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懲戒縣官,霸氣抉擇(下)
縣令一言,原本寒冷的空氣跌入冰點。
酒樓之上,容瀲靜靜的看著下麵的一幕,他從小二的口中得知了祝家的事情,可心中越發沒底,晏蒼嵐才登基為帝,重懲了朝中大臣,此舉對於各州縣來說,若沒有一個好官,無疑是雪上加霜。
祝家之事,絕非個例。
容瀲更擔心蘭溶月若處理不好此事,隻怕會引起民怨,雖然心中諸多猜想,容瀲還是選擇了相信蘭溶月。
“將軍,趕路在即,我們在此最多在休息半個時辰,可否要去告知公子一聲。”眾將士都是容瀲的親信,可是都不知道蘭溶月的來曆,隻知道此人身份不凡,身邊的侍衛一個個都是武林高手,雖然看到了那一對蒼鷹,可卻也不敢擅自揣測蘭溶月的身份,畢竟誰也無法相信一國皇後會扮男裝同行,先入為主的觀念直接否決了蘭溶月的身份。
“不急,此事公子會處理好。”容瀲心中擔憂,此時此刻,他選擇了信任蘭溶月。
邢台方向,百姓議論紛紛,蘭溶月靜靜站著,一言不發。
兩刻鍾的時間轉身即逝,蘭溶月雖沒有任何動作,但祝家小女的臉色稍微緩解了些,這點在場的人除了九兒、靈宓、紅袖三人之外,祝家家主也察覺到了,心中有著更多的疑問。
現場一直僵持著,誰也不敢多說一句。
“公子,請過目。”天絕突然來到,將一份資料遞給了蘭溶月。
“看來你們的辦事能力有待提高。”蘭溶月看著手中的證據,青暝十三司對雲天國內各股勢力應早有安排,眼下找齊資料竟花了三刻鍾的功夫,這點蘭溶月十分不滿。
“公子教訓的是。”天絕承認,此地管轄之人的確有些懶惰,否則距離京城不過百十裏來地,昨日發生的事情也不會還未傳到京城。
“此事我會傳訊回去。”蘭溶月一番翻閱著手中的證據,一邊對紅袖吩咐道,“去酒樓備好筆墨,讓他們先用膳。”
“是,公子。”紅袖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即向酒樓的方向走去。
縣令略微膽怯的看著蘭溶月,心中猜不透這位公子的來曆,唯一可以確定的便是此人身份非凡,定是陛下親信。
“祝莊主,你與豫王可否有過聯係。”根據情報,祝家雖無和豫王勾結,但曾的確經過豫王之手募捐過,此事若非是她,隻怕也會坐實祝家的罪名。祝家的確是心善之家,可若不誠,那就不值得她救。
“四年前,我與豫王的確有過聯係,當時南方水災,豫王負責賑災路過清河縣,我曾捐白銀五千兩。”祝莊主清楚,唯以誠,方得一線生機,祝家所有人的性命都在眼前這個公子刹那間的決策。
祝莊主的回答,所有人都覺得十分意外,但百姓對祝家人的態度依舊不曾有過變化。
縣令的心中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當年他初到清河縣上任,對此事並無證據,如今祝莊主親口承認,他自然就沒有辦錯人,心中暗自慶幸著。
“祝家主不僅心善,還是個明白人。”翻閱著手中的證據蘭溶月得知,這位祝莊主不單單是心善,還是一個有心人,最重要的是還有幾分眼力勁,豫王曾派人示好,祝莊主借故離開,並未留在莊中,這也出現了幾個月的空白時期。
祝莊主心中略微不安,看著銀麵公子翻閱著手中的證據,卻不之地證據的真假,隻能強裝冷靜。
