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每時每刻都會有人死去
張墨手拿一根羽毛,吹了口氣,看著縮在角落雙翅合攏,瑟瑟發抖的大雕微笑道:“說啊,怎麽不說了。”
在一旁的獨孤求敗皺了皺,思考道:“道藏典籍包羅萬千,直指本源,可這種宗門傳承之事又與天地大道何幹?”
“若是不能超過六十三,那天師豈不是沒有到古稀之年者?”
“這倒也是,我家老人個個一兩百歲。”張墨摸了摸下巴,覺得獨孤求敗說的確實有些道理,或許自己焦慮的並不是那句童謠,而是自身未來一片迷霧。他道
“無論如何,天師府的傳承能幫助這方世界少些不必要存在的罪惡也算是我踐行祖師的教誨了。”
說完,張墨難得的做了個稽首,朝窗外的天空微微一彎腰,道:“渡人無量天尊。”
隨後張墨轉身,袖口一張,那根拔下來的羽毛在空中漂浮,回到了大雕身上原先的位置,對獨孤求敗和大雕說道:“在這房間裏也窩了這麽多天了,我們出去轉轉吧。”
獨孤求敗點頭同意,大雕更是舉起了它那翅膀,瘋狂大叫,顯得急不可耐,這幾天的沉睡可把它憋壞了。
雖然到了鬥王,可不知道怎麽回事大雕身上的羽毛還是向以前一樣稀少,讓走在街上的人們紛紛側目。
但大雕早已習慣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走起路來就像帶風了一樣,昂首挺胸嘎嘎道:“這次我一定要吃個痛快!”
“來三碗魚蛋。”
這幾天沉睡產生的空腹感可不是一碗海鮮粥能彌補的。
正當幾人咬著那香噴噴的魚蛋往前走時,一位身穿紫色衣袍的持劍男子攔住了去路,他約摸四五十歲,胡子邋遢的臉上布滿皺紋,緊閉著雙眼讓他顯得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幾位,請留步。”
隨著他的到來還有一眾身披正義的海軍持槍而動將張墨三人包圍,民眾紛紛四散逃離,跑到遠處觀望著。
大雕看見這眼前突如其來的人將這條美食街上的商家嚇得全都關了門,頓時氣急,銳利的眼神盯著眼前的紫袍男子,體內的鬥氣激蕩,周圍的海軍一個沒站穩便紛紛坐在了地上,它道:“老頭,你有什麽事嗎?”
聞言,對麵的紫色男子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了笑容,道:“老夫名為一笑,奉命前來請三位回海軍了解一下關於幾日前一位國王遇襲事件。”
“嘎嘎,你們煩不煩?”
又是與那個什麽國王有關,這讓大雕心中泛起一陣煩躁,前幾天差點死掉是因為他,現在又來?
麵對大雕的質問藤虎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若是可以他也不想為那群屍位素餐的人提出的要求而跑這趟,但是拋開他們王公貴族的身份,他們確實是收到了極其惡劣,侮辱性極強的暴行,這讓赤犬有了叫他來這一趟的理由,他道:“職責所在。”
“一笑?海軍大將藤虎?”張墨不確定的問道,雖然知道海軍有新招大將,但還是第一次見到其形象,隻知道赤犬上位後展開世界征兵,而藤虎便是這場征兵中最為耀眼的存在之一。
因為其強大的實力,直接讓海軍打破規則破格將其提至了大將席位與之一起的還有綠牛,這兩位正好補上了因為青雉離職的空擋組成了新三大將。
“正是老夫。”藤虎摸了摸胡子,心道:“沒想到我的名氣還是很大的嘛。”
其實是他想多了,即便是老牌大將黃猿,光聽‘波魯薩利諾’這個名字在聖地也不會有人知道是誰,純粹是遇到了張墨而已。
對藤虎的到來張墨卻是有些驚訝,不是驚訝於海軍的大動周章,而是因為感覺海軍對他們的重視程度似乎有些低下呀,在他的預想中,應該是海軍三大將和赤犬一塊來“請”他們才是。
好吧,隻能說張墨自作多情了。
作為站在世界頂端的暴力機關,海軍安穩了太久,即使是在世界上最強大的海賊團—白胡子海賊團的衝擊下也不過是稍微造成一點麻煩罷了,一個三人組又能幹什麽呢?
相比於革命軍的求賢若渴海軍則顯得克製了許多。
張墨看著周邊寂靜的街道和成群的海軍,舉起了手中的小碗,對著藤虎道:“吃了嗎?”
