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兵之道
日夜兼程,四日後終於抵達赤水河,看著滾滾流向大海的河水,蘭溶月陷入沉思。
“公子,一路奔波,晚膳已經準備好,先用膳早些休息。”從抵達赤水河後,蘭溶月已經站在河邊發呆了將近半個時辰了,九兒早已準備好晚膳,猶豫了幾次後走到蘭溶月身邊道。
“北齊可有來信。”離京前,蘭溶月就給顏卿和琴無憂傳訊,隻是未曾受到北齊的一封回信。
“沒有,公子,是不是有人看破了公子的計劃。”九兒心中泛起淡淡隱憂,卻又不知該如何表達。
“看破了又如何。”
北齊她要定了,若是奇襲不下,那她便強攻,自古成大事者,那一次不是血流成河。
蘭溶月緩緩走進屋內,九兒猜不透蘭溶月的想法,索性不去猜了。
晚飯後,議論彎月音樂照亮了赤水河,湍急的河水,一眼望去便可看到北齊的領土,北齊邊境,並無太多戒備,許是因這天然屏障的緣故。
“紅袖,以你的輕功,我為你創造幾個借力處,你可能度過這赤水河。”
“可以,不過河對岸是一片沼澤地,若我一人倒是能安然潛入北齊,隻是此處大軍無法通行。”紅袖清楚,若是在沼澤之上架一座冰橋,需要耗費蘭溶月太多的力量,而且數萬大軍一舉攻下北齊,確實不易。
“你潛入北齊,一旦來兩軍交戰,戰場你不惜一切殺了拓跋弘,目前我不知道北齊的背後是何人獻計,隻要拓跋弘死在兩軍交戰時,北齊定會軍心不穩。”從北齊的戒備來看,此次奇襲計劃隻怕北齊已經有人知曉了,邊境還未戒嚴,看來北齊國內也不太平。
“是,公子放心,我一定會殺了拓跋弘,隻是拓跋準哪裏公子打算如何做。”拓跋準心機頗深,紅袖擔心一點留著此人會壞了大計。
“此事我另有安排,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去軍營了,我想送你離開。”
蘭溶月走到河水邊,湍急的河水上漸漸凝結一層厚厚的冰霜,河水拍打著冰麵,似乎下一刻就要將冰麵拍碎,紅袖飛身離去,很快抵達對岸,消失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
“公子,另行前主子交代屬下,公子抵達赤水河後讓我將這份地圖交給公子。”走進屋內,天絕從懷中拿出一副地圖交給蘭溶月,地圖所繪,正是北齊的地圖,以及北齊駐軍的大致位置。
“走,去軍營。”
蘭溶月接過圖,帶上麵具走出房間,騎馬飛快向軍營方向而去。
與此同時,皇宮禦書房內。
“陛下,這兩日京城謠傳說陛下即將納宣平侯之女為妃,不知此事陛下打算怎麽辦。”未繆一個頭兩個大,蘭溶月前腳離開京城,後腳京城流言蜚語四起,說晏蒼嵐要納楊玲為妃。
“夜魑,讓零露來見我。”楊玲之事,晏蒼嵐相信蘭溶月已有安排,況且,他的小女人從不是一個大度的人。
“是。”
夜魑心中一緊,蘭溶月前腳離開京城,後腳就出了這樣的傳聞,最重要的是這一切都是蘭溶月自找的麻煩,此事原本是帝王家事,可今日未繆提出,難免過兩日朝中不會有人說起。
零露很快到了禦書房,自蘭溶月離開後,零露心中十分不平衡,剛開始後悔自己沒有認真習武,後來漸漸想明白,不一定跟在蘭溶月身邊才算是幫助蘭溶月,專心的協助林公公在內務府查賬。
“奴婢見過陛下。”零露微微低頭,自蘭溶月離開後,攬月殿內就暗淡了許多,晏蒼嵐時時刻刻盯著一張冷臉,讓她都覺得有些害怕。
“楊玲一事月兒離開前可有安排。”
“回稟陛下,娘娘有意借楊玲引出柳言夢,借此查證柳言夢幕後之人的身份,不過……”零露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雖然是蘭溶月吩咐的,可從她口中說出也有些不太對勁。
“說下去。”若是某個小女人此刻在什麽,晏蒼嵐絕對會直接咬她一口,然後撲倒。
