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被暗殺?

  峽穀內,血腥彌漫,春天複蘇,可對於獵物來說是最難度過的時刻,加上其中不少獵物原本是被人為飼養的,放入圍場後餓了好幾天,聞到食物的味道便立即陷入瘋狂。


  山穀內,狩獵與被狩獵,戰鬥十分慘烈,正是應了那句話,不作死就不會死。


  與此同時,蘭溶月已經回到帳篷中,悠閑的吃著點心,模樣好不悠閑。


  “小姐,要不要去參與狩獵。”九兒知道蘭溶月對火龍草勢在必得,見蘭溶月一副悠閑的模樣,再這樣下去,奪魁便是他人,得到火龍草又要費一番功夫。


  “奪魁的是誰我並不在意,百年火龍草入藥,不是誰都行的,再等等也無法。”蘭溶月聲音剛落下,連翹便急匆匆的走了進來,手還在不停的抹著眼淚。


  “月郡主,求你救救我們家郡主。”連翹不顧一切,立即跪了下來,聲音透著幾分顫抖。


  “出什麽事了。”


  她記得蘭悅也去了圍場,可是她和晏蒼嵐走了之後便沒有再注意蘭悅的動向,蘭悅無心狩獵,應該不會有危險才是。


  “小姐以為郡主也去了西麵的山穀,便匆匆趕去了,奴婢跟在後麵,發現山穀內的獵物都已經陷入瘋狂,奴婢…”連翹聲音哽咽的請求道。


  “她怎麽會去西麵的山穀。”蘭溶月不明的問道,她從頭到尾都未曾靠近過西麵的山穀,西麵山穀多叢林,就算蘭悅狩獵也應該不會靠近哪裏才是,除非有什麽蘭悅前去的理由。


  “這…”連翹想起蘭悅的話,擔憂的同時又不知道該如何說明一切。


  “你不照實說,讓我如何去救人。”


  “小姐是看到了蒼帝前往西麵的山穀,以為月郡主在便匆匆跟了上去。”連翹看了一眼蘭溶月,不敢再看第二眼,她害怕看第二眼的時候從蘭溶月的眼中看到了懷疑,畢竟蘭悅隻是看到了一道匆匆的人影,再無其他。


  “九兒,備馬。”


  “是。”


  九兒心中猶豫,可是行動上卻未見絲毫猶豫,立即前去備馬。


  蘭溶月走進裏間,換下了身上的騎馬裝,這身衣服被人做了手腳,雖然她用藥除去了身上的味道,以防萬一她不敢再穿著這身衣服深入叢林。


  蘭溶月換上了一身淺綠色的長裙,淡淡的綠色將皮膚襯托的愈發白皙,一點紅唇,精致的五官,傾世容顏,宛若綠之神女。


  三人隨後騎馬前往西麵的山穀,還未靠近山穀,就傳來濃濃讓人反胃的血腥,就在此時,一個匕首突然從蘭溶月的身後襲來,匕首的位置正是蘭溶月的心髒處。


  匕首距離蘭溶月的心髒僅一寸距離,九兒揮舞軟劍,匕首立即削成了兩段。


  “蘭溶月,你去死。”連翹丟棄掉匕首,將內力灌注在掌心想蘭溶月的襲來。


  蘭溶月回過頭,眼神示意九兒退下,不知何時,蘭溶月手上已經戴上了冰蠶絲特製的手套,掌心相對,寒意襲來,連翹的手被凍成了冰,內力回灌至丹田,連翹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人一個不穩直接倒在地上。


  “將人帶回去,我去救蘭悅。”蘭溶月對九兒吩咐道,若蘭悅要殺她,她此去便是取蘭悅的命,若蘭悅不想殺她,她便隻為救人。


  “是。”九兒看了不遠處的樹梢上,見無戾一直坐在暗中,隨後答應道。


  九兒直接將人打暈,隨手拎起來,運功向營地地方而去。


  “姐姐,為何要救一個陌生人。”想著連翹刺殺蘭溶月,無戾眼底露出一抹厭惡和殺意,在他看來,他不認為這件事和蘭悅無關。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蘭溶月一句話,不遠處的一道黑影差點從樹梢上跌了下來,她跟了蘭溶月一路,絲毫不覺得蘭溶月是一個仁慈之人。


