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結仇?
走在京城繁華的街道上,容鈺年紀不大,五官俊俊美,蘭溶月容顏傾世,兩人一出現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月夜之下,月神一舞,距離甚遠,甚少有人見到蘭溶月的真容。
“姐姐,我帶你去傾顏閣吧,哪裏的東西適合姐姐。”容鈺看了看四周,小臉沉了幾分,心想,早知道讓姐姐帶上麵紗就好了。
雲天國雖重男女之防,大街上也有女子帶著麵紗,但大多數女子並未注意這些。
“好。”蘭溶月並未理會投過來的目光,這些注視的目光她早就習慣了。
傾顏閣如今除了女子的裝飾之外,還有男子的服飾和裝飾,凡是傾顏閣出品,必屬精品,京城的傾顏閣物品大多更是讓人望而怯步。
走進傾顏閣,三三兩兩的人並不多,接待的店家見到容鈺後,直接吩咐小二將人帶上了二樓。
二樓擺放著琳琅滿目的珠寶,每一件都價值千金。
“姐姐喜歡什麽,我送你。”容鈺看向蘭溶月,十分大方的說道。
“不如你替我挑選一些,如何?”說話間,蘭溶月覺得身後傳來微微的涼意,回過頭,一個身著一襲鵝黃色長紗裙的女子正看向她,目光中早已經沒有了冷意,似乎剛剛傳來的冷意並不存在。
“好。”容鈺順著蘭溶月的目光看向,看清女子後,走到蘭溶月身邊,小聲道,“姐姐,她是長孫文萱,長孫家嫡次房的二小姐長孫文萱。”
嫡次,就是長孫家如今的二爺。
嫡子繼承長孫家,嫡次子則沒有繼承權,長孫家是大族,分房而居,卻不分家。
“傾顏閣向來是接待女賓,什麽時候開始接待男賓了,莫非…”長孫文萱看向容鈺,三言兩語之間,透著幾絲令人猜測諸多的意味。
長孫文萱語畢,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看到容鈺後,微微點頭,以示行禮,“妹妹,切不可無禮。”
蘭溶月看向白衣女子,女子一襲白衣,裝飾簡單,頭戴玉簪,雙目明媚,清澈如水,剛剛的目光應該是從白衣女子身上投遞過來的。
“姐姐,傾顏閣的規矩不是說男子不可以入嗎?這樣還怎麽讓人挑選首飾,以後再也不來了。”長孫文萱挽著白衣女子的手臂,神情中帶著討好和不滿。
“容小公子還是個孩子,無礙。”白衣女子微微一笑,神情溫婉大方。
“姐姐,這是長孫家如今名聲鵲起的長孫家大小姐,長孫文錦。”容鈺也覺得有些奇怪,長孫家是文臣之家,向來重視規矩禮儀,一般情況下府中小姐是不會離家的。
“原來是京城第一才女長孫家大小姐,看來今日一出府該遇到的都會遇到。”
長孫文錦的父親正是當朝殿閣大學士,爺爺是當朝太師。
長孫文錦一言不發,長孫文萱看向蘭溶月,眼底閃過一絲絲嫉妒,“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煙雨閣名聲鵲起的月神,什麽時候連小孩子都不放過了。”
“長孫文萱嗎?你剛剛說以後再來不來傾顏閣了,掌櫃,吩咐下去,以後長孫文萱小姐若是再敢踏進傾顏閣一步,我就拆了傾顏閣。”長孫文錦還真是聰明,給自己找了一個聽話的狗,蘭溶月不明白,陰冷和敵意從何而來。
“你放肆,一個區區青樓女子,竟然敢如此放肆。”
“我就放肆了,你又能如何?”傾顏閣原本就是鬼門的產業,蘭溶月當然不會拆了自己的樓,頂多,拆了長孫文萱。
“蘭小姐放心,以後長孫家二房的小姐絕不會踏進傾顏閣一步。”顏卿從三樓走下來,心想,她還以為有一段時間見不到主子呢?沒想到這麽快。
顏卿意外的是一向冷靜,善於謀劃的小姐竟然性格驟變,她是該高興,最起碼以後的日子不會嫌了。
“你是誰?”長孫文萱看著走來的顏卿,眼底帶著蔑視。
“傾顏閣的東家,顏卿。”
顏卿自稱東家,而非主人,畢竟蘭溶月才是傾顏閣的主人。
“區區傾顏閣,我還不願意來呢。”
“如此甚好,還請文萱小姐記得今日的話。”
“姐姐,你看她們…她們欺人太甚。”
從剛剛開始,長孫文錦便未曾開口,保持著她大小姐的形象,縱使心中恨級了眼前的女子,她依舊不會毀了自己苦心經營的形象。
“妹妹,還不快道歉。”
“我…”長孫文萱還未說完,蘭溶月便打斷了長孫文萱的話,“道歉就不比了,我不接受。”
“月神又何必苦苦相逼呢?”長孫文錦精致的麵容上,透著幾分柔弱。
容鈺看了看長孫文錦,突然擋在蘭溶月身前,心想,女人的世界太可怕了,他雖然見過長孫文錦兩次,可是今日見麵總覺得有些讓人頭皮發麻,不過保護姐姐是必須的。
“長孫文錦,從今日開始,蘭溶月是我容鈺的親姐姐,請你不要裝作一副大度的模樣,讓人看了想吐。”
