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晏蒼嵐,不許你算計我
要說後宮之中誰最善於揣測蘭嗣心思,自然當屬嫻貴妃無疑,兵法丟失,蘭嗣氣急攻心,圍場之內,戒備森嚴,先不說裏三層外三層的守衛,就單是主帳之內便是高手如雲,眾目睽睽之下,盜走兵法,無疑是對整個東陵國的挑釁。
眼下六國使臣皆在粼城,究竟是何人所謂,蘭嗣一直就全無頭緒,想到六國如此張狂,蘭嗣心中不免惱怒不已。
“陛下,嫻貴妃求見。”萬公公低著頭,悄悄看了一眼盛怒中的蘭嗣,若是其她人,萬公公是萬萬不敢稟報給蘭嗣的,但嫻貴妃是不同的。
縱使這兩年蘭嗣對你嫻貴妃略顯疏離,可是當年的情意在蘭嗣的心中依舊十分重要,若非如此,嫻貴妃又豈會重獲榮寵。
“讓她進來。”蘭嗣眉頭微蹙,目光陰沉。
“是。”
萬公公應了一聲後,飛快的走出帳篷。
“陛下,臣妾是來請罪的,請陛下降罪於臣妾。”嫻貴妃走進主賬後,立即下跪請罪。
“愛妃何罪之有。”兵法丟失一事並無外人知曉,蘭嗣在嫻貴妃麵前也不敢表現出來,看著嫻貴妃今日素雅的裝扮,蘭嗣心中微微鬆一口氣。
昔日在宮中嫻貴妃總是盛裝打扮,顯得盛氣淩人,眼下倒是更加順眼一些,被歲月洗禮的容顏上隱約可見昔日容顏。
主賬內,嫻貴妃的請罪後,蘭嗣神情平靜了不少,蘭長寧被毒啞,蘭嗣心中雖然覺得有些對不起蘭長寧,可是無論是誰設計了蘭長寧,做出這等丟人的事情便足夠蘭長寧自縊了,隻是這個命令,蘭嗣說不出口,嫻貴妃動手對於蘭嗣來說無疑是幫了她一個大忙。
讓蘭長寧說不出話來,無疑是眼下最好的選擇。
“溶月,你說陛下會責怪嫻貴妃嗎?”
“不會。”
蘭溶月神定氣閑,目光盯著不遠處的蒼鷹寶寶,不知是因為累了還是因為其它,兩隻寶寶此刻都在閉目養神。
“怎麽會?”靜妃十分驚訝,她不認為蘭嗣對嫻貴妃的感情有那麽多,畢竟蘭長寧再蘭嗣的心中終究是有些不同的,“陛下能登基為帝,其中可不乏長公主的功勞。”
“功勞,當年有功勞的人多的去了,鏟除異己,這些年這位陛下做得還少嗎?長公主當年的確曾為陛下奔走,可是昔日之恩又怎能抵消今日之怒,別忘了這位陛下最忌諱的便是挾恩邀寵,蘭長寧若是能說話,挾恩以求寬恕,隻怕後果更難想象,深宮多年,你親眼所見的還少嗎?”蘭溶月看了靜妃一眼,靜妃的到來,蘭溶月並不感到意外。
她與靜妃私交在某一定程度是蘭嗣願意看到的,期待的,因為如此,蘭嗣不會想到她和靜妃在密謀寫什麽?