  這話,太諷刺了。


  麵對馭蛇人,蘭溶月想要的是控製,至於那些暗中對她出手的人,如今都變成了一具具屍體,不知道她身邊的丫鬟在屍體上撒了什麽,不久後,屍體就會消失殆盡,連渣都沒有留下。


  昨夜的人還留下了渣,今天的連渣都沒有,越想越覺得蘭溶月不十分泛泛之輩。


  “姐姐說的有道理。”無戾十分讚同的點了點頭。


  不遠處的黑影聽到兩人的對話,身體一震顫抖,這兩人之間的對話算是怎麽回事,怎麽覺得觀點那麽奇怪呢?黑影懷疑蘭溶月真的是去救人嗎?確定不是為了去設陷阱?


  “無戾,在南方將藥點燃。”


  春天吹的是南風,在南麵點燃,藥可以彌漫整個山穀。


  黑影聽到蘭溶月的吩咐,心想,果然如此,她早說嘛?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雁過拔毛,蘭溶月絕不是泛泛之輩,想到連翹,黑影心中感歎,好厲害的功夫,就是不知道是什麽功夫,她從未見過。


  “是。”


  無戾接過藥後消失在蘭溶月的身邊,心想,姐姐若是願意,奪魁也不錯。


  “跟了我一路,你還想藏到什麽時候。”蘭溶月看著不遠處的樹梢,樹梢上根本沒有人影,藏在影子下的黑影有些不淡定了,要知道這是她家族的秘術,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發現她的存在。


  好吧,她承認蘭溶月不是一般人,可是不是一般人也很難發現,就連主子隻要她藏得足夠好,隻要不靠的太近,也發現不了,為何她總覺得被那一雙妖異的眼睛看穿了呢?


  不行,一定是試探,她不能就這麽出去,她雖然不怎麽喜歡蘭溶月,可是現在出去也太丟臉了,若蘭溶月對她出手,她該怎麽辦呢?


  “你再不出來被蛇咬了我可不負責。”蘭溶月的嗅覺勝過常人十倍,她聞到了馭蛇人身上的味道,對於馭蛇人這麽快做出選擇,蘭溶月還是有些意外的。


  黑衣人回過頭,看著幾條蛇不知從什麽時候已經靠近了她身邊,頭皮一陣發麻,非常自覺以最快的速度來到蘭溶月身邊。


  “屬下紅袖,拜見…主子。”紅袖猶豫了一下,想起晏蒼嵐的吩咐。


  “紅袖,青暝十三司的暗殺者?沒想到他會派你過來。”蘭溶月看向眼前的紅袖,眉清目秀,五官秀美,一雙剔透的大眼睛,宛若一個黑色的明珠。


  “是。”紅袖低著頭,心中驚訝不已,知道青暝十三司暗殺者真名的除了晏蒼嵐之外,便是四大護法,就連青暝十三司內部的人也甚少有人知道她真實的身份,沒想到蘭溶月會直接戳穿她的身份,“屬下能否問主子是如何知道屬下身份的。”


  “很簡單,你使用的秘法,結合青暝十三司暗殺者這些年的任務,你所暗殺的人中不乏天機榜上排名的高手,一擊必殺,放眼天下,能做到的人寥寥無幾,將所有人事情結合起來,你能藏那麽久,對我有沒有殺意,隻有可能是青暝十三司的暗殺者。”蘭溶月早就知道晏蒼嵐不會真的安心的離開,一定會在她身邊安排人,隻是沒想到卻安排了青暝十三司的王牌。


  “屬下心悅誠服。”紅袖臨行前,晏蒼嵐交代過讓她認主,就算不認主她也無法回到青暝十三司,她本來沒有其他的選擇,眼下人蘭溶月為主也不錯,起碼蘭溶月足夠聰明,也足夠狠辣。


  蘭溶月的手段在常人看來嗜血,在紅袖看來若是想成為晏蒼嵐的皇後就必須具備狠辣、聰明、認識等方麵的才能,這也是她願意認主的原因之一。


  “心悅誠服這四個字等你真的服我再說,在回去之前,你便躲在暗中吧,突然出現一個人會惹人懷疑的。”蘭溶月十分認真的說道。


  “是。”