“娘娘說,陛下可放出話,說娘娘善妒,陛下與娘娘才大婚,這麽說有利於敵人放鬆戒備。”零露心中淚流滿麵,依照晏蒼嵐的脾氣,一旦有人在朝堂之上提及此事,晏蒼嵐一定會說:孤之家事與眾卿何幹。如今讓她轉達,零露總覺得晏蒼嵐一個不高興就會重罰她一頓。
“她當真這麽說。”
零露乖巧的點了點頭,從頭到尾,沒敢多看晏蒼嵐一眼,她可不想被冷氣凍著。
晏蒼嵐心中無奈,某個小女人竟然用她做誘餌,幕後之人的身份的確神秘,可如今讓他犧牲著她的名譽來找尋某後黑手,晏蒼嵐並不覺得這幕後之人有這麽大的麵子。
“奴婢告退。”
禦書房內,空氣越來愈冷,零露頂著壓力,行禮後選擇逃走,她家小金都縮在她懷中藏著了,她再不走可不想被冷氣凍死。
“不知道該說她膽子大還是膽子小。”零露離去後,未繆微微丫頭道。說零露膽子大,害怕的逃走了,說零露膽子小,敢在晏蒼嵐逃走的人太少了,這脾氣,還真是隨了蘭溶月這個主人,一樣的我行我素。
“三日後,平西王一黨,豫王一黨處以極刑。”他要盡快處理好京城的政務,然後去北齊教訓一個某個淘氣的小女人。
“陛下,是不是太急了些,平西王一黨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可豫王是個偽君子,這些年隱藏的勢力不小,想要完全挖掘出來還是需要一些時間的,急忙處理了豫王,隻怕各地會惹來不少爭端,亦或是可以秘密處理了豫王。”為臣者,當思君之憂,但君之責,可是前者未免可不敢,因為牽扯在晏蒼嵐心中編織成了思念的網,網中是晏蒼嵐和蘭溶月的天地。
“清河縣一事,溶月處理的極好。”晏蒼嵐將最新受到匯報的信件遞給未繆道。
信件中說,祝承業成了縣令,短短三日的時間,已經將前縣令一黨清理幹淨,並將前縣令搜刮的民脂民膏歸還於民,百姓心中,祝承業已經是頭頂了一片青天。
想想前日早朝,朝堂之上,大臣爭吵不斷,當場斬殺縣令,於情於理於法不合,引起了不小的風波。
“陛下,如今看來,整頓吏治,手段還是狠一些的好,隻是不是每個縣都有一個祝承業,若是匆匆而治,隻怕朝中官員缺口更大。”未繆心中擔憂,各地州縣民風不同,新上任的官員未必了解當地風情,蘭溶月的舉動的確能起到震懾的效果,可是針對全部官員,此舉不可信。
“孤明白你想要說什麽,召容昀覲見。”晏蒼嵐知道未繆心中藏著話沒有說出來,與天下相比,蘭溶月更為重要,可若他連守護天下能力都沒有,又談何守護她。
“陛下英明。”
容昀來禦書房後不久,晏蒼嵐下令,容昀代君巡視各州縣的聖旨在朝野上下有引起了一陣風波。隻是此事倒不會有臣上奏反對,畢竟容昀的身份在哪裏,況且容家的身份在百姓心中威望極高,的確是最好的人選。
京城紅巷內,柳言夢帶上麵紗,看著從宮中傳來的消息,眉頭微微蹙了一下。
“姑娘,楊玲小姐求見。”
柳言夢眉頭微蹙,“她怎麽來了,不是說讓她不要找我嗎?”
柳言夢找上楊玲,一個神隊長找了一個豬隊友,總結來說,眼瞎。
“姑娘放心,監視楊玲的人已經全部撤走,這裏隨是紅巷煙花之地,應該不會引起人的注意。”
“讓她進來吧。”柳言夢燒毀手中的情報後吩咐道。
很快,一身男裝穿的不倫不類的楊玲走了進來,明明是男裝,臉上還不忘化妝,乍一看上去,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小白臉。
“楊玲見過師父。”楊玲看向柳言夢,與蘭溶月的美不同,柳言夢的美清如白蓮,淡雅又不失莊重,沒有蘭溶月的那一份霸氣反而多了一份貴氣,楊玲看著柳言夢,相比於蘭溶月,若柳言夢也在宮中,她覺得柳言夢對她的威脅更大。
“我不是說過嗎?我不去找你,你便不許來見我。”柳言夢看向楊玲,單純的心思柳言夢盡收心底。
說好聽的是單蠢,其實就是蠢而已。
“我剛剛偷聽到父親談哈,聽說皇後離宮了,所以……”楊玲臉頰微紅,小女兒家的嬌羞盡顯。
“你說什麽?她離宮了。”柳言夢想過蘭溶月離宮的可能,可是畢竟與晏蒼嵐才大婚,照理說不應該會離宮才是。
“對啊,父親所言,應該不假。”楊玲看著柳言夢的模樣,心想,不就是蘭溶月離宮,有必要如此驚訝嗎?
