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公主不當女配(二十九)
第30章 公主不當女配(二十九)
周不疑身側空出了一大片位置,但卻無人去捉拿他。
斬斷他的手的劍正出自周不疑的手中。
他此時面目冷然,瞧也不瞧周圍的人,頓聲道:「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蘇顏一改之前虛弱的模樣,仰頭大笑:「賞。」
濺到她臉上的血珠順著她的動作流到下顎,落在她衣襟上綉著的鳳翎之上,垂涎欲落。
於此同時,形勢驟然變化。
原本衝進殿中把握形勢的侍衛分成了兩批人,一批人迅速將袖子脫下露出手臂上的紅布條,並迅速抽出劍殺掉其餘微動的人。
殿上只短暫的騷亂了一下,就迅速的恢復了平靜。
他斷了一臂,疼痛讓他疼得直不起身。
汗水糊到了他的眼睛上,但他還是看見了自己的人被殺,以及周不疑說的那些話。
他的面目逐漸猙獰,疼痛和暴怒讓他被勝利沖昏的頭腦逐漸清醒。
「你沒有中毒?」他臉上冒著冷汗,努力支撐著讓自己站起來。
蘇顏坐在龍椅上,像是在看跳樑小丑般看著他。
「不對,是周不疑。」他的腦袋嗡嗡作響,疼痛腐蝕著他的理智:「是周不疑,他背叛我。」
「你怎麼敢?」憤怒讓他的面孔變得更加猙獰。
只差一點點,差一點點他就能夠勝利,他可以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可以坐在龍椅上俯視眾生。
但現在一切都功虧一簣。
這一切僅僅是因為一個小人。
「周不疑,你以為你會好過嗎?你會跟我一起死的。」
他冷冷的看向周不疑,眼神中充斥了瘋狂。
都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哪裡看不出來是周不疑背叛了他。
但周不疑也不幹凈,他一定要拉著他下地獄。
他低低地笑著。
周不疑垂下眼眸,心攥緊了,他不會讓那些東西被爆出來的。
永遠不會。
蘇顏垂下眼臉看著腳下神色變化的人,神色高傲冷漠。
她甚至從龍椅上站起來,用腳踩上他的斷肢。
狠狠碾壓。
像是踩海綿一樣,她踩得越用力,血流得就越多。
他發出不像是人的嘶吼聲。
直到後面,他再也發不出來聲音。
蘇顏這才覺得乏味,用力一踹,將他踹下階梯,滾到最下面。
他的血一路往下流,有些甚至流到了大臣的腳下。
而他滾到最下面的時候,已然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有官員見到這樣血腥的場面,竟都忍不住雙腿發軟。
「寡人本以為經過上一次,眾大臣都已經和寡人達成了共識,卻不想還是如此,真是讓寡人寒心啊。」她嘴角往下撇,以手撫額。
她伸出手指頭挨著挨著點最開始響應謀反的人。
居然還不少。
「寡人待你們不好嗎?」
她笑得有幾分涼薄。
這其中居然還有柳瑜的父親,柳丞相。
他知道今日是不成了,但他仰著頭看向四周:「臣是被人威脅的,臣對陛下一向忠心耿耿。」
「況且臣愛女尚在陛下身側,臣又如何會反?」
「望陛下恕罪。」
他知道柳瑜之前幫過蘇顏,即便是為了不寒臣下的心,她也不會殺他。
況且他門徒眾多,她剛坐上皇位,儘管想要殺他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果然如此,他一說話,就有不少人出來響應:「丞相一時被小人蒙蔽,但罪不至死啊。」
「是啊是啊,陛下恕罪。」
「莫要寒了臣下的心。」
被她指到的人也開始求繞,但多數人都覺得蘇顏不敢殺他們。
畢竟她一介女子剛坐上皇位,難不成就要與滿朝文武為敵。 蘇顏握著椅子,玩味不已:「你們的意思是就算他們要了寡人的命,寡人也只能說句運氣不好?」
話糙理不糙。
謀反在哪一朝不是重罪?
可偏偏今日蘇顏登基,有人謀反,旁人不指責謀反的人也就罷了,還反過來勸她說這些人是一時被人蒙蔽。
「哪裡是陛下的意思?只不過陛下一時登基,到底不該做下殺孽。」
蘇顏抬眼望去,卻見大殿上就連周不疑都不曾為她講話。
都覺得她一介女子登基本就不易,不該再樹敵。
反而扭曲了謀反的大罪。
指責她不該造下殺孽。
元安帝曾為她留下一些人,但此時都安靜的站在下面。
做中立派。
在他們心中,她一介女子不配坐上這個位置,但奈何又有先帝囑託,不好為難她。
只好做個中立派。
不發表任何言論。
何其可笑。
就因為她是個女子,所以誰謀權都可。
他們針對的不是她。
是世間的任何一個女子。
「照各位愛卿所說,這人寡人還真不該殺。」
「要不寡人再將這皇位讓出去?」
她嘴角含笑看向下方,像是在徵求他們的意見。
沒人敢說話。
這時一直站在一側的桃紅嘴角上揚,上前行禮道:「奴才有一看法,不知可講不可講?」
「你一介宦官,如何能夠參政。」
「滾下去。」
蘇顏卻雙耳不聞,反而來了幾分興趣:「不妨一說。」
桃紅低頭回道:「殺。」
「他說的話哪裡能作數,更何況從古今從未有宦官參政的條例。」
「陛下三思。」
蘇顏卻是歪了歪頭,臉上的血痕襯得她越發明媚動人:「好,殺。」
他臉上帶笑,又施施然退了回去。
不顧身後罵名。
隨著她一聲令下,站在一側的侍衛突然行動。
一刀封喉。
那些官員甚至還沒來得及說半句話,就已然魂歸地府。
大殿之中瞬間空蕩了不少,血浸進了大殿的萬花紋中。
沒人能想到她居然敢真的動手。
眾人瞬間面如紙色。
「柳瑜在此恭祝陛下登上皇位,特奉上賀禮。」女子清亮的聲音從殿外傳來。
蘇顏笑得歡喜,額間的鳳翎都被她奪去了光彩:「召。」
而周不疑站在原地,神色僵硬,覺得渾身發冷。
他腦子幾乎快成了一團漿糊。
也許,也許是另外一個同名同姓的人也不說不定呢?
她不會騙他的。
不會的。
她那樣愛他,就算舍了命也要愛他。
怎麼可能會騙他呢?
如果是騙他的呢?
艱難的扯出一個笑容。
就該這樣的,怎麼能為了他除去手下的人呢?
嗯,她很冷靜。
這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