  紅袖心中懷疑,莫非主子要給她一個下馬威,惹人懷疑,蘭溶月身上惹人懷疑的事情還不夠多嗎?她的出現引起的懷疑根本就無足輕重。


  “主子放心,從今以後,紅袖一切聽從主子的吩咐。”紅袖立即表忠心,她雖然是暗殺者,可是藏在暗中是她最不喜歡的,萬一蘭溶月讓她藏個一年半載的,她豈不是自找苦吃。


  “給你三天的時間,藏在我身邊,不被第二個人發現,我就讓你光明正大的留在我身邊。”晏蒼嵐既然要讓人留在她身邊,眼下人是趕不走了,多一個人便多一分力,紅袖的能力不錯,用處很大。


  “主子,能不能暗中的哪位除外。”紅袖想起了馭蛇人,人是不能發現她,可不代表那些‘小動物’不會發現她,想起藏著的時候,一群蛇出現在自己身邊,紅袖就一陣頭皮發麻。


  “好。”


  “多謝主子,屬下告退。”


  紅袖消失在空氣中,再無身影,蘭溶月仔細觀察四周,四周已經沒有了紅袖的身影,甚至連氣息都被影藏了,蘭溶月對紅袖的表現十分滿意,可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馭蛇人沒有出現,蘭溶月也並沒有將人叫了出來,而是向山穀中央走去。


  蘭溶月騎著馬似乎如履平地,悠閑無比,凡是她走過的地方,獵物門都會匆匆避開,淡淡的煙霧已經快彌漫整個山穀,蘭溶月的出現眾人不知道該以怎樣的情緒麵對她。


  可看蘭溶月的模樣更像是來看戲的。


  蘭溶月騎著馬到蘭悅身邊,蘭悅身上已經有好幾處傷口,夏侯文仁傷得更重,蘭溶月細細看了一眼之後,發現夏侯文仁無性命之憂後直接給忽略了。


  “要跟我走嗎?”蘭溶月對蘭悅問道。


  “當然。”蘭悅有些虛脫的伸出手,沒回頭看夏侯文仁一眼,她已經配不上他了,就算當年的事情是誤會,她也恢複了昔日的容顏,可是她與他終究隻能是錯過,有些事情發生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蘭溶月伸手直接將蘭悅拉上馬,讓蘭悅坐在她身後。


  蘭悅剛剛上馬,原本發狂的野獸慢慢倒下,陷入昏迷中,無戾不知幾時已經回到了蘭慎渂身後,對身受重傷的蘭慎渂似乎沒有看見,目光有些呆滯,焦距處看向的正是蘭溶月。


  “將昏迷的獵物都給我帶回去,這下能贏了。”蘭溶月對急匆匆趕到的侍衛吩咐道,她來的時候好心讓人將山穀的人透露了給蘭嗣,蘭嗣急匆匆派兵前來,不過抵達時,狩獵戰已經落幕,剩下的就是收尾工作。


  侍衛聽到蘭溶月的吩咐,又想起了蘭嗣臨行前的吩咐,戰氏一族的兵法決不能落入它國。


  “是,郡主。”


  蘭溶月揮動馬鞭,揚長而去。


  夏侯文仁看著蘭悅,從頭到尾蘭悅都未曾回過頭,看他一眼,夏侯文仁眼底閃過一抹傷痛和不放棄,他究竟錯過了什麽?

  眾人看著被迷暈的無數獵物,他們怎麽也想不到,蘭溶月下毒藥竟然如此厲害,要知道山穀內的猛獸不少。


  看著蘭溶月的背影,有人心中恨得咬咬切齒,卻無可奈何。


  蘭溶月的背影消失後,不少馬也聞不得藥的味道,慢慢倒下了。


  “溶月,你看到了連翹嗎?”快抵達營帳的時候,她明明人連翹去找蘭嗣,結果一路上都沒有看到連翹的影子,反而是蘭溶月來救她,她不是交代連翹,讓她告訴蘭溶月,切勿靠近山穀嗎?

  “你很信任連翹。”蘭溶月聲音平靜,似乎根本沒有發生過連翹刺殺她的事情。


  “算是吧,這幾年連翹是唯一不嫌棄我,願意信任我的人…”說了一半,蘭悅心底閃過一絲猶疑,莫非連翹背叛了她嗎?

  蘭溶月沒再說話,抵達帳篷後,九兒已經準備好傷藥,蘭溶月開始親自為蘭悅包紮傷口。


  “溶月,連翹莫非是…”蘭悅仔細回憶一切,一切的焦點似乎都在她身上,“她是長公主的人嗎?”