“你父親有沒有提及蘭溶月去了什麽地方?”
楊玲搖搖頭道,“沒有。”
柳言夢並未繼續詢問下去,她知道,在楊玲的心中隻有要入後宮這一個念頭,至於蘭溶月的下落,楊玲壓根不會關心。柳言夢心中揣測蘭溶月去了什麽地方,思慮許久後依舊沒有答案,這其中的變化太多了,她與蘭溶月認識的時間也不算短,可蘭溶月從不按常理出牌,莫非去了北齊。
“你父親可有提及過北齊。”柳言夢思慮再三後試探道。
“北齊?”楊玲仔細回憶,隨後搖了搖頭,眼神突然一亮道,“今日是沒有提及北齊,不過之前倒是聽父親說過北齊的一位公主,我想想…對了,我想起來了,是無憂公主。”
楊玲不在意眼前女子的目的是什麽,她唯一關心的是她是否能進宮。
“無憂公主?”柳言夢腦海中仔細回憶著這位無憂公主的信息,她甚的北齊可汗的喜愛,不過明明是在草原上長大,其脾氣秉性卻像是大家閨秀,見過其真容的極少,有傳聞說,無憂公主和昔日的晏紫曦一樣,豔冠天下,隻是未見其人,是真是假無從證實。
“對,師父,有什麽不對嗎?”楊玲不解,為何一個女子會如此關心國事。
“沒有,你不是想學舞嗎?今夜我便再教你一曲。”
柳言夢走到後院中,冰麵上,柳言夢翩翩起舞,一舉一動中竟有幾分蘭溶月水上起舞的影子,隻是舞蹈中少了靈魂。
“師父,我能學會嗎?”楊玲心中思量著,好不容易聽聞蘭溶月離開了,她一定要把握住機會才行。
“隻要你想進那座宮殿,你便可以。”
柳言夢看著皇宮的方向,眼底深處多了一抹炙熱,這一抹炙熱似乎能燃燒一個人的靈魂。
“師父說的對,我一定可以。”
一夜,楊玲不知道摔了多少次,隱約間,已經有幾分柳言夢剛剛一舞的影子了。柳言夢看著楊玲的舞,她知道,與蘭溶月相比,楊玲還遠遠不夠,但蘭溶月不在京城,對楊玲來說,這是一個機會,若這顆棋子真的能入宮,對她而言也有好處,若不能入宮,損失了一顆棋子,對她而言,毫無損失。
一個時辰後,蘭溶月一行人抵達軍營,容瀲親自相迎,眾將領十分意外。
“公子,裏麵請。”
走進營帳內,趙三已經吩咐人準備好吃食。
“趙三見過公子。”趙三聽聞有一位神秘公子要來,本來想想極有可能是蘭溶月,如今一見,雖然帶著麵具,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想著當日的以少勝多,破了拓跋野的計謀,趙三心中躍躍欲試。
“趙將軍無須多禮,諸位請坐。”
容瀲讓出了主位,蘭溶月並未坐上諸位,而是在容瀲位置右側坐了下來。
“是,公子。”眾人驚訝之際,趙三已經畢恭畢敬坐了下來。
趙三是容瀲早起培養的人,在場的人對趙三也熟知,在戰場上,的確是一員猛將,隻是那牛脾氣沒多少人受得了,此刻竟然對一個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的公子如此恭敬。
“都坐下。”容瀲坐下後道。
“公子,下官聽聞公子獻計,橫渡赤水,請公子將先鋒隊交給我老趙。”眾人未曾開口,趙三迫不及待道。
眾人目光齊齊看向老趙,心想,這位公子究竟是什麽人,居然能讓一身牛脾氣的老趙甘願唯命是從,最重要的是容瀲才抵達的時候,老趙就下令自己親信五千大軍即可休息,軍中備戰雖是常態,可老趙的舉動的確反常。
“趙將軍,攻打北齊絕非易事,此事不可魯莽。”坐在老趙之下,一個略帶一點書生氣息的男子道,但蘭溶月從其一句一舉間看得出此人是個高手,袖口有些粗,看來善暗器。
