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再次登台
鎮國將軍府的時光還算安寧,京城內,謠言四起,作為當事人的蘭溶月似乎毫不在乎,國師府千晟不如朝堂,不出國師府,國師府的一切猶如往日一般,,神秘,想讓人一探究竟,卻從未有人敢輕易靠近國師府。
“小姐,外麵傳的越來越難聽了,一定是有人背後策劃的,還有……”九兒有些難以啟齒,但神情略顯急躁,手下意識的握緊了幾分。
“還有人說我明天要登台表演,煙雨閣一票難求嗎?”
“小姐,你怎麽還有心說笑,登煙雨閣的人雖然是非富即貴,小姐也從不在乎外人的看法,可是.……”九兒想到千晟的身份,不由得想讓蘭溶月維護一下自己的聲譽,畢竟若蘭溶月要與千晟共結連理,就不能自毀聲譽,否則會讓天下人議論。
“九兒,消息是有人可以放出去的,至於登台表演,隻怕是琴無憂的功勞,如此正好。”蘭溶月看向九兒和零露,零露來京城後,學會了冷靜,九兒反倒是有些無法靜下心來。
“小姐,要不要我放小金咬他。”零露說話間,小金探出頭來,模樣仿佛再說,我不是狗,怎麽能隨便咬人呢?咬了還要救,多麻煩。
“他……簡直是鑽錢眼裏了。”九兒憤恨道,難怪蘭溶月不查散播謠言之人。
說話之際,容太夫人走了進來。
“太奶奶,請坐。”蘭溶月起身扶容太夫人,零露拿起軟墊放在石墩上,收拾了一下自己剛剛吃剩下的點心,隨後起身坐在涼亭外欄杆的邊上。
“丫頭,自毀聲譽,將來可很麻煩。”容太夫人看向蘭溶月,那人的身份和陛下的期望,兩個極端碰在一起會讓事情變得十分麻煩。
“太奶奶,如今這也算是將麻煩最小化。
容太夫人看向蘭溶月,點了點頭,自古有那個女子願意自毀聲譽,放眼她這一輩子,自認為算是灑脫,卻也從不敢做出自毀聲譽的事情來,聲譽一旦回來,想要澄清就難了。
“丫頭,你可明白後果。”即便是到時候得以澄清,可依舊難免受人弊構。
“我知道,隻是讓整個鎮國將軍府跟著受牽連了,大伯母哪裏……”雲瑤對她不錯,比起府中其他人,雲瑤如今是鎮國將軍府的當家主母,她的處境要困難和複雜的許多。
“丫頭不妨準備寫點心去看看她。”
蘭溶月點了點頭,她的事情對雲瑤的影響是不小,雲瑤是公主,如今又是鎮國將軍府的主母,地位看似高高在上,但處境卻十分艱難。
各府準備大小宴會,賞花,雲瑤從不拒絕。
一來雲瑤不想人說鎮國將軍府持權傲勢,眼中無人。二來府中的人出了她之外,林巧曦常年禮佛,甚少與外麵有瓜葛,容太夫人已經年老,一旦參加這等宴會,賞花會,輩分會直接壓力主人家。
“太奶奶說的是,不過我還有一個疑問,關於弟弟的。”兩日下來,蘭溶月終於習慣稱容鈺為弟弟了,容鈺也是,一有時間就來找她玩,生怕她在府中寂寞。
“你是說鈺兒中毒的事情嗎?”