“嗯,的確,我早該明白的,或許隻是有些不敢承認罷了。”靜妃嘴角露出一抹嘲諷,嘲諷她以為蘭嗣沒有偏離人性,如今發現,她或許錯了。
周宰輔一生為蘭嗣敬重,靜妃自然也不例外,若是讓靜妃叛國,自然是不可能,這點蘭溶月一開始就清楚,靜妃的目的是複仇,而她的目的是除掉柳嫣然和嫻貴妃,目的相同,但最終想要的結果卻是不同的。
想到此處,蘭溶月岔開了話題。
“長公主的事情不重要,眼下你要得到陛下的寵愛有另一件事需要你去做。”“什麽事。”
蘭溶月在靜妃耳邊悄悄說了幾句,靜妃飛速離開。
“主子,靜妃雖可利用,但絕非可信之人,多年的教導,她絕不會傷及東陵國利益,紅袖擔心靜妃會反水。”紅袖不知從哪裏走出來,直接開口說道。
其實,紅袖本不想說,隻是藏在暗中的她或許看得更清楚,不免有些為蘭溶月擔心。
畢竟蘭溶月是晏蒼嵐認定的人。
蘭溶月並未回答紅袖,她雖確定紅袖暫且不會傷害她,可是紅袖並不是她的人,她無法給予紅袖信任,見天色不早,蘭溶月直接走進裏間休息。
“你覺得小姐會不知道靜妃不是可信之人嗎?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牽一發而動全身,棋子最小才不會惹人注意。”九兒看了看遲遲不曾離去的紅袖小聲道,九兒知曉更深一層的緣由,隻是她不會將其告訴紅袖。
“也對,後宮勢力往往牽係著前朝,主子的謀劃自然是思考周全。”紅袖看了看九兒,心想,跟著這幾日來,九兒明明很少說話,可卻沒想到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紅袖更加清楚的是這番話是蘭溶月默認的,九兒能說出來就說明此事蘭溶月並不懼怕外人知曉。
“天色晚了,小姐休息了,你也早些去休息,側間空著,今夜你就住側間。”
側間原本是九兒休息的地方,九兒要保護蘭溶月,除了在府中之外,隻要在外,九兒都會與蘭溶月同住一室,好在帳篷內有軟榻。
“好。”紅袖看了看九兒,猶豫了一下,向小側間走去。
沒辦法,若她不睡,隻怕這位叫九兒的丫鬟一晚上都不會睡了。
九兒走進裏間,蘭溶月已經躺下,九霄和天羽不知何時已經歇息在蘭溶月頭頂的架子上,九兒走進來,立即驚醒了兩個小家夥,兩隻戒備的看著九兒。
九兒看到九霄和天羽戒備的神情,心中那是相當的無奈,此刻懷疑她,為何之前她給它們喂食的時候它們毫不猶豫的吃了下去,此刻戒備她怎麽有些說不過去。
慢慢長夜,愁者多。
兵法被盜一事並未外傳,六國之中除了晏蒼嵐之外,其餘人都在打著兵法的注意。
今夜,注定不眠。
相對來說,蘭溶月可是安靜了不少。
盜賊橫行,次日一早,蘭嗣宣布兵法被盜,六國時辰互相看了看對方,拓跋弘卻第一個注意到了晏蒼嵐,在拓跋弘的眼中,晏蒼嵐謀算之深,讓人不寒而栗,能拿出兵法,必定是早有萬全之策。“蒼帝,不會是你所為吧。”
在拓跋弘看來,戰氏一族的兵法何等重要,有豈會輕易的曾與他人。
“戰王,區區一本兵法而已,孤早已經倒背如流,又何須竊走,倒是昨夜戰王似乎一夜未眠,此刻臉色疲憊,莫非是昨夜去做賊了。”北齊與蒼暝的戰爭不斷,五年前的協議今年是最後一年,北齊每每到了冬季就會想盡辦法從蒼暝國獲取糧食,為此不擇手段,殺人無數,以求度過冬天,去年冬天大學,北齊損失不小,蒼暝數百百姓喪生於北齊的‘盜賊’之中。
晏蒼嵐的話成功將注意力吸引到拓跋弘身上,眾人目光看向拓跋弘。
“蒼帝,既然倒背如流,不介意再抄寫一份,共享一下。”樓星落看向晏蒼嵐,昔日她對這個宛若天神一般的男子一往情深,可是哪一擊差點要了她的命,正是因為哪一擊樓星落清醒了。
對晏蒼嵐,樓星落心底有執著,可是絕非一定要嫁給晏蒼嵐。
“長公主,就算孤能默寫下來,可是你敢要嗎?”
晏蒼嵐的話,眾人沉默了。
“蒼帝,有話直說。”樓陵城一副不懂的樣子,盯著晏蒼嵐問道,心中十分佩服晏蒼嵐的手段,一句話就洗清了嫌疑,若是他們在懷疑晏蒼嵐也根本找不到任何證據。
一句話,引起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慮。
“陵王,在孤看來,你是少有的聰明人,聽說你府中美人甚多,且出手十分大方,想必樓蘭的重臣府中有不少你送去的美人吧,我倒是十分願意給陵王默寫一份兵法,可是大家都未曾見過兵法,如何確定其真假,我給你,你信嗎?”