“方卓,你知道什麽,兵道者,詭異也,現在攻打北齊要兵貴神速。”趙三看了一眼方卓,隨即滿是崇拜的看向蘭溶月,要知道,當日在山穀,在地理位置不熟悉的情況下,以少勝多,和蘭溶月並肩作戰,這一幕他永遠都忘不了,最重要的是他回營後本想去拜訪,卻得知蘭溶月已經離開了。
隻是趙三道此刻都不知道,這銀麵下,盡是俏人兒。
方卓聽到趙三的話,驚訝了,要知道趙三可是出了名的猛將,但在計謀方麵十分欠缺,說到底就是一個大老粗。
“趙將軍,幾月不見,沒想到你居然學會用兵之道。”方卓的驚訝同時也是在場所有人心中的驚訝和疑問。
趙三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回應道,“這都是公子說的,我是隻知其言,不知其理。”
簡單來說,趙三就是記住了蘭溶月的話,這用兵之道還是有所欠缺的。
“原來公子善用兵,方卓失敬。”方卓看向從頭到尾,一直留意觀察,卻不曾多言的銀麵公子,心中不明,為何容瀲對其如此倚重,當日山穀反擊戰,以少勝多,他也知道,可有奇兵相助,莫非是因為這一批兵器的緣故。
“容將軍,即刻下令,全軍修整,寅時出發。”蘭溶月沒有商議,而是直接對容瀲吩咐道。
“趙三,傳令下去,全軍修整。”容瀲毫不猶豫,立即對趙三吩咐道。
眾人以為,容瀲竟如此聽這位銀麵公子的意見,意外的同時有摸不著頭腦,要知道冬日雪水,赤水河河水尤其湍急。
“將軍,此事我們可要再議一番,奇襲在下可不以為是莽撞。”前一句是對容瀲說的,後一句顯然是針對蘭溶月。
蘭溶月也知道容瀲讓趙三傳令的用意,若趙三在此,方卓的提問趙三勢必會反駁。
“公子怎麽說。”容瀲本想讓蘭溶月休息一下,沒想到蘭溶月查看完赤水河後直接來了軍營。
“橫渡赤水河我已經命人安排,本來還有一點緩衝的時間,不過,現在沒有了。”蘭溶月端起熱茶,喝了一口後道。她可以不挑剔,也可以很挑剔,對她而言,此刻一杯熱茶暖胃足以。
“公子何意?”容瀲不明,按照原本的計劃,應該是明晚發動攻擊才是。
“奇襲北齊的消息走漏了。”琴無憂和顏卿都不曾傳信回來,隻有兩個原因,消息走路了。琴無憂未曾傳遞消息,這和蘭溶月當初的約定一樣,若是處境危險,以糧草的安全為上。
至於顏卿,蘭溶月讓她注意北齊軍隊的動向,並盜取北齊布防圖,鬼門未曾傳出顏卿的消息,說明顏卿是安全的,眼下的處境不能喘息消息。
“什麽?”容瀲驚訝,此事是秘密而定的,一路前來邊境,連他身邊的將士也是到了軍營後才知道進攻北齊的消息的。
“如今來不及追究消息少如何走漏的,北齊那邊我已有安排,如今我們要做的就是橫渡赤水,拿下哈薩城,當然諸位將軍也可以提自己的意見。”蘭溶月拿起竹竿,指向哈薩城的位置。
眾人看著蘭溶月的決定,神情中有讚同的,也有不讚同的。
“我同意。”趙三安排好一切後走進來,未曾聽清蘭溶月說什麽,直接給予了同意。
“老趙,你先坐下。”方卓看了看趙三,心想,這趙三什麽時候盲從了。
“方將軍有問題請直接問。”蘭溶月知道,這位方將軍對她的意見不小,畢竟她突然出現,還帶著一張麵具,的確難以讓人信服。
“公子說消息走漏,我想知道是如何走漏的。”方卓看了看容瀲,微微吸氣後大膽問道。
“目前不知,不過北齊的布局並未破壞。”靜默是鬼門的最高指令,當不安定因素過多時,鬼門便會自主中斷所有消息,換句話說,若琴無憂和顏卿真的有性命之危,蘭溶月反而能得到具體的消息。
“敢問公子的布局是什麽?”方卓很想直到,眼前的銀麵公子一口一個布局,這布局究竟是什麽。
“糧草,暗殺。”
蘭溶月的回答簡單直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容瀲也覺得意外,有些問題,原本不該說的,蘭溶月並未隱瞞。不過他不得不說蘭溶月做出了最佳的選擇,以蘭溶月為軍師,將原本的計劃提前一天,這是一個巨大的挑戰,而與挑戰相伴的是危機,眼下唯有真誠相對才能換來信任。
方卓驚訝,糧草一事原本是他最為擔憂的,沒想到五萬大軍的糧草眼前的銀麵公子竟全部安排好了,看容瀲對其的信任,方卓不懷疑蘭溶月的立場,隻是蘭溶月的能力讓他十分驚訝。
“公子既然坦誠相待,為何又要以麵具示人。”
方卓的問題,聞到了所有人的心坎上了,眾人好奇的看向蘭溶月。
“因為本公子的容顏沒有多少人想看到。”蘭溶月說完,直接摘下麵具,在場的人中隻有容瀲知道她的真實身份,趙三雖見過她的容顏,卻一直將她當做男兒。
麵具換換揭開,明明是男兒身,卻擁有傾世容顏,在場的都是鐵錚錚的漢子,心卻也為之一動,方卓看了一眼後,努力壓抑住自己的心跳,心想,哪有男人長成這副模樣的,若非有喉結,他還真不敢將其當做男人來看。
“還是帶上吧。”方卓咽了咽口水道。
蘭溶月拿起麵具,緩緩帶上,九兒一直站在蘭溶月身後,看著這些邊關大將被蘭溶月唬得一愣一愣的,心中別提多高興了。
“方將軍還有問題嗎?”
“咳…咳…沒有了。”他還能有什麽問題,質疑眼前之人的身份,顯然問了也不會有結果。
“既然沒有問題,那就回歸正題,明天第一戰,天明之際,拿下哈薩城。”
“公子,晚飯時分傳來消息,拓跋弘駐紮哈薩城,想要拿下哈薩城隻怕不易。”一個看上去四十來歲,身著鎧甲的男子緩緩開口道。
蘭溶月聞聲望去,她進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此人的存在感極低,若無意外,此人戰法中擅長偷襲。
“猜到了。”蘭溶月雖為收到具體消息,可自從她送給拓跋弘男寵死的那一刻開始,她就知道了拓跋弘準備,隨時與蒼月國一戰,而且這一戰中,拓跋弘心中夾雜著仇恨,所以蘭溶月才拍紅袖去刺殺拓跋弘。
顏卿在北齊的任務除了搜集情報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刺殺北齊大將,派出紅袖,這是第二重保險。
“莫非公子心中早有安排。”方卓並不意外,能說出‘兵道者,詭異也。’這種話的人,絕非泛泛之輩,尤其是剛剛蘭溶月還說了除了糧草之外,還有暗殺。
“兵臨城下時,就是拓跋弘喪命之時,拓跋弘是北齊戰王,如今才能最大限度的打擊北齊士氣。”其實,蘭溶月還有一點沒有說出來,拓跋弘的死會讓北齊人心惶惶,凡大將都擔心被暗殺,將領怕死,定會影響軍心。
“若是如此,取道哈薩城的確是最好的選擇,哈薩城是北齊的要塞,進可攻退可守。”方卓讚成道。
“不,取道哈薩城並非為了進可攻退可守,一方麵哈薩城是北齊的要塞,從這裏取道北齊王庭是直線,直線的距離是最快的,此次奇襲北齊,最重要的是一個快字,另一方麵是為了讓後方軍隊儲備糧草。”蘭溶月直接否決了方卓的話,還未發兵,退這一個絕不能說。
“公子說的極是。”
“此次攻打北齊,隻可成功不許失敗。”
“公子,此舉是否有些莽撞。”剛剛提供拓跋弘情報的將軍開口道。
“蒙將軍,即便是血染北齊,年關之前,我也一定會拿下北齊。”
狂妄的話語,不知為何,卻讓人不自覺從心中信任,心中慢慢臣服還不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