  這些年來連翹伺候她的確是盡心盡力,她之所以將連翹留在身邊,以為連翹隻是一名普通的江湖人士,當初連翹受傷,命懸一線,她一時動惻隱之心,救了連翹一命,因為當時連翹的傷勢太重,她便對連翹說的一起誒沒有懷疑。


  蘭溶月包紮好後,蘭悅立即感覺到舒服了很多,甚至都感覺不到疼了。


  “不知道,不過,她要刺殺我卻是事實。”


  “怎麽會?”蘭悅神情驚訝,她明明吩咐的是讓連翹去向蘭嗣求救,找到蘭溶月,告訴她,讓她別靠近西麵的山穀。想到蘭溶月出現在山穀,又不見連翹,一切已經是事實了,不需要證實,也沒有必要去證實了,“難怪我讓人刺殺長公主失敗,以為是長公主身邊戒備森嚴,從未想過問題居然是出現在自己身邊,算計至此,不愧是長公主。”


  蘭溶月沒有回答蘭悅的話,看著蘭悅的神情,可見她是真不知道連翹的身份。


  “溶月,對不起,本來想幫你,卻差點害了你,結果反倒變成你去救我了。”蘭悅覺得蘭溶月身邊麻煩不斷,本想幫她,沒想到到最後反而是她在給蘭溶月添麻煩。


  “沒事,連翹對你未必沒有真心,隻是她的主子不是你。”蘭溶月的話對蘭悅來說,有些殘忍,但卻是事實。


  “她對我或許有些憐惜,可是被一個丫鬟憐惜,現在想想,我自己真的很可憐,明明最不想要的就是憐憫?”蘭悅嘴角露出一抹嘲諷,五年前,她識人不明,五年後,她依舊如此。


  五年間她以為可以信任的人卻是毒蛇,若是長公主有個萬一,第一個死的便是她,她已經刺請人刺殺了長公主一次,以失敗告終。


  蘭悅知道,以長公主的為人,她沒有第二次機會,既然如此,連翹絕不能留。


  “溶月,能將連翹交給我嗎?”若連翹是她的人,背叛了她,她會毫不猶豫的交給蘭溶月處置,可是連翹是長公主的人,“我想親自為長公主送上一份大禮。”


  “的確是該送上一份大禮。”蘭長寧要娶她性命,她自然不會再坐以待斃,蘭嗣敬重蘭長寧,她一直在找一個下刀之人,既然如此,就從蘭長寧開始,“九兒,傳信回去,務必讓長公主在天黑之前趕到圍場。”


  “是。”九兒立即領命道。


  “溶月,她不會輕易離開公主府的,尤其是在我派人刺殺她之後,她更不會離開了。”蘭悅十分理智的說道。


  “她會來的,隻要有足夠的理由。”


  “理由?”蘭悅不解。


  “若是蘭溶月命喪黃泉,你說她有足夠的理由過來嗎?”


  “怎麽說?”蘭悅下意識的說完,隨後發現她似乎詢問了她不該知道的秘密,“你不說也沒關係的。”


  “無妨,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為她對外公很執著,我是唯一留著與季氏一族有血脈關係的人,她恨我,一定想要親眼過來看看。”留意到蘭長寧之後,蘭溶月讓人查了關於蘭長寧的一切,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不過在她親手殺了蘭長寧之前,她會送蘭長寧一份大禮。


  抓到連翹之後,蘭溶月便傳信給粼城,封鎖了消息。


  照理說封鎖消息很難,可她謀劃十年,封鎖消息,輕而易舉。


  “我明白了。”蘭悅立即明白過來。


  “你回去休息一下,想必你身邊還有可信之人。”蘭溶月靠著帳篷的角落處,一個金色的蛇頭,立即對蘭悅道。


  因為西麵山穀的事情,如今居住的圍場是裏三麵,外三麵保護得嚴嚴實實,人來的這麽快,蘭溶月還是有些意外的。


  “好。”


  蘭悅離開後,馭蛇人從帳篷的角落爬了進來,好在是外間,不然蘭溶月還真擔心自己的安慰。


  “我來了。”馭蛇人站起來,走到蘭溶月身邊不遠處,見蘭溶月遲遲不開口,小聲沒有底氣的開口道,心想,莫非蘭溶月覺得她來得太晚了,可是不能她的朋友們醒過來,她真的不放心。