樓陵城昨夜調戲蘭溶月的事情,晏蒼嵐知道的清清楚楚,敢調戲他的人,他不介意給這位陵王找點事情做,例如,毀了陵王多年的苦心經營一切,給樓蘭國找點事情做,不然太閑著容易多事。
“蒼帝此言到叫在下不明白了。”陵王並未多解釋,隻是裝作不懂。
樓星落看向樓陵城,的確,在樓蘭皇室中,樓陵城基本是個廢物,一天到晚隻知道收集美人,可是樓陵城非常大方,收集的美人也不妨送給那些同樣喜歡美人的朝中大臣,商界巨賈(gǔ),莫非這些年樓陵城是在培養自己的勢力。
麵對樓星落探究和戒備的目光,樓陵城心中憤恨不已,若非礙於場合樓陵城絕不會輕易罷休,心中痛恨晏蒼嵐拆穿了他,最重要的是他無法反駁。
一旦反駁,勢必會更加惹人忌憚。
樓蘭國以女為尊,樓陵城就算是皇子,他的地位遠遠低於樓星落。
“你是否明白對孤而言一點都不重要,既然沒事,孤就先走了。”晏蒼嵐邁開腳步,走了幾步,驟然停了下來,“兵法孤已經交給東陵陛下,此次春獵的魁首又是溶月,想必東陵陛下早有安排,孤就不參與了。”
晏蒼嵐沒有說完,一句話就加深了眾人對蘭嗣的懷疑,一時間,眾人心中風起雲湧。
雲淵暗中盯著晏蒼嵐離去的背影,不知幾時,眼神中染了濃濃的恨意。
與懷疑晏蒼嵐相比,眾人更加相信兵法已經落入蘭嗣手中,隻是蘭嗣不願意承認而已,畢竟兵法在蘭嗣手上放了一天的時間,蘭嗣要找人抄寫,時間也足夠了。
狩獵原本有半月的時間,如今才進行了三天,已經是爭奪不斷,蘭嗣為了麵子,不會立即拔營回粼城,所以接下來的時間隻會是更精彩。
“陛下,臣妾燉了雪蓮銀耳湯,陛下消消氣。”靜妃端著托盤,獨自走進來,除了雪蓮銀耳湯之外,還有蘭嗣的藥,自從那次的事情之後,這些事情靜妃都是親力親為,從不假手於人。
蘭嗣沒有說話,端起藥碗,一口飲盡。
“陛下,臣妾倒是有一個注意。”靜妃見蘭嗣不悅,小心翼翼的開口道。
“說。”
“蒼帝對月郡主一往情深,陛下何不讓月郡主出馬,若是郡主之請,蒼帝定不會有任何欺瞞。”靜妃心跳加速,這是蘭溶月的提議,靜妃心中十分不讚同,可是一切都和蘭溶月預計的一般無二,在複仇和蘭溶月之間,靜妃選擇了前者。
“愛妃,此言有理。”蘭嗣眼睛一亮,他怎麽沒有想到還有這個辦法,至於其他五國他沒有興趣去應付,但是對付晏蒼嵐,蘭溶月的確是一顆最好的棋子。“朕以前倒是沒有注意愛妃,沒想到愛妃才是最了解朕心意之人。”
蘭嗣說完,一把拉過靜妃的手,將靜妃整個人抱在懷中,萬公公見狀,立即悄悄退下。
萬公公心中詫異不已,宮中嬪妃,要說真正安靜之人要數靜妃無疑,氣質安靜,性子安靜,當真是應了靜妃之名,可此刻的靜妃總讓人覺得不對。
“陛下,臣妾哪能有本事揣測陛下的心意,看到的不過都是些女人之間的事情罷了,蒼帝對溶月一份真心,臣妾也很高興。”靜妃微微低頭,臉頰微紅,看上去羞澀無比。
蘭嗣看著靜妃羞澀的神情,頓時心法怒放。
宮中嬪妃無數,他最喜歡靜妃的性子,這一抹嬌羞將蘭嗣心曠神怡。
“愛妃幫了朕的大忙,不知道愛妃想朕如何報答你呢?”蘭嗣一邊說話,一邊在靜妃身上遊走。
蘭嗣自從得了那種病以來,便沒有碰過女人,眼下看著靜妃羞澀的模樣,有些控製不住了。
“陛下,臣妾是陛下的人,自然應該事事以陛下為先。”靜妃臉頰通紅,心中對蘭嗣的舉動惱怒不已,卻不敢反抗,隻得小聲嬌嗔“陛下,現在是白天。”
靜妃臉頰通紅其實不是因為羞澀,而是在壓抑住心中的惡心,想起蘭嗣得了那種病,靜妃恨不得直接拍掉蘭嗣的手,頓覺心中惡心無比。
“陛下,月郡主求見。”
蘭嗣聞言,鬆開了靜妃。