“阿?”
“一起來吃點?隻是我碗裏的不多了。”
見聞色感知了張墨的情緒變化,本來還一臉懵逼的藤虎頓時便回過神來,對著下屬道:“你們先回去吧,我陪這幾位走走。”
周邊包圍的海軍自是不敢違抗一位大將的命令,排成列隊小跑著就離開了,看熱鬧的人群回歸,商鋪也開了門,藤虎杵著他那細劍於張墨三人相對而立,道:“失禮了。”
呦,還挺上道的嘛。
大雕見狀便嘴角一咧,走上前去,用翅膀拍了拍他的身子,道:“嘎嘎,你比上次那個有禮貌很多,想吃啥,本神雕請客。”
藤虎被他拍得身子晃了晃,苦笑道:“那老夫便不客氣了。”
被一隻禿毛雕誇獎了,怎麽感覺怪怪的?
三人一雕便一路吃著往海軍駐聖地分部走了過去,期間在張墨的有意引導下談天說地無所不包,大雕說得更是誇張,什麽神人大戰,拳劍大道交鋒,開天辟地,神龍降世,硬是把藤虎唬的一愣一愣的。
引得藤虎一陣感慨,“世界之大,聞所未聞,是在下見識淺薄了。”
心裏卻在想:“我信你個鬼,你個禿毛雕兒壞的很。”
對於大雕說的藤虎自然是不信的,主要是大雕所描述場景和畫麵太過模糊太過離奇,再加上大雕那離譜的形象,實在是叫人難以信服。
若是這些出自獨孤求敗或張墨的口,他有可能會信幾分。
走到目的地時高高懸掛於頂的大日已經偏離了中心,朝西山而去,張墨看著眼前的海軍分部潔白如玉的牆體上不掛一絲灰塵,數十米高的峰頂一束白色旗幟隨風飄揚。
左邊寫著“海軍”右邊寫著“正義”,四個藍色大字引人注目。
張墨站定,眾人也隨之停下腳步,皆用觀賞的目光看著眼前這華麗的殿堂,在每個人眼裏看到的景象皆不相同,周邊站著的衛兵和進進出出的海軍將領,在藤虎的腦海中卻是成了一個個渾身黑氣繚繞的人,這些人皆眼神麻木,長著長長的獠牙,無比強壯,脖子項圈處有一繩子延伸出來,延伸至那殿堂深處。
張墨道:“藏汙納垢。”
藤虎道:“臭氣熏天。”
獨孤求敗明亮的眼珠在此刻更亮了幾分:“同道爾。”
三人對視一眼,嘴角上揚,皆跨步向前走去,在此時之前的一切試探皆塵埃落定,張墨確定了。
藤虎不會成為革命軍的阻礙!
至少不會成為跟他合作的革命軍的阻礙。
從短時間的交談中張墨便知道了藤虎是個怎樣的人了。
一切無需多言。
大雕用它那羽毛為數不多的翅膀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腦袋,有些莫名其妙,這些人怎麽一下子好像變得很熟了一樣。
走進海軍基地時那些手持咖啡在悠然看報的將領們看見藤虎紛紛問好,待到藤虎走遠皆討論了起來。
“真不愧是藤虎大將!這麽輕鬆就把人帶回來了。”
“你的意思是黃猿大將比不上藤虎大將了?”
“你完了,我這就去跟黃猿大將說。”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
“就是意思意思。”
走在路上的藤虎突然道:“革命軍二把手薩博先生去找你們了?”
真不愧是是海軍!張墨心裏感慨一聲,看著藤虎道:“怎麽了?”
緊閉著雙眼的藤虎使得張墨不能通過眼睛來判斷他此時心裏在想什麽,抿抿嘴,道:“他是個很不錯的小夥子。”頓了頓接著道:“會死很多人。”
張墨看著他雙手攥著那柄被當做拐杖的細劍,回道:“每時每刻都會有很多人死去。”
“或輕於鴻毛,或重於聖地。”
“但人生在世,隻有被明日的我們銘記,今天才有意義。”
張墨眼睛緊緊盯著藤虎的臉:“以後將不會有人以奴隸的身份死去!”
突然的,藤虎笑了,“哈哈哈哈哈哈。”中氣十足的笑聲回蕩著幽暗綿長的走廊。
隨著他這一笑,他腦海中的這條走廊不再黑暗,空間也變得亮堂了起來。
原來這條走廊每隔兩米的水晶燈一直是亮著的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