容太夫人自然指點蘭溶月會醫術,那日送上的禮品中,不乏珍貴的藥材,玉飾多為養生之物,送禮貴在心意,蘭溶月的心意他們已經收到了。
“嗯,看上去應該是還未出娘胎就中毒了,大伯母那邊我沒有把脈,她似乎不知道……”蘭溶月曾出言試探過雲瑤,雲瑤似乎並不知道容鈺中毒的事情,蘭溶月和雲瑤關係雖不僵硬,但也不親,不好找借口替雲瑤把脈。
“此事她的確不知道,毒是在宮中中的,還是在皇後宮中。”容太夫人搖了搖頭,皇後一向對雲瑤很好,加入鎮國將軍府也算是精挑細選,除了挑夫家之外,還挑選勢力,容家不想破壞長公主與皇後之間的母子情,便隱瞞了此事,“丫頭,此事萬不可對小瑤提及,她不知為好。”
“好。”
“你去看看小瑤,她今日在府中,明日你不在家中,後日是長孫太師的壽誕,你與她一同前去。”容太夫人安排道。
此舉,容太夫人是在給蘭溶月機會,熟悉京城中的各大勢力。
鎮國將軍府殺伐多年,有時候殺伐並不能解決問題。
“好,我聽太奶奶的。”
“去吧,我回院子休息,晚些我帶你去書樓看看。”容太夫人看向左側的閣樓,隨後對蘭溶月道。
其實,蘭溶月早就發現了書樓,書樓院中,戒備森嚴,看似就是幾個老仆,但功夫都不錯,因為實在府中,蘭溶月並未讓人試探。
靖瑤院內,雲瑤正在拿著紅色的禮單,蘭溶月走進去,隻見雲瑤眉頭微鎖,神情似乎並不在禮單上,雲瑤裝飾簡單,一襲簡單的淺青色長裙,長發僅有玉簪固定,略施粉黛,雖然時間年過三十,容顏依舊隻有二十來歲的模樣。
“大伯母。”
“溶月,你來了,請坐。”雲瑤放下禮單,目露笑容,雲瑤知道蘭溶月不喜歡茶葉的苦味,隨即吩咐對身後的丫鬟吩咐道,“去泡一杯雪蓮花茶來。”
雲瑤一直都知道容鈺身體不太好,雖知道是因為中毒導致了容鈺身體不好,但卻並不知道是胎毒。
“我一來倒是讓大伯母破費了。”
“一杯雪蓮茶而已,怎能算是破費呢?你不來我也正要去找你呢?”雲瑤說完,將手中的禮單翻開到名錄的一頁,遞給蘭溶月。
“我也正為此事找大伯母呢?”
雲瑤看了看蘭溶月,隨後對身邊的丫鬟道,“都下去吧。”
雲瑤吩咐後,蘭溶月也示意讓九兒和零露先退下。
“溶月,長孫家一直想和鎮國將軍府較量,隻是長孫夫人專門派人送信,想要見見你,若你不願意的話,我替你拒絕。”雲瑤看著蘭溶月的絕世容顏,長孫家有一個第一才女,雲瑤自認為蘭溶月絕不會遜色於長孫文錦,隻是宴會當日,難免不會讓人比較一番,以蘭溶月的個性倒是不在乎這些,隻是長孫家的人氣量一般,隻怕長孫文錦沒那麽容易應付。
最重要的是傾顏閣之內的事情已經傳遍了各大千金耳中,雲瑤知曉一些蘭溶月在東陵的事情,心中不免怕蘭溶月無法應對那樣的場合。
“大伯母就是在為這時煩惱嗎?”有家人的愛護,蘭溶月心中一暖,或許這就是家吧,沒有那麽多的爭鬥和算計,隻希望將來也是如此。
“長孫太師是當朝文官之首,三十多歲的時候便已經是太師之位了,說實話,我既不想讓人欺負你,又不想失了禮,我雖是長公主,但對太夫人也要畏懼幾分。”
雲瑤心中為難,見蘭溶月已經洞察她的心意,便未曾隱瞞,直接說了出來。
“又不是龍潭虎穴,去又何妨,對了,國師也會參加嗎?”蘭溶月雖一直有千晟的消息,但進鎮國將軍府後便沒有見麵,有些擔心他的身體。
“會,若無意外,長孫太師親寫的請帖中就有他一份。”同為四大勢力之一,就算是國師府也不會小瞧了長孫家。“溶月,你當真心儀國師嗎?”
蘭溶月看向雲瑤,直接承認了自己的心意,“嗯,隻要是他就好。”
“國師府老國師一生未娶,如今的國師千晟也絕非池中物,他的婚事連父皇都不能為他拿注意,不過父皇似乎對他格外好了些,若你想做國師夫人,一定要自己爭取。”
雲瑤不曾理會京城中關於蘭溶月和晏蒼嵐的傳言,女子一生,有幾個能為自己而爭取的,她看好蘭溶月,卻幫不上忙。
因為這位國師大人誰的麵子都不給,包括當今陛下。
“京城的人不都說我是妖女嗎?”