靜妃從蘭嗣身上站起來之後,立即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
“請她進來。”
蘭嗣對蘭溶月交代一番後,見蘭溶月答應,頓時鬆了一口氣。
一本兵法而已,她能想到的事情其他人自然也想得到,她倒要看看一本兵法究竟能掀起多的風波,如今天下乃大爭之勢,不知何人能奪得天下,一統七國。
蘭嗣本以為蘭溶月不會答應,沒想到蘭溶月倒是輕易的答應了此事,以一句試探晏蒼嵐是否真心堵住了蘭嗣的嘴,讓蘭嗣不繼續追問下去。
“溶月,多謝你。”靜妃和蘭溶月一起離開主賬,靜妃感激的說道。
“靜妃,是時候該送個陛下一對美人,以寬慰陛下之心。”蘭溶月停下腳步,看向靜妃,若靜妃不願意時候蘭嗣,那麽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蘭嗣身邊不缺人。
“這…”靜妃猶豫片刻後,“此事乃後宮大事,如今嫻貴妃掌權,隻怕要等她來動手才合適。”
“靜妃,這是你心底的想法嗎?”
蘭嗣得了那種病,在其他人的眼中是無法治愈的,給蘭嗣送美人是小,但美人都會牽扯到家族的勢力,往往一人便會打破朝局。
“我知道了,我盡快挑選兩個美人給陛下。”靜妃說完,心中卻沉了很多,她不想害無辜之人,可是為了自保,她無可奈何。
蘭溶月回到帳篷後,帳篷內迎來了一位意外的客人。
“傾城,你怎麽來了。”蘭溶月看著舞傾城,目光閃過一絲驚訝,三分疼惜,隱約間已經猜到了舞傾城的來意。
“主子,陛下身邊是時候該要一個貼心人了,還請主子將我送給陛下。”舞傾城立即跪下請求道,漆黑的眼底藏著更深的黑暗。
“你知道陛下如今的身體?”關於蘭嗣得病一事舞傾城是知曉的,可是即便是如此,舞傾城還是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我知道。”
“你不會是…”蘭溶月神情驚訝,拉過舞傾城的手腕,舞傾城想要掙脫,卻被蘭溶月僅僅的扣住,“傾城,你瘋了。”
“主子,我早就瘋了,除了瘋,我還能有其他的選擇嗎?陳氏一族,百餘條性命,他不該為此付出代價嗎?我想要他死,就像當初一樣,在最絕望的時候死在我的手中。”舞傾城收回手,嘴角走出一絲冷意,五年前的那個夜晚,她就瘋了,若非有一份美貌被蘭溶月所救,她早就死了。
蘭溶月給了她一個身份,她感激她,除了複仇之外,她可以為蘭溶月付出性命,都說凡事不能兩全,眼下她進宮何嚐不是最好的選擇。
“你的身體,如何騙過他,傾城,為何不多愛惜自己一些。”
處女膜手術她能做,可是眼下可沒有工具,就算是要做也需要很多的設備,非一時之功。
“主子,別忘了我來自青樓楚館,比起他,我的經驗更豐富。”舞傾城從來不介意汙了自己的眼,所以這些年她一直在為複仇做準備。“主子,傾城很想愛惜自己,可是主子清楚,我沒得選擇了。”
一舞傾城,她的舞或許不是最出色的,但她的舞中夾雜了故事。
“也罷,既然如此,我替你把原本的妝卸了,舞傾城這個名字不能用了,就叫傾兒,東傾兒,東方的東。”蘭溶月拉起舞傾城,親自給舞傾城卸妝。
原本略帶一絲妖嬈的容顏上,此刻變得清麗萬分,宛若蓮花仙。
“你真的想好了,決定了嗎?”蘭溶月沒有想到舞傾城竟然會如此決絕,全然不給自己留後路,她能活著是因為恨,五年的教導,舞傾城徐匯了把握時機。
“嗯,對不起,主子,讓你擔心了,讓你生氣了。”舞傾城知道,她這麽做無異於自甘墮落,可是她早已經沒得選擇“傾城有生之年,無以為報,主子,隻要傾城活著一日,就會任憑主子驅使。”
“傾城,好好照顧自己,記住從現在開始你是東傾兒,不再是舞傾城。”