容鈺的話,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畢竟在二樓的世家小姐還有幾人,直白的話,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向了長孫文錦的方向。
長孫文錦沒想到容鈺會突然這麽說,她隻是聽聞容鈺一向和世家子弟不合群,容家在外都十分維護自家人,卻沒想到容鈺毫無證據居然會這麽說。
“容小公子,還請慎言。”
“慎言,我既然是煙雨閣的月神,我的弟弟,何須慎言。”想起剛剛容鈺擋在她更前的模樣,目的很簡單,隻是想維護她。
蘭溶月的突然承認,讓人覺得十分意外。
容家突然出來一個小姐的事情在京城並不是什麽秘密,隻是月神的身份卻有些神秘,畢竟和國師千晟有關係的女子,的確想讓人查清其底細,長孫文錦心中原本也是懷疑兩人是一個人,如今突然得到了證實,意外的同時又多了一份敵意。
若蘭溶月有容家為背景,她這個長孫家的大小姐明顯的不急蘭溶月。
畢竟容家的小姐隻此一人,而長孫家是世家大族,長孫家一脈,從不缺小姐,缺了她,自然還有旁人。
“蘭溶月,莫非你就是東陵康瑞王府的月郡主。”長孫文錦直接戳穿了蘭溶月的身份,她本不想咄咄相逼,不過今日於她而言,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若蘭溶月承認她就是東陵的那個蘭溶月,那麽她就是與晏蒼嵐定親之人,自然不會和千晟再有什麽瓜葛,就算蘭溶月想,陛下也不好允許。
“看來長孫家的大小姐也並非身居閨閣之中,連東陵的事情都那麽了解,我是蘭溶月,也是東陵康瑞王府的月郡主,那又如何?”
蘭溶月一句那又如何,差點把長孫文錦氣得發抖。
長孫文錦心中一緊,蘭溶月當真不在乎自己的身份嗎?
“如此是我唐突了,告辭。”長孫文錦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若是再下去,事情隻會是畫蛇添足,便選擇了急流勇退。
長孫文錦和長孫文萱離開後,圍過來的人陸陸續續也和蘭溶月保持一段距離。
“蘭小姐,可挑到喜歡的飾品。”顏卿走過來,沒有蘭溶月發話,她自然不會暴漏與蘭溶月的關係。
“不知還有特別一點的東西嗎?”
“隻要小姐出得起價,傾顏閣自然會有小姐滿意的商品。”
“這個自然,千金難買心頭好。”
“蘭小姐,請跟我來。”
蘭溶月和容鈺跟隨顏卿一同上了三樓,三樓之上,裝飾簡單,屋內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顏卿見過小姐。”
顏卿突如其來的舉動,容鈺嚇了一跳,他怎麽都沒想到蘭溶月與傾顏閣竟然有關係。
“去查一下長孫文錦,那日她也在煙雨閣的船上。”
“小姐,名單中並未有她。”顏卿仔細回憶,煙雨閣是琴無憂打理,她則被琴無憂拉過去做苦工送請帖,琴無憂還找了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蘭溶月的安排。
“去查她拿了何人的請帖上船,若無意外,那日她易了容。”
那日煙雨閣人數眾多,千晟出現的時候,她從眾多目光的匆匆一瞥中察覺到了冷意,那股冷意太過於熟悉,因此她確定長孫文錦就在船上。
“是,小姐可還有其他安排。”顏卿目光中帶著淡淡的希望,似乎在訴說著什麽。
“顏卿,我幫不了你。”
“小姐,要不你讓我出去避一避吧,我實在是…”想起琴無憂那痛心疾首的模樣,顏卿就想要逃,心中後悔沒養一條小蛇做寵物了。
其實,一般的小蛇琴無憂壓根不怕,他怕的是蛇皇。
“哥哥在京城吧。”蘭溶月看向顏卿,自從離開東陵後,姬長鳴便下落不明,蘭溶月也不曾問過,傾顏閣是鬼門七閣之一,主管刺殺任務,同時保護姬長鳴的人都是顏卿親自訓練出來的,要知道姬長鳴的消息不難。
顏卿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他可以救你。”
蘭溶月說完,顏卿有些泄氣了,她可不想麻煩姬長鳴,如今姬長鳴的處境足夠煩了。
姬長鳴沒有動用鬼門的勢力,但卻似乎在查寫什麽。
“讓琴無憂去將他。”
“小姐,最近…”顏卿有些難以啟齒,畢竟姬長鳴說過不要任何人幫忙,姬長鳴的性格向來執拗,顏卿不想再給他添麻煩,最重要的是一旦惹怒姬長鳴,有的可不隻是囉嗦了。
“這是命令。”
“是,小姐。”
離開傾顏閣的時候,顏卿還不忘將給蘭溶月準備的禮物遞給容鈺。
“姐姐,傾顏閣是你開的。”走出傾顏閣的大門,容鈺小聲問道,模樣似乎很高興。
“嗯,傻笑什麽?”蘭溶月看著露出一臉傻笑的容鈺,神情中也多了一絲笑意。
“高興姐姐相信我,姐姐放心,我一定會保密的。”容鈺說完,停下腳步,看向蘭溶月,“姐姐,我以後能去煙雨閣嗎?”