“也是,正好配那個桀驁的國師。”雲瑤打趣道,蘭溶月不是一個直接的人,雲瑤聽到蘭溶月的心裏話,心中很高興,蘭溶月是自家人,她自然要護著。
俗話說,嫁夫隨夫。
“我學過一些醫術,大伯母,不如我來替你把把脈吧。”
雲瑤嫁入鎮國將軍府十三年,自從有了容鈺之後再無其他子嗣,容靖才三十多,因子嗣淡薄的緣故,這些年不少人想以此為借口往容靖身邊送人。
“好。”雲瑤微微低頭,每次進宮,她都會讓太醫為她把脈,總是說她有些操心過多,有些體虛,但身體並無異常。
“溶月,如何?”片刻後,雲瑤有些等不及的問道。
“身體無礙,就是有些思慮過甚。”從脈象上,蘭溶月的確不曾察覺出異常,看來唯有從血脈上再來看看了,不過,直接找雲瑤取血,似乎有些不妥。
“當真?”雲瑤一直看著蘭溶月,從神情上她看不出絲毫的異常,宮中太醫,她詢問偶爾會有露出異常神情的人,隻是當她再追問的時候,卻得不到答案。
“沒事,這樣,從今天開始,我親自準備藥膳給大伯母調理一段時間。”府中用膳若無特殊情況,一般都是一起用膳。
“好,有勞了。”雲瑤雖不知道蘭溶月是否看出異常,心中卻十分感激。
兩人閑聊了一個下午,直到夕陽西斜,容靖回來,蘭溶月才找借口告辭。
“瑤兒,累了吧。”
“不累,溶月陪我聊了一下午,倒是輕鬆了許多。”雲瑤將浸濕的手帕微微擰幹遞給容靖,在府中,容靖的衣食起居從來沒有丫鬟照料,容靖早年征戰沙場,已經養成了自己照顧自己的習慣,身邊的事情從不假手於人,雲瑤的照顧隻是兩人之間的情趣。
“長孫太師大壽,又要辛苦你了。”男賓和女賓是分開的,相較於男人們討好,誇讚,女人的嘴碎,才是最難應付的,容靖見雲瑤楞了一下,立即問道,“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隻是在想溶月的事情,她的處境有些難。”
容靖放下帕子後,握住雲瑤的手,夫妻之間,相敬如賓不是愛,兩人之間雖是老夫老妻,但依舊情意甚濃。
“沒事,那丫頭自己能應付,近日北齊騷擾不斷,蒼暝國師似乎和北齊戰王簽訂了什麽協議,暫且休戰,國師親自領兵抵達蒼暝和雲天的邊境,陛下派二弟鎮守,我有些擔心北齊的動向,今日可能有些繁忙,府中勞煩你照顧了。”
偌大的鎮國將軍府好打理,難打理的是外麵的交集。
“放心,我會打理好的。”
其實,雲瑤心中有些擔心,邊境安寧,武將府中便也安寧,邊境一亂,討好鎮國將軍府的人就會變多,朝中大臣,心思萬千,送金送銀送女人,什麽都有。
兩人閑聊著府中瑣事,國家大事,彼此之間,沒有隱瞞。
與此同時,蘭溶月會明月院之間去藥房親自挑選了藥材,隨後才明月院。
“小姐,要不要讓靈宓入府。”來到京城後,蘭溶月便讓靈宓留在鬼閣中,京城的生意要比粼城好太多,最重要的是鬼閣除了醫治病人之外,還出售些藥物,這些事情都是由鬼閣的親信親自打理的。
“等幾天吧,府中的藥材一般,零露,你去查一下這些藥材都是誰采購的,供貨的人是誰。”蘭溶月不想幹涉府中的事情,畢竟這些事情一向都是雲瑤打理的,蘭溶月不想越權。
“查清後怎麽做。”零露摸了摸藏在袖中的小金,有些躍躍欲試道。
“經事之人殺無赦,其他的事情讓風無邪安排,供貨的渠道不變,隻是府中藥材全部改為鬼閣的藥材。”鬼閣的藥材都是蘭溶月教專人精心培養的,很多藥材雖不是野生,但效果比野生的還要好。
野生的藥材因為成長環境的不同,有時候藥效並不是特別的穩定。
“好,我這就去。”
蘭溶月還來不及阻止,零露已經走了出去。
“小姐是要培養零露嗎?”
“嗯,九兒,長孫府壽宴,你要去嗎?”零露看似單純,性子上卻有無戾有些相同,沒有所謂的心慈手軟。
“我……”九兒有些猶豫了,本以為一輩子不會再見,卻沒想到來的這麽快。
“去了也不一定會見到,隻是你做好了見麵的準備嗎?”