  “以後記得走正門。”蘭溶月看著馭蛇人,有些無奈,或許是因為除了看到厭惡的情緒之外,並未解除那些爾虞我詐,馭蛇人的思維相對單純。


  能力不錯,留在身邊的話有必要好好調。教一下。


  “啊…哦…”馭蛇人想起她的過去,她活在白天之下,生活卻是在黑暗之中。


  “為你準備好了水和衣服,你去洗漱一下,換一身幹淨的衣服。”在林中發現馭蛇人跟上後,回到帳篷,蘭溶月就吩咐人準備好了一切。


  蘭溶月的話,馭蛇人眼底閃過一絲質疑,她是在嫌棄她髒嗎?


  “你這身的確很髒,要留在我身邊,要生活在光明之下,人群之中,首先得從你自己改變開始,快去洗幹淨。”蘭溶月最好甚至用了命令的語氣,心想,這個人到底呆萌、單純到什麽地步。


  “我馬上去。”或許是因為蘭溶月命令的語氣,馭蛇人沒有一絲遲疑,急忙走到了側間。


  “小姐,這人能用嗎?”九兒閃過質疑。


  “你說呢?”


  “交給顏卿和無戾。”九兒想了想,給出了最佳的選擇。


  顏卿主掌暗殺,傳說中的蛇蠍美人,能用最輕鬆的辦法磨滅掉馭蛇人心中的仁慈,無戾能調。教馭蛇人,讓馭蛇人對蘭溶月忠心耿耿。


  雖然這兩個人從未配合過,但絕對是最佳‘良配’。


  “這個提議不錯。”蘭溶月讚同的點頭。


  兩人說話間,馭蛇人已經洗漱幹淨後走了出來,隻是衣服穿得歪七扭八,長發蓋住了臉龐,看不清馭蛇人此刻的情緒。


  “把蛇放下,我幫你整理衣服。”九兒走到馭蛇人身邊,心中直呼蒼天,究竟是從哪裏來的野人,連衣服都不會穿。


  馭蛇人乖乖的將蛇皇放在盤子上,長發一雙明亮的眼睛閃爍著害怕,她害怕別人一樣的眼光,害怕被討厭,害怕又有生活在黑暗之中,她經不起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別害怕,小姐不會傷害你的。”給馭蛇人整理衣服的時候,九兒感覺到了她的顫抖,小聲說道。


  “嗯。”馭蛇人小聲回答,不遠處的蛇皇狠狠的盯著九兒,似乎隻要九兒對馭蛇人不利,它就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過來。”九兒為馭蛇人整理好衣服後,蘭溶月站在梳妝台邊吩咐道。


  馭蛇人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走到梳妝台邊,坐下來,隻是頭愈發低了。


  “我為你梳妝,女孩子無論什麽時候都不要自己看不起自己,抬起頭來。”蘭溶月的聲音似乎有魔力,馭蛇人抬起頭來,直直的坐著,閉上雙目,她害怕從蘭溶月眼底看到厭惡。


  蘭溶月拿起梳子,親手為馭蛇人整理長發,挽起長發的時候,蘭溶月看到了馭蛇人額頭的右邊長著蛇鱗,位置剛好在眉毛的上麵,蛇鱗泛著銀色的光芒,蘭溶月新奇的摸了一下,有蛇的手感,她不喜歡,畢竟蘭溶月並不喜歡蛇,不過蘭溶月並未收回手,輕輕的觸摸,似乎多了一絲憐惜。


  “沒事的。”蛇鱗是從皮膚內長出來的,要去除很難。


  馭蛇人慢慢睜開了眼睛,看著銅鏡中的蘭溶月,蘭溶月的眼神中沒有一絲厭惡,馭蛇人鬆了一口氣。


  “你討厭蛇嗎?”馭蛇人小心翼翼的問道。


  “好看的除外,大部分的討厭。”蘭溶月沒有隱瞞,“不過,我並不討厭你。”


  馭蛇人有一雙靈動單純的眼睛,這雙單純的眼睛下藏著數不清的傷痕。


  蘭溶月並不是一味的憐憫,馭蛇人身上是有她所圖的東西,若非如此,她也不會將她留在身邊,這個世界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但她的確可以給她一席之地。