“多謝公子誇獎。”
“你可有支持豫王謀反。”
蘭溶月直接的問題,除了九兒、靈宓、紅袖、天絕四人之外,所有人都莫名其妙了,就連容瀲也猜不透蘭溶月的真意,要說,即便是參與謀反,也未必會承認。
隻是罪名株連,眼下血腥味太濃,若是未到戰場,再染上無辜之血,卻不是容瀲所樂見的。
“將軍別急,公子自有安排。”紅袖到酒樓後,見容瀲正要起身,立即出言道。
“好。”
“各位先用膳,兩刻鍾後啟程。”紅袖說完後,一邊準備筆墨,一邊吩咐小二準備飯菜。
邢台處,祝莊主沉默了,他與豫王的確有所牽連,但也確實無辜,這位公子段時間內收集的證據能信嗎?想著期間的妻兒、兄弟,老母,他此刻心中麵臨艱難的決策。
“沒有。”
祝莊主此言一出,不少人心中懸著的石頭落地。
“縣令,此事你怎麽說。”蘭溶月看向縣令,如泉水般聲音中蕩起淡淡冰花,隱約間讓人心間多了一絲寒意,隻是高興過度的縣令並未察覺。
“犯人的話如何能信,公子,姓祝的謀反,論罪當誅,下官看來,應該處以極刑。”
縣令心中,此刻還在做著美夢,心中想著,晏蒼嵐以雷霆手段滅了上孫家,如今朝中重臣缺乏,若能討好眼前的公子,他在京城就能占據一席之地。
“祝莊主,你覺得為官者,當如何?”
蘭溶月的詢問落在所有人的眼中,就像是想讓祝莊主和縣令互掐。到了這個地步,容瀲隱約明白蘭溶月的用意了。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根據情報,祝家祖祖輩輩從商,為人心善卻又有底線,祝家也曾有人考過科舉,隻是討厭朝中結黨營私,也並未去的名詞。
“看來還真是在其位謀其政。”
蘭溶月語落,天絕的寶劍已經架在縣令的脖子上了,隻等蘭溶月一身令下。
“是,在其位謀其政。”祝莊主知道,若眼前的公子除掉縣令,清河縣便沒了縣官,他若應了,以後就是這清河縣的縣官,同時若他犯了縣令一言的錯誤,今日的縣令就是他的明日。
“果然是個聰明人,在其位不謀其政,身為縣令,卻不為百姓,隻知結黨營私,論罪當誅。”蘭溶月說話間,縣令額頭上已經冒出汗珠,一襲黑衣,一張銀色麵具,風華絕代,貴氣中隱約夾雜著讓人臣服的霸氣,他本想敢開口,突然發現他根本發不出聲音,蘭溶月靜靜的兩個落下,判定了縣令的命運。
“砍了。”
手起刀落,烏紗帽上染血,這一幕,眾人心驚。
容瀲也沒想到,眼下這個節骨眼上,蘭溶月竟會直接殺了一個縣官,要知道此事的影響可大可小。
“從今天開始,你便是這清河縣的縣令,希望你這輩子頭頂的烏紗帽不要染血,這頂染血的烏紗帽就當是我送給你的紀念品,勿忘初衷。”蘭溶月撿起地上的染血的烏紗帽向祝莊主走去。心中慶幸這她家夫君給她戴上手套果然是正確的。
看著蘭溶月手中血跡點點的烏紗帽,祝莊主心中隱約發寒,說眼前的公子著實決絕嗎?可他似乎是看證據辦事,隻是這果斷的手段,縱觀古今,還真沒有。
說話間,天絕已經解開了幫著祝莊主的繩索。
“下官領命。”祝莊主膽戰心驚的領命,他知道,這柄雙刃劍他甩不掉了。
“很好,別讓本宮失望,否則,後果很嚴重。”蘭溶月微微低頭,替祝莊主將染血的管帽帶上。
本宮二字,祝莊主這個人的都僵了,蒼月國眼下能自稱本宮之人,唯有當今皇後,大婚之日,得蒼帝親賜,能行使皇權,隻是為何會出現在這裏,想著剛剛一同進城的人,裝束不俗,隱約間露出的那抹硬氣,莫非……