曾經真心的愛過,就算一切回不到從前,身上的傷早已在蘭溶月的醫治下看不見了,心中的傷卻從未淡去。
隻是無能是否見麵,都要做好準備,若無準備,還不如不見。
“我去。”九兒下定決心道。
那段情,是她識人不明。
為了權勢,她以為能共度一生的人不惜看著人對她下殺手,甚至殺害了她腹中才兩個月的孩子,那人沒有動手,但自始至終都是冷眼旁觀。
“小姐,那日讓零露和靈宓陪你,我有一個請求,小姐,能為我化一次妝嗎?”比起易容術,九兒覺得蘭溶月的化妝術更厲害,易容還能掀掉麵具,化妝術卻能讓一個重現出另一個人的樣子。
“好,請帖你找琴無憂。”
“謝謝你,小姐。”
蘭溶月準備著藥膳,九兒靜靜的站在一邊。
昔日的記憶在她腦海中重新,那人為了攀附權勢,不喜讓他母親對她下手,更是不惜讓她成為那個女人的發泄對象,最後為了正室之位,竟然抹掉了她的存在。
長孫家權勢滔天,她就算是隻身一人,也從不畏懼。
“九兒,你失態呢?”蘭溶月做好藥膳後,喚醒了發呆的九兒,“你還有我和門中所有人,若你想要報仇,我們都會是你的後盾,不要走極端。”
九兒雖長於武林,性子卻猶如千金小姐。
“我知道了,我會讓他身敗名裂,隻是.……這麽做會給小姐惹上麻煩。”得罪長孫家,無疑是給蘭溶月惹了一個大麻煩,她的身份遲早會被人發現的。
千幻劍法,漫步了那人。
“我是一個怕麻煩的人嗎?別多想了,我給你和零露留了一些藥膳,晚膳的時間到了,端去太奶奶的院子吧。”府中人晚膳都是在玖熹院一同用膳的,玖熹院分為前院和後院,原本是兩個院子合並的。
“好。”
蘭溶月心中略感無奈,控製情緒對於一部分人來說是天生的,九兒最不擅長的便是控製自己的情緒,冷著臉,麵無表情,或許是就是九兒唯一的方法。
九兒的心思過於單純了些,蘭溶月本不認為九兒以從前的容貌去見那人是一個好方法,不過也不算太壞,最起碼會很精彩。
次日用過午膳後,蘭溶月告別了容太夫人,啟程去煙雨閣。
“母親,為何不攔住溶月。”等蘭溶月離去後,林巧曦問道。
“為何要攔,她光明正大,並無不妥。”
“可是.……”林巧曦並未將賣藝二字說出口,心中明白,容太夫人恨不得將寵上天,蘭溶月怎麽都好,她沒有一絲不願意。
“你是想說賣藝嗎?放眼天下,還有誰能有丫頭的技藝,賣藝又如何,你啊,還是太在乎旁人的眼光了。”容太夫人搖了搖頭,林巧曦是容瀲自己挑的夫人,又身為女子該有的美得,可就是看法庸俗了些。
“母親,我這也是為了溶月考慮,若是.……”林巧曦猶豫了一下,繼續開口道,“若溶月真想成為國師夫人,此舉之後,隻怕陛下會第一個不同意。”
“陛下本就不同意,巧曦,我老了,丫頭的事情讓她自己決定吧。”
林巧曦出生書香門第,思想上有些遵循常理,容太夫人雖不喜歡,但卻選擇了尊重。
最後一句讓蘭溶月決定自己的事情,無疑是在告訴林巧曦,讓她不要幹涉。
“母親,我扶您去休息一下吧。”
“好。”容太夫人略帶疲憊的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蘭溶月已經幾大了煙雨閣,從鎮國將軍府出來的馬車,一時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煙雨閣的大船還未靠岸,岸邊已經圍滿了不少人。
琴無憂更是親自下船迎接。
“小姐,太好了,你終於來了,我還在想開天窗了怎麽辦呢?要知道那都是銀子啊。”琴無憂雙目散發著光芒,那光芒金閃閃的。
“說吧,賺了多少。”琴無憂是個經商的天才,最重要的是他視財如命。
“和開業那日想必,還有差距。”
“還有差距?”蘭溶月看向琴無憂,心想,最近煙雨閣的門票是一票難求,黑市上的價格更是高讓人望而怯步,就算有差,也又不上差距兩個字。
“一點點。”琴無憂伸出一個小拇指,討好道。
畢竟開業那日是算過消費的,夜未來,消費自然不能算入其中。
“行了,以每逢五、十我會來表演,時間你自己掂量,不過一月三次,你看著辦。”
“小姐,不是一月六次嗎?怎麽縮水了。”琴無憂痛心疾首的道,怎麽成了鎮國將軍府的小姐之後他手中的錢就縮水了,要知道那是銀子,不,是金子。
“物以稀為貴。”
“也對,小姐,今日還去月光湖嗎?”
琴無憂心中盤算著,城中去月光湖有相當一段距離,這段距離又能增加不少消費,想想都覺得美。
“隨你,我去地下室,時間到了去叫我。”
“小姐,請。”
琴無憂喜出望外,他得再好好宣揚一下,現在的時機還可以準備幾張門票,拿到黑市去買,嗯,就這麽辦。
九兒看著欠教訓的琴無憂,不說話,選擇沉默。
她不是零露,沒有挑釁這貨的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