“東傾兒明白。”從今天開始,她是東傾兒,舞傾城也好,東傾兒也罷,都隻是陳傾的另一張麵孔而已,她感激蘭溶月賜給她一個她最想要的名字。
“九兒,想辦法傾兒送到蘭鈭的身邊。”
舞傾城的決絕沒有給自己留後路,同樣也沒有給蘭溶月救她的機會,算漏無疑,昔年的陳傾,如今的東傾兒,當真能傾一國。
“是。”
恨意無法遮掩,這種感覺九兒明白,隻是舞傾城比她更加隱忍,她五年不開口,不說一句話,就是因為她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更是為了懲罰自己。
春獵在明爭暗鬥中度過十日,蘭嗣身邊多了一位貼心的美人東傾兒,東傾兒十分的蘭嗣的心,蘭嗣一舉冊封為傾妃。
蘭鈭因獻上美人,又重回朝野。
“去查查東傾兒是誰的人?”一年幾日下來,蘭鈭查邊所有關於東傾兒的神情,身世清白,仿佛一點汙點都沒有,不得已蘭鈭隻好動用自己暗中的勢力。
東傾兒竟然能如此之快的蘭嗣聖心,蘭鈭也沒有料到,心中對東傾兒多了一份忌憚。
“是。”暗衛應聲後,消失在蘭鈭的身後。
十日後,拔營回宮。
“溶月,東傾兒你知道東傾兒是誰的人嗎?”一路上,靜妃忍了許久,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東傾兒的出現太過於巧合了,隻是蘭鈭與蘭溶月關係不好,蘭鈭不止一次想送美人進宮,甚至也有想過送蘭溶月進宮,隻是一次都沒有成功,東陵有些幸秘雖然知道的人不錯,可關於蘭鈭的,靜妃還是這道一些。
“不知道,迎合聖意,不是臣子該做的事情嗎?”
蘭溶月原本不想讓舞傾城進宮,世事多變,如今她以東傾兒的身份進宮,蘭溶月又豈會讓她被人忌憚呢?靜妃隱忍,對蘭溶月而言,靜妃可用是棋子,但卻不知道相護。
“總覺得這位東傾兒不簡單。”靜妃眉頭微皺,心中猜想,總覺得東傾兒有些熟悉,可卻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東傾兒容貌出色,若是見過,她一定會有印象的。
“靜妃,你身居後宮多年,應當在清楚過不過,陛下的知心人,有哪一個是簡單的。”
馬車休息的時候,蘭溶月上了自己的馬車。
馬車內除了九霄和天羽之外,還有晏蒼嵐,不知幾時晏蒼嵐也坐在馬車中。
“你不是應該去騎馬嗎?”蘭溶月看了看神定氣閑,絲毫沒有覺得出現在她馬車中有什麽不妥的晏蒼嵐道。
“我隻想與你同行,溶月,明年的春獵我們再一起狩獵可好。”
晏蒼嵐想起最後幾日,他基本都是和蘭溶月一起度過,正確來說,這也是蘭嗣想要看到的。
“今年的春獵你不是早就算計好了嗎?莫非明年想要故伎重演”蘭溶月看了晏蒼嵐一眼,從一開始兵法被盜,晏蒼嵐就算計好了一切,無論靜妃是否提議,最終蘭嗣都會讓她從晏蒼嵐手中得到兵法。
“溶月,你說的我像是老謀深算一樣,我隻是想與你多一些時間相處,生氣了嗎?”晏蒼嵐看著蘭溶月,心想,不愧是她看上的女人,聰明,難怪自從兵法被盜之後,蘭溶月就對他冷冷淡淡的,不過,還好,最後幾日是愉快的。
“我不喜歡被算計。”
“溶月,我從未想過算計你,隻是想和你多相處一段時間。”晏蒼嵐深邃的眼底不知道藏著什麽,微微顫抖了一下。
溶月,你可知道,有些事情變化太快了,若是還有時間,那麽我會將所有的時間全部給你,我隻怕時間太短,剩下的時間不夠陪你。
“其他的隨你,前提是晏蒼嵐,不許再算計我。”
這幾日下來,蘭溶月總感覺晏蒼嵐有心事,就像是藏著什麽,可是她無法窺探晏蒼嵐的心,就算是無戾的讀心術也讀不了晏蒼嵐的心,他藏得太深了。