祝莊主不敢再繼續想下去,若在想,搬家的就是他的腦袋了。
見祝莊主回過神來,蘭溶月甚是滿意。
“下官定不讓公子失望,否則下官自己絞首謝罪。”蘭溶月身為皇後,任免朝中官員,從目前的來看,他似乎是最早的一批人,若是犯錯,他知道,蘭溶月絕不會手下留情,血染祭天台的事情他也聽說了一二,都說傳聞太虛,如今他覺得隻怕現場比傳聞還要讓人心生恐懼。
“很好。”
兩人說話間之際,靈宓已經開始在給祝莊主的女兒醫治,百姓也直覺的將早就準備好的衣服替祝家的人披上,喂上熱水。
“我再次宣布,自今日起,祝承業為清河縣縣令,即刻上任,三日內處理好前縣令在任期間所有不法之事,上奏刑部。”蘭溶月聲音不大,現場安靜無比,沒有一點聲響,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
“下官遵命。”
“你留下替祝家眾人醫治,完成後追上來。”蘭溶月對靈宓吩咐道。
“是,公子。”
吩咐完一切後,蘭溶月直接向酒樓走去。
祝承業看著蘭溶月的背影,心中一股臣服感油然而生,多少年後,祝承業位極人臣,卻時時刻刻不敢相忘今日的一幕,麵臨多少次的誘惑,這一幕時時警醒著他,讓他不敢犯一絲錯誤。
酒樓內,蘭溶月寫下一封信,讓九霄傳回京城。
剛剛的一幕,震懾了在場所有人,同樣也震懾了容瀲隨行的將士,他們一直覺得蘭溶月等五人十分弱小,此時看來,是他們目光太過於短淺。
“公子,此舉之後,隻怕會有不少麻煩。”容瀲代蘭溶月用過膳後,緩緩開口。
“天絕,傳令各州府,陛下派人巡視州府。”
天絕立即領命,拿起桌上的紙筆開始寫信傳令青暝十三司。
“公子此舉是否有些冒險?”容瀲擔心,眼下局勢雖穩了,可鞭長莫及的地方也是又的。
“不想死的安分點,亂世之下,若事事都要循規蹈矩,何以彰顯聖意。”
所有人都聽明白了,眼前公子的意思很簡單,不想死的人安分點,兢兢業業,不要往刀刃上撞,若是像死,朝廷最缺的就是利刃。
容瀲此刻十分擔憂,卻不知道蘭溶月的震懾之舉安定了多少民心,當然,其中也少不了祝承業這個人,祝家的產業雖不及天涯海閣遍布七國,但昔日雲天國以南,祝家的產業分布密集。
“如此也好。”容瀲的語氣中多少帶著幾分無奈。
“時間差不多,啟程。”
容瀲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隻覺得蘭溶月吃的太少,卻也不好相勸,隻好命人讓掌櫃備上一些吃食。
一路啟程奔赴邊關,祝承業撐著重傷的身體硬是目送蘭溶月離開,今日一幕,讓他徹底改變對女人的看法,若說追隨,祝承業為的是民,追隨的是蘭溶月,對他而言,絕望之際,給他希望的人是蘭溶月。
“公子,路上雪太厚,行程太慢,不如我等先行一步。”兩個時辰後,一路向北,路上積雪越來愈大,好在這些馬都是早已名人準備適應了雪天的馬,否則行程隻怕會更慢。
“傳令各驛站,我們日夜兼程。”
橫渡赤水河,奪北齊,必須要奇襲,此戰以速度取勝,決不能怠慢。
“是。”
容瀲本想勸慰,看著蘭溶月堅決的神情,想起昨夜禦書房晏蒼嵐的吩咐,攻打北齊,以蘭溶月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