上躺著的人睫毛扇動了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這是一個陌生的環境，紀思瑜腦袋渾沌，頭轉了下，第一眼就看到坐在床邊的上官哲啟，她心裏鬆了下，“上官……”
“你醒了？”上官哲啟扭回頭，就看到紀思瑜正看著自己。
“嗯，這是哪兒？”紀思瑜轉向四周，目光最終停在靠在房門前的軍裝男子身上。
即使那樣懶懶散散地靠著門框，背脊依舊挺得直直的，像筆杆子般。無論怎麽樣的站姿，都不影響他冷冽的帥氣。
“這位是紀中校，紀方明。”上官哲啟見她盯著人家沒移開目光，還以為紀思瑜是好奇這個人的身份。
紀方明還靠在門框上，遠遠地投看過來。
臉上那紅腫去掉後，紀思瑜看起來確實跟紀雨怡長得有幾分像，而那雙眼睛，也跟她記憶裏的紀小暖一樣。
“還記得你在昏睡前對我說過的話嗎？”紀方明直起身子，從門口處走了過來，英俊的臉上漠漠。
紀思瑜掙紮了下，從床上半坐起來，看著走過來的人，露出淺淺的微笑，輕輕道：“十七年前，我叫紀小暖。”
“思瑜，你……”最吃驚的不是早已經有準備的紀方明，而是就坐在床邊的上官哲啟！
“我記起你說的紀家老宅了，也記起……那條河邊我們曾一起丟過的水頭。”紀思瑜麵上的笑容淺淺。
“你記起所有的一切了？”上官哲啟還是確認般的，再次問了句。
紀思瑜點了點頭。
紀方明沒容他們多說廢話，幾步過來，隨手扯過旁邊另外一條椅子，坐了下去，依舊是軍人的筆直坐姿。
“你說你是紀小暖，可有證據？”
證據？
紀思瑜眸光清轉，熠熠如輝，臉上一笑，立即想到了一件事，輕輕道：“紀中校如果不怕小時候的糗事被我說出來，我倒是可以證明。”
紀方明俊眉擰了下，很快又鬆了開去，“說說看。”
“那你可別後悔。”紀思瑜笑著，眼睛彎了下，“當年在紀家後院的小池邊，誰為了躲避二外公的追殺，上到樹上將褲子刮破……嗯，我記得當時好像某人還拜托我……”
“停！”紀方明眼角抽了下，那時太久以前的事情，他都快要將這事給完全忘了，現在聽紀思瑜一提醒，仿佛馬上又置身到那個童年裏去。
當時他還小，大概六歲還是七歲的年紀，為了躲避軍訓的某個項目，在午後的陽光裏偷偷爬到了後院的一顆樹上，原本隻是想躲到爺爺離開，結果一不小心睡著了。
等他醒來時，太陽已經偏西，他急著從樹上下來，結果沒注意都褲子後麵的口袋掛在枝幹上，等反應過來時，屁股已經露了一半在外頭……
那件丟臉的事，確實隻有紀小暖知道，當時紀小暖還狠狠的敲了他一筆！
“還需要我繼續說嗎？嗯，先提個醒，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的事，大多是……”紀思瑜笑著，沒有把話語說完。
紀方明少有的黑了臉，這會兒沒有確認小公主後的欣喜，反而是滿腦子的草泥馬。他也是突然記起來，幼時，貌似有不少黑曆史都是由紀家那位小公主來見證的。
“為了躲避追殺爬樹，結果把褲子弄破了？”上官哲啟挑眉側首看了身邊的軍人一眼，眸子裏掠過幾絲揶揄。
如果隻是褲子弄破了，應該不會讓紀中校黑臉，隻怕那褲子破的地方，很尷尬才會這樣。
“哼！即使這樣也隻能證明你知道當時當些事，不能完全證明你就是我紀家的人，我需要的是百分之百的確定！”紀方明輕哼一聲，打斷上官哲啟的話語和想法。
“百分之百？”紀思瑜這真沒有證據，能百分之百的證明自己是當初車禍時，“死去”的紀小暖。
上官哲啟自然是聽出了紀方明的意思，溫和笑了下：“這好辦，取了思瑜的血液樣本，然後你去偷拿出紀女士的胎毛樣本，做個DNA親子鑒定，就能確認思瑜的身份了。”
紀思瑜一怔，回過神來，這是科技時代，親子鑒定確實是最有效且最令人信服的方式！
“這我自然會去做。隻是還需要些時間，我已經很久沒有回老宅了，過段時間也確實該回去一趟。”紀方明點頭，他原本就是想用這種方法確定，不過……他將眸子投向上官哲啟：“你當初是如何確定她的身份的。”
“我無意間聽到葉隱和葉鬱鴻說漏的嘴，去查了檔案，才發現當時車禍的資料被人串改過，續而發現，小暖還活在這個世上。”
“我叔叔和堂哥說漏嘴？他們即使喝醉酒，也未必會談起這個吧？”紀思瑜覺得有些奇怪，以那兩人的性子，應該不至於說漏什麽才對。畢竟，她可是被他們瞞了十多年。
“他們當時在酒店一處，談到和白氏競爭的一個項目，葉隱用這事威脅了白鈞耀，讓白鈞耀將項目讓給他們。那是在我家的酒店，我正好聽到就有些好奇，白鈞耀有什麽把柄在葉家人的手裏。”
上官哲啟注視著紀思瑜的表情，在提到白鈞耀時，清楚看到她眸子裏的訝然。
旁邊的紀方明也很快理清了這話的含義，推測出了結論：“是白鈞耀修改了那場車禍的檔案。”
“是，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他要怎麽做，但確實是他修改的。”上官哲啟點頭，麵上稍有歉意：“抱歉，我一直沒有告訴你這些。我也是後來才知道，那次你願意跟去白少卿身邊，是因為葉鬱鴻告訴了你這些。”
紀思瑜搖了搖頭，“這事本就與你無關，你能幫我這麽多該是我感謝你才對。”
“哼！你既然知道了這點，為什麽不告訴我？即使你不想直接告訴紀家的其他人，連我你也信不過？”紀方明不滿，紀思瑜是他表妹，結果這事他們紀家確實最後才發現的！
“告訴你，你一動用關係，豈不是整個紀家的人都發現了，要是那人也發現，隻會將思瑜置於危險的處境。”上官哲啟當初查到這點時，自然也糾結過要不要告訴紀家的人，後來還是沒有說。
紀方明默然。這點他沒發反駁。
“你們說的那人是誰？”紀思瑜聽得有些迷糊。
“當時設計那場車禍的人。”紀方明答。
“車禍不是……白鈞耀設計的？”紀思瑜心裏顫了下，腦海裏閃過白少卿的臉，一時竟然有些不太確定，自己是應該堅信凶手的白鈞耀，還是希望，像白少卿辯解時說的那樣：白鈞耀隻是三個嫌疑人之一。
上官哲啟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出聲問道：“那你希望是他，還是希望我們說的人不是他？”
紀思瑜背脊僵了下，麵對這般直白的問話，她一時不知該不該答是。
書房內安靜了下來，就連紀方明也沒有說，隻看著紀思瑜等著她的答案。
他不清楚白少卿和紀思瑜發生過什麽，但能成為未婚夫妻的，總是有所經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