“真的?”晏蒼嵐不敢置信,沒想到蘭溶月居然會鬆口。
“我拒絕你就會離開嗎?”蘭溶月無奈的看著晏蒼嵐。
“不會。”
蘭溶月並未回宮,而是直接回了忠勇侯府,張伯見晏蒼嵐從蘭溶月的馬車中率先走下來,深深的看了晏蒼嵐一眼,他欣賞晏蒼嵐,可是這個主似乎太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了。
晏蒼嵐不理會張伯的目光,下馬車手直接將手伸進去。
蘭溶月沒有矯情,握住晏蒼嵐的手走下馬車,九霄和天羽像兩個小護衛一般守在蘭溶月身邊,樣子不大,目露凶光,張伯微微一震。
蒼鷹,沒想到東陵國居然還能見到蒼鷹。
雲霄和天羽直接忽略了張伯,目光盯著蘭溶月,仿佛在控訴說,它們不是猴,不是供欣賞的玩物。
“去吧。”蘭溶月一揮手,雲霄和天羽飛身而去,消失在眾人眼前。
“郡主,晚飯已經準備好了,郡主是先洗漱還是先用膳。”
蘭溶月看了看身側的晏蒼嵐,“先用膳。”
用過晚膳後,晏蒼嵐十分自覺的離開了忠勇侯府,當然,走的不是正門。
“張伯,我離開這些天府中可還安靜。”
“還好,來拜訪的人不少,聽郡主的命令都一一給除掉了,不過,宮中最近似乎不太平。”在蘭溶月未回到忠勇侯府之前,張伯從不幹涉宮中的事情,眼下情況不同了,忠勇侯府自當遵從季無名生前的命令,凡事以蘭溶月為主,護蘭溶月一世周全。
“宮中,柳嫣然又做了什麽?”
“郡主離開的這些年,禦林軍私下換主,首領意外去世,副首領奪權,副首領原是柳嫣然的人,隻怕…”張伯並沒有說完,畢竟之後的話就屬於大逆不道。
“你是說她在為奪帝做準備?”
柳嫣然動手之快,倒是超乎蘭溶月的計劃之外,蘭溶月以為柳嫣然最少還要被打擊一次,才會真正的起了奪帝的心思,眼下情況變化似乎太快了些。
“禦林軍是粼城守衛,一般有陛下親自掌控,副首領更是陛下的心腹,隻是陛下不會想到副首領其實是柳嫣然的人。”
蘭溶月聞言,神秘一笑。
見其笑容,張伯十分不解蘭溶月笑容中那一番深意。
“張伯可知首領原本是誰的人?”
張伯聞言,立即搖了搖頭,首領原本是一方將領,得陛下信任才執掌禦林軍,他還真猜不到原本的首領是誰的人。
“嫻貴妃。”
“怎麽會?嫻貴妃與那人並無交集。”張伯神情驚訝,若真如此,他怎麽會錯過如此重要的線索。
“張伯有所不知,原本的禦林軍首領本事陛下的陪讀,陛下從小與嫻貴妃青梅竹馬,既然是那樣他又為何不能是嫻貴妃的人呢?”
兩人看似沒有交集,不過禦林軍是粼城重防,蘭溶月又豈會不查清楚。
“的確是…”
“此事不是張伯沒有查到,而是知曉此事的人不多,張伯來粼城的時候,陛下已經登基為帝,早年間的事情張伯要查自然費工夫了些。”
或許是因為這一層關心,原本禦林軍的首領並不是蘭嗣的心腹,嫻貴妃重獲榮寵,蘭嗣懷戀過去的同時又懷疑上了嫻貴妃。
這就是帝王之愛嗎?
蘭溶月心中默默的對自己問道。
“還請郡主務必小心些。”張伯見蘭溶月自己的勢力能查到如此地步,心中頓覺鬆了一口氣,以眼下的處境,傾盡他之力,他還真沒有把握抱住蘭溶月周全。
看來,是時候讓季爲生回來了。
“張伯,多謝你。”張伯能力薄弱,但卻是真心的要護她,蘭溶月感激的道。
季無名的疼愛是深遠,柳絮的疼愛是糾結和無奈,季小蝶的疼愛是母愛,付出一切,張伯雖是聽命行事,但卻也聽從了自己的心,真心想要保護蘭溶月。
不知不覺中,她原來得到了很多,隻是她從前看不到而已。
不知為何,有些曾經看不到的事情眼下蘭溶月卻覺得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