  “嗯。”馭蛇人點了點頭,她的確沒從蘭溶月眼底看到厭惡。


  蘭溶月將長發從中間分開,直接將長發綁成了鬆散的馬尾,遮住了馭蛇人臉色的鱗片,精致清麗的笑臉,秀美的五官,一雙靈動的眼睛,和靈宓是一類的美人,這時候靈宓更加大膽,而她更加小心翼翼。


  “這樣打扮很漂亮,我現在將你的傷痛遮住了,等有一天,你自己願意了,可是梳成尋常的發飾。”蘭溶月放下梳子,小聲說道。


  東陵女子束發,一般會將長發盤起,露出五官,蘭溶月為馭蛇人設計的裝扮七國中唯有北齊以北,才會如此裝扮,天寒,以長發來禦寒。


  馭蛇人沒有說話,能藏起來,她已經知足了。


  “你叫什麽名字。”蘭溶月小聲問道,總不能叫她馭蛇人吧。


  “以前婆婆叫我丫頭,我沒有名字。”說話沒有之前的斷斷續續,但一舉一動都顯得小心翼翼。


  明亮的眼神中透著一絲感傷,傷痕藏在心底,形體消瘦淡薄,若是沒有額頭角落的鱗片,也是難得的美人,“野有蔓草,零露漙兮,從今以後你便叫零露。”


  “零露謝過小姐。”零露站起來,說完後不知道該怎麽做,好像是要行禮,可是她不知道該怎麽行禮,跪下嗎?好像有不對,零露不知所措的看向蘭溶月。


  “不用行禮了,讓你要我命的人是誰?”蘭溶月小聲問道,隨後想想,繼續道,“若你不願意回答,我也不會麵前。”


  “我願意,隻是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誰,不過小金能找到。”零露立即將乖乖盤在盤子上的小金給出賣了,小金縮了縮頭,似乎是想到蘭溶月的能力,將頭埋在身子下麵裝死。


  “沒事,不急,零露,我讓你先送你去粼城,教你一些生活常識,過幾天我就回去了,到時候再將你接到我身邊,可好。”


  蘭溶月看了看小金,沒想到蛇皇也怕死。


  小金若是知道蘭溶月的心思,又能開口,一定會說,不是我怕死,是你太凶殘。


  “我聽小姐的。”零露乖乖的點了點頭,心想,小姐長得跟天仙似的,之前雖然有些恐怖,沒想到也會這麽溫柔,靈動的大眼睛,呆萌的看著蘭溶月,已然一副將蘭溶月當成神的模樣。


  小金從盤子中滑落,小身體順著零露的身體爬到零露的頸部,蹭了蹭零露,仿佛是在讓零露清醒過來。還好小金不會說話,若不然一定會說,這人太凶殘,不要靠得太近。


  “郡主,陛下有請。”蘭溶月在裏間,人走進來後,直接對裏間的蘭溶月道。


  “你先退下,我換身衣服就去。”


  “是。”


  蘭溶月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外衫在帶蘭悅回來的時候沾上了血,去見蘭嗣,的確要換一身衣服才是。蘭溶月換好衣服後,看著低著頭不知所措的零露。


  “我讓人給你送些吃的,晚些派人將你送回粼城,呆在裏間,裏間不會有人進來的。”零露此刻如驚弓之鳥,蘭溶月自然不好將其呆在身邊。


  零露乖乖的點了點頭,零露看著蘭溶月離開帳篷,似乎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看了看四周,躲在放置衣櫃的角落,小金呆在零露的肩頭,戒備的看著四周。


  主帳內,蘭嗣一臉笑容。


  “溶月,此次狩獵,你奪得魁首,不愧是將門之後。”蘭溶月走進來後,還來不及行禮,蘭嗣十分高興的開口道。


  蘭嗣直接忽略了蘭鈭,照理說,人血脈,應該以蘭鈭為主才是。


  “多謝陛下誇獎,溶月不過是僥幸而已。”


  “溶月是女子,自然不用親自去廝殺,以智取勝,值得嘉獎。”


  蘭溶月豈會不明白蘭嗣的目的,她奪得魁首,宴會還未開始,蘭嗣便匆匆傳她前來,無疑是為了那本兵書。


  比起蘭嗣的算計,她更期待今夜的大禮。


  ------題外話------


  手殘黨,六點就起床了,到十點四十,終於碼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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