說話間,目光還帶著淡淡的請求。
“看在你今天保護我的份上,我答應你。”
煙雨閣雖像是青樓楚館,但都為雅妓,賣藝不賣身。
“沒有附加條件?”容鈺看著蘭溶月,心中倍感意外。
“沒有。”
皇宮內,早朝後,雲顥單獨留下了容瀲。
雲顥的神情中帶著微微的怒意,他本就不看好蘭溶月,沒想到蘭溶月竟然不遵守承諾,來到了京城,還棲身於煙雨閣這等地方。
容太夫人也不知道因為什麽緣故,竟然說蘭溶月是容家血脈。
“蘭溶月是怎麽回事?”
“陛下,月丫頭如今是我孫女,她是容家血脈。”容瀲沒有隱瞞,今日朝堂之上,被人提出來後,他光明正大的承認蘭溶月色身份,目的就是要保護蘭溶月。
容瀲的舉動無疑是告訴所有人,動蘭溶月就是動容家。
“朕怎麽不記得你什麽時候多了一個孫女了。”雲顥眉頭緊促,容瀲雖是個武將,但容家的武將比朝中的文臣還難應付。
“昨日。”容瀲十分誠懇的回答道,神情中不帶絲毫的隱瞞。
“你…”雲顥有些無可奈何,容瀲小他將近十歲,但年輕的時候交情確實不錯,“你明知道她的身份複雜,做事不擇手段,此女不除,日後勢必會禍級雲天國的江山,你…”
“陛下,江山天下豈是一個女子能左右的,溶月的確是容家血脈。”容瀲話語間雖無絲毫不敬,但言語間無疑是在告訴雲顥,蘭溶月是容家人,他護定了。
“此事暫且作罷,你走吧。”
“臣告退。”
容瀲離開後,雲顥心中氣急,卻又無可奈何。
容家,從不討好君王,忠於君,卻又不是愚忠,這樣的臣子,對朝野,對天下來說,無疑是良臣。
“老家夥,聽了這麽久,還不出來。”
雲顥說完,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走了出來。
“陛下。”
“如今這等情況,你覺得還怎麽辦。”雲顥看向老者,蘭溶月如今住在鎮國將軍府,暗殺是不可能了,一個不好,惹得一身腥。
“陛下何不靜觀其變。”老者看向雲顥,目光中似乎帶著淡淡的惋惜之意。
“罷了,暫且先留著她,晟兒的蠱毒可有辦法解。”
禦書房內無人,雲顥的神情中露出淡淡的擔憂,或許對千晟,不如表麵上的那麽不在乎吧。
老者未開口,隻是搖了搖頭。
“天族之人,真的不存於世了嗎?”雲顥的神情中透著淡淡的無奈,多少年了,關於噬魂蠱的解藥一無所獲。
“陛下,千晟還有兩年的時間,兩年之內,若解不了噬魂蠱,隻怕性命堪憂。”
老者提及此事,雲顥眉頭緊皺。
“既如此,當初在東陵為何要觸發他體內的噬魂蠱。”噬魂蠱少發一次就多一次機會。
“陛下,蠱毒若是不發作,我便無法壓製,一味的壓製隻能縮短下一次毒發的時間。”老者神情露出淡淡的愁容,“傳聞巫族原是天族的血脈,沒想到依舊無法解噬魂蠱。”
“天機閣不是號稱知天下事嗎?為何十多年的時間唯獨查不到天族的下落。”雲顥神情中盡是無奈,此言不是對老者發泄,更多的是心中的無奈。
天機閣正是雲天國四大勢力之一,國師府的後盾,老者正是天機老人,也是雲天國上一任國師。
“天族絕跡數百年,近日我得到消息,天族很有可能已經遠盾海外,我已經派人早尋找天族的後人了。”
“一定要盡快。”
“是。”
老者離去後,雲顥打開密道,消失在密道的盡頭。
與此同時,關於蘭溶月身份的傳言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長孫家更是嚴陣以待。
物以稀貴貴,人同樣也是,容家子嗣淡薄,幾代沒有女孩出生,如今蘭溶月已然成了香餑餑。
此刻,作為當事人的蘭溶月,正在明月閣後院中,看著清澈的池水發呆。
“小姐,要不養點荷花。”九兒小聲提議道。
“派人找蘭悅,移植點冰火蓮過來。”
蘭溶月本來想養魚的,畢竟有零露這麽一個吃貨在,直接養點鯉魚,不過似乎太俗了些,於是決定種植一點冰火蓮,冰火蓮的蓮藕味道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