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六十三
“不過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的。”
沒有理會薩博臉上的錯愕，張墨接著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蒼生為芻狗，正好我們天師府的有些理念與貴勢力相合。”
“我們可以合作。”
“天師府？什麽時候冒出來了這麽個天師府？”薩博此時心中是迷亂的，情報不足導致他被張墨一句一句帶偏了路，被牽著鼻子走，這種感覺讓他極度難受。
當然，那是一瞬間的，身為革命軍二把手的他立馬就調整好了心態，開口詢問道：
“怎麽合作？”
主動權在手，張墨並不著急，反問道：“你覺得的那些心安理得欺辱百姓的貴族，和默然接受毫不反抗的平民有什麽共同點？”
“高高在上的貴族和人民如草芥的平民有什麽共同點？”薩博低聲重複著這句話，腦海在不停的思考。
“小天師又要玩哪出？”大雕心裏疑惑道。
“共同點麽。”獨孤求敗此時也略有所思。
“一樣的可笑？”薩博不確定道。
張墨搖了搖頭，不置可否。
薩博捏了捏自己的耳垂，在短時間內實在是想不出什麽很好的答案，他請教道：“抱歉，除了都是人我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麽一樣的地方。”
張墨嘴角一翹，緩緩而道：“無論是施暴的貴族和承受平民都一樣的——理所當然！”
“理所當然？”
“理所當然！”獨孤求敗的眼睛亮起，炯炯有神的看著張墨，以前腦中隻有劍的他漸漸明白了張墨所指。
“你覺得貴族施暴是錯的嗎？亦或是不反抗的平民是錯的？”
略有所思的薩博聽到張墨的問題情緒驟然間變得激昂，他大聲道：“當然是錯的！生而為人，貴族又如何？怎麽能肆意踐踏別人的生命！平民隻是不敢反抗！若是反抗那些身披正義之人會把他們的家給踏平！”
“就連海軍大將，政府的頂端戰力，也要因為一個天龍人被打而匆匆趕去救場。”
越說越激動，到最後他竟吼了出來：“這是何等的荒唐！”
張墨看著因為血管隆起，脖子都大了幾圈的薩博，平靜的眼神令對方意識到自己有些許的失態，連忙強製冷靜下來，張墨伸出食指搖了搖，道：“這一切在貴族的心裏並沒有什麽錯，在平民的心裏也沒有什麽錯。”
“怎麽會.……”薩博欲爭辯，隻是看見張墨漆黑如墨的眼珠不知怎麽的，竟卡在一半，有話說不出口，張墨繼續道：“貴族肆意殺奪，並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平民而已，從小接受的教育使得他並沒有將平民視為同類，即使是萬般折磨也沒有負罪感。”
“那些平民如果被一個貴族無緣無故的毆打，第一時間必定是想著怎麽樣才能夠活下來，即使知道自己會死所做的也隻有跪下來哀求，根本不會去想誰對誰錯，因為他的教育跟他們說貴族對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自己就是低人一等。”
“何止是低人一等阿。”
“以前是，現在也是，跪著跪著就站不起來了，所思所想皆是跪著來思考的。”
“或許他們都錯了，但是沒人告訴他們，這是錯的！”
“所以我希望我們能合作。”
“我來幫你們推翻世界政府。”
“條件呢？”薩博聽得張墨的話，還沒完全消化，順著張墨的話便說道。
“很簡單。”張墨右手打了一個響指，聳聳肩道：“在每個小鎮都修繕一座天師府道觀，我們會安排人每日開課，凡是十六歲以下強製聽講，我們來告訴世人——這是錯的！”
薩博此時陷入了糾結當中，張墨的話語在逼迫著他，條件看似簡單，不過是一座小觀而已！但量引起質變！每個小鎮都有一個，那民眾所聽所想就變得皆由這‘天師府’來掌控。
他怕！他怕張墨的宗門在以後變成了新的‘天龍人！’，他沒有這麽大的權利在此時答應他！也不能承擔那後果。但是此刻不答應下來的話他不確定下次的張墨還會如此的好說話，條件如此‘簡單’。
看著薩博臉上不斷變換神色，張墨大開眼界，即便是川劇變臉大師也不過如此了吧？在等了片刻後他開口了：“不必現在回複我，茲事體大，你回去好好考慮其中利害關係，在我離開司聖地之前你都可以回來。”
薩博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臉色也變回了常態，起身告辭道：“謝謝張墨天師，我們組織的首領革命家‘多拉格’過幾日便到，到時候我會將天師所說一一複述，由‘多拉格’先生來決定。”
“好。”張墨點點頭，表示認可此法。
“那我便先告辭了。”薩博連忙起身離開座位走出了張墨的房門。待到樓下時他擦了擦額頭之上的汗水才發現，自己的後背衣衫早已被冷汗所打濕！
一道海風吹來，薩博微微顫抖。
冷徹心扉。
這在他吃下燒燒果實時就不應該出現的感覺居然在此時此地，一年四季都盛夏的聖地-瑪麗喬亞出現了！
就在薩博走後張墨看著那遠去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心道：‘我有這麽可怕？’在交談過程中他便感覺這位革命軍的二把手-薩博有些緊張，到後麵時甚至開始冒虛汗，他有些不明白，自己隻是跟對方商量而已。
又不是拿著刀架在對方脖子上逼對方答應。
不過效果也達到了他所想，隻要薩博將自己的話說給那位“龍”先生聽，對方肯定不會拒絕。
獨孤求敗將一切看在眼裏，久立江湖的他明白，薩博這是因為對張墨話裏行間的自信所攝，就好像跟他合作就一定能將世界政府推翻，之前的展現成為了佐證他承諾的最好憑借，使得張墨成了強勢一方，可答應可不答應，而薩博，在托出三大將到此，要始於援手被拒後便毫無底氣，畢竟有求於人。
他道：“小天師是要為天師府增添香火啊。”
“說對了一半。”張墨頓了頓，繼續說道：“之前江南一代廣泛流傳著一句民謠：絕不絕，滅不滅，六十三代有一歇。”
“根據道家典籍，八八六十四爻，窮盡周天造化。”
“所以前人說天師在人間的傳承自然是不敢傳一個圓滿，於是就會到六十三代為止。”
“而我，正好是第六十三代。”
“以前我還不屑一顧，可是我那方世界靈氣複蘇，諸多超凡崛起，我亦看盡諸世時間長河卻看不清自己的未來。”
大雕在此時插嘴道：“嘎嘎，你怕你在未來會暴斃，所以你就打算早點為天師府留下傳承？”
“嘎嘎，我就是說說，